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 第1050章

    而,之所以不能理解,也之所以难以分辨,大抵还是出于这位官员纵见识再广也终未有见识过恨自己没能尽早对亲儿子下手的娘亲的缘故吧

    毕竟,这样的人,也真真能称上一句万里无一了。

    就叫因着是寻常人所以对贾母的狠心一无所察的官员只能暂且收敛起自己心里那份因贾母的反常而不自觉生出的古怪感,再度刻意的扬起笑来“哦竟还有这样的喜事”

    他的目光也很是直白的就略过贾母这个人,再回到那前来回话的手下脸上“你可要细细的说了,也好叫贾老夫人放心,毕竟”

    “听说这位瘫倒的贾二老爷可是将将发病就由年迈老太君亲手照顾,想也是因老太君慈爱,才有了今日的奇迹吧”

    虽是在说着贾老夫人如何慈爱到感天动地能叫瘫子复起,却也真真任是谁都不会错辨其话语里那几乎都要蔓出来的、阴森的警示之意

    便贾母尚能维持住面上的镇定,那本就低位于这官员的下属却是瞬间就感到自己背后因急促奔跑而生出的汗珠变得冰凉了,挂在背上也仿佛冰锥一样的在刺痛着他的皮肤还有神经。

    哪怕他只是个跑腿的,也都知道自己跑出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了乃至于一个处置不好,自己怕是会就此没腿了

    越是明白,越是冷汗淋漓这贾家,往日里也没听说是个有甚能为的人家,更是不被外人放在眼里过,可也直到今儿,他才明白了什么叫会咬人的狗不叫

    还特么的是真的狗你家现下里既然有本事闹这么大的乱子,早干嘛去了要能将这份气力用在正途上,怕连三公九卿的位置都能任选了吧至于明里做出一副无害无能的样儿,转头却是坑了自己这可怜人

    真没见过做人做得这么狗的

    却可怜他人微言轻,便是被贾政伤害了也无处讨公道,唯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在略经历些个人情绪加工的基础再向自家上司回禀了。

    就叫贾母也顺带着听了一回差点就气到直接升天的老纨绔弟子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记。

    其实,事实的真相倒真是无甚可指摘之处至少贾政的所为都是有合乎逻辑的解释余地的无外于连贾母都被提审了,贾政也只更不可能被人放过了哪怕世人皆道这人已是瘫在床上了还开不得口说话了,但也只需人还未死,就终有能审问之处的。更甚者若真有必要,办案的人也是连棺材板都撬得的。

    再兼这在朝做官者,纵旁的不成,一双打量自家上司心思喜好的眼珠子定是要生得目光锐利的,也自会由因此而更不会与贾政些许的便利了。

    反倒会怎么狠怎么来。

    比如直接将已经瘫在床上的贾政就着领口拖拽到地上,再比如问话时哪怕也知晓贾政怕是答不出话儿来了也要假装不经意的就在贾政的指尖狠狠碾过

    又有旁的于细微处狠狠折腾人的各色手法,对他们而言也可谓是轻车熟路,端看是否需使出来与否而已。

    也就苦了被全力针对的贾政

    这人本就不是什么心性坚毅的,且这些日子里虽有被贾母悉心照顾,但因着贾政自己本就是享受过贾母多年关爱的人,这关爱和关爱之间的区别他也并非就真感觉不出来了。

    不免就会在本就岌岌可危的现实困境中越发生出不少心思上的自缚之茧来,困得他本就不慎灵光的脑子是越发的狭隘了。

    然后刑部的人来了,带着外界对贾家不利的消息和对贾政此人的不齿不屑来了。

    也就成了压倒贾政神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要贾政自己反思,怕他也是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又是因什么而忍不住泄出了声儿的,是冰寒却不得不穿着单衣全身俯卧的地面是那重到几逾千斤偏还碾压在自己手指尖上的脚掌还是那本该仰望,该是全没资格见自己的人此时高高在上俯视自己的目光

