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奥尼尔的父母拉着在咖啡馆吃了一顿午饭,安格尔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轻声问着。
“那个,需不需要我陪你们去小镇旁边的公墓把奥尼尔少尉……”
“不用。”
奥尼尔的父亲笑了笑,他轻轻摸了摸冰凉的骨灰瓶,眼中带着欣慰的神采。
“这孩子曾经说过,想要死在大海上,所以……能让他安息的地方,一定不是这个小瓶子。”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大佐,能拜托你,把他带向大海吗?”
安格尔愣了一下,随后便反应了过来。
海葬,也是海上的男儿一种十分常见的葬礼形式。
由船长在一个好天气,挑选日出或者日落前,将死去船员的遗体整个放入铁棺材里,沉入海底,或者将火化后的骨灰撒向波涛。
由于海军的军舰没有那么多空间去带大量的棺材,也没有那么多经费,所以一般只有大佐或以上的高级军官才有资格在遗体没有办法被运回陆地的时候被执行海葬。
“当然。”
安格尔笑着。
“如果您放心,这是我的荣幸。”
“我们当然放心。”
奥尼尔的母亲笑着抹了抹眼泪,看着安格尔的神情中带着些感激。
“虽然奥尼尔只在您手下呆了一个月,但是却得到了之前几年都没有得到的荣光。”
“全灭了总赏金七亿多的海贼团啊,我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奥尼尔有机会参与到这种层次的战斗中,更不要说他保护了那么的人。”
“我们为他感到骄傲。”
说着,这位母亲轻轻的握住了安格尔的手。
“还有啊,大佐,虽然您年轻有为,但是看到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我总是忍不住的想关照几句。”
“从刚才开始你的眼中总是带着歉意,是把奥尼尔牺牲的责任都压在自己身上了吗?”
“不用这样的。”
她笑着,慈祥的说着。
“也不用为我们感到抱歉。”
“我们过得很好,将来也会过的很好,作为海军的家属,我们早就做好了觉悟了。”
“放轻松,孩子。”
被略带皱纹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安格尔沉默了许久,才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好。”
“这才像样。”
那位父亲笑着拍了拍安格尔的肩。
“当长官的,不能太优柔寡断,必要的时候要狠下心,不能为了一两个人而失了大局。”
说完,那位父亲又失笑的摇了摇头。
“算了,我这个磨咖啡的还是不要瞎说了,总之,做好你自己吧。”
“嗯。”
安格尔点了点头。
“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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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安格尔于尼格罗尼一起打成晚上的客串回到了海军总部,将奥尼尔的骨灰暂时存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这个你可绝对不能碰坏了哦。”
安格尔点了点肩上小白的脑袋。
“哇。”
小白嫌弃的看了安格尔一眼,似乎是在说“你当我是傻子吗”。
“安格尔!安格尔!我知道你在楼上还不给老夫下来!”
“……卡普桑?!”
安格尔赶紧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出了房间,在楼梯口探着头向下看去。
“你……回来了啊?”
“怎么?不想老夫回来啊!”
卡普没好气的说着,但是眼底却明显有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老夫可听说了,第一次出航就搞了一身伤回来哈!一个才四亿多的小毛贼就狼狈成这个样子,你这样可是当不了海军大将的!”
……我才17啊喂!
那几个海军大将都四五十岁了我拿啥和他们比啊!
美貌吗!【不】
安格尔在心里吐槽着,却不敢真的反驳出声,只能缩了缩脖子,鹌鹑一样走到了卡普面前。
“听今溯说你勉强能用出来剃了?”
卡普说着,捏了你拳头,看着打了个寒颤的安格尔,笑着说道。
“那,就让老夫检验一下成果吧。”
“……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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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元帅办公室。
“卡普!安格尔的伤还没有好呢!现在不能高强度锻炼!有你这么当爷爷的吗!”
