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怎么样?林如海在他孩子的百日宴上可有与人冲突?”

    “回殿下,不曾。”

    “不曾?”

    “是。”

    “原因呢?”

    “晋阳侯手段太拙劣, 不但引起了林如海的怀疑, 还让御史大夫记上了一笔。”

    “怎么扯上御史大夫了?”

    “他给林如海下药失败后没能及时销毁证据, 又正巧被御史大夫撞上了, 然城府太浅, 又太蠢,就被御史大夫发现了端倪。”

    “城府太浅?你还不如说他是个废物呢!”昏暗的书房内, 一位身着金黄锦袍的男子嗤笑,“呵, 晋阳侯果真不堪大用,还好本皇子听了先生劝告, 没将筹码压在他身上。”

    男子对面, 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低垂着头:“是殿下英明。”

    尽管皇子觉得会有如今的结果是他算无遗策, 但就算是他,也没想到晋阳侯竟然会连药都没下成功就被人抓包,还被御史大夫撞上了。

    就这智商,说他蠢都是在夸奖他!

    还想要投入殿下阵营参与夺嫡之争, 以谋求晋阳侯府日后的富贵权势?夺嫡之争步步艰险案, 他们怎可能将晋阳侯这样的蠢人收入己方阵营, 那不是自毁长城?

    若非他好歹是个侯爷, 他们现在说不得能直接将他除掉以绝后患。

    不过如今的局面,对他们来说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晋阳侯根本就不知道他投靠的殿下的真实身份究竟是哪位皇子, 平常与他接触的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随时可以舍弃的官员, 晋阳侯一出事,只要将那位官员处理掉,永远不会有人怀疑到殿下身上。

    甚至于因为担心晋阳侯那蠢货无意间泄露他们的计划,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让晋阳侯真的参与进他们的夺嫡大业之中。

    殿下让那位平时负责与晋阳侯接触的官员交给他的,只是一包普通的药粉,不但没有毒性,还能滋养身体。唯一的后遗症,就是可能让人在喝下药后的三个时辰内情绪放大,原本只是一丁点儿的不满,都可能不顾场合当场发作,与人争执。

    但是根本没人告诉晋阳侯这个药粉的真相,那位官员告诉晋阳侯的,也不过一句“不会死人,药效也不会当场发作”。

    晋阳侯也是蠢,不但信了,竟还觉得那药是毒、药。

    但正因为晋阳侯觉得那是毒、药,所以在林家被林如海与御史大夫发现端倪后,才会那般着急——

    给朝廷超品伯爵下毒,哪怕他本人是侯爷,下场也是个死!

    但好在无论是殿下还是他这样的幕僚,都觉得林如海身上的利用价值很大,每个人都同意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林如海是否值得拉拢,所以才有了这次晋阳侯的下药事件。

    如果晋阳侯下药成功,林如海被下药后情绪激动得罪人,那只能说明他能有如今的地位大部分靠的都是运气,本人其实不堪大用,关键是被拉拢到殿下阵营后很容易在启圣帝面前露出马脚,容易将他们原本的一片大好形势毁于一旦;

    如果晋阳侯下药成功后,林如海没有泄露情绪,那便说明他心思深沉,是个可以进一步接触,试着合作的对象,他们则会立刻将晋阳侯当做交好的筹码推给林如海;

    当然,如果下药没成功,晋阳侯当场被抓,殿下只需要舍弃一个不怎么重要的棋子,就能摆脱嫌疑。

    晋阳侯,从头到尾都只是个炮灰而已。

    但即使晋扬只被他们当做炮灰,可被御史大夫撞上……

    就算是诸葛亮再世,也不可能算到这点吧?还好他们没有真的让晋阳侯去毒害林如海,否则牵扯上谋害勋贵的名声,皇上说不定能让御史大夫协同大理寺调查事情真相。

    真到那时候,殿下还能不能坐在背后稳坐钓鱼台,可就说不一定了。

    “可惜了,竹篮打水一场空。”男子低声叹气。

    中年男子倒是不觉得他们一无所获:“殿下,我们至少知道林如海性格足够谨慎,不是莽撞之人。”

