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郭家

    前言

    王瑜的人生是极其幸福的。

    他是长辈口中调皮可爱,可却十分知礼的小鱼儿;是好友口中腹黑、小气,可却极为知心的小貔貅;是一群年纪虽比他大,可却对他心悦诚服的师弟们口中的小师哥。

    小鱼儿人生中有三件大事儿,使他刻骨铭心、终身难忘。

    六岁时,与父亲闹脾气离家,却不曾想,错过了与父亲相见的最后一面。在他的记忆中,对一直宠着他的傻爸爸,最后的映像,便是自家傻爸爸被白布渐渐掩住的脸。这也是他一生的遗憾。

    十四岁时,他用一颗坏牙,设计了一个欺师灭祖的叛徒,让叛徒躺着离开的德云社的大门。从那时起,便得了一声小师哥的尊称。

    二十岁时,再一次进了急诊室,将自家病危的表哥送到了急诊手术室。用自己满手的鲜血,怒拒了,医生送来的三张病危通知。

    ……

    王瑜的家庭关系,用一个字便可以概括了。那便就是——“乱”。

    他与自家姐姐相差二十岁,喊了自家姐夫二十多年的爸爸,但是,却称呼自家“爸爸”的老哥哥为谦儿哥。与小外甥以兄弟相称,还有一个大自己八岁的大侄子。

    即使,这般混乱的称呼,可老郭家依旧是极为知书明理之家。王瑜依旧是长辈眼中最守礼的小郎君。

    老郭家是一个大家庭,家中有上百口人,虽无半分血亲,可这情谊却深厚。

    家中的营生从最初的“老郭家”,变成了鼎鼎有名的非主流的德云社。

    王瑜从一开始懵懵懂懂的小鱼儿,变成了独当一面,被大家尊称的小师哥。

    他的一生虽无波澜壮阔,可却问心无愧。

    ……

    阳光洒落的脚尖,微风袭来,夹杂这金桂的甜香,小鱼儿坐在轮椅上,眼睛忍不住看向,远处正在散步的自家表哥磊磊。见着他与他的搭档,一起说说笑笑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想不到当初都要裂穴的俩人,现在竟可以这般要好啊!”见此情形,小鱼儿不禁在心中感慨。

    小鱼儿看了一会儿之后,便低下了脑袋,用自己不算宽厚、修长的小胖手,轻轻抚摸着,卧在他膝上的喵喵“钢铁”。被伺候舒服了的喵喵,忍不住发出轻吟,长长的尾巴,还一甩一甩的。

    “呵呵!爸爸的乖儿子,现在只有你陪着我了。”

    正抚摸“钢铁”的小鱼儿,突然之间,却察觉到,身前的光被人给挡住了,便下意识地向前看了一眼。这一抬头,便见着自家表哥一脸不善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张小辫儿冷声冷气地说道。

    “我为什不能坐在这里?”小鱼儿没看他一眼,反而专心摸摸自家儿子的下巴,看着眯眯眼的儿子,心中变觉着十分温暖。

    “你要不要脸?”

    “张小辫儿你说话注意点,我就是坐在这里,怎么就不要脸了?”

    “王瑜,我才是病号啊!我才是!你这个四肢健全的人,好意思抢我的座位吗?”

    “我坐一会儿,又不耽误你什么事儿?”

    “你旁边不是有凳子吗?”

    “……我嫌脏。”

    昨夜刚下了一场秋雨,凌厉的风,带着秋雨与溅起的泥污,将石凳都沾染了个遍,已是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了。

    张小辫儿见小鱼儿如此无赖的模样,顿时便怒了,“你给我起来。”

    “求我!”小鱼儿冲着他一挑眉,坏坏地看着他。

    其实,小鱼儿心中并不想真想抢他的位子,只是想逗一逗他。

    自去年,张小辫儿受伤之后,一群人便如珠如宝地待他,生怕他磕着碰着了,像呵护一个瓷娃娃一般。可他一直都是个高傲的性子,从小便是天之骄子,如今大家待他越是小心,他心中便越是不适,不仅性子越来越冷淡了,连话儿也愈发的少了。

    小鱼儿自是了解自家哥哥的,此时的他最需要的便是尊重,越是小心翼翼,他心中便越是悲伤。倒不如,就像往常那般,与他继续闹腾来得好!

