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圣旨(补充)

    宣珏三魂七魄尚未归位, 本能答了句“好。”

    旋即反应过来,实在无奈地攥住她手腕道“别闹,殿下。”

    煽风点火, 点了她又不管灭。

    谢重姒笑眯眯的“叫我什么”

    “殿下。”宣珏从善如流, “重重。”

    谢重姒“多叫几次叫顺嘴。”

    宣珏“”

    轻笑了声,没唤, 只将她手背凑到唇边一吻,道“记着了。该叫的时候, 会叫的。君臣礼节在上,总不能明目张胆唤你小字。”

    他将谢重姒散落的发丝轻拂而后,轻声道“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时辰了。”

    谢重姒却道“会有的,以后还会一直有。这回的婚仪,他们会祝福赐愿, 笑意融融对吧不会像”

    她神色黯淡几分, 懒得说了, 反正宣珏懂。

    宣珏“嗯”了声。

    烛灯亮堂, 西蕃进贡的走马灯投射明暗交错的山水, 盛世图景照在壁上和殿顶。

    二人同坐其间。周身静谧宁和,岁月流水潺湲。

    谢重姒忽然眨巴眨巴眼, 眉心金光细碎,歪头坏笑“真不留下来呀”

    宣珏微仰着头,神色专注,看她片刻,才道“于理不合。”

    谢重姒“哎呀”一声“上辈子不都成婚拜堂叩三拜了嘛。”

    宣珏有理有据“你方才说前世往事烟消云散,不能作数。殿下,你要言而有信。”

    谢重姒失笑。合着在等这一句反驳呢。

    她起身去内室,从隔架上拿起明黄圣旨, 走回来递给宣珏,扬眉道“打开吧。”

    她向谢策道求过空白圣旨,宣珏有所耳闻。正琢磨着是否装作全然不知,缓缓摊开,刚打开一半,见到上面早已补充完毕的名姓时,不由愣住。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宣珏见过谢策道的字,苍劲有力,铁画银钩,这圣旨显然是他亲手书写,足见重视。

    只是中间“宣珏”二字,笔画明显飘扬许多

    是她亲手所落,墨迹早已干透,看得宣珏神色微动,恨不得把人捞过来摁在怀里。

    谢重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坐在软塌边上,撑着头慵懒地飞快背了遍圣旨。

    父皇制曰亲书的,将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看着都牙疼。

    她只想快速掠过。

    只是在念及那两个字的时候,语速缓慢徐徐了下来,像是在舌尖轻柔转了一圈。缱绻缠绵后,才继续念完。

    庚帖婚书,尔昌尔炽。

    白头之约,红叶之盟。

    “赐婚圣旨,这是上辈子没有的。”谢重姒轻声说道。“给你了。婚书之后再补。多大人了,还旁敲侧击朝我讨,丢不丢脸。有本事找父皇讨去。”

    宣珏“讨过。”

    谢重姒以为听错了“嗯”

    宣珏将圣旨卷起放到一旁,回她说道“臣朝陛下隐晦提及。当时拿捏不准殿下意图,未曾坦白。但陛下应了。”

    不想逼她。就算是挑拨她婚事,他奉上的尽调也都货真价实,由她自己定夺裁判。

    他似是无奈“不过若是陛下知道我说的是你,估计也没我好果子吃。只不过帝王一言九鼎,倒也不怕他不同意。”

    谢重姒一愣,旋即笑道“行啊,我光明正大给父皇挖坑,你背地埋设伏笔。他是得抽你。这下满意了吧,郎君”

    她凑到宣珏耳边,极致缠绵“开不开心”

    宣珏清冷温润的面上被她点染开绯红,强行按捺,不动声色地轻拥着她,轻轻“嗯”了声。

    谢重姒胡作非为,不疾不徐地勾他心魂,撬开他薄唇缝隙,骄肆胡来。

    宣珏强行忍了片刻,气息被招惹得紊乱起来,终是忍不住反客为主地困她在软塌上,问她“想留臣在宫”

