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傅砜还是用“庸俗腐败的人民币”向小姑娘道了歉。
从祁橙橙回房间换衣服开始，他便打开手机气闷的给她发红包，直到小姑娘换好衣服下来才结束。
两人一起走到车前。
傅砜打开车门, 先护着小姑娘坐上副驾驶，而后才绕到驾驶位上车。只是一上车，他便看见旁边小姑娘打开手机在接收红包。
“……”她没那么爱我。
傅砜愈发气闷, 一路上都在安慰自己——这一世的小姑娘才和他交往没多久，当然不比上一世那么爱他。
祁橙橙收到两百多红包，每个红包两百，收到后面她都有些手软羞愧了。
不过羞愧归羞愧，不收是不可能的……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的飞快。
即便如此, 等她收完红包再抬头时傅砜已然开车驶出老宅大门。
“去哪里呀？”已经表明了自己不去考试的决心, 祁橙橙不明白傅砜为什么还带她出门。
“到了你就知道了。”傅砜不想多说, 撂下这句话便不再开口。
黑色轿车有脾气的一路疾驰, 不到一小时便抵达海江中学。
此时才六点半, 校门外等着考试的学生大多还没来, 只有零星几人聚在一起, 似乎在拿着书讨论问题。
祁橙橙诧异看向车窗外，眼睫轻闪：“为什么来这里？”
傅砜未答，而是将车开到海江中学斜对面的商场停车场停下，熄火，解开安全带才说：“先下车。”
“哦。”祁橙橙点下头，跟着一起下车。
下车后，傅砜却仍是没回答祁橙橙的问题。不过他虽然生着闷气, 但一点没耽误牵祁橙橙的手，且面色尤为镇定自若。
傅砜带着祁橙橙七拐八拐，拐进商场后面那条街的一个小吃胡同。
时间尚早，商场尚未开门，小吃胡同里却已经是香气四溢。
两人找了一家馄饨店坐下。
店老板很快过来招待，他们要了两碗馄饨、两笼灌汤包。
馄饨店环境算得上干净卫生，但对于有“洁癖”的傅砜来说，这里显然不符合他的卫生要求。
祁橙橙见他一直闭口不答，便没在刚才的问题上执着。如果他想让她做什么，就算现在不说，等时候到了总会说的。
不过……
祁橙橙环顾四周，再看着傅砜那张格外镇定的脸，还是有些匪夷所思：“我以前不敢问，你的洁癖是怎么消失的？”
傅砜还在小气的生闷气，因此情绪不太高昂，闻言只淡淡吐出两个字：“免疫。”
祁橙橙：“……”
店老板很快送上来馄饨和灌汤包。
祁橙橙吃到一半，偷偷觑一眼闷葫芦似的傅砜，不由轻喃声：“唔，味道不错。”
接着又主动找话题：“你是怎么知道这家馄饨店的？”
问完她脑海中便闪过曾经看过的言情小说，心想：这时候应该配一段大佬回忆，说一段当年年少的青春故事。
岂料傅砜却说：“这片地包括前面那栋商场都属于傅氏，每年总要来一两次巡视。”
祁橙橙：“……”这天聊不下去了。
她默默闭嘴，安静无声的吃完这顿早餐。
饭后，拿红包拿到手软的祁橙橙很有意识的主动结账。
而这么做的结果……则是傅砜被店老板贴上了“小白脸”的称号。
沉闷的“小白脸”傅砜并不介意店老板在祁橙橙面前说他坏话，反而走到祁橙橙跟前，微低下头，盯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难得露出抹笑：“看来我还很年轻。”
祁橙橙见状，不禁和他一起笑弯双眸：“是是是，你最年轻啦。”
店老板：“……”小年轻太腻歪了。
*
七点半，海江中学校门口已井然有序的排起长龙。傅砜牵着祁橙橙慢悠悠走到这条长龙的尾巴处。
祁橙橙小手握了握傅砜手指骨节，仰起脸看他，眼中已是了然：“就知道你带我来这里，不是只吃早餐。”
傅砜垂眸看向小姑娘的帆布包：“身份证带了吗？”
祁橙橙点点头，“一直放在包里。”
傅砜便朝校门方向努努下巴：“那就去吧。”
祁橙橙抿唇：“你之前不让我来海江考试上学的想法可是很坚定，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了想法？”
傅砜却卖起关子：“明天考完告诉你。”
“……”祁橙橙气笑：“你这是耍赖。”
话虽这么说，但祁橙橙神色中并且有太多抗拒。
于她而言，考试不过是两天的事。
她决定不考，是因为不想在学校里浪费时间。即便她今天去考了，之后一样可以不去上学。
倘若命运无法改变，她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那么在仅剩的时光里……她只想和傅砜在一起。
傅砜薄唇却突然贴近祁橙橙，在她耳边低语：“至少多一个选择不是吗？”
“海江九月份开学，距今还有一个多月时间，谁知道这期间会发生什么？所以……别轻易放弃。”
他说话时气息温热，灼得祁橙橙耳朵渐渐发烫，热气从耳根迅速蔓延，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我、我知道了，你别贴这么近，这么多人呢……”
