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4 章

    可

    可也许也正是因为程铮和徐氏的行为太过轻柔远远没有落在程曦的底线之上, 且程曦又是一个天真心软到不做不出宁可我负天下人, 不叫天下人负我这种事儿的人,所以他们才走过之前一段貌合神离的时期,使得他们之间便不再是单纯的父母和女儿的关系, 但是也能在彻底破碎之前找到一种新的平衡。

    从而找到一条全新的前行路。

    只这些, 却是一件沿着时间静静流淌直到最后才能显现出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眼下不但程铮, 便是程曦自己也意识不到这一点。

    因此她只是微微的仰起头,对着程铮微微一笑:“爹爹不怕我教出一个和我一样混不吝的”

    程铮就也看她一眼,那那一眼显得如此的高深莫测,仿佛程曦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十足的傻子“你觉得自己有多混不吝”

    然后更是直白的嫌弃道“难道还能比那位能混不吝了”

    那位

    想来也只有现在皇位上的那位能叫程铮摆出这样的神情了吧

    程曦简直被比较得哭笑不得,只再要息县,却发现那人果然是叫程曦力所不及的混不吝

    有他在哪里衬托, 使得程曦所有的离经叛道都变得可爱起来。

    她也自知自己是赢不得皇帝的,所以也就在程铮的注视下果断认输“好吧, 我的确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只爹爹当真信我”

    “信得过信得过”程铮就满口应了,这才扭头瞅了一眼徐氏,也果然就见到徐氏那一脸不愿却又不愿说不想说甚至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下去的表情。

    便叫程铮看得忍不住的想要笑。

    却是不好就这么笑, 且因着他也着实无心指点徐氏此时的心境反而坏心眼儿的乐意她有这样的小小的纠结,毕竟徐氏纠结了, 才能不来叫他纠结故而连这点子会引起徐氏疑惑和思考的笑, 也是不敢放肆了去。

    就静悄悄的叫徐氏将全部的心神放在程旭身上去吧, 至于这外面的事儿, 有他就够了他虽称不上顶天立地,但也不至于要一辈子龟缩在女人的身后吧

    程铮如此定下了主意,就一门心思的指点程曦喂程旭也要喂得有讲究,不要像喂猪一样什么都往他嘴里塞,尤其不要拿着吃的放在程旭够不到的地方只把他当小狗一样的逗弄

    这下,别说程曦了,连徐氏也觉得程铮这时候还是别在这里碍她们的眼和耳朵比较好了

    就不等饭后丫鬟再奉上清茶解油腻了,母女两久违的联手了一回,只将程铮哄去了前院书房,又叫来人将被程曦逗弄的半哭不哭只憋着一张小嘴委委屈屈的程旭抱下去午睡,接着是程曦也等不到这杯茶就识便趣的告了退,只道自己要回去瞅瞅自己哪儿有什么书是合适的

    也是好教给程旭的。

    登时只叫徐氏是一愁未销又添一愁。

    一愁程曦瞧着果然是要教导程旭的呢,可她这里心态还没完全的正过来呢,可不瞧着别扭二愁这屋子里方才还热闹着呢,竟是转眼就其凄凄惨惨戚戚了,尤其是伺候程旭的丫头婆子们换了间屋子之后,这屋子真的是眼可见耳可闻的清冷

    昔日便是没有程铮,她这里总还有个程程曦卖乖呢眼下竟

    好在那倚画不多时也就回转回来了,有她在,多少有个能在徐氏面前开口的人。

    好歹安抚下了。

    这里程铮虽说不知道徐氏已然懵逼到几近于怀疑人生,但是吧,对自己再一次的从徐氏那里全身而退,他还是十分满意的。

    自然了,那地头对他来说倒也不至于是什么龙潭虎穴,但是吧,只要徐氏还拧巴不过她那想法,程铮就有的头疼的。

    因此程铮也简直都有些不乐意自家儿子怎么还只是一个豆丁了若是程旭大一些,不说到能入学的年纪,只说他能不用人扶着走路了,能口齿清楚的说完一句话了,那,那程铮就能叫程旭搬到前院来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照看着。

    再等等吧,便是等不到徐氏扭性子,总也能等得自家儿子窜个子吧

    只,都说孩子是见风长的,怎么他们家的这个,就长得这么难呢

    在这个时候,程铮终于体会到了一种单纯的,做父亲的忧桑。

    然后转头就恨不得掐自己的父亲了。

    皇帝动了。

    并且在皇帝遽然动作的时候,林海带来的这消息,竟是成了他抢在皇帝震怒之前能抢先得到的唯一的消息了

    换句话说,就是不但安徽那里没有新的信息能及时回传来,便是徐浩那里,竟然也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叫他知晓。