    被称作殿下的男子眯了眯眼,笑了:“确实。”

    至于其他,以后有的是机会,总能找到办法试探林如海-

    至于林如海这边,晋阳侯拿着茶壶到茶厅换茶回来后,发现御史大夫已经离开。

    但就算这样,他也心情沉重。

    皇子好不容易安排他一个任务,结果搞砸了不说,还让晋阳侯府惹上了最不能惹的御史大夫。他也算没有蠢到家,也知道自己可能会被舍弃,整个宴会都精神恍惚,忐忑不安。

    有人想要与他搭话,却被他直接忽视了过去。

    看那些人的神色,在晋阳侯不知道情况下,他又得罪了不知多少人。

    林如海因为知道了晋阳侯想要害他,再看向他的眼神就充满了审视。但今天客人众多,林如海也就偶尔才会将目光落在晋阳侯身上,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招待客人。

    荣国府一家与宁国府一家都来了,修国公带着他的嫡妻与嫡长子夫妻,并贾故夫妻二人,也都带了丰厚的礼品前来祝贺孩子百日。

    还有其他一些原本与文安侯府根本没多少往来的勋贵及清流文官,竟也带着礼物来到了文安侯府。

    这对林如海来说是有些不可思议的,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群人当中,有一部分是冲着贾代善与太子来的,还有一部分,则是冲着他如今的“圣上荣宠”来的——

    就他那不到两年,官职品阶就升了又升的架势,谁能说启圣帝对林如海不满意?

    林如海意识到这件事后,原本还有些受宠若惊的心态便渐渐平静了下来:左不过,都是权势动人,人之常情。

    冷静下来的林如海再与人接触时,便变得彬彬有礼举止有度。

    许多人看在眼里,愈发觉得他以后前程远大,日后成就必不止如今地位,待林如海的态度也更加热情。

    很快,就到了百日宴的重头戏——

    认舅礼与命名礼。

    两个白字被包在红彤彤的襁褓内被抱出来,一个白白胖胖,肉嘟嘟的十分惹人喜爱,另一个虽不如前一个,脸颊的肉也十分白嫩,五官看起来更为精致。

    “林学士这两个孩子长得可真好,日后说不得就能迷倒一大群人呢。”

    “是啊,两个孩子看起来都十分健康,以后定能长命百岁!”

    “性子也乖巧,看来都是沉稳不闹人的,日后必定孝顺父母与祖母!”

    ……

    一时间,参加宴会的宾客们好听话就跟不要钱一样,不停地往两个孩子身上砸。

    更让林如海惊讶的是,珠珠也就算了,可往日十分闹腾的皮皮此时明明醒着,却也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人群中瞟来瞟去,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珠珠倒是眨巴眨巴眼睛,很快眯了起来。

    不过今日是两个孩子的大日子,可不能让她直接把今天的重要环节睡过去。奶娘小心晃了晃,没让她真的睡着。

    贾数就在两个孩子旁边站着,林母坐在女眷这边的主位。

    认舅礼比较简单,很快便结束了。过了一会儿,命名礼准备就绪,即将开始。

    首先是林如海作为东道主行射“天地四方”之礼,并设弧于门左或设帨于门右之后,主礼方才大声宣告宣告仪式开始。

    第一步,祷告上苍,然后是祭告祖宗。

    “喜迎伯爵麟儿——”

    主礼话音一落,几个丫鬟便将两个孩子抱到祭桌跟前,林如海身侧。

    主礼神情发愣,在场的其他人的神情也有些奇怪,一些注重规矩的宾客甚至开始喧闹起来。

    林如海对着主礼抬手行礼:“林家一贯子嗣不丰,如今喜得一子一女,正好凑了个好字,正是最值得开心的事,相信上苍与林家祖宗只会高兴,不会怪罪。”

    其他人这才想起林家代代单传,连女儿都少有的困境,心中也多了几分理解。

    就算仍旧觉得林家此举不符合规矩礼仪,但林家想要这样做,而且也有正经理由,他们也不好在林家的好日子上说些不好听的话惹林家上下的不痛快。

    主礼这才高高兴兴地继续接下来的流程:“佩璋——”

