穆时也没打算强塞
“你不要的话, 就留给孟畅了。”
“随便。”
明决没见过穆时养的狗,没喂过一块肉,没什么感情, 所以也没期待,他根本不在意狗归谁。
他拿起空掉的盘子, 起身打算离开。
“你等等,我问你个事。”
穆时叫住他, 问,
“在陈涟眼里, 我们两个人关系怎么样”
明决停住脚步, 说道
“关系不错, 但三年前上元节时闹翻了。不过你要说关系差得无可挽回, 遇到大事对彼此不管不顾, 各奔东西,陈涟肯定不会相信。”
“所以我劝你走我跟祝恒不一定能撇清关系,如果我被卷进去,跟我撇不清关系的你很可能会被波及。”
“知道了。”
穆时摆了摆手, 没表现出任何要走的意思,
“没别的问题了,你去忙你的吧。”
明决回头看了她一眼, 眼神有些复杂, 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 离开了这座小院。
穆时坐在原位置, 手指蜷起,抵在下巴上。她抬起头,颜色偏浅的双眼里倒映枯枝与天空,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良久, 她低下头,拿起笔在纸上写字。
景玉对穆时的举动感到疑惑,问
“穆师妹,你是要”
穆时三言两语讲明白当前的困境,将信折起,烙上自己的灵印
“写信给孟畅,让他来救我们。”
景玉提醒她“可是现在天城受阵法限制,飞信飞不出去的。”
“天城的阵法也想困住我的飞信”
穆时抬手一抛,手中的信化作一道流光,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了阵法,朝着东州的方向飞去。
景玉有些无语。
天机阁建阁以来,为了让阁中卜修有能力自保,历代弟子都会修习阵法。所以天机阁虽然是个卜修门派,但在阵法上的造诣却没比燕阵阁差到哪里去。
可穆时竟然视这阵法为无物。
而且,能做到这种事,她真的需要孟宗主来救吗
可能是为了明副谷主吧孟宗主来了的话,不一定会给祝恒帮忙,但肯定会维护明决这个亲师弟。
贺兰遥问“孟宗主会来吗”
“应该会来。”
穆时得意的对他们说,
“我跟孟畅说,我受不了祝恒这个狗东西了,正在考虑该怎么弄死他。孟畅不想修真界大乱的话,一定会来的。”
景玉惊得不轻。
贺兰遥捏着扇子,心想
连同门师叔都要算计,不愧是穆仙君,是个狠人。
穆时看向景玉,白皙的手掌摊开
“师姐,你身上有带什么毒药吗致命的那种。”
景玉当即就捂紧了乾坤袋
“师妹,现在这个关头,你就别想着给明副谷主下毒了吧。”
穆时没有收回手,她看着景玉,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神态和语气很是认真
“师姐,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景玉有些纠结。
穆时的态度很是诚恳,景玉想要相信她。
可是毒药是能杀人的东西,不管是下到谁的身上,大概率都不会有好事发生。穆时一定是有什么想法的,但景玉作为太墟仙宗的丹修,也有自己的准则。
景玉没有直接拒绝,她尝试和穆时沟通“师妹,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穆时笑了下,对景玉说
“我要是说了,你就不会给我药了。”
景玉警惕地看着穆时,说道“你现在这个说辞,我更不敢给你药了。”
就在这时,贺兰遥从袖袋里摸出个小瓷瓶,问穆时“烛阴毒行吗”
穆时点点头“行。”
穆时从贺兰遥手中接过瓷瓶,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起身进屋了。
