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续篇-雪霁
暗昧第二 第三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注释：
暗昧
1、不光明磊落；
2、不可告人之隐私；
3、隐晦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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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承上文
魏无羡大惊失色，这一句话，让他头皮上的每一寸都仿若针扎一般。
魏无羡看着那人笃定的眼神，心中更加慌乱:“你……你刚才在说什么？！”
那人细细地打量着魏无羡的脸:“怎么？这莫玄羽的脸你莫非还用上瘾了？舍不得了？”
魏无羡倒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亦或者说，自从大梵山见到蓝忘机被认出之后，事情就一茬接着一茬，根本容不得他想这些。
被莫玄羽强行献舍之后他也没有觉得身体有所不适，只是体内被剖去的金丹，又回来了，只不过这颗金丹不是他自己的，而是莫玄羽的那颗。
虽说莫玄羽长得十分秀逸，脸上干干净净的，也是一副俏生生的模样。但终究，相较以前的魏无羡来讲，两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魏无羡更胜一筹。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脸变成莫玄羽有何不妥，甚至还是刚刚被这人提醒了，方才想起自己的皮相已经不是原来的了。
可，蓝湛……
也是……十三年后，他就直接以莫玄羽的皮相示人了，蓝湛在识出他真实身份之后也从来没有问过他有关献舍的事。
这么说，难道是蓝湛在有意回避这个问题？蓝湛虽然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强行夺舍的事，但怎么连问都不曾问过，是不想问？还是…….
魏无羡看着那人，眼睫微颤:“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抖了抖衣服，正了正衣襟，轻轻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重明鸟旁边轻抚着火红的鸟翼。
那人轻声道:“让我想想……算起来，我应该算你的师叔吧。”
魏无羡扬起眉毛，惊道:“师叔？！”
那人抬起眼看着他道:“你可知延灵道人-郁痕？”
魏无羡记得在和阿菁共情的时候，晓星尘的故事里就有这么一位延灵道人，他是抱山散人第一位出山的弟子。本身也是正道中的仙门名士，不过后来，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什么变故，性情大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最后也不得善终。
魏无羡上下打量着郁痕，心道:以此人的修为，怕是变成杀人魔头也不奇怪……不过他不是死了吗？而且，就算他说的是真的，这年级上未免相差太多了吧，看上去和蓝湛竟然差不多？！
魏无羡道:“世人都说延灵道人已经死了多年，最后还是被人乱刀砍死的。”
郁痕大笑道:“你不也死了十六年吗，现在还不是好生生地和我说着话。世井之词信不得，信不得呀，哈哈哈……”
魏无羡嗤道:“我虽然不知道延灵道人现今有多大年岁，不过你这……”
他上下打量了郁痕一番，道:“你觉得我信吗？”
郁痕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你说这个啊？”
他笑道: “重明鸟掌管时间的流逝，所以时间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自然会比常人要慢的多。我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只不过呢……”
他眯起眼睛，瞥了魏无羡一眼道:“我死后的名声可比你好太多了。”
魏无羡眼底一黯，心中一阵揪紧:他魏无羡纵横一世，死无全尸，十六年风平浪静。得献舍重生后，现世又被人扣上操控走尸行凶的罪名，真是死前也冤枉，死后也冤枉，重生以后还是冤枉。魏无羡一想到此便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
郁痕缓缓地道:“不夜天我出手救你，是因为你的母亲，藏色散人。我与她同系抱山散人门下，她天生无拘无束，行为跳脱但却冰雪聪明，秉性善良，天资亦高。在我出山后的第五年……”
郁痕顿了顿，面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藏色为了寻我，也下了山……再后来她与云梦江氏江枫眠手下一人结为琴瑟之好，不久便有了你，但之后却在一次夜猎途中送了命。但我知道，以藏色的身手是绝不可能失手，更不会枉丢了性命。”
魏无羡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我阿娘很有可能是为人所害？”
郁痕淡淡地道:“你对于藏色的事，知道多少？”
猝不及防地一问，魏无羡不禁哑声:“我……”
魏无羡从小是被江枫眠捡回莲花坞的，江枫眠只告诉他父母是因为夜猎中因遭遇意外双双殒命，其它事情几乎都是寥寥几句带过。外加上虞三娘子强势冷厉，本来就对魏无羡不带好感，下人们自然也不会多言。因而他对于自己父母的印象都是七零八碎从别人的记忆中拼凑而成的。
郁痕道:“我救你，也是不想看见藏色唯一留在世上的血脉就这么硬生生被人作贱没了。那些所谓的仙门世家，性本凉薄，活了这么久，我看透了，也看厌了。”
魏无羡低下头，沉默片刻道:“那你救了我之后为何从不现身？”
郁痕不屑地哼了一声:“有这个必要？”
郁痕撩了撩额前的碎发，一边转着魏无羡的笛子:“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是聂怀桑一手谋划了整件事？”
