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幕戏

小说:我有无边美貌 作者:容光
    第五十五章

    核磁共振的结果当天就出来了, 果然如医生所说,轻微脑震荡。

    昭夕原想休息一天就继续回剧组,却被医生严令禁止。

    “昭小姐,热爱工作是好事, 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回剧组了万一出事, 那么偏僻的地方,救护车都要跑大半天。”

    昭夕小声说“只是轻微脑震荡, 不会出什么事吧”

    医生拿着病历, 面无表情望着她。

    “几年前有个病人, 脑震荡了不听医嘱,自行回家。结果路上摔了一跤,回医院后就瘫了。”

    昭夕“”

    等到医生走后,她忍不住悄悄问程又年“他该不是在唬我吧”

    程又年瞥她一眼, “老实待着, 哪都别去。”

    昭夕躺在病床上生无可恋“医生医生凶我, 护工护工不爱我,说好的病人柔软无助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呢”

    程又年一阵好笑,捉住了关键词“护工”

    昭夕慢条斯理伸出一条腿来给护工, “僵了, 按按。”

    病房里一时沉寂。

    下一秒, 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小嘉的声音率先传来“就是这间了。”

    随后, 罗正泽带着于航和老李齐刷刷闯进来, 恰好看见这一幕。

    病床上的脑震荡患者一条修长美腿伸在半空,横在程又年面前,无限撩人。而程又年

    程又年手在半路,正准备放上去。

    众人僵在原地“”

    于航眼都直了,“老程你,你也太”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只能气急败坏指指程又年。

    老李续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太急了啊”

    昭夕唰地一声收回腿来,把被子往脑袋上一拉,虚弱地说“啊,头好晕”

    小嘉急急忙忙跑上前来“怎么了又晕了吗我马上叫医生”

    说着就要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被子里的脑袋又忽然探出来,咬牙切齿低声凶她“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了,我们怎么连半点默契也没有”

    小嘉“”

    收回手来,小嘉欲哭无泪“老板,是你的演技太到位”

    总之,昭病人在美好的误会里,迎来了第一波“工友”的围观。

    对病人的慰问只进行了五分钟,剩下的谈话基本围绕“老程嫁得好”这一主题展开,随后延伸到“不知女神还有没有姐妹,没有姐妹,兄弟也可以介绍一下”。

    昭夕“巧了,我还真有个哥哥,目前单身。”

    求介绍的是老李,本来就是贫一下嘴,没想到昭夕还真有个哥哥,顿时僵硬了。

    于航哈哈大笑“哎哎,老李,别愣着啊,赶紧要联系方式”

    罗正泽紧随其后“是啊,只要嫁得好,性别不重要”

    老李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还是不了吧,看女神的长相就知道,这位大哥估计也是人中龙凤。我都不用照镜子,有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我有罪,我不配,丑男最好配丑妹。”

    昭夕笑到头晕,最后真的又有了干呕的预兆,连连示意小嘉按铃。

    小嘉吃一堑长一智,这回记牢了,就算看到老板的指示,也权当她在演戏,纹丝不动站在原地。

    昭夕捂着嘴,不敢开口,怕当众失态,眼神很着急。

    小嘉依然稳如泰山。

    最后还是程又年眼疾手快,伸手按铃,俯身问她“怎么了,又想吐”

    她捂着嘴,连连点头。

    医生很快来了,看病房里站了一排门神,有些不悦“病人要静养,你们搁这儿开大会呢”

    开大会的众人总算消停了。

    罗正泽带着于航和老李离开时,昭夕已经缓过劲来,躺在床上问程又年“你们到底是地科院的,还是德云社的”

    程又年“”

    小嘉也啧啧称奇“是啊,这么好的口才,不去讲相声真是可惜了。”

    一下午的时间,整个剧组都陆陆续续来医院探望导演,魏西延和陈熙待的时间最长。

    魏西延是把她离开后拍完的戏给说了一遍,陈熙则是感谢昭夕替她挨了这一下,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临走前,魏西延交代她“剧组有我,你放心吧,进度不会落下。”