傅砜望着祁橙橙红彤彤的脸颊却是不退反近，从紧握她的手改为紧搂她的腰，话音格外理直气壮：“人多怎么了？我和自己女朋友亲近理所应当。”
祁橙橙：“……”不敢反驳。
——反驳恐怕只会让大佬更加得寸进尺。
而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原本大步流星走来的林川却在瞧见傅砜和祁橙橙之间的亲密动作时倏然止步。
他冷冷盯着那两道熟悉的背影，直到两人身后又跟上许多人才垂下眼睑，慢步走到队伍后面。
*
两天的考试时间过得紧凑充实。
这两天傅砜不仅负责早晚车接车送，还负责全天陪等——没错，就是用特权进入学校，然后在祁橙橙考场外来来回回溜达的那种全天陪等。
于是等两天考试结束，祁橙橙不出意外成了这届海江中学考生里的红人。
各种谣言也在海江中学的学生中间传得风声鹊起，经过一个多月的以讹传讹之后，祁橙橙身上莫名其妙便被按上了“傅氏少董包·养小情人”的标签。
但这些事情，对此时刚刚结束考试的祁橙橙来说还很遥远。
晚上八点半，夜幕高升，霓虹灯亮起。
傅砜驾车穿梭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祁橙橙瞧一眼窗外陌生又熟悉的景色，旋即转头看向认真驾车的男人，“现在能说了吗？带我去见谁？”
两天下来，这问题祁橙橙问了不少于十次，然而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保密”二字。
临近路口红灯，傅砜减速停车。
耐不住小姑娘几次三番的软磨硬泡，他终于松了口风：“去见你的一个朋友。”
“我朋友？”祁橙橙满眼疑惑。
她在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朋友？
独自消化三分钟，祁橙橙还是没消化过来：“是我将来会交的朋友？”
傅砜笑：“不是。”
又道：“别着急，到餐厅了。”
话落便打弯将车开进停车场。
两人下车后，傅砜带着祁橙橙走进一家白墙青砖的院落餐厅。古桥流水、亭阁楼台，一进院门，古风气息便扑面而来。
祁橙橙不禁凝眉左右观看。
她怎么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好像来过似的。
没穿书之前，她们寝室小四的生日聚会好像就是在一家古风院落餐厅。
当时祁橙橙便已经计划毕业后开家属于自己的餐厅，因此特意留意过那家餐厅，后来回寝室她还凭借记忆画过一张餐厅布局图。
此时她和傅砜正走在一条长廊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穿过前面的月牙门，右手边会有盆月季花。
小四的生日在二月份，不是月季花的花期。可那天那盆月季花却无视季节开得格外鲜艳，她们一群人起先都以为那是盆假花，感叹它做得格外逼真。直到用手去摸，才发现它竟然是真的。
“想什么呢？”傅砜发觉小姑娘的不专心，抬手捏了下她鼻子。
“唔。”祁橙橙回神。
这会儿两人刚好跨过月牙门，她向右看一眼，正巧看见开得鲜艳欲滴的月季花。
“真有呀。”她揉揉鼻尖，心头那股奇怪的感觉更强烈了。
“什么？”傅砜顺着小姑娘的视线望去，“月季？”
上辈子，他着实耗费过一番功夫去了解小姑娘。
在小姑娘眼里花只分为两种：能入菜和不能入菜。
傅砜眼皮一跳，心底生出些许担忧：“想用它做粥？”
祁橙橙眼睛里刷地闪过道光：“对哦，它可以做粥。”
傅砜：“……给你买，别打人家餐厅盆栽的主意。”
祁橙橙转头看他，亮晶晶的眼里满是无可奈何的笑：“什么呀，我有这么丧心病狂么。”
傅砜不语，只勾唇轻笑。
怎么没有？这种事，小姑娘上辈子可做过不止一次。
“到了。”没走几步，傅砜在一包间门口停下。
祁橙橙轻咳一声收收笑意，脸色正经起来。
她抬眸看了眼房间号“0208”——嘶，巧了不是。
她家小四的生日就是二月初八，上次她生日聚会来得也是这个房间号。
祁橙橙不太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难道这包间里的“朋友”是她们寝室小四？可如果真是小四……也太玄幻了吧？
深深吸口气，祁橙橙有些不太敢进这包间。
“是…我‘朋友’是姓沈吗？”
她说话时手心满是冷汗，心跳也倏然加快，整个人莫名紧张起来。
眼看着小姑娘和她朋友只有一墙之隔，傅砜便也不隐瞒了，实话实说道：“是。”
他话音刚落，包间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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