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时近黄昏, 夕阳暖橘的光线洋洋洒洒地散落在满山遍野的花丛上, 更添几丝温馨浪漫。

    慕织惬意地徜徉于美丽的花海中, 呼吸着香甜的气息，心情也是十分美丽。积压在心里的往事, 哪怕自己都没意识到, 但也确确实实地在潜意识里影响着自己，如今能够彻底放下，慕织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许多，仿佛终于卸下捆绑在身的沉重包袱。

    八戒又开始活蹦乱跳了，在花丛中滚来滚去, 偶尔兴起时, 也没忘了自家主子，衔着一枝大红花递到慕织面前。慕织看着它天真可爱的模样，似乎之前的事情对它没有任何影响，天真得——令人嫉妒。

    慕织醒来后问过二师兄他睡了多久。

    “不多不少，也就一天一夜吧。”

    没想到居然这么久？慕织暗暗吃惊, 幸好没在引魂花海中, 不然就不知会是循环多少个一天一夜了。

    “八戒呢？”慕织立刻想起了罪魁祸首，不知它怎样了，虽然他曾猜测八戒不会出事, 但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呢。

    二师兄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下巴扬了扬，示意一旁。

    慕织顺着方向看去，就见八戒正在在花丛中肆无忌惮地滚来滚去追蜂扑蝶。

    二师兄淡定地再补一刀：“我回来刚好看到你倒下, 不知发生了何事，没曾想八戒竟然是醒着的，特别机灵地隔着老远就主动地给我手脚比划着事情经过。真好啊，不然我也中招了。”

    当下，慕织就觉得肚皮上的那两朵梅花印又开始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合着他本不需要承受那么多的伤，就因为有只坑主子的灵宠？何况坑完主子它还半点事也没有？慕织不得不感慨，恐怕八戒才是天道的亲儿子。

    慕织使劲地揉搓八戒毛绒绒的脑袋，直到弄得乱七八糟，他才解气地接过那只红花，学着它叼在嘴边，痞里痞气大步地往前走。

    二师兄走在他们前头，心事重重地不知再想什么。似乎从他醒来后，二师兄就显得有些过分沉默，一个人在前边静静地走着，慕织与他搭话，他都只嗯嗯啊啊地敷衍着，明显的心不在焉。如此几次之后，慕织也不敢再打扰他，只以为他去考察了周边环境之后，遇上了什么困扰或是棘手的事情，但是又不愿告诉他。

    慕织不想让那些类似“累赘”、“负担”、“废物”之类的负面情绪将他吞没，只能东看看西瞧瞧地转移注意力。况且这里的景色真的是美不胜收——美食没有了，美景可不能再辜负。

    事实上，季临也不知自己究竟在烦躁什么，想起之前慕织在睡梦中，晶莹的泪珠不断地从眼尾滑落，他的心里不知为何蓦然腾升起一股紧缩感，又酸又涨，似乎伤口被水泡发了般。他愣愣地抬手接住那些泪珠却被灼热的温度烫得瑟缩回来。

    季临缓缓把手贴在胸口，疑惑地眨眨眼，似乎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情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又似乎隔着一层朦胧的薄纱看不真确。他想往再前一步看清楚，但又仿佛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季临愈加烦躁，感觉自己要疯魔了，这究竟是什么鬼，更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在意，简直庸人自扰。

    他低咒一声，回过头去，想看那个害自己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

    “……你，你在干什么？”

    彼时的慕织正趴在一块岩石边，圆圆的小屁股高高翘着一耸一耸的，似乎正在看什么东西。或许是看得太入迷，季临的声音猛地在背后响起，猝不及防间他惊吓得身子微微弹起来，很快又软回去，额头磕在岩石上，他回头看向季临，眼神里有些惊惶，仿佛做坏事被抓包的熊孩子。

    “你在做什么？”季临默了默，视线竭力从他犹如受惊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上移开，移到他的小屁股，顿了顿，又无奈地转到旁边的花朵上，仿佛要再盯出一朵花来。

    慕织却终于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道：“我，我似乎摸，摸到了……”

    “摸到了什么？”

    季临疑惑地转过头看他，却忽然感觉他周围的空气一阵剧烈扭曲变形，顷刻间那片空气犹如旋涡般将他拉扯着。

    “怎么回事——”

    然而不等他话落，眼尾余光只来得及看到慕织惊恐的眼神，以及张大的嘴，却听不到他的声音，仅一瞬间他就被那股旋涡吸进了一片黑暗中。

    而此时白玉山下的玉林镇上，玄清真人正和几位友人在舒服地边泡温泉边侃大山。

    “诶，这快半年了吧，也不知那群小崽子怎么样了？”

    “不急，只要魂灯不灭就是好事。”

    “对啊，急什么？再如何快也得一年半载，慢则也得七八年。想当年我们落到黑峡谷里还不是被困了五六年才出来。”

    “哈哈，你不说我都给忘了。唉，青春热血的日子啊，真让人怀念，如今真是老咯。”

    “哟，玄清老头终于肯承认自己老啦？”无情真人的声音在旁边的汤池响起。

    “哎，我说你这女人，我老难道你不也老吗？哼，这么一把年纪还敢肖想我家长生！”

    “就敢，咋地！”年龄可是关乎女人的尊严，只要心态年轻，哪里就老了？

    “你——”

    忽然，玄清真人猛地站了起来，面色严肃。

    “怎么，还想打架不成，老娘可不带半点怕的！”无情真人也站了起来，薄薄的纱幔也遮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体轮廓。

    其他几位真人立刻闭上眼睛，转向一边，一张张脸涨得通红。都说了不让她在这么近的汤池里泡了！

    白璃真人劝道：“玄清道友别冲——”

    然而玄清真人却不待他把话说完，一个纵身旋转，白袍已然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再一纵身人已经不在原地。

    只余一句话炸得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

    “他，方才说，他徒弟出来了？”

    “没错。”

    在这间隙，无极宗的与非真人也已穿好衣服，看着汤池里几只呆头鹅淡淡道：“他正往白玉山上而去，那里确实出现了新的气息。”

    玄清真人只数息的功夫就到了白玉山上，恰好看到季临立在小秘境入口前。

    “子期，真的是你出来了。哈哈！”玄清真人上前就要给季临一个熊抱，却被他避开了。

    季临缓缓道：“见过师尊。”

    玄清真人终于看清季临脸上的表情，略显阴沉，隐隐有山雨欲来的趋势，他心里一咯噔，方才太过惊喜，此刻才发现只有他一人在。

    “怎地就你自己，攸宁他们呢？”玄清真人缓了缓，不动声色地问道。

    季临摇了摇头，再次尝试着进小秘境，然后毫无意外地再次被那张无形的结界反弹了回来。

    玄清真人在背后接着了他落下的身子，面色也有些沉重。他也尝试着攻击结界，但无论是什么攻击，都被尽数反弹了回来。

    “怎么回事？”其他几位真人落在了玄清真人身边。

    “咦，这不是你家二徒弟吗，怎么就出来了？”

    “对啊，似乎有点早了，捡着什么好宝贝没？”

    正当几人说话间，忽然旁边“砰砰”几声响，扬起一片灰尘。几人即刻做好防御之势。

    灰尘散尽后，终于看清了地上居然躺了一大堆人，横七竖八的，一个叠着一个。

    过了会儿，最上边的人微微一动，滚落在地上，他缓缓坐起来，身体极不协调，仿佛那身子不受他控制，手和脚弯折出诡异的弧度，再看他的脸毫无血色，青白如鬼。

    那人斜着白眼看着眼前的几人，忽然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玉虚真人惊呼道：“林燃，你是林燃？”

    那人立刻眼斜口歪地点头，脖子犹如老旧的机器嘎吱作响。

    玉虚真人顿时激动地再顾不上其他要过去，玄清真人提醒他：“小心为妙。”虽然这堆人穿的都是太虚宗的弟子服，但或许有什么阴谋呢。

    玉虚真人也冷静了下来，探究的眼神看着那人，他想了想，林燃的魂灯是他亲眼看着灭了的，所以，这人究竟是谁。

    “师尊，是我。”旁边又一个人坐了起来，有些气虚地道，不过好在口齿清晰。

    “子恒？你，你没死？”

    王子恒是玉虚真人座下的得意弟子，当初看到他魂灯灭时，玉虚真人差点没厥过去。

    “嗯？没死啊，我们只是被困住了。”王子恒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又是一阵瘆人的嘎吱声。

    玉虚真人还是觉得慎重些为好，毕竟是死而复生的人，于是他斟酌问道：“那你说说只有你我才知晓的关于为师的小秘密。”

    王子恒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迟疑道：“师尊你偷偷藏了无情真人的——”

    “够了！我信你，你就是子恒！”

    玉虚真人不自在地略过旁边几道意味深长的视线，无情真人更是挑了挑眉，撩了把长发，嗤笑道：“呵，男人！”

    很快众人就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几人自打进小秘境不久就掉进了一个奇怪的洞穴里，在那里他们的魂魄忽然离开身体，却又被困在里边不能离开，于是在那里守了许久，不知今夕何夕，直到刚才忽然被一阵旋涡卷了出来，在离开洞穴的瞬间他们的魂魄主动回到了各自的身体。在洞穴待着的其间，为了不使魂魄继续虚弱下去，他们修习了养魂术。

    “师尊，你不会把我们逐出师门吧？修养魂术非我们所愿，只是为了活下来而不得为之。”地上的所有人此时都已经清醒了过来，忽然有人战战兢兢问道。

    一般而言，人的灵魂一旦脱离躯体很快就会遁入轮回，重修来世，而有人为了不老不死，当其魂魄离开躯体时为了避开轮回，就修习了养魂术，待合适时机再次夺舍别人的身体。因其不合天道法则，且残害他人顶替其身份实属恶劣，是以被正道人士列为一种邪术。不过，这术法早已失传了几千年。

    几位真人面色凝重地对视一眼，与非真人肃着脸问道：“你们如何习得这种术法的？”

    林燃怔了怔，此时他的魂魄已经与身体彻底融合完毕，终于再次能够掌控身体，他不确定道：“就，就忽然自己会了，仿佛是之前就已经印在了脑海中似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几位真人又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玉虚真人道：“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你们暂时不可声张出去，待回去后我们自会处理。”

    “师尊！”

    正在这时，又有人腾空出现了，赫然正是柳云见一行人。他们走到几位真人面前恭敬地一一行礼。

    几人虽然身形有些狼狈，但却看得出修为精进了不少，面上也是泛着喜气，可见收获不菲。

    与非真人欣慰地看着自家大徒弟道：“怎么就出来了？”

    不等柳云见开腔，其他弟子已经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不知道，就忽然眼前的空气一阵扭曲，我们就被旋涡卷了出来，我们也在懵着呢。”

    季临听到这话，目光闪了闪，回头望着小秘境入口。

    很快，困在迷宫里的山阴派一行人也出来了。虽然他们觉得莫名其妙，但能出来这件事就足够把他们乐疯了，即使待在里面时他们早已经憋疯了。尽管里面灵气充沛，只要坐下来静心修炼，几年时间很快就一晃过去了，但心智不够坚定的，一想到自己不知还有没有出去的那天，就毫无动力地躺在原地干脆等死了。进去是意气风发的长风此刻就如同落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

    山阴派的牧野真人看着一群不争气的弟子气得肝疼，为何别家的弟子都收获满满，自家不仅白白浪费了宝贵的机会半点收获莫得，还一副熊样，简直太丢人了。

    玄清真人安慰道：“至少你家的弟子一个不少，整整齐齐的，你看别家就没有。”

    不过，很快地，那些没和大部队在一起的落单者也出来了。陆陆续续地，粗略一算，似乎差不多都出来了，虽然也有受了重伤的，但至少命还在。

    “攸宁！殊颜！”

    “大师兄！殊颜！”

    那边空地上刚出现新的人影，玄清真人和季临立刻眼尖地认出是祁言一行人。

    几人都非常高兴能再次重逢，这次，祁言也没再介意玄清真人的熊抱，甚至还紧紧回抱了他。经历过生死后，他如今甚是想念师尊。

    “子期你也出来了啊，怎么不见小师弟？”晏殊颜四处看了看，都没见慕织的身影，她知道慕织有些怕生，不可能离开师尊和子期的身边独自跑去玩耍。

    季临眸色暗了暗，声音低哑道：“还没出来。”

    晏舒颜看着他的神色，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劲，抿了抿唇，没再多问，只安慰道：“或许是晚了些，待会儿就出来了。”

    “没错，子期你是第一个出来的，或许长生就得给你断后了呢。”师尊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任何事啊，总得有个先后的。”

    “八戒呢，和小师弟在一起吗？”

    “它——”

    季临刚开口，“Duang”地一声，一个白绒绒的圆球忽然撞在季临怀里，震得他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

    季临一手抓住它的后劲肉将它提起来，一手捂住胸口，咬牙把溢到嘴边的血吞了回去，阴沉着脸看着八戒。

    八戒原本惊恐的眼神看到季临后立刻眼泪汪汪，撒娇地朝他低声呜咽，显然方才独自被旋涡卷起的阵仗把它吓坏了。

    季临神色缓了缓，问道：“他呢？”

    八戒立刻焦急地挥动着小爪子比划着，急得不行时还嗷嗷地叫唤。

    过了会儿，季临把它抱回怀里，抚了抚它杂乱的毛发。

    “这只猪意外的聪明啊！”韩以晨惊讶道：“所以，它刚才说了什么？”

    季临默了默，道：“小师弟还呆在原地。”还，哭了

    几人对视一眼，眼里尽是焦急，但又毫无办法，只能等。

    后面，断断续续地又有人出来了，甚至连幽冥教那几位魔修也忽然现身在众人面前。

    “搞什么，老子正要采那棵灵药的，眼看就要碰着了，忽然来这么一出！”黄山骂骂咧咧道。

    “全怪你手脚不利落点，竟然没拿到那几颗白灵果，这下白瞎了我们辛辛苦苦杀了那只妖兽。”

    “你说什——”

    “够了。”萧九陌抬手制止两人的争吵，勾着唇角看着面前的一大群人。

    “你们怎么会在这？”白衣众人严阵以待地看着他们。

    “哦？原来不是只有我们忽然被逐出来了呀，难道我们是最后一波？”

    萧九陌眯眼看向季临，笑着道：“不对，一直待在季子期身边的那个可爱小少年没见着？莫非——”

    “你们何故出现在这？”玄清真人厉声打断他的话。

    “啧，无趣，为何一见到我们就总是这个问题，合着遍地都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地盘？罢了，今日累了不欲与你们多做纠缠，我们来日方长。”萧九陌看着众人，手中符篆一现，魔修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原地。

    白璃真人担忧道：“魔修终于还是要卷土重来了吗？”

    “不过是迟早的问题。”玄清真人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

    众人听了这话，一时间都静默下来。

    忽然，无情真人道：“原来你家长生还没出来，我道怎么感觉少了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玄清真人摇摇头：“不清楚，或许待会儿就出来了。”

    放眼望去，所有人都出来了，唯独还不见慕织的身影，玄清真人也有些隐隐不安。

    “真人请放心，慕师弟可是条小锦鲤，总能逢凶化吉的。”韩以晨安慰道，他才不信那家伙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挂了呢。

    “没错。”其他几位和他们同行过的弟子也纷纷附和道，连每次必定反驳的白菲菲这次也默认了。

    “但愿吧。”玄清真人望了眼静静立在小秘境入口处的季临，轻叹了口气。

    晃眼间，一个时辰过去，三个时辰过去了，夕阳落山，月亮爬上半空。今晚是个难得的月朗星稀之夜，清凌凌的月光散落在地上，犹如铺上了清冷的白霜。

    大多数人都散落在各个角落，或在疗伤休养，或在小声地分享着自己的奇遇。总之都在默默地等待着，等待最后一人的出现。也许是共患难的情谊，也许只是单纯地想蹲出个最终结局，反正一天半天的他们等得起，于是都默契地没有人提前离去。

    季临依旧站在秘境入口处，静静望着，心里无数次地责怪自己大意，不该把他一个人落在后面。他现在一个人待在里面不知哭成什么样了。季临很不理解，明明是个男孩子怎么就那么爱哭，一旦说话重了些，他的双眸立刻湿漉漉的，眼泪要坠不坠，比八戒还会撒娇。

    祁言和晏殊颜来安慰了几次，见他不怎么回应，就放任他去了，毕竟他们自己也很焦虑，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干巴巴的没有任何意义。

    月亮很快沉下去，天边隐隐透出鱼肚白，不消片刻，东边的云彩被染成了绚丽的红色。

    季临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忽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眼前似乎有一团朦胧的白色光影看不真确，他又用力眨了眨，眼前的白色光影依旧在，似乎正向他飞快靠近。

    还不等他再次确认，那白影猛地扑进了他怀里，耳畔就响起慕织呜呜的哭声。他身子僵了僵，片刻后，缓缓抬手环抱住他哭得一颤一颤的身子，越抱越紧，直到感受到从另一个胸膛里传来的心跳，他才有种落到实地的真实感。

    慕织的眼泪很快洇湿了他胸前的衣裳，季临被烫的一哆嗦，终于听清他颠三倒四的话语：“二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忽然吓到我了才碰着的。不对，怪我，怪我没管好自己……”

    季临没太听明白，但还是缓缓道：“抱歉，是我不该把你落在后面。”

    这边的动静自然很快惊动了众人，看着相拥的两人他们都有些触动，每一次的重逢或许是跨越了生死才等来的。

    “快看！小秘境入口在合拢。”

    忽然的惊呼惊醒了慕织，他抬头看了看四周，都是熟悉的面孔，还看到了师尊，他后知后觉道：“我们，这是出小秘境了？”

    季临顿了顿，不着痕迹地松开他，问道：“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慕织忽然卡住，有些不自在地抹了把脸，太丢人了。他以为二师兄因为他的原因被妖怪抓去了，愧疚害怕各种情绪交织着，直到见到他，一直憋着的情绪忽然就爆发了，这才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好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小秘境入口上，没人过多地关注他。

    他也转头看向那里，小秘境的入口越缩越小，最终化成一个小白色小光球缓缓地往天上而去，最终消失在空中。

    而众人看不到的天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白衣环抱着笑得一颤一颤的黑衣，无奈地笑道：“玩得可开心？”

    “开心，太开心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看到那个东西，还去碰了，果然和那个疯子属一挂的，不过这小道友可比他有趣多了。”黑衣坐直身子道：“好，我正式宣布，他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哈哈！”

    地上的众人自然没听到这些，不过，慕织却毫无征兆地朝天打了个喷嚏，他疑惑地眨了眨眼望着天上，万里无云，艳阳高照，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想在零点前发一章的，没赶上orz就一章吧，算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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