    昭夕小声哼哼“就是因为剧组是你,我才不放心。万一把我这大女主电影拍成了叽叽歪歪小打小闹的文艺片,扑街了怎么办”

    魏西延面无表情“我的文艺片每部票房都大卖,怎么就小打小闹了”

    昭夕“哦,在我这里,没超过五亿票房的都叫小打小闹。”

    魏西延“告辞。”

    离开时,魏师兄还在碎碎念,早知道就晚点再打120了,晚点打,说不定这祸害已经不在人间。

    病房里重归寂静的那一刻,程又年不徐不疾回敬说“你们也不像电影圈的,像演小品的。”

    昭夕“”

    住院的头一天还好,来探望的基本都是剧组的人,虽然有些应接不暇,但总归都是熟人。

    第二天起,来的人更多了。

    地质队的工友们又换了一波来探望,昨天是罗正泽带领的于航和老李,今天又来了老张老王,老刘老姜。

    昭夕觉得她要是连住一个月,来探望的工友大概可以凑齐一个百家姓了。

    另外,投资方得知昭夕住院的事,很快派来代表,合资的大大小小无数个电影公司,也都派人来探望。

    病房里很快被鲜花与果篮堆满。

    昭夕躺在花海里,俨然生出一种错觉,“打个盹睁眼一看,还以为自己与世长辞了,周围堆满花圈”

    “别胡说。”她被程又年皱眉打断。

    再一看,这位男士的表情十分不悦,眼神都沉了下去。

    昭夕反倒笑了,“程又年,你好歹是个搞科学研究的,怎么这么迷信啊”

    程又年定定地看着她,像在反问我为什么迷信,你不知道

    她被那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动容,心下一片柔软,趁着此刻无人探望,从被子里伸出手来,轻轻地拉了拉他。

    男人坐在床边的长椅上,伸手反握住她,就再也没松开。

    昭夕有些出神地想着,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这样静静地,静静地坐在一起,什么话也不说话,什么事也没做,只是拉着手,像学生时代的恋人一样。

    病房里很安静,小嘉知情识趣,出去晃悠了。

    半开的窗户里,蓝色窗帘被风吹起,像海上的风帆,张得满满的,时有波浪轻翻。

    灿烂的日光从窗帘隙缝里流淌而入,像滚烫柔软的糖心鸡蛋,将空气都变得甜美起来。

    他的手温热有力,比她要大上一圈,轻轻地覆在她的手背上,一握,便能将她包裹其中。

    昭夕低声说“让你费心了。”

    他为此请假,一直在病房陪她,喂她喝水,陪她说话。

    她睡着时,他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书。

    她醒来时,投资方来探望,他又把位置让给小嘉,自己出门等候,以免陌生人在场会影响他们谈话。

    昨夜他也并未回酒店,让小嘉回去休息,他只在长椅上浅眠。后来还是她看不过去,大男人手长脚长,靠在长椅上腿都伸不直。

    昭夕把灯关了,侧身往旁边让了让位置,小声说“程又年,你上来睡吧。”

    程又年睁眼,摇头道“让人看见不好。”

    “没关系的。我又不输液,只是住院观察,没人来换药,过来睡吧。”

    两人对视片刻,最后在窄窄的病床上手足相抵,共眠一夜。

    程又年低头看她,声音沉静有力。

    “知道让我费心了,下次就别再这么不小心。”

    昭夕难得没有反驳,只点头轻声说“知道啦。”

    走廊尽头的开水房里,总有两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站在那里。

    人来人往,不免多看他们几眼。

    后来两人学聪明了,干脆进了斜对门的病房,和一位住院的老太太聊起天来。

    “婆婆你什么病啊”

    “脑血栓,最近有点严重,要输液,住院观察。”老太太问他们,“你们是干什么的”

    两个年轻人友好地笑着,指指斜对门,“我妹妹住院啦,就在那间病房。”