    一直站在主礼身后的小厮端着一个托盘走到林如海身前,林如海定睛一瞧,正是两个形状像半个圭字的玉器,这就是璋了。

    林如海含笑拿起其中一块,先给姐姐珠珠佩戴上,然后转身又拿起另一块,给弟弟皮皮佩戴上。

    除了贾代善,其他人虽然知道贾数生了一儿一女,却也不知道两个被襁褓裹住的孩子究竟哪一个才是儿子,所以对林如海先给姐姐佩璋的行为,倒是没有一个人有异议。

    “命名——”

    另一个小厮赶紧端上笔墨纸砚,展开纸张,并将倒上墨汁磨匀。

    林如海拿起笔,认真写下“宛”、“宪”二字。

    按照族谱规定,林如海这一代孩子取名从“氵”,而珠珠这一代孩子取名,全部从“宀”。

    林如海转头看向两个孩子,指着珠珠道:“吾之女林宛,”又指着皮皮道,“吾之子林宪。”

    之后又是诸如“认定”、“祈福”、“贺成”、“答谢”的流程,全部走完后,宴席就正式开始了。

    这个时候,其他人才反应过来,之前林如海佩璋的时候,似乎是先给他女儿佩的。

    有些人就忍不住嘀咕起来,但他旁边的人却劝到:“虽然并非以男为先,却也应该是以长为先,林学士不可能乱来的。”

    这话一出,虽然还是有些不满,到底也没再多说了。

    林家祖籍姑苏,家中的厨子也大多是到姑苏寻摸的顶尖大厨,姑苏的风味也与京城不同,宴席正式开始,负责上菜的丫鬟们鱼贯而入,所有人的目光便被林家与众不同的菜品吸引,再没有闲心去关注其他。

    等到宴席结束,许多第一次品尝如此地道的姑苏风味菜品的人还颇有些念念不舍。

    这一场百日宴,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了。

    这段时间每个人都为今日宴会能顺利举行而一直操劳,此刻尘埃落定,三个大人全都累得不行。

    林母大手一挥:“先回去休息,晚膳到我这儿用。”

    林如海二人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两个孩子在行完命名礼后,因为担心他们吵闹哭泣,也担心他们困乏饥饿,便直接被奶娘抱回了贾数的院子。

    两人相携回院子,走到半路的时候,贾数突然笑了起来。

    林如海奇怪地看着她:“若桑可是想到什么好笑之事?”

    “没,我只是觉得,从我出月子到现在也有一个月了,我们竟还是第一次一起散步。”

    出了月子,贾数与林母便开始忙碌百日宴上的菜品安排,还要尽快拟定邀请的客人名单,之后还要确定名单上的客人在百日宴那天有没有时间过来,确定后,还得确认请帖样式,打探客人忌讳,安排客人座次……

    一大堆琐事将贾数这一个月的时间全部占用,让她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关注其他。

    林如海也不是没事,除了每天上值,修书等,散值后回家后也要写请帖,还要与邀请的客人接触……

    等百日宴结束,贾数才想起来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一起散步,也很久没有亲热了。

    然而……

    贾数低头看着自己足足大了两圈的腰,心有些累:在坐满一个月的月子后,就有开始少量地运动,等两个月过去,贾数更是迫不及待地恢复了往日的作息,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锻炼身体。

    为了恢复身材,贾数甚至有针对性地锻炼身上的赘肉,运动量也在逐步加大。

    可让她郁闷的是,其他部位虽然没有长出肌肉,赘肉却也消失了,恢复了怀孕之前的水平。可就是肚子,就跟上面的肉不是自己的一样,肉眼都看不出有减少。

    若不是她能感觉到自己力量正在恢复,她说不得就要怀疑自己每天的运动是不是假的了。

    唯一让贾数开心的就是林如海的态度了——

    他亲眼看着她怀孕后渐渐变胖,然后又慢慢变瘦,也看到了她腰间的肌肉消失变成了赘肉,还迟迟不见减少,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没有多少改变。