    “是啊。”谢重姒大大方方地应道,“不行”

    宣珏眸色倏地深了,五指相扣,克制的目光逐渐变得隐忍侵略,然后俯下身来,珍而重之地吻过她额头、眉眼、脸颊,最后在唇瓣停下,讨了个长存温柔的吻。

    他沙哑着嗓子缓缓地道“明日还有中秋宴,莫折腾了。殿下,早些休息吧。”

    顿了顿,又说“我陪你。”

    谢重姒还想说什么,宣珏压低声在她耳边道“别起腻殿下,您想起不来么”

    隐约间有三分威胁。

    谢重姒“”

    她想了想,觉得宣珏所言不虚,顶着朱钗首饰穿着华服厚裙,规矩挺直地坐立一整天是力气活,今夜不宜闹腾耗精力。

    便退缩了一步,还是仍旧朝他身上扑腾,“上下其手”,故意控诉歪曲“你想歪了,我没想干什么呀,就想留你好好休息一晚。离玉,你不正经。”

    宣珏“”

    到底是谁不正经

    他额头青筋狂跳,只想摁住她那作祟的手,但谢重姒不知触碰到了哪里,宣珏闷哼了声,语气都有点不对劲起来“重重别”

    谢重姒笑得不怀好意“别什么别停下来”

    宣珏薄唇紧抿,撇过脸去不看她,耳垂通红,谢重姒“哎”了声“啊生气了真生气了不会吧。好啦好啦,不想的话,那我收手了啊。”

    说着要起身离开。

    宣珏咬牙切齿地摁住她的手道“重重”

    谢重姒好整以暇地看着气息紊乱至极的宣珏。他唇齿微张喘息不断,半晌沙哑着嗓子,难得气急败坏“继续。”

    谢重姒装傻充愣“继续什么”

    宣珏“”

    谢重姒还在逗他“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我做什么”

    宣珏喉结剧烈滚动了下,眸光汹涌,呼吸急促,牢牢紧锢着她的手,连眼尾都是红的。

    他深觉再被撩拨下去,很有可能把人就地正法,理智的弦摇摇欲坠,好歹忍住,缓了缓,见这小祖宗还是混不吝的嬉笑样,闭眸平复呼吸,果断卖委屈,在她耳边轻声道“殿下,我难受。您别闹了。”

    不知是炉火在侧,还是心火焚身,他额稍汗珠直冒,顺着额角滚落,半阖的眼里也雾蒙蒙的,无端蛊惑人心。清幽的檀香氤氲在侧,极冽极醇,谢重姒登时被美色迷住,又败再给了他的示弱,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凑唇过去,轻轻舔舐他眼尾的水珠。

    然后感觉手背被人握住,贴着她的掌心滚烫。手前手后都是炙热,谢重姒有些进退维谷,“哎”了声刚想说什么,宣珏就惩罚般轻咬上他耳垂,牙口又轻又磨人。

    才好不容易被他放开手,宣珏稍一用力地在她后脖啃噬一口,酥麻难耐,谢重姒丢盔弃甲崩溃道“别啃了你又不是属狗的”

    宣珏置若罔闻。等他面色自如地去命宫人端水洗漱时,谢重姒都没回过神来,开始反思为什么每次撩人都会把自个儿搭进去。

    未央宫人垂头敛神,不该抬头看主子情形,小心翼翼地伺候二人梳洗。

    只有叶竹神色复杂,看了眼谢重姒,再看了眼耳尾潮红未退的宣珏,有种自家殿下拱了头青翠欲滴大白菜的愧疚感虽然这白菜好像还挺自愿的。

    宣珏并不避讳未央宫诸人,毕竟尔玉治宫严密,不透风声。

    甚至他还向叶竹颔首致意。然后叶竹神色更复杂了。

    眼睁睁地看着宣大人老实在床边坐下,叶竹简直痛心疾首殿下,您好歹给人个名分啊喂

    人也死心塌地跟了你这么多年,不能吃干抹净后什么都不做啊

    谢重姒听不到自家宫女的内心戏,侧首对宣珏道“你不睡”