    张小辫儿听着小鱼儿的话,瞬间便不淡定了,上手就想和小鱼儿“撕扯”。幸好旁边他的搭档杨九郎拦着些,不然,今天这俩个小祖宗,必定会打起来的。

    “啊!翔子,我腿疼啊!”张小辫儿突然弯下了腰,嚷着腿疼。

    小鱼儿见自家哥哥皱着眉头的样子,立即便从椅子上起身,上前扶着他,将他安置在椅子上,“磊磊你怎么样啊?很疼吗?不行我们去一趟医院吧!”

    张小辫儿在椅子上坐定之后,见着小鱼儿关切着急的模样,立即便转怒为喜,“嘿嘿!我现在觉着不疼了!”

    小鱼儿见着张小辫儿那张笑颜如花的俊颜,瞬间便知道自己上当了,“张小辫儿,你真不要脸,连自家弟弟都骗!”

    “哼!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我们彼此彼此!”张小辫儿得意地拍了拍手下轮椅的扶手,后又对着自家搭说:“翔子,走了许久了,现在我有些渴了……”

    但是,还不待张小辫儿说完,杨九郎就立马接了一句,“小张老师,我现在就给你倒水去,你等一会儿。”说罢,就转身去向屋内。

    张小辫儿见口渴的事儿解决了,下一秒便看向小鱼儿,扬着一张笑脸,用自己的星星眼一直看着他,“小鱼儿,我想……”

    “不,你不想!”

    在张小辫儿还没开口呢,小鱼儿就先一步冷言拒绝了。

    “我是病人,你为什么不能多照顾我一些呢?”

    “哼!我还有遗传性心悸呢,也不见你让着我一些。自小就爱欺负我,我一直不喊你哥哥,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为何呢?”

    “那我还腿疼呢?”

    “你现在又不疼!”

    俩兄弟正争执呢,楼上去穿了一声,儿童清脆的呼声,“大舅舅,小舅舅!”

    俩兄弟寻声望去,随后,便被吓了一跳,家中最小的孩子,不足三岁的安迪,正站着三楼的窗边,伸着脑袋,开心地与他们打招呼呢!

    “大皮皮,站稳了,不要乱动!”

    “小舅舅我们一起玩球,好不好?”小孩儿双手拿着球,向自家小舅舅邀请。

    若是,往常安迪若是想玩,求一求小鱼儿就行了。可前不久,大皮皮安迪,闯进了小鱼儿的乐房,碰坏了小鱼儿恩师送给的紫檀琵琶。虽,随后就被送去修好了。可小鱼儿却真的与安迪置气了,已经好几天没理他了。

    小安迪心里很着急,因而今天才拿着球,到小舅舅的房间,以求和好,不想平时爱睡懒觉的小鱼儿,今天却早起了,小安迪扑了空,后才寻声跑到窗边,垫起椅子叫人。

    小鱼儿是真怕自家小外甥出事儿,便立即冲着他喊道:“好!你先别动,我让你大楠哥哥,带你下来。”

    “嗯!”终于,和小舅舅说上话了,小安迪很开心。

    小鱼儿拿起手机,给在房间睡觉的大楠打电话。

    “……喂!”

    “大楠,快起来,把安迪抱下来。”

    “小哥……啊……安迪在哪里呢?”

    “窗户边!快点!”

    “安迪怎么在我们房间的?”大楠闻声起床,下一秒,便见着正站在椅子上,伸着脑袋朝下,抱着球的大皮皮,“w c!安迪你小心一些,别乱动!”

    等到小鱼儿与张小辫儿,见着大皮皮被抱下去之后,才将将松了一口气。

    “大皮皮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不知随了谁了?”

    “哈哈!不是和你很像吗?”张小辫儿想着平时皮皮的性子,不禁调笑了他一番。

    “哼哼!张小辫儿你也不是个老实的娃啊!”小鱼儿嘴上从未吃亏过,立即反击道。

    见着俩人又要吵起来了,刚出门的杨九郎,连忙跑过来,“小张老师,您先喝些水,不是渴了吗?先解解渴!”