    林如海听到贾数的话,嘴角下撇:“若桑你太忙了……”

    怀孕对女子的身体是极大的损耗,就算原本体力出众的贾数,也因为生了两个孩子,精力不如怀孕之前。倒是林如海,因为贾数一直有提醒监督他每天锻炼,身上也有了一层薄薄的肌肉。

    两个人的身材,似乎直接掉了个个儿。

    这也导致了,每天林如海忙完,还留有精力想要与贾数亲近,可贾数却反而因为太累,上床后就直接睡着了。

    林如海:“……”

    贾数觉得疲累,他也觉得心疼。

    而且林如海又不比贾数性格放得开,每次面对贾数的睡颜,就算心底憋气也不敢跟她似的直接将人弄醒,然后撩拨她,再行房事……

    因为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憋屈生活,林如海的语气难免带了一份委屈。

    贾数直接愣住:“你不是也挺忙的吗?”

    林如海牵着贾数的手,眼神闪了闪:“为夫晚上不怎么忙。”

    贾数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直接:“……”

    林如海长本事了啊,这才多久,竟然都学会跟她说黄段子了。

    但算算时间,从她被发现怀孕到做完月子,两个人也都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房事了,虽然贾数大胆,也有用手为他解决生理问题,可林如海自己腼腆,自己就有刻意控制次数,所以林如海会说这样的话,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理解。

    她脚步一转,直接与林如海面对面:“夫君晚上不忙,怎么没跟我提起过?”

    林如海刚才会说那句话,本就是一时嘴快,如今被贾数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立刻回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然而脸颊微红,直接扭开头,不敢与贾数对视。

    贾数嘴角上勾:“夫君,怎地不回答我的问题?总不能你自己才说的话,就不想认了吧?”

    林如海猛地回头,张口想要解释,却直接对上贾数泛笑的眼睛,立刻又不好意思了。他这次倒没有扭头,只是视线乱移,偶尔擦过贾数的脸,都会脸颊通红。

    贾数突然踮脚。

    林如海以为她要亲自己,吓了一跳,但心底更多的却是期盼。

    结果,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自己的脸颊或嘴唇传来肌肤相贴的温热触感。

    他看向贾数,发现她竟然一脸认真地在为他整理衣领。

    林如海:“……”

    虽然失望,但贾数此举也是关心他体贴他,他万万没有觉得她做得不对的。

    而且今日前来的宾客太多,林如海太忙,他也不确定自己的衣衫有没有变得凌乱,或是位置不正。

    可是等贾数忙了一会儿后抬头,贾数看到她眼底的戏谑后,林如海脑子就懵了:“若桑,你刚才究竟在干什么?”

    贾数憋笑:“为夫君整理衣领啊。”

    林如海:“……”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回到屋子,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贾数招来奶娘:“少爷和小姐可是都睡下了?”

    奶娘点头,其中一人答道:“中途醒来过一次,不过喂少爷小姐喝过买来的初乳后,他们就睡下了。”

    贾数点头:“你们抱着少爷和小姐到右边厢房,注意不要将他们吵醒了!”

    两个奶娘虽然不解其意,但到底听话,很快回到隔间,抱着两个孩子就到了隔间。

    林如海就在一旁听着,也没有多话。

    等人都走了,两人才换上寝衣,直接躺到床上睡觉。

    林如海一开始满怀期待,心脏怦怦直跳。虽然觉得如今还是白天,不好乱来,但他与贾数确实太久不曾亲近,实在怀念得紧。

    他就在这种紧张又兴奋的心情中,一直等着贾数主动。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贾数就跟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他扭头看去,发现贾数双眼紧闭,呼吸均匀,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

    林如海:“……”突然觉得喉咙与双手都有些发痒。

    他气了一会儿,好几次手都伸到贾数身上,但最后都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他叹了口气,凑到贾数身边亲了亲了她的耳垂,退回了位置,准备休息。

    “噗……”

    贾数转身,直接抱住林如海的腰:“如海,夫君,你在干什么?”

    林如海:“……”

    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贾数,“你没睡?”

