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火速打来电话。
手心传来嗡嗡的震动声, 祁橙橙低眸一瞧,按下接听键的同时飞快下床:“喂,傅砜。”
她光着脚就往外走, 听似平静的话音里藏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话筒里静默一瞬。
下一秒,男人放轻声音安抚:“做噩梦了吗?”
说话的同时,傅砜从老槐树的阴影下走出, 脚步有些急。
晚上回到家时,炎楚说沈淞淞带了些小姑娘从前的东西送给她,让他给她们两个留一些独处的时间。
他便带着炎楚先去他那里等着,本想等沈淞淞给小姑娘送完东西以后再带他们夫妻一块去他们的住处。没想到那二人让他在那份合约书上按下手印后就走了。
临走时,沈淞淞说她送给了小姑娘一个“惊喜”……
当时傅砜不知道沈淞淞所谓的“惊喜”是什么, 只是在那二人走后心里很是不安, 不知不觉就走来了这颗老槐树下。
站在树下, 抬头看着小姑娘黑漆漆的窗口, 他的不安才减少了一些。
没多久, 小姑娘就打来了电话。
“我……也不是噩梦。”
祁橙橙走到房门口, 突然感觉自己脚心一片冰凉,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没赤着双脚。
她返回床边,穿上拖鞋:“我、我就是想见你了。”
走出房门,祁橙橙放轻脚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下楼梯,说话的声音比脚步声更轻:“我想去找你……”
傅砜已经走到院子的栅栏门边上。
栅栏门不高,只稍微高过傅砜的腰。
他微微探进上半身,单手抽开湿漉漉的门梢, 推开走了进去。
“外面下着雨,起了风,温度也变低了。”
傅砜低哑声说:“你刚醒,别出来吹风,容易感冒。”
祁橙橙停在玄关门口,眼睛瞟向平常陈姨喜欢用的粉红色打伞:“下雨了?那我拿着伞出——”
说着用手指勾住伞,打开玄关门,看着刚刚迈上玄关门台阶的男人话音戛然而止。
这一刻。
仿佛天地都伴随她静止下来。
狂风不啸。
缠雨不落。
祁橙橙扔下伞,一步扑进男人怀中。
表面维持的平静终于不复存在,眼泪扑簌簌落下:“傅砜,我梦见你死了。”
**
三楼,傅砜卧室。
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在梦中,傅砜死亡那刻的画面太过血腥可怕。
所以现在再看见傅砜,祁橙橙一点都不想让他离开她的视线,只想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
可傅砜在外面淋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雨,身上全都湿透了,得去浴室里面冲个热水澡,不然浑身湿乎乎的会感冒发烧。
祁橙橙站在磨砂不透明的浴室深色玻璃门外,瞪着双哭得红通通的兔子眼,牢牢盯着玻璃门,一眨不眨。
“傅砜,你好了吗?”
等待的时间度秒如年,祁橙橙每隔几秒就会喊傅砜一声,好像生怕他忽然消失。
“……没…好。”
浴室里水声不停,傅砜的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罩住一样,听着不太真切,断断续续,听起来怪怪的。
祁橙橙不由又靠近玻璃门两步,几乎快贴到门边上,瓮声开口:“哦…那你快点洗,我等你。”
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两分哭过后的沙哑,像被欺负过一样,听得浴室里赤身裸·体的傅砜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浑身气血瞬间“蹭蹭蹭”地窜到头顶。
傅砜其实才进浴室两分钟,刚脱掉身上的衣裳站在淋浴头下,这会儿热水哗啦啦的从头顶流下,他抬手抓了把头发,头发丝里头还是湿凉的。
傅砜憋了口气,良久,才缓缓吐出气,和浴室门外的小姑娘说话:“怎么……担心我?”
他声音又断断续续的从浴室里传出。
祁橙橙不由侧耳贴上玻璃门,想把他的声音听得更仔细。
“……嗯。”
她听清了傅砜的话,在浴室门外点点头,很直白的输送甜言蜜语:“担心你,想见你,想跟你寸步不离。”
傅砜能看见小姑娘紧贴在门上的暗暗身影,眸色随着那道身影暗了些许,呼吸不禁又粗重几分。
他不敢再说话了。
背过身面墙,把水温调凉。
他需要清醒。
祁橙橙在外面等了好几秒。
好几秒都没等到傅砜说话,她不由软软的叫了他一声:“傅砜……你洗好了吗?”
傅砜没回应。
水流声哗啦啦很大,他又集中精神让自己冷静,就没听到小姑娘说话。
又等了几秒。
祁橙橙还是没听见傅砜的声音,顿时急了。
“傅砜!”
她提高音量,边叫他边推开浴室门。
氤氲水雾中,男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遮掩,赤条条背对着她……祁橙橙倏地僵在原地。
但不知道是听到了她喊他的名字,还是听到了她推门而入的声音,傅砜却侧身转了回来……
四目相对。
静默一瞬。
“——!”
祁橙橙心底一阵无声尖叫,爆红着脸刷地一下背过身。
“你你你——”
“我我我——”
她一阵结巴,好半天才深吸口气,咬着牙鼓起勇气道:“我叫你你没理我,所以我才进来看看你是怎么回事……”
此时真的对上小姑娘,傅砜却突然淡定了。
“害羞什么?早晚都是你的。”
男人似笑非笑,语气听起来不太正经,像是在挑逗。
哦不,不是像。
傅砜的确是在挑逗。
他早就想将小姑娘拆骨入腹了。
只是念着小姑娘年纪小,才一直忍着。
上辈子好不容易快要忍到头的时候,小姑娘却不见了。
这辈子是他才刚把小姑娘找回他身边,怕吓着她才一直没动作。
“…… ”流氓。
祁橙橙忍不住腹诽,脚步小幅度的向前挪了下。
可挪了半步之后,她突然顿住脚步。
梦中那些画面一幕幕从她眼前闪过。
——那些画面深深印刻在她脑海,每一幕都很清晰,好像真真切切发生过一样。
她这场梦做得很长,很连贯。
而且如果认真说起来,也不能直接用“噩梦”两个字概括。这场梦里有很多内容,更像是……一段杜撰的、属于她和傅砜的故事。
那故事里,她和傅砜没能一起走到最后。
她先死了。
死在悬崖之下,利石穿肠而过。
傅砜后来也死了。
死在昏暗不见光的监狱里,他被偷袭打晕,细刀狠狠入腹。
在梦中的时候她想帮他挡,可是没挡住,那瞬间她忽然吓醒……
祁橙橙咬着唇,双手紧张的扣着衣角,深吸口气,缓缓转过身。
她无法确定其他。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她爱他。
那双黑漉漉的眼睛却只敢直直的盯着傅砜脖子以上的部位——下巴、唇角、鼻尖、耳朵、眼睛、额头、发顶。
祁橙橙目光在这七个地方来来回回滴溜转,然后软声开口:“那……你要现在把自己交给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要要要他要!
**
对了,说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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