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受死吧！”
“哈。”启冥勾起笑容，他最喜欢和这些修士打架了。
捏了捏拳头，启冥活动了一下身体，对领头的修士勾了勾手指。
“来吧老头，看我怎么弄死你。”
说完这话，启冥又想起了姬偌，于是改口。
“弄个半死吧。”
启冥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在厮杀中活下来的。
好像他的生活，就是由大大小小的战斗拼凑而成。
他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没有求生的渴望，没有受伤的恐惧，单纯只是享受每一次战斗。
只是这一次...
【宿主！警报！启冥的生命值急速下降！】
“快带我去！”
【正在定位...】
姬偌提着剑，脑子乱成一团。
越往那边走，越觉得心慌。
眼前一片狼藉，几乎将一座山都炸成了碎石。
尸体穿着宗门的服饰，姬偌知道，这是修仙者们集体诛杀魔头来了。
当年，启冥也曾独自迎战，却只受了轻伤。
这一次怎么会...
终于到了中心的位置，几乎已经成了焦土。
鲜血遍地，将土壤染成了红色。
姬偌的白衣蒙尘，他却一无所觉。
目光所及，终于看见了启冥。
启冥伤的很重。
他似乎想要站起来，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姬偌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
只知道身体自作主张的跑了过去，撑起启冥。
“咳...”启冥远远的就嗅到了气味，知道是姬偌。
他的声音很是轻弱，“对不起，姬偌，”他第一句就是道歉，“我又杀人了。”
姬偌恶狠狠的回他，“闭嘴。”
启冥捂着腹部的血洞，仰头看着姬偌，“我会死吗。”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个想法。
对生的渴望。
对死的恐惧。
“如果死了，是不是就再也看不见你了。”启冥一想到那个可能，心脏又开始疼起来了。
这话太动人。
姬偌一瞬间忘却了曾经的记忆，只看着启冥沾满血迹的面容，和那双暗红色的眼睛。
有了‘感情’的启冥。
变弱了。
姬偌恍然发现，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启冥的笑容了。
启冥看着他的时候，似乎总是略带痛苦的皱着眉。
他明明是想报复启冥的。
但这样的启冥...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启冥抱住了姬偌，鲜血沾在姬偌身上，那温热的液体让姬偌有种被灼伤的错觉。
“姬偌，我好疼。”启冥的声音响在姬偌的耳朵里，像是一把刀子划开他的心脏，“救救我，姬偌，我不想死，也不想这么疼...”
姬偌何曾看到这样的启冥。
他印象里的启冥，总是笑容满面的。
无论受了多重的伤，也总能轻松的笑出来。
傲睨自若，无所畏惧。
【宿主，你想要救他吗。】
“嗯。”
姬偌让启冥靠在自己的身上，收紧抱着启冥的手臂。
【想要救他，就只能让他脱离模拟世界...】
脱离模拟世界，一切恢复原样。
“本想问你，当年为何杀我。但忽然觉得没必要了。”
姬偌的声音很轻。
他卸去那些笑容，神情淡然。
“你身为魔族，不懂感情，并非是你的错。”
启冥静静的听着，虽然听不懂，但他喜欢姬偌说话的声音。
“这一次，你证明给我看了，如果你是人族，你会爱上我，我们会像你说的那样，相守千百年。只可惜...”你是魔。
姬偌闭上了眼睛，轻轻的用唇碰了一下启冥的额角。
“启冥。”
“嗯？”启冥缩在姬偌的怀里，蹭了蹭他，表达自己的喜欢。
“我想，这次分别，我们不会再见了。”
系统模拟这个世界，已经耗光了几乎所有的能量。
姬偌能送启冥出去，他自己却已经没有能量跳转下一个位面了。
但启冥若死在这里，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系统，送他出去吧。”姬偌这话很平静。
【叮，正在启动。】
启冥的身体一点点化成光点，从脚尖开始消散。
他仰头去看姬偌，“姬偌？我这是...”
对上的，却是姬偌淡然的笑容。
卸去所有的恨，姬偌对启冥笑着说。
“启冥，再见了。”
“姬偌？我不要！我...”
启冥还想说什么，身影却已然消失。
姬偌的怀抱空了。
他躺在血泊中，望着黑沉的天空，轻声说道。
“启冥，愿你从今往后，永远无坚不摧，逍遥自由。”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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