景玉的语气带着些许责备
“贺兰公子,你疯了吗你怎么能”
“抱歉,景玉仙君。我与穆仙君相识没有几日,但我一番观察下来,我认为她不可能会伤害明副谷主。”
贺兰遥对景玉说,
“在天机阁与药王谷的事情中,她的态度很明显是明哲保身。而如今她想要的,大概是让明副谷主也能干净地脱身。”
“我想,她会把我们都干净地摘出来,不会把局面搅得更加混乱的。”
景玉对穆时有些不放心,担忧地说
“从欺骗镜观的事情上,你应该能看出她有多莽撞,她真的什么都敢做”
“的确莽撞,但是也很周全,在莽撞行事前早就算计好了一切,毫无谬误。”
贺兰遥沉吟片刻,评价道,
“或许该说是艺高人胆大吧。总之,我觉得穆仙君挺可靠的。”
景玉无奈地叹气。
贺兰遥已经把毒药给穆时了,她就算再怎么反对,又能怎么样呢她可没有本事从穆时的手里把毒药夺下来。
景玉摇了摇头,捧起了医书,心不在焉地。
她力量微薄,无法站在穆时的角度去看事情,也做不了翻搅时局的人,只能被大风大浪推着走。她只能期盼,推着她的风浪能将她推上岸,而不是将她掀翻。
贺兰遥抬头看向院门。
天城戒严,街道上大约只有当值的天机阁弟子在活动,院子外面一片寂静。
这寂静让贺兰遥十分不安。
人们常说,海在可怖的风雨来临前,会变得异常安静。如今的天城,或许比风雨将来的海还要危险。
日头逐渐西沉,外面远远地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是这边吗”
“对,身份不凡的贵客来天机阁时,都是住这条街。”
“你们干什么天城戒严,禁制喧闹”
“我们是药王谷的我们谷主带着证据来质问祝阁主,需要有人做见证这里可是天城,是你们的地盘,若没有有力的见证人,不管发生什么事,肯定是你们说了算”
“这件事要通报阁主哎,不能敲门”
外面传来咚咚咚的声音,街上的几处院子都被敲了门,还能听见天机阁弟子和药王谷的人拉扯的吵嚷声。
穆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外,点了点头
“见证果然如此。”
贺兰遥看了看穆时,也陷入沉思当中。
景玉问“什么果然如此”
穆时没有回答,而是将剑挂在腰侧,右手按在剑柄上,拉开了门。
住在隔壁的君月怜和尚棱已经在外面了,还有许多服饰各异的人。他们站在街上,有的不安,有的好奇,不约而同地看着缠斗在一起的药王谷弟子和天机阁弟子。
“别打了。”
君月怜上前去劝架,但看她无比兴奋的表情,也不知道心里想的到底是“别打了”还是“打得好”,她站在一旁,说道,
“这位仙君,药王谷的小弟弟说得有道理啊,药王谷指控天机阁阁主派弟子刺杀药王谷谷主,这么大的事,没有外人做见证怎么行”
尚棱拉了拉君月怜的袖子“阿怜”
穆时压低了声音,对从院子里走出来的贺兰遥和景玉说
“她绝对是想看热闹。”
景玉闭了闭眼睛,心想,这热闹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大的事,小心把自己的命看进去。
贺兰遥站到穆时身边,小声说
“尚棱仙君左边那位,穿的是天音阁的衣服,看衣饰繁琐程度,大概地位不低。”
“再往左看,是天剑阁的,他以前到我家做过客,是个长老,修为应该是”
穆时接过话“化神期。”
贺兰遥点了点头“是。”
“这些人修为境界几乎都在化神,有少数几个在元婴期,但离化神也只差一点了。”
穆时压低了声音,对贺兰遥说,
“这种程度的修士,一个不大不小的门派,也就能出两三个。只有三十年一度的仙盟山海会,各方人马聚集,才能见到比这更多的化神期修士。”
莫嘉志从远处走来,说道
“你们在闹什么”
天机阁弟子见他到了,找到了倚仗,忙不迭地要告状