    程铮的确相信徐浩有能力把他自己撇干净,但这并不意味着徐浩就能沉稳到这个时候了都不给程铮透个底吧

    而那位于安徽凤阳的,由程铮一力操持过去可现在却是遽然间音信全无的老林大人就叫程铮更是很有些诧异了。

    不过瞧着他儿子还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只在林海的指使下忙这忙那程铮便是心中再有些什么,面上也没表露分毫。

    火力全开的是皇帝。

    他终于向着全天下,向着整个朝堂发出了极度愤怒的信号

    真是极度。因为向来都是动嘴皮子的皇帝竟然罕见的动了一回手爪子,还极其大力的一把就将摆放在龙椅边已近百年,自时期就传下来的那仙鹤的烛台给推倒了

    这烛台本为黄铜镀金的玩意本就重得死沉,在皇帝怒气的加持下更是咕咚咕咚的顺着台阶往下滚,一路撞平了栏杆上的龙头撕裂了织金的地毯,然后将金石的地砖也砸出了几条裂缝来。

    当然了,这留下来的烛台也留不住了,想要修复的话估摸着得回路重铸才成。

    当下就没人敢说话了,甚至于没有人敢抬头看上一看,他们的脑子里都在不约而同的转着同一个念头下一条裂缝千万别出现在自己的身体上。

    可惜大臣们再是想暂避锋芒,皇帝的举动也明显不是为了翻新大殿的装修,因此在一片寂静中,他很是喘息着,且是用一种阴翳的声音喘息道“好,好啊”

    不得不说,这好字中蕴含着无尽的暴戾,还是一种在皇帝身上极为罕见的,明火执仗的暴戾它就像是一朵蕴含着雷电却迟迟么有炸裂的雷云一样在高悬在众人的头顶,端的是叫人无比的恐惧

    以及恐惧之下的汹涌的思潮。

    关于皇帝为什么会这样愤怒的思考。

    无疑,能在这时候引起这样大波动的,似乎只有

    果然,皇帝的下一句就是“连江南都会出这样的事儿呵,朕还真想知道眼下这朝堂中有多少人也是这般的呢”

    确是江南无疑了。

    可神奇的是,就在皇帝的愤怒落到实处并准备因此而爆炸一回的时候,众人却是遽然间感到安心了。

    皇帝不是第一个得到江南消息的。

    连程铮这种在江南几乎无人的太子都还有一个林海来转述一下经过呢,那些能直接或间接和江南有关系的人怕这时候真真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皇帝来开场了。

    便就有人越众而出,却是将自己的整个身体如蠕虫一样尽数的趴在地上,又很是坚决的叩了几个响头之后,期期艾艾道“陛下息怒。”

    皇帝自然是不会因这么一句话就息怒的,但好歹也没有再说什么了,也就叫那人瞧着如摇曳火光一般的勇气更加的茁壮了些“只下官瞧着如今江南之事也果真离奇,因此陛下如此愤怒也是理所当然只您却是否应先将那些涉事之人拿起来,一一问过才是。”

    这话仿佛是没有什么错漏的地方

    只也就是因为这份没有错漏,叫皇帝的怒气再一次被顶到了极点这话圆满是圆满,只圆满得像是那天上的月亮,不说高高在上这样的话吧,也绝对是能当得起一句不切实际的

    就问涉事者是谁拿人怎么拿一一过问又是如何过问

    这林林总总都不是你一句空话就可以的啊尤其是那些涉及到这事儿里的二世主们,他们背后的人更是使得这些人处置需要慎之又慎

    尤重细节

    可眼下细节在哪里

    只,大抵是怒到了极点也是能开拓出新境界的。

    所以在这官员心惊胆战的说出无用的话之后,皇帝静了一静,便就用一种依旧阴沉但明显已经少了不少杀气的声音道“你继续说。”

    但这难得的和颜悦色却是只得到一阵沉默作为回应。

    倒也不是对方不给他这个皇帝面子了,全因对方想给也给不出来啊

    因为没有那份相应的智商。

    想也知道,能在这种皇帝发怒、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的时候站出来的人,不是脑子异于常人就是胆子异于常人,抑或两者都有

    而不幸的是,此时站出来的的这个年轻人恰恰就是第二种情形。

    他是很有些大胆的,所以被人推出来试探皇帝的态度,但他的大胆却是没有同时具备心细这么个条件。

    所以当皇帝追问他要他拿出更具体的甚至是可以实施的方案时,他懵逼了没人告诉他还要说这些啊

    他的懵逼是出于自身的愚蠢。

    可看在皇帝的眼中就是一种蔑视,对皇帝智商的蔑视

    也就是对皇帝的不敬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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