    “年纪轻轻,也是脑血栓吗”

    “哪能啊,摔了一跤,砸到了脑袋,有点脑震荡。”

    老太太愣了愣,“那你们不用照顾她吗”

    “请了护工,她嫌我们烦,不让我们守着,只能出来串门了。”

    其中一人出门片刻,拎了袋水果回来。

    “婆婆,你吃这个吧。我妹妹那儿收了挺多水果的,放着也是坏,我拿了一袋来给你。”

    两人就这样和老太太唠上了磕,偶尔出去转转,其实就是在开水房和厕所间来回变换位置。

    有医护人员看他们老在附近晃荡,有些警惕地问他们“你们是”

    “哦,21床的张金花是我婆婆,我和我弟一块儿来照顾她。”

    后来护士去给21床换药时,随口道“张婆婆,那两个小伙子挺孝顺你啊。”

    张婆婆笑眯眯指指床头柜,“是啊,这水果就是他们拿来的。”

    护士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两位娱记名正言顺留在了21床的病房里,轮流跟老太太唠嗑,把老太太哄得心花怒放。

    一个人说话时,另一人就观察斜对门,偶尔拿出相机拍一拍。

    老太太问“小徐,你拍什么啊”

    “哦,我是干记者的,这几天反正在医院闲着,就采采风,拍拍病房一景。”

    空闲时间,两人蹲在一起看照片。

    “这回可拍了大新闻了。”

    “啧,我是没想到他俩好成这样,居然睡在同一张病床上,这下实锤了。”

    拿相机的人犹豫了两秒钟。

    “我起初以为昭夕只是闹着玩儿,毕竟是个大明星,要啥有啥,怎么会想不开找个民工。没想到还挺认真,跟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他俩是真爱。”

    其实一开始跟林述一汇报,说昭夕和一个民工好上了,两位娱记自己都是不信的。

    兴许只是随口一说,怎么可能真是民工

    可收了钱,来到塔里木盆地的片场,他们居然真的看见片场隔壁有个工地,黄线里,一群穿着深蓝色工装的人来来去去。

    他们是偷拍,连片场都只是在附近蹲一蹲,拉进镜头拍几张照,根本不可能靠近黄线。

    于是隔得远远的,也试图捕捉一下工地里的场景。

    奈何图片太糊,看不清人脸,更不可能辨认出谁是当日出现在地安门的那个男性背影的主人。

    直到昭夕住院,来到医院,他们兴奋地发现,背影的主人出现了

    大概是得知女友入院,男人还来得很急,衣服都没换,还穿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工作服。

    隔着21床的房门,他们透过那扇透明的玻璃窗拍了不少照片,有侧脸,有背影。

    更有意思的是,两天内还陆续来了不少穿这种工作服的人,想必是男人的同事。

    而昭夕入院的当天夜里,趁夜深人静,病房里的人都睡着后,两名记者还偷偷摸摸跑到昭夕的病房门口,拍到了他们同枕共眠的场景。

    两人当时都快乐傻了,恨不能绕着医院狂奔三圈。

    有了这种照片,还怕老板不出高价吗

    说好的价格,至少得往上涨个五倍

    于是凑在一起看照片时,除了开心,也有了一些感慨。

    “昭夕是我看见的第一个这么接地气的明星,没找圈内人就算了,也没傍大款,嫁入豪门,还真的找了个民工。”

    “看他们俩那样子,是真爱无疑。”

    “是啊,你没看昨晚上相拥而眠的样子,我一狗仔看了都他妈觉得温馨。”

    “就跟演偶像剧似的,老子这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还有啊,你看那男的,守着她吃饭喝水吃药睡觉。那天在开水房我和他撞了个正着,看清了正脸,是真挺帅,不是圈子里那种整容化妆的娘娘腔。”

    两人嘀咕了一阵,最后盯着几张拍到程又年正脸的照片,讨论了一下。

    “要不,有正脸的照片就别发给老板了”

    “嗯,反正他要爆料的是这个事儿本身,和这男的是谁没啥关系。”