    贾数直接凑过去吻住林如海的嘴唇,含糊地说道:“夫君方才一直怪我冷落了你,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林如海正是又气又恼,最后干脆翻身,将贾数压在了身下。

    ……

    两人胡闹了一通,到底没有做到最后。

    毕竟等会儿还要到林母的院子用晚膳,若是胡闹一场,很难不被林母看穿。

    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来到林母的院子时,桌上已经摆放好了一桌三人爱吃的菜,中间还放了一道其他地方的特色酸菜鱼,颜色看起来没什么新奇的,但那酸溜溜的味道,只是闻着,就觉得口舌生津,胃口大开。

    原本因为忙碌而没什么胃口的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伸手指向酸菜鱼,几个丫鬟也都拿着汤勺,给他们都盛了一碗汤。

    虽说晚膳不能吃太多,否则容易积食,但今天三人累了一天,早膳和午膳都没有用多少,原本身体疲累,倒还没有感觉到饥饿,但此时有了对胃口的菜,三人都暂时忘记了这个规矩,虽然没有吃到肚皮溜圆的地步,但也吃了个满饱——

    要知道之前,他们吃饭都只会吃七八分饱。

    吃晚饭,丫鬟端上茶水漱口,又清洗了双手后,三人才坐到旁边,开始闲话家常。

    林母看着吃饱后,亮眼直勾勾地盯着桌上菜品,口水直流,“啊啊”叫唤的皮皮,不禁大笑:“数儿给他起名叫皮皮,可真没有起错。看看这馋嘴的小模样,若非手脚都被裹住了,他此时指不定要怎么闹腾呢?”

    抱着皮皮的奶娘不停地给他擦口水,可随着皮皮不停地吧唧嘴,那口水又流出了一些。她只能拿起蚕丝又往他脸上擦。

    旁边的珠珠目光在菜品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能看出她也馋,但意外的是很安静,小嘴也紧紧地闭着,没有流下一滴口水。

    但又她在旁边对比,皮皮的作态就愈发惹人发笑了。

    贾数与林如海也都笑了出来。

    听到他们的声音,两个孩子的目光直接看向二人,然后在贾数与林如海之间转了一圈,又不约而同地看着贾数。

    “啊、啊、啊啊……”两个孩子发出一些大人根本听不懂的话。

    林母又笑:“他们是想让数儿抱吧?你们两个,还不抱过去?”

    贾数摆手:“将皮皮给我,猪猪就交给母亲抱着吧,他们喜欢母亲。”

    林母脸上笑容更甚:“那就将珠珠抱过来吧。”

    皮皮才被贾数抱住,黑葡萄似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整个人也兴奋地在贾数怀里蹦跶。可惜被襁褓裹住了,动静很小。

    他似乎觉得不高兴了,又开始“啊啊啊”地乱叫,小嘴撇着,可怜巴巴地看着贾数。

    贾数突然开口:“夫君,你不觉得皮皮与你特别像吗?”

    不仅仅是相貌,还有这委屈的小眼神儿。

    林如海完全没有自觉,特别好奇地问她:“真的像我吗?”

    因为贾数没有抱珠珠,她有些小脾气,倒不是哭或者闹腾,但就是闭着眼睛装睡,不想理人。

    但等了一会儿,估计是气消了,也可能是白天睡太多她现在精力旺盛,根本睡不着,所以很快又张开了眼睛,然后就待在林母的怀里,眼珠骨碌碌地到处乱转。

    林母干脆给她调整了下位置,让她面向贾数。

    恰好这个时候听到了两人对话,插嘴道:“皮皮的嘴巴倒是挺像你,但眉眼可是与数儿更像。反倒是珠珠的眼睛更像你。”

    皮皮见没人理他,再次安静下来。

    林如海好奇地在两个孩子的脸上打转儿,片刻后有些迟疑地开口:“好像是的……”

    孩子还太小,五官还没长开,他并不能分辨出来。

    再者,他刚才认真回想过后,发现脑海中关于自己无关的记忆,全都模糊不清,更不用说将五官拆分,再来与两个孩子对比。

    贾数笑他:“母亲都这样说了,难道还能骗你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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