“莫师兄,他们”
莫嘉志抬起手,拍了下这名弟子的肩膀,算作安抚。他放下手,从这名弟子身侧走过去,对药王谷弟子和诸多围观者道
“师父让我请诸位仙友前往议事堂,师父、陈谷主与明副谷主都在,各位随我来吧。”
说罢,他转过身去。
众人左顾右盼地同周围人议论几句,步伐散乱地跟上去。
“走吧,我们也去。”
穆时对贺兰遥和景玉说,
“这么大的戏,错过了的话,对搭戏台的人未免太不礼貌了。”
穆时说完就走了出去。
贺兰遥和景玉在后面跟上。
穆时一走上街,就有人注意到了她。
“哎,等等,那是碧阙剑之前听人说剑尊的徒弟在天城,竟然是真的吗才十八岁,就能出宗门了”
“人家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乘期啊,提前出门历练一下怎么了”
“剑尊竟然没把碧阙剑带走吗”
“或许是担心徒弟没有剑用吧,据说这位穆小仙君天赋极高,除了剑冢的剑,恐怕没有配得上的。但剑冢未开,剑尊能给她的剑冢的剑,不就只有碧阙吗”
“可是,碧阙剑好像是会挑主人的,一把剑能认两个主人吗”
穆时对议论声充耳不闻,只是步子迈得大了些,她带着显眼的碧阙剑,从人群中穿过,跟着莫嘉志走进了议事堂。
议事堂位于天城城中,是天机阁与别的门派商议事情时使用的,内里的装潢做得简约而不失贵气。
今日的议事堂很空,只摆了三套桌椅。
进门后,左边坐得是一名身穿白绿相间的衣服的人,样貌看起来约莫有四十岁,但实际年龄肯定不止这些。
这就是陈涟。
药王谷除了明决之外的修士,都爱穿这种白绿配色的衣服,怎么看怎么像长在地里的水灵灵的大白菜。
穆时见到这衣服后忍不住咋舌,她开始怀疑了,明决不肯穿这衣服,到底是因为他不合群,还是单纯地觉得丑。
右手边坐的,自然就是明决。
他与陈涟明明同样是药王谷的人,却隔着议事堂大厅,面对面坐着,丝毫也不掩饰立场不统一这件事。
剩下的一套桌椅摆在屋门对面,也就是主位。
祝恒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扶手,手指蜷起,托着脸。他眼帘低垂,霜白的睫羽半遮着眼睛,一缕银丝从肩上滑落,垂在身前。
莫嘉志带着众人走了进来,祝恒才放下手,稍稍坐正了一些。但他仍然显得非常慵懒,似乎没把陈涟放在眼里。
过了好一会儿,祝恒稍稍抬头,问
“陈谷主,乌平情况如何”
陈涟话语中带着怒气和讥讽
“托祝阁主的福,情况十分危急,我恐怕要再收一个徒弟了,祝阁主帮我掌掌眼”
祝恒不再说话了。
进屋的穆时看了看左边的陈涟,又看看右边的明决,抱起手臂问祝恒
“祝师叔,你天机阁做了那么多情报生意,却连椅子都买不起吗”
景玉拉了下穆时。
刚进门就嘲讽长辈,这不好吧
穆时歪了歪头,问
“还是说,祝师叔觉得我不配在这议事堂里得到一张椅子”
景玉“”
贺兰遥“”
景玉小声说道“她就是来找麻烦的。”
贺兰遥点了点头,赞同道“的确。”
“师父没有这么想。”
莫嘉志连忙解释道,
“只是师父没想到要扰动各位来议事堂看笑话,只备了三张椅子。阁中的师弟们已经去搬椅子过来了,不会怠慢各位仙君的。”
明决对穆时说道“你过来。”
穆时走到了明决面前,问“干嘛”
明决对莫嘉志说
“她的椅子就放这桌子旁边。”
莫嘉志应道“是。”
议论声又起来了。
“他们俩不是关系不好吗”
“以前也有关系好的时候吧明副谷主出身问剑峰,是剑尊的师弟,穆小仙君的师叔,每年都要回问剑峰住上小半年。据说穆小仙君年幼时体弱,为了给她调理身体,明副谷主在太墟待了三年,药王谷的事务都搁置了。前几年吵了架,他们关系才变差的。”
“师叔师侄就算吵架吵得再厉害,遇到事情也还是会一致对外的。”