    “咱俩赚钱归赚钱,职业道德还是要有的,昭夕和这男的又没作奸犯科,也没出轨搞婚外恋,别把圈外人的太多私人信息给爆出来了。”

    原以为在医院蹲守两日,拍到昭夕和程又年同睡一张床,已是最大收获,谁知道第三天,又来了更大的瓜。

    当时两人还在21床的病房里吃盒饭,忽然看见走廊上走过一人,脸熟得要命。

    两人一惊,对视一眼。

    “是我看错了吗”

    “不不不,我觉得我也跟你看见了一样的奇迹。”

    “我看见的是梁若原,你呢”

    “我也是”

    “靠,他怎么会在这里”

    斜对面的病房里,昭夕也吃了一惊。

    “梁若原”她支着身体,在病床上坐得更端正了些,“你怎么来了”

    梁若原的身后还跟着陈熙,昭夕和她目光相对,顿时了悟。

    梁若原把鲜花放在床头,说“我听陈熙说了你住院的事,来看看你。”

    三位老同学共处一室,一旁看书的程又年放下了杂志,对昭夕点点头“我去外面走走。”

    梁若原目送他离开病房,回过头来,一时半会儿没说话。

    房间里过于安静了,叙旧也叙得很勉强,最后梁若原出声道“陈熙,我想和昭夕谈谈,可以吗”

    陈熙立马会意,勉强笑笑,站起身来“那我去外面等你们。”

    于是病房里就只剩下梁若原和昭夕。

    陈熙来到走廊上,心沉到了谷底。

    昨夜收到梁若原的信息,他问她“我听说你在片场差点受伤”

    那时候她满心欢喜,以为他在关心她,谁知道回了好几句后,才看见他的主题

    “昭夕住院了情况怎么样在哪个医院”

    不是不知道梁若原喜欢昭夕,甚至,春节期间他在北京和昭夕告白失败这件事,陈熙也一清二楚。

    因为她当晚与梁若原发消息时,从文字里就能看出他的失魂落魄。

    他和昭夕是一同从水云涧离开的,陈熙一猜就猜到,大概是昭夕没有接受他。

    但她没有说破,只是提议一起出去喝酒,还说自己心情也不好。

    两人约在酒吧包间,梁若原喝了个酩酊大醉,说出了昭夕拒绝他的事。陈熙安慰他,陪他喝酒,陪他失意,最后才泛着泪光说

    “若原,我们这样不是很可笑吗我看着你,你看着她,她却看着别人。谁也不知道回头。”

    梁若原一怔,抬眼对上陈熙的目光,错愕良久。

    只可惜那晚之后,他再也没和陈熙见过面,回消息也回的万分迟疑,想来是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棘手的关系。

    昨晚,陈熙收到他的消息,还以为他总算对她也有几分关心,谁知道三言两语,关心的还是昭夕。

    更没想到今天他就从北京飞来塔里木,只为看一眼病房里好端端的那个人。

    一颗心坠入谷底,陈熙在路上就告知梁若原“昭夕已经有交往的对象了。”

    即便不知道病房里发生的细节,也没从昭夕口中听闻事情真相,但女人的敏锐感知力早已看穿,病房里那个男人和昭夕一定有什么。

    可梁若原没说话,还是买好了鲜花,还支开她,要和昭夕单独说话。

    陈熙在走廊上慢慢地走着,白炽灯在头顶用力发着光,地上的影子张牙舞爪。

    她回想到很多事情,比如当年在电影学院里念表演时,不管她多么努力,永远都无法出头的无力。

    舞蹈课上,老师总说“大家看看昭夕,她不仅动作标准,最主要是眼神到位。我们跳舞的时候,形只是一方面,神韵才是一支舞有没有灵魂的核心标准。”