    他太浑噩,浑噩到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从地狱再陷下更万劫不复的第十八层的。

    可刑部的人却知道。

    还不但知道更能将之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美化

    他们只是不小心踩到了贾政的手指,而已。

    是真的不小心他们不过是试图去贾家二老爷处找些线索罢了,又如何能知晓这位传闻中已是中风瘫在床上了的贾家二老爷居然就在他们面前动手动脚的挣扎起来了

    什么瘫了的人是如何动手动脚的且贾家二老爷既然决意装瘫,又如何就自己破了自己的谎言了

    不重要。

    真不重要。

    不管这些问题又是如何的犀利且尖锐吧,但有着贾政的中风为假这一前提,再是犀利尖锐都不免会如同一根细脆的针那般在贾政自己做下的、不得解的事实面前轻易的被撞碎了。

    这之后,这位找不出自己装病理由的贾二老爷又是如何被久经案场、经验丰富的刑部人士找出破绽继而节节败退最终丢盔弃甲暴露阴谋于天日之下什么的,也就不奇怪了吧

    真不奇怪。

    只需确认贾政有过装病的事实,那也不管刑部人士是如何发现它的在复述的时候又有没有不小心记忆错了某些事的前后顺序以至叫听得人会错了意这些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细节。

    关键还在于只需贾政暴露出自己的不轨之心就好。

    对此等种种,刑部官员也俱是心知肚明的,不说这风格本就能算作刑部官吏行事的惯例了,就说他若是连自己的手下都不清楚为人,又如何敢信任重用了

    尤其,在此时。

    好在贾母却该是个不知此间愁苦的。所以他才能明目张胆的就挑着眉,一面用目光逼视贾母一面还好以闲暇的继续询问自家手下“竟是这般竟不是因贾老太君慈爱之心感天动地以至于瘫子都唤回来了”

    这话

    特么的也太毒了

    叫人目不忍睹的那种。

    只,上司既然这般问了,那手下的人也是不敢就拆台的,反越发的恭顺的应和道“属下所言句句为实,万不敢欺瞒大人的。”

    官员也就配合的点点头,再含笑转向贾母“老夫人对此可又有甚想说的”

    没有。

    她只想单纯的想动手而已。

    还是对贾政饱以老拳那种

    但,也无需说此时的贾政还能受得她几拳,就说此时她最需要做的,也终还是应付了面前这不善之人且得仔细应付才是。

    就定定心,拿捏好了语气便要开口

    可惜对面人却是不打算再听她废话了,就在问过贾母可有甚话想说的下一刻,刑部的官员也竟是干脆利落的回头就开始吼问自己的手下“如斯大事儿,禁军可知晓”

    是了,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贾母啊先问禁军的过错才是真你们可是奉了皇帝的命令在此看守贾家人的,居然就看出了一放任贾家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耍花枪的结果来

    哪怕禁军是定会被这一结果狠狠的折损一回面子呢,他也不介意再上前狠狠的一刀捅进他们的里子之中的

    唔,还是在动手前先谈判一回吧,对方怎么说也是驻守皇城深受皇帝信任的禁军,便是不能就将他们拉扯到自家的同一阵线上,但能想法子迫他们一迫且讨要些好处,想来对己方也是极有益处的,又何必浪费了

    此等重利当前,又哪里还有余力能还顾得上贾母如何

    也就叫贾母空壮了满心的胆气却终是无处施展,唯能愕然的看着对面那对上司下属极是旁若无人的对答如流“回大人的话儿,此事实匪夷所思至极,更因贾家现下里尤处于禁军的看守之中故如斯大事儿,想他们也不至会全无所察才是。”

    官员闻言嗤笑“这般看,此事也果真是瞒不得他们的。偏之前他们竟是能忍住了不报此等行径也果真甚是可疑”

    此话,下属自不会作答,还将头越发的低了一低。

    官员却是不理会,反而志得意满的就道“你与我同去,寻他们辩个分明便如何,也需问一句他们心中可还有陛下”

    不说这本就分明的事实又有甚可辩之处,只说贾母在侧酝酿许久,竟等来一未能施展即夭折的结局,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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