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小说:你行你上! 作者:十心央
    机场高速上,林宇抬头透过前挡风玻璃看着飞机从头顶飞过, 很快消失在余光里。

    心里突然空了一大块。

    后视镜里林琼的司机跟在他的车后面。最近一直这样, 保镖不再寸步不离地贴身跟着, 而是远远地跟着。

    宿醉的后劲还在,头疼, 心里隐隐发痒,屁股火烧火燎地疼。

    他们没做什么,胡天胡地一通也只有他的屁股惨遭毒手。醉大发的人拿它当胸揉了大半宿,揉的相当凶残。

    昨晚吃饭前何健剪了指甲, 剪完没有锉圆棱角, 结果划得他几次想把人掀下去。

    失控后每一次的碰撞、触碰他都记得——唇是火热的, 腰是柔韧的,拿他当姑娘哄说出的的话带着色气, 揉搓的力度刻进了他的肉里——这辈子或许都忘不了了。

    一夜胡闹,天亮时他才睡了一小会儿。他很怕何健醒后都记得, 又怕何健忘了。

    最终, 小混蛋还是忘了。

    他笑笑,忘了挺好。

    ——

    何健离开的第三天,林琼在和棠做了心脏搭桥手术。主刀大夫是他的老师, 也是林琼的好友, 他是副手。

    商界威名赫赫的大人物重病入院, 术后第三天消息不胫而走。

    上次林琼病重入院还是他在国外即将读研,林琼带病去国外接他回国。

    这次与那次不同的是林琼签了遗嘱。

    林琼掌握着林家大部分资产,这些年重在培养林亦铎, 所以股权和资产分配上看似更倾向于林亦铎。而林亦铎作为林昇最喜欢的孩子,这些年林昇也表现的志得意满。

    可这次明显风向变了。

    林宇虽然对遗嘱不感兴趣,但他还是从林昇臭到发黑的脸上看出爷爷的遗嘱对林昇不利。

    之后的半个月,他和林昇保持着面上的和谐。偶尔在病房碰倒,都会很自然地视对方如空气。这是有史以来他们相处最好的一段时间。无风无浪。

    二十世纪末至二十一世纪初胡润富豪榜霸榜人物,曾经商界的半边天、风向标,稍有动静就是国内的大事件。

    就连远在国外的何健打电话来还跟他八卦:“哎你知道吗?林琼好像重病了?前两天新闻头条、经济大事件都是他,哎,巨人啊说倒就倒了。”

    林宇哭笑不得地问:“你知道林琼是谁?”

    “什么屁话?有几个人不知道他是谁,曾经的首富,我爸的偶像!我靠!都姓林你不会连林琼是谁都不知道吧?”何健用那种超级震惊,震惊到无以言表的语气问他。

    林宇只是笑,“不太了解。”

    他确实不太了解。

    他对林家的了解始于回国读研后,但那时属于林琼的时代已经过去。他爷爷是商界神话,但神话终究没能延续下去。林昇这个独子除了在婚姻方面比较“出类拔萃”,经商头脑不及他爷爷的十分之一。

    就连他爷爷都曾感叹过,这份家业只能寄希望于孙子辈了。

    ——

    病房里,今天在住院部值班的林宇在给自家爷爷查房。

    林琼坐在病床上由惠姨伺候着吃早饭,边吃边念叨孙子:“我都这样了,人也不带来给我看看。”

    “哪样了?”林宇站在病房的电脑前翻看查房记录,假装听不懂,“你好着呢。”

    “哼!”林琼重重地喷出一声鼻息,“我看你就是唬我。”

    林宇转身两手往兜里一插,无奈地看着病了以后愈发任性的老头,“……有,还没追到。而且……”

    林琼眼睛一瞪,神色严厉道:“没追到!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这么难追!领来我瞧瞧!”

    惠姨舀了半碗粥放到林琼面前,劝道:“他们这些年轻人谈个恋爱就喜欢抻着,您跟着着什么急,您要是着急赶紧好,好了咱俩去瞧瞧,我也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不是姑娘。”林宇突然开口。

    林琼和惠姨全都看向调试机器的林宇。看他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仿佛只是说了句“早上好”。

    “什么?”惠姨纳闷道,她听错了吗?

    “他说——不是姑娘。”林琼沉声说,转头又对林宇吹胡子瞪眼,“是个什么你都