    表演课上,所有人都愿意和昭夕分在同一个组,因为但凡和她在一起拍戏表演,总是容易拿高分,她总有那么多层出不穷的鬼点子。

    抗战剧目里,她也能加入一些喜剧配角,把严肃深沉的片段也变得时而轻快,时而动人。

    声乐课上,昭夕总算不是嗓音最动人的了,可她即便是破音,也能让大家哈哈大笑,老师不批评她,反倒被她逗乐,说“行吧,我也就勉为其难相信你,上天给你开了别的门,把你唱歌这扇窗给关死了。”

    陈熙出身于普通家庭,因为漂亮,因为从小学舞身段好,后来走上了表演的道路。她也曾是学校里的文艺委员,在万众瞩目下长大,可来到北京,踏入电影学院,她才发现自己不是什么白天鹅,只是天鹅身旁的丑小鸭。

    最令人绝望的是,不论她有多么努力,有的人轻而易举就能拥有她竭尽全力都无法得到的一切。

    她在无数小广告里打拼,想要获得多一点的关注度时,昭夕拿到了老师的推荐,却还不屑一顾地推掉了那些广告。

    “我妈说演员就是演员,不要为了钱拍些黑历史。”

    而她所谓的那些“黑历史”,是陈熙拼命争取还拿不到的资源。

    她好不容易讨好金主,在酒席上挨个敬酒,敬到次日酒精中毒,输液一整天都没缓过劲来,才在泡沫剧里拿到了出演女配角的机会。

    可昭夕已经被钦点成为木兰的女主角。

    甚至,她喜欢的男生也没有正眼瞧过她,只知道跟在昭夕身后默默付出。

    医院里充满消毒水气味,陈熙闻着鼻端刺鼻的味道,受刺激的却是眼睛。

    她很想哭,问自己奋斗至今,意义何在。

    她仍在酒席间卑微地讨好着大腹便便的投资方,为了女配角的资源拼尽全力。

    她仍在当红博主的直播间里卖货,只为让自己稍微富足一点,能跟上圈子里诸多女明星的穿衣打扮。

    随手一个v都要几万块,随便出席一次典礼都要高定的礼服。她不像昭夕,品牌方会上门求着送礼。她就是腆着脸去求人家,人家也不稀罕借裙子给她穿。

    这些都能忍受,可是一门之隔的病房里,她爱慕的人还在向昭夕示好。

    明明昭夕对他不屑一顾,他到底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她呢

    鬼使神差,陈熙回身走到病房门口,不动声色地立在原地,听门内的对话。

    梁若原果然还是在倾诉衷肠,一字一句,昭夕不为所动,但她却听在耳里,心如刀割。

    大概十来分钟的时间,梁若原出来了。

    陈熙抬头看着他,慢慢地问“现在死心了吗”

    梁若原与她对视着,反问“那你呢,你对我死心了吗”

    陈熙一怔,“你明知故问”

    “你也一样。”梁若原静静地看着她,“你也知道感情不由人控制,你对我不死心,我又怎么对她死心”

    一门之隔的21床病房里,两位蹲在门口的娱记面面相觑,眼里只剩下震惊。

    操,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你爱我,我爱她,她爱他

    静默良久,直到走廊上的人都消失不见了,两位还默默蹲在墙角,没有回过神来。

    “这照片,发不发给老板呢”

    “发吧”其中一人摸摸脑袋,“这个瓜,应该能再涨点钱”

    “可这么一来,万一爆料,大家估计就要开骂了,我突然觉得好对不起我粉的西柚c啊”

    “西柚c是什么鬼”

    “你没听他们成天都叫那男的程又年吗昭夕,程又年,西柚c是我给的爱称呀”

    “你他妈到底是狗仔,还是粉头啊”

    隔壁,转了一圈才回来的程又年,对上昭夕心虚的目光。

    “回来了”

    “嗯,回来了。”

    “刚才那个,是我本科老同学”

    程又年点头“知道。”

    看着她飘忽不定的视线,他淡淡地说“就是那个,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车,好事将近正在筹备婚期,吃个饭也能老房子着火重燃爱意的,老同学吧”

    昭夕“”

    你记性未免也太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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