魏无羡怔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郁痕道:“其实，是我。”话音一顿。
“只不过，聂怀桑想要帮聂明玦报仇，又无手段，碍于复杂的世家关系，自己呢修为又不高。虽然他找到了线索，但不敢彻底豁出去争个鱼死网破，毕竟他一个人的说的话，有谁会去质疑八面玲珑的敛芳尊呢。”
“不过好在他在客卿中找到了我，告诉了我一些线索，多亏了他，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救你。”
郁痕轻笑一声，眉宇微蹙道:“就凭你和蓝忘机？也想在众口铄金下把金光瑶扳倒？真是太过自信，金光瑶是何等心思缜密的人，论心术，你们两个是望尘莫及啊……我既然救了你，自然不会又看着你去送死，不然可白白浪费了我的阴魄凝。”
魏无羡在脑中彻底将整件事联系起来:“那杀猫的事……还有村子旁边指路的假猎户……”
郁痕轻笑道:“没错，都是我做的，聂怀桑只用搜集必要的情报给我就可以了。我做的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救活你，不仅仅是这一躯体，要救，就要永绝后患！”郁痕说到最后一句话，眼底森然寒气逼人。
魏无羡道:“可晓星尘…”
郁痕道:“晓星尘仅剩几片残存的碎魂，碎成这样，我也无能为力。哎……”
郁痕目露诡光:“除非……”
魏无羡急忙道:“除非什么？”
郁痕轻轻托腮，若有所思地看着魏无羡:“你这可是在向我学习邪术啊，你家含光君要是知道了，他会怎么想？好不容易有了一副有金丹的躯体，还是少用一些诡道术法吧。”
魏无羡自从在共情中得知了晓星尘是怎么被薛洋蒙骗的，心中就好生不快，无奈人已死，也救不回来，都不是自己想挽回就挽回的了的。可宋岚还要背负一辈子的痛楚，未免太过残忍。
魏无羡沉默了片刻道:“到底要怎样，才能救回？”
郁痕幽幽地道:“以魂换魂。”
魏无羡道:“谁的魂？”
郁痕道:“薛洋。”
魏无羡道:“薛洋的魂？薛洋不是已经死了吗？！”
郁痕皱着眉头道:“你是亲眼看见他死了？还是亲眼看见他咽了气？”
魏无羡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义城一战，他与蓝湛确实没有亲眼看见薛洋断气，当时苏涉用传送符把薛洋带走，也不知带走的是尸体还是活人。
只是薛洋被避尘命中要害，还失了一臂，这出血量，怕是也神仙难救。
在观音庙，金光瑶和苏涉也并没有扯出阴虎符的事，金光瑶说他并没有随身携带阴虎符，当时所有人都是冲着查疑聂明玦分尸一事与金光瑶对质，竟然完全忘了追问阴虎符的下落。后来金家翻查金光瑶的密室，也没有看见阴虎符的影子。
假如薛洋没有死，那么残存的半块阴虎符就很有可能在他身上。
这可真是，斩草未除根，夜长梦多。
郁痕察觉到他的神色有异，又道:“晓星尘生前选择了自行了断并毁灵，可见生前所受折磨之深，都让他断掉往生的念想，痛之深恨之切。只有让亲手毁掉他的人供上魂魄，才能修补起他那碎的不成样子的散魂，我的阴魄凝才能起作用。”
魏无羡道:“前辈你功力深厚，为什么在义城不亲自处决了薛洋？如果那时动手，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郁痕道:“以魂换魂，除了需要两个魂魄、阴魄凝、还有一个前提。”
魏无羡问:“什么前提？”
郁痕道:“施术者本人是不能够参与杀人夺魂的事情当中的，不然换回的魂魄是没有神志的恶灵，人即使醒来，也如走尸无异。”
郁痕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一切都已经在我预想之内，结果你把人给放跑了，棋差一招，只能重新布置了。”
魏无羡撇撇嘴心道: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时候如果我和蓝湛就晚到那么一丢丢，那群世家子弟的命怕是全都要断送在义城了，还薛洋呢，能活着回来都不错了。
郁痕轻笑道:“怎么，刚刚的提议你想好了吗？”
魏无羡:“……”
郁痕道:“这还需要犹豫吗？又不是把你的脸给毁了，这可是你自己原本的容貌，我可只给你一次机会，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魏无羡沉默着，犹豫着。放在以前，他倒是真想别人都认不出，即使化去这容貌也没什么可惜的，只想待在他的乱葬岗，平平淡淡的过着余生。
那时他与蓝忘机，一个是众人眼中的大魔头，一个是世家推举的玄门正派，他只能逃……逃的远远的……
没有谁真的想一条独木桥走到黑，可谁成想，连走独木桥都会摔下来，这一摔就是十六年……
他死了，终究又是不了了之。
十六年后，他化作莫玄羽出现在蓝忘机眼前，还是想逃，扯了各种理由，耍弄各种小聪明，一心想逃出云深不知处，但是蓝忘机从来不曾放开他的手。
被献舍回生以后，有时他都觉得蓝忘机变了，不是他被献舍了，而是蓝忘机被人夺舍了。
他曾一直以为江澄会一直和他站在一起，蓝忘机会站在对立面，而事实却完全相反。
直到观音庙那晚，蓝曦臣告诉他，蓝忘机满身的伤都是因为他，因为乱葬岗那晚，他有悔……
悔他为了心中正道，而留下魏无羡孤身一人。
或许，前世他真的错过了太多，也错了太多。而孰是孰非，都成了漫长岁月中的回首一望。
魏无羡心口一紧，涌上一阵难过。总觉得亏欠了蓝忘机太多太多……
魏无羡抬起头看着郁痕道:“我想好了。”
郁痕笑着看着他。
魏无羡深呼一口气，嘴角勾起些许笑意道:“我想要换回去。换回……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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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未完待续……
作者的话:魏无羡虽然不太关注自己的容貌，但是谁又不想和自己喜欢的人，用自己最真实的样子在一起呢？
即使莫玄羽长得不差，但是和老祖比起来还是差几个档的。
魏无羡也想知道汪叽的反应如何，谁又不想知道换脸以后自己喜欢的人是什么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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