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甘大人，咱们今天弄谁？”
正在缝衣服的陆甘：“......”
启冥一点也没察觉到陆甘的不自然，仍旧兴致勃勃的和他讨论要在谁的身上搞...下一个大新闻。
“你觉得是谁。”
陆甘继续低下头缝衣服，细细密密的针脚好像在做什么精致的工艺品。
两人周围同样在做针线活的几人都是陆甘的傀儡，但陆甘还是压低了声音。
启冥凑了过去，离得他很近，陆甘能嗅到启冥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陆甘很少如此近距离的和一个人接触。
回忆过去，那些场景是灰色的。
陆甘的父亲早逝，生陆甘的那个女人将他看作累赘。
有人辱骂了那个女人，小小的陆甘拿了把刀，捅伤了他，然后对女人灿烂的笑了起来，希望女人可以抱抱他，表扬他。
那个女人被他吓坏了。
这孩子生性残忍。
她这样说，然后将陆甘抛弃了。
陆甘在亲戚间辗转，安静的，沉默的，不去打扰别人，做一个透明人。
他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会这样过去，压抑自己，像一只被铁链束紧的野兽，直到走向自我毁灭。
然而...末世到来了。
一个弱肉强食，道德沦丧的世界。
陆甘记不清自己杀的第一个人是谁，只依稀记得当时的心情。
恐惧？后悔？
不。
只有兴奋。
为什么兴奋，陆甘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只是因为他不正常吧。
就像那个女人说的。
他是只怪物。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之后的无数次。
那个开关被打开了，陆甘尝到了甜头，食髓知味。
他隐于暗处，精神和空间双异能让他无往不利。
也许真的等到他身边的人死光，才能让他停下来吧。
啊。不对。
有一个人，他想把他留下来。
他的同类。
陆甘的手一抖，针刺破了他的手指，流了血。
本该是疼痛的，但陆甘却好似没有察觉到，反而是启冥看到了，瞪圆了眼睛，“哇，你都没有痛觉的吗？”
陆甘低下头，看见自己指尖的一滴血，不知怎的就想起一次楚辛受了伤，启冥忙前忙后的为他换药，似乎十分心疼的模样。
以前只觉得可笑，现在想起这一幕...陆甘却觉得分外碍眼。
心里这么想着，陆甘却勾起了一个笑容。
“厉害厉害，不愧是大佬。”启冥丝毫没有察觉陆甘的心思，不仅没有安慰的意思，还在那边说些钢铁直男的风凉话。
陆甘眯了眯眼睛，启冥却忽然凑到了他的手指附近，张了张嘴，然后...拿一张布把他的伤口按住了。
“......”就这样？
陆甘才不会承认，有一瞬间他以为启冥要帮他舔伤口。
“嗯，血止住了，咱们继续说吧，”启冥把布拿起来，丢到一边，看着不再流血的伤口点了点头，“今天弄谁？”
陆甘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才维持住了反派大boss高深莫测的笑容，“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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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冥跟着陆甘走出仓库，远远的就听见吵杂声。
走近一看，满眼惨烈。
楚辛也在现场，似乎是刚出任务回来，此时紧锁着眉头，神情严肃。
启冥趴在陆甘的肩膀上撑起身体，从人群中探出头，看向了死状凄惨的尸体。
那具尸体已经辨不清样貌，被雷系异能电的焦黑。
“...他突然朝我冲过来，我不得已只能出手。”说话的是顾程，基地护卫队的队长，他此时也没了平日里的冷静，说话甚至还打着颤，“我也不想杀他的，但他的表情像是疯了...”
陆甘不喜欢身体触碰，但想到是启冥，才忍耐了下来。
启冥搂着陆甘的脖子，在他耳边说话，“真巧，我也看顾程不顺眼。”
陆甘的眉眼柔和下来。
没错，就是这样。
启冥不会惧怕他，不会厌恶他。
启冥也非常强大。
他不用担心启冥哪一天会被他杀掉。
多好啊。
他们两个人可以一起做好多有趣的事。
原来找到同类，他会如此开心。
陆甘从不曾觉得孤独，但和启冥相处的久了，他才恍然发觉，时时刻刻隐藏自己的本性是多么辛苦。
启冥将下颌压在他的肩膀上，牛皮糖一样挂在他身上，向来瑕疵必报的陆甘却好脾气的笑笑，并没有生气。
“我饿了。”启冥忽然开口，声音拉长，带出几分亲昵，然而说完这句，他又用着和平常无异的语气问道，“对了，你什么时候杀楚辛啊。”
陆甘从衣兜里拿出一块水果糖递给启冥，听见启冥问出的后一句，动作未顿，“你舍得？”
这个回答带着的醋意简直不要更明显了，偏偏启冥依旧是一点也没听出来。
“当然了，你快点去杀他吧，我都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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