“有些气过了也就过了,明副谷主做师叔的,哪能与十来岁的小辈计较何况剑尊刚飞升,于情于理,他都该关照穆小仙君。”
不一会儿,椅子搬过来了。
穆时用灵力拖拽着三张椅子,在桌子边一字排开,自己在最靠桌的那张椅子上落座,拍了拍旁边的椅子的扶手
“师姐,贺兰公子,坐。”
景玉在穆时身边坐了,贺兰遥坐在了稍远些的那张椅子上。
明决身边的桌子上摆了套茶具。
穆时伸手拿起杯子,然后用食指戳了戳明决,问“这茶壶里是什么茶”
“没泡茶,你要喝”
“嗯,要喝。”
穆时放下杯子,从乾坤袋里摸了个盒子出来,这盒子出现,茉莉花的味道就飘散开。
“我最近新得的好茶,就泡这个吧。”
景玉想起来穆时当初在云府讨要这盒花茶的目的,惊恐地睁大眼睛,她抓住穆时的手,想要阻止穆时。
穆时抽出手,反过来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似乎是在让她放心。
明决稍稍皱眉,说道
“我给你说过吧,别喝这种香味重的茶,下了毒有时候很难尝出来。”
他仍然接过了盒子,掐了聚水决,给穆时泡茶。泡好后,他没给自己倒茶,只给穆时倒了一杯。
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不喜欢茉莉花茶。
陈涟已经开始向祝恒发难了
“天城竟然有这么多门派的长老和亲传弟子,你们是有事,还是恰好来天城玩乐祝阁主,你下令天城戒严,将这些人困在天城,真的没有其他目的吗”
祝恒不轻不重地回击
“有什么目的挟持他们来威胁各个门派我想当的是正道领袖,不是正道公敌。”
“是吗”
陈涟说道,
“可我看你祝恒是急功近利剑尊刚刚飞升,你就迫不及待了你拉拢明决,让弟子刺杀我,其心可昭”
正在喝茶的穆时咽下茶水,说道
“哎,你俩算账归算账,别扯我师叔,不然我就拔剑了。”
“还有,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师父就我一个徒弟,他飞升了,他留下的东西都该是我的。碧阙剑归我,问剑峰归我,正道领袖的位置当然也归我。我活着一天,你们就一天别想坐上这个位置。”
明决和祝恒同时看向穆时,他们俩都知道穆时还有不到两个月可活,她说的这话就算是事实,也可以当做放屁。
但陈涟不知道。
他一听这话就怒了,说道
“黄口小儿,这里是你猖狂的地方吗”
穆时呛回去“黄什么口,我牙白着呢。”
穆时抱着剑,笑盈盈地问
“陈谷主,你怎么好意思教训我我师父拯救过修真界,你药王谷也算修真界的一份子,他一飞升,你就忘记他的恩情,开始欺负他徒弟了”
陈涟被噎得不轻,半晌才挤出来一句
“我是长辈”
穆时一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把玩着茶杯,笑容很是灿烂
“你是谁的长辈啊你的师门和我的师门有什么关系吗好像没有吧你仗着自己年龄大,就当自己是长辈了”
“一无才能,二无功绩,倚靠着陈长老才登上了药王谷谷主的位置,你算个什么东西最多能算个废物吧”
聚集在议事堂里的众人目瞪口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般骂陈涟,而且骂的这样不留情面。
陈涟骂不过穆时,只能去质问明决
“明决,你管不管她”
明决不冷不热地说道
“她以前也骂我是废物。”
穆时问“你不是吗”
明决抬头望向陈涟,说“你看,我根本就管不住她。”
陈涟憋得哑口无言。
祝恒及时叫停了这场闹剧
“穆师侄,好歹是在我的地盘上,收敛些吧。陈谷主,你非要说你有桑储刺杀你的证据,证据在哪里”
