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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了扣上钢笔,合上最后一份文件,递给助理。
颇感疲惫地揉揉眉心,似是想起什么,瞥一眼电脑显示的时间,突然问助理,“没有别的事情了吧?”
林助理边收拾文件,边回答,“没了。”
齐云了把挽在胳膊上的衬衫袖子理好,站起身,阔步走到门口,拎起包,把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扭头对没想到老板明目张胆翘班的林助理笑笑,“那我走咯?”
林助理傻愣愣点点头,齐云了噗嗤一笑,开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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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丝节后台,齐云了推门进来的时候,一屋子明显一愣,随后像一滴冷水掉进热油锅里,热闹起来。
一群大小伙子纷纷叽叽喳喳同她打招呼。
齐云了点点头,随手把包递给大林,先去跟师父和于老师打声招呼,“爸,大爷。”
郭老师和于老师好不容易逮住齐云了,于老师满脸慈爱,“怎么有空过来了?”
齐云了就近坐在一张沙发上,把西装外套搁在一旁,矜持一笑,“公司事情处理完了,瞧着时间还早,就过来了。”
郭老师故作忧愁,叹口气,“我闺女见天儿忙啊,想见一次还得赶这种大日子。”
齐云了眉梢浮现几分无奈,这几年着实忙碌不少,玫瑰园实在太远,她在市区租了一套公寓,为此爸妈好一通生气。
张云雷把她随手一放的外套拎起来,轻轻拍打几下,挂到衣柜里,随声附和,“可不是嘛,上次我给她打电话,打了足足六个才打通。”
齐云了难得浮现一丝无语的意味,小声嘟囔,“我开会手机静音,能听到才怪。”
要不是会议结束,她还是接不到电话。
张云雷把衣服挂好,一扭头,怒目而视,“你嘟囔什么呢?”
齐云了讪笑几声,含着几分讨好,“没什么。”
还没聊几句,张九龄王九龙就进了后台。
齐云了看着小哥俩儿推门进来,面上不显但心中诧异,瞥一眼腕表。
这才十几分钟怎么就下台了,这活儿也太赶了。
王九龙一瞧见坐在师父旁边的齐云了,眼睛蹭一下就亮了。
小碎步蹭过去,“阿臻,你怎么才来?”
齐云了拍拍黏在她胳膊上的大手,他剃了头发之后,她就不大摸他脑袋了,刺手,触感极差,“工作完了,就翘班过来了。”
说着伸伸胳膊给他瞧身上的衬衫,“我可是衣服都没换,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
大林对大楠黏着他姐姐的行为极其不满,一把扯开他,自己坐到姐姐旁边,扯扯姐姐的袖子,刚才王九龙一压都压出折痕了。
齐云了不在意地抚平袖子,她今天穿了件白衬衫,扎在黑色长西裤里,脚上一双女士平跟黑色皮鞋。普通上班族的装束,唯独袖扣不经意间折射出光芒,显得奢华耀眼。
长发梳成马尾高高束起,崩得久了头皮微微发痛,大林手指勾住黑色发圈,慢腾腾拽下来,生怕弄疼姐姐,把发圈随手套在自己手腕上,有一搭没一搭顺着姐姐的长发。
白嫩嫩的手指,穿插在浓密的黑发间,黑白鲜明。
王九龙瞧着他的动作,轻轻哼一声,倒也没凑过去,坐在九龄旁边,听她和师父师兄们聊天。
孟哥和九良使的《大保镖》,他惯来顺手的活儿,却是一脸懊恼回到后台,眼下人太多,齐云了不好问什么,只是不动声色纳入眼底。
下一个节目是张云雷和杨九郎的《歪唱太平歌词》,也是他俩拿手好戏。
两人上台之后,后台其乐融融地聊天,果然不出她所料,前面几个节目耗时太短,要补时长。
齐云了笑眯眯凑到师父身边,“反正小辫儿在台上,让他小返场,下个岳哥节目多说会儿,时长不就凑齐了嘛。”
大林看着他姐明目张胆坑他老舅,不仅不生气,还背过身偷笑。
孟鹤堂和周九良也附和,“对啊,师父。”
郭老师不紧不慢喝口茶,他闺女的点儿小心思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难得调皮,纵着她,“成,秦霄贤上台的时候告诉小辫儿,让他返场十五分钟。”
齐云了也顺势举起茶杯,遮住唇瓣无意间流露出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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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听秦霄贤那句“师父让你返场十五分钟”,张云雷人都傻了。
几秒钟之后,他成功冷静下来,安抚下台下起哄的粉丝,唱了几句评戏,开始调侃他搭档,“让杨九郎给你们唱个《毓贞》,怎么样?”