    “殿下歇息吧。”宣珏轻声道,“我本就浅眠。”

    谢重姒困乏至极,双眼一阖就倦意袭来,心想还好没和宣珏再多闹腾,否则明儿真起不来。

    陷入梦境的最后一刻,她握住宣珏的手,轻声道“你也早点睡。”

    宣珏“嗯”了声,中规中矩陪她歇了一晚。刚开始像是睡不太着,在床边垂眸看了她许久,方才和衣而卧。

    反手扣住她掌心。

    翌日中秋佳节,艳阳高照。

    宣珏难得安眠,谢重姒软磨硬泡留了人一晚,自然没舍得打搅他。

    甚至有点不想去见心怀鬼胎的各国使节,赖在榻边看了会他宁和清隽的睡颜,琢磨出了点“君王不早朝”的荒淫乐子,对一边宫人轻声嘱咐道“等他醒了,用过早膳再送他出宫。”

    叶竹木着脸“哦。”

    谢重姒瞥一眼就知道叶竹想歪,伸指弹了她额头,小声道“想什么呢”

    叶竹抬头望天。

    “没糟蹋朝堂才俊,也没吃干抹净你想什么都写脸上了,当我看不出来”谢重姒无奈地轻道,“赠他一夜安眠罢了。走吧,今儿又是硬仗。”

    三皇兄势力被父皇削过一顿,老实多了,但并不是不存;

    皇兄还未归京,百越诸事纷乱,再加上

    再加上江家也不怎么安分守己了。

    戚贵妃还和她隐晦提及过,戚家军夹缝处境。

    五大氏族起家不同,但多数商政掺杂。利益在此,狗苟蝇营颇多。

    但江家不同,江家行伍出身,祖宗辈上就是和太祖打过硬仗的江采将军,后封左司马,荫蔽子孙。

    江家后代,也多数入伍行军,和戚家差不多,只不过相较戚家人丁单薄,江家枝繁叶茂,就算真在军中的位高者寥寥,也有祖上父辈积累的人脉。

    戚文澜没少被左右掣肘。

    更何况,江家近年来不仅止步于此,不再满足铁血保国,族中大量弟子举朝入仕,江平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听宣珏提过一次,说他能力不错,但心浮气躁,需要磨练。而且为政颇有苛刻之处,军法胜于治理。

    要不要拉拢是个问题。

    皇兄未归,她这手头圣旨,是不可能拿出给父皇的。

    局势不定,宣珏还需要做那把锋利刀刃,切割祛毒。

    相较流水晚宴的波云诡谲,中秋宴席就平静安稳多了。

    顾九冰老实收敛,不再挑事,谢重姒自然心神宁和,等到晚间,明月当头挂时,她才又见到宣珏,眨巴眨巴眼,朝他递了个眼神。

    宣珏在和文武朝官谈话,随家人同来,未着官服,只是简单青衣,在月色下朝她遥遥一笑,清风月朗。

    谢重姒心跳快了一瞬,心想昨儿不该放过他。

    不过她也没胆色想到底是谁放过谁,就着美色下酒菜,等宴席结束,又要百无聊赖地去处理事务。

    一连几天都有些无精打采,被琐碎繁杂的事务折腾地喘不过气来。

    这天,她正就着秋光,在院里翻看乱七八糟的军政地图,心中琢磨戚家该在那里落脚插手比较好。

    忽然听到有青鸾振翅的声儿,她接过鸾鸟,打开信笺。

    这次信笺很长,有密密麻麻的江家势力分布。

    也有她皇兄即将归来的打算。

    在最后,宣珏简明扼要“戚老将军受伏,危急。许是东燕作祟。陛下恐扣留顾九冰。殿下万切小心留神。”

    谢重姒一惊,陡然抬头,看向戚贵妃的宫闱。

    没记错的话,戚文澜和戚老夫人,今儿刚去她宫里会面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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