“我这里倒是有不少人能证明,他被邪修袭击了,很可能是被邪术操纵了。你也经历过仙魔大战,应当知道西州的邪术究竟有多么邪门。”
“他虽被邪修袭击,但身上中的是只是诅咒,不是能操纵人的邪术。而且,在被送到药王谷之前,他身上的诅咒就已经被驱散得差不多了,剩余的部分也被药王谷驱散。他是在邪修对他的影响已经消除之后,才暴起袭击我的。”
陈涟从袖中摸出三张纸,
“至于证据,这是认罪书,林桑储亲笔写的,且盖了灵印。你、你的徒弟与邪修串通,让林桑储装作中了邪术来袭击我的事,认罪书上都写明白了。”
那些纸看起来脏脏的,有红褐色的污迹。
陈涟以灵力将认罪书送至天剑阁长老手上,天剑阁长老读过认罪书后,唏嘘片刻,又将其传到尚棱手中。
这认罪书在他们手中传过一遍,又到了天机阁弟子手中。
“这这的确是林师兄的笔迹。”
最后,认罪书才到了祝恒那里。
祝恒捏紧了认罪书。
这写尽他野心的三页纸上,带着血迹,字的确是林桑储的字,但写着写着就变得歪歪扭扭,很是无力。
“你对桑储做了什么”
祝恒终于有了些怒意,
“屈打成招”
陈涟说道“祝阁主教徒弟教的好,折磨成那样才肯松口。”
“你”
“看来祝阁主很心疼徒弟。”
陈涟嗤笑一声,问,
“那我徒弟被你徒弟伤至命危,我的心疼,你能否感同身受”
“祝阁主,正道领袖的位置我可以不要,但此事,我必须讨一个公道。”
议事堂内一片静默,所有人都看着祝恒,在等待祝恒给出答复。
就在此时,议事堂内响起了杯子摔碎的声音,众人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穆时的鞋袜上沾着粗陶碎片,她之前把玩杯子的右手,此时正紧紧地抓在椅子扶手上,手指紧绷着,关节泛白。
她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明决
“你、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血从她的嘴角溢出,颜色很暗。
穆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力地从椅子上滑坐下去。
“穆师妹”
景玉赶忙扶住她,
“贺兰公子,你帮下忙。”
撑着穆时的变成了贺兰遥。
贺兰遥有些慌乱,将声音压得极低
“你不会把毒”
你不会把毒下在自己身上了吧贺兰遥想要这么说,但瞅了瞅周围,将后半句话吞咽进肚子里,尽量装出慌乱无措的样子。
景玉从穆时嘴边抹了点血,擦在龙鳞针上,龙鳞针的针尖变成了黑色,黑中隐约泛着一点紫光。
景玉喃喃道“烛阴毒”
明决也被这变故惊呆了,急切地想弄明白穆时怎么了,却被她憎恨又警惕的目光瞪得不知所以然。
不过,在听到是烛阴毒后,他脸上的担心消散了许多。他拿起桌上那盒茉莉花茶,仔细嗅了嗅,合上盖子,又低下头盯着坐在地上的穆时,眉头微皱。
议事堂的门被推开。
莫嘉志站在门侧,让从东城门赶过来的客人进入议事堂大厅。
明决看向来人,唤道“三师兄。”
来人正是太墟仙宗的宗主,孟畅。孟畅不是独身来的,他身边是阵法峰的峰主凤偏,凤偏、穆时还有执法峰峰主,是太墟仅有的三个大乘期巅峰修士。
“穆时怎么了”
孟畅一眼就看见了倒地的穆时,看见了她嘴角的黑血和景玉手上的龙鳞针,一甩袖子,转头看向坐在另一侧的药王谷谷主,
“谁给她下的毒,陈涟,是不是你她怎么惹你了你都一把年纪了,对小辈连这点包容心也没有吗”
孟畅指责完陈涟,又将矛头对准了明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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