    说了这些话儿了,张小辫儿确实有些渴了,于是便偃旗息鼓了。

    “小舅舅,我们来玩球吧!”安迪一手拿着球,一手被大楠拉着手,一脸的兴奋。

    小鱼儿见着他之后,不禁头疼了起来。好不容易解决一个麻烦之后,不想又迎来另一个大的。

    今天郭先生也在家了,这时该是在书房看书。刚才为了让大皮皮不动,才事从权宜答应他的。若是,真的玩起来,怕是会吵到郭先生了。

    “磊磊,爸爸是几点去看书的?”小鱼儿查看手机上的时间,询问着早起的张小辫儿。

    “该是八点左右吧!”张小辫儿给了一个不确定的时间。

    小鱼儿看着手中现实十点半的手机,心下有了一个主意。

    “大楠,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

    “小哥,你说!”大楠拿着皮球,逗着小安迪玩。

    小鱼儿冲着大楠招招手,踮起脚,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只是,刚听到话儿的大楠,便吓得脸色发白,听完之后,又一脸的恐惧,一直摇着头拒绝小鱼儿。

    “你只管照做,真出了什么事儿,我来担着。来来!快点!快点!”小鱼儿催促这大楠,笑得十分灿烂。

    张小辫儿看着自家弟弟那个小样,便知他又要作妖了,“你想干什么啊?”

    “也没什么,就是让大楠去砸一下爸爸书房的窗子。也只有他那个快两米的个子,才能做到了。”小鱼儿一脸兴奋地说着“骇人”的话儿。

    这话音刚落,大楠就将球抛了起来,抬腿就是一脚。然后,“砰!”球与玻璃的撞击声响起。

    做完这事儿的大楠,快速躲到了小鱼儿身后。不止他一个,一群人全都下意识地躲到了小鱼儿身后,就连懵懵懂懂地小安迪也是。

    小鱼儿倒是不怎么害怕,还扬着头静静看着二楼的窗户,等候着暴风雨的来临。

    “啪!”二楼的窗户被大力的推开,郭先生从屋内探出头来。

    “小鱼儿又是你吧?”郭先生虽说着问句,可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小鱼儿面对爸爸的责难,倒是,不怎么慌,扬着一张灿烂的笑脸,“爸爸,对不起啊!我们在玩球,‘不小心’砸到了窗户了。打扰您看书了。”

    郭先生看着自家的小皮皮,很是无奈 ,可又拿他无法,都是自己宠出来了,“小心一些!看着些安迪,不要让他摔着了。”说完这些叮嘱,便想将窗子给关上。

    只是,小鱼儿见着,好不容易引出来的爸爸,又要回去了,便立即出言阻止,“爸爸,您等一等,既然我扰到您了。那我就厚着脸皮,扰到底了。爸爸,您也下来走一走嘛!你都看来好久的书了,该下来走一走了。哪怕是歇一歇眼睛也是好的啊!”

    郭先生看着自家几个小孩,都在楼下一起望着他,不知怎的?却想起了,现在搬出去的大儿子。

    往常孩子们一起玩的时候,总在一块,如今却少了大林一个人。

    “爸爸,儿子回来了。”

    正想着呢,不想思念的那一个,却冷不防地回来了。

    见着大林回来了,小鱼儿他们几个也很欣喜,小安迪直接跑了过去,抱着自家大哥的大腿,蹦蹦跳跳地伸着小手,表达着自己的欢喜。

    “大林,你怎么回来了啊?”小鱼儿惊喜地问道。

    大林抱起自家小弟,笑着回了小鱼儿,“今儿没有什么演出,想着许久没回来了,便回来看一看姥姥,爸爸,妈妈他们。”

    “回来了。”

    正说着呢,郭先生却从楼上下来了,望向自家的大儿子,“嗯,爸爸近来您身体可好啊?”

    “都好!既无远虑,亦无近忧。”

    “爸爸,您安好,儿子便放心了。”

    老郭家家规极严,尤其是郭先生家的大儿子,更是自小就被严格要求,品行规矩上,不能差了分毫。这也使得,父子俩人,虽是心有对方,可永远都是礼仪上有余,亲昵上不足。

    父子俩人寒暄几句之后,郭先生便又要上楼,沉迷与书海了。见状,小鱼儿就拦住了他,挽住了他的胳膊,“爸爸,您都下来了,何必再上去呢?虽然,坐着电梯也不累,可终是太麻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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