“这也不算是高强度啊。”
卡普理直气壮的吃着甜甜圈。
“再说了,这才几天啊,你就这么惯着他了?早晚惯出一身毛病。”
“安格尔可比你这个当爷爷的省心多了。”
战国气不打一处来的说着。
“第一次出海就展现出了不下于少将的实力了,现在差了就是军功了。”
“那也是那小子运气好。”
卡普将吃空了的包装袋往旁边一扔。
“卓可那家伙我还真见过一次,硬的很,不过当年要不是他抛弃手下跑了,早就被老夫打成铁饼了。”
“那可不是现在的安格尔能对付的家伙呢,要不是那小崽子脑子转的快,估计肯定要被干掉。”
“说的这么轻松,前几天我告诉你安格尔要和卓可遭遇的时候是谁火急火燎的要往回赶的。”
战国瞥了卡普一样。
“听你副官斯森特说你当时眼睛都急红了。”
“那是我那几天没睡好。”
卡普转过头说着。
“那又是谁在听说安格尔活捉了卓可之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还不停多说‘不愧是老夫’的孙子?”
战国真是得找一个机会就可劲的开始损卡普。
“听说你还把那他刊登了安格尔消息的报纸头条减下来收藏了?还看了一上午爱不释手的?”
“你从哪听的。”
卡普面色如常。
“身为海军元帅可不能轻信谣言。”
“呵呵。”
战国用精炼的两个字总结了两人的互怼,低着头继续披起文件来。
“嘛,总之,这次的事情可不是上头条那么简单了,安格尔已经彻底的被上面重视起来了。”
“明明当时安格尔距离艾恩岛的距离正常军舰就算顺丰全速航行也要两个多小时才能赶到,但是安格尔仅用了半个多小时就抵达了战场,而且是带着一整个部队的人手。”
“这种机动能力太可怕了,甚至连五老星都问我关于安格尔的事情了呢。”
说完,战国抬起头,朝卡普说着。
“安格尔的部队应该很快就会彻底升级的,他们会有一个全新的名字。”
“海军总部机动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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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之后,安格尔的部队在经历的短暂的假期之后重新集结,比起之前出航时的懵懂,这次大家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这次咱们去执行我们的第一个正式任务。”
“不过在那之前。”
安格尔接过安德亚手中的骨灰瓶,站到了甲板边缘。
“让我们一起,和过去告别吧。”
承载了数百名将士的军舰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庄严的看着前方。
他们要为曾经的战友送上最后一程。
“海は见ている(大海在看着)
世界の始まりも(这个世界的开始)
海は知っている(大海也知道)
世界の终わりも(这个世界的终点)”
不知道是那一个士兵先开了头,悠扬而肃穆的歌声慢慢散开。
海导,这是一首属于海军的歌。
安格尔还没有学会,但是却也在这断时间在训练场听到过几次。
而此时此刻,他终于能体会到这首歌的重量了。
比起海贼传唱宾克斯的美酒时那种朝气蓬勃的畅快,这首歌明显要压抑的多。
海军没有所谓的自由,但是他们也有着自己的信仰的两个字。
责任。
海贼愿意为了自由而死,而海军也愿意为了责任牺牲。
海之葬礼,伴随着庄严海军之歌,实在是在合适不过了。
“だからいざなう(所以它邀请去向的)
进むべき道へと(是应该前进的道路)
だから导く(所以它指引去向的)
正しい世界へ(是正确的世界)
痛み、苦しみ、包み込んでくれる(疼痛,苦难,都为我包容)
大きくやさしく、包んでくれる(宽广的温柔的,为我包容)
海は见ている(大海在看着)
世界の始まりも(这个世界的开始)
海は知っている(大海也知道)
世界の终わりも(这个世界的终点)
もしも自分が消えたとしても(万一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全て知っている海の导き(全知的大海也会指引着)
恐れてはいけない。あなたがいるから(不会恐慌,因为有你在)
怯えてはいけない。仲间も待つから(不会害怕,伙伴们也在等候)
进まねばならない。青きその先へ(勇往向前,那蔚蓝的远方)”
伴随着几百人低唱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奥尼尔的骨灰随风飘扬后融入无尽的大海,安格尔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手将已经空了的骨灰瓶轻轻放到了波涛之中。
“咚。”
小瓶溅起了几朵水花,缓缓沉入海中,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安息吧,奥尼尔少尉。
去往那蔚蓝的远方……
他默哀了几秒,再睁眼,便没有任何的迷茫。
自信,而耀眼。
“全员各就各位!出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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