台下粉丝纷纷叫好。
杨九郎推脱不了,顺从开口,
“毓贞对我说,记得长大回北京
我二姨三姨奶奶住那里
她们姊妹几个不容易
不过读书都很争气
毓贞对我说,记得长大回北京
我小姑姑和妹妹在那里
离开京城后
她们没随你去
你总是啊
心里呀
过不去 ”
秦霄贤在台上通知张云雷小返场的时候,齐云了已经悄悄站在侧幕的阴影里,看着台上手足无措的男子,忍俊不禁。
听到杨九郎唱歌,还是这首,她明显一愣。
岳哥在她旁边笑眯眯推她几下,“妮儿啊,你不上场给大家个惊喜?”
齐云了目光流转,似宝石般流光溢彩,在黑暗的角落更显得熠熠生辉,语气轻快俏皮,“好啊。”
接过老秦的话筒,听张云雷接过杨九郎的茬儿,唱了句,“毓贞听到···”
齐云了边唱边走上舞台,
“苏三离了洪洞县
将身来在大街前
你想他吗
离开了你的家
那个北京啊
很远了”
张云雷听到少女如玉珠相击泉水滴落般悦耳的声音,旋即转过身,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藏着几分秘而不宣的甜蜜。
男子的声音依旧清朗,“毓贞听到···”
女子接上的节奏和时机把握地刚刚好,“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你想他吗,离开了外地啊,不习惯了。”
作为德云社师姐,舞台之上一向穿着优雅大方,师娘为她量身定制了多套旗袍还有各式礼服,所以很少穿得休闲。
而今天偏生时间来不及回公寓换衣服,北展也不是德云社的小剧场,没有她的小衣柜,她没有正式礼服可以换。
一件白色衬衫干净利落,握着话筒的胳膊微微抬起,精致的袖口在北展亮堂堂的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衬衫下摆被黑色皮带束在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裤里,掐得腰肢更为纤细,纤细的双腿笔直修长。
黑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背后,舞台灯光一打,留下一圈润泽光晕。
整个人气质卓然,清冷出尘。
台下几千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她却视若无物,旁若无人走到男子身旁,落落大方站定。
迎上男子专注的目光,凝白如玉的面庞上除了出彩迷人的双眸,可称得上艳色的双唇噙笑,淡漠的目光温软几分。
台下粉丝从她刚上台那刻起便炸了锅,此刻更是尖叫不已,前排的快门声此起彼伏。
齐云了看身旁的两人都呆愣着,轻笑出声,把目光挪到台下,鞠躬,“大家好,我是齐云了,不好意思,突然上台吓到大家了。”
张云雷和杨九郎已经回神,张云雷自觉担起给她捧哏的重任,“可不嘛,你看把九郎吓得,眼都吓大了。”
齐云了状似认真俯过身去看了几眼,直起身,“那我可算是积了大功德啊。”
杨九郎摆摆手,“去你的吧,师姐您怎么穿这身就上来了?”
齐云了摊手,解释道,“我可是马不停蹄连个换衣服的空儿都没有,就赶过来看你们节目。”
杨九郎一句一捧,“哟,那我更得感恩戴德了。”
三人你一来我一去,把台下粉丝逗得一乐一乐地。
估摸时间差不多,几人顺势而收。
张云雷递给杨九郎一个眼神,杨九郎瞬间会意,问道,“师姐,您上台不会就为唱几句歌吧?”
齐云了故作神秘一笑,“自然不是,其实···”
张云雷和杨九郎作出侧耳倾听状。
只听她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快速却又清晰地讲,“其实我是来报幕的,请大家欣赏下一个节目,相声《来自病房的你》,表演者岳云鹏、孙越。”
两人一甩袖,“嗨,来报幕的啊。”
三人齐齐鞠躬,下台。
岳云鹏在侧幕已经乐得不行了,几人擦肩而过时,刚想调侃几句,就被张云雷推上台。
齐云了正朝孙老师点头,余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出了侧幕再回头看,杨九郎已经跑开了。
后台走廊的灯光不比台前亮堂,柔和的灯光更衬得他面冠如玉,此时,他佯装冷静,感受到
齐云了正含笑注视着他,忍不住别过头,露出红通通的耳垂,那红艳艳的颜色蔓延到如玉的脖颈。
张云雷只想去捂住她目光灼灼的双眼,仿佛这样才能制止浑身沸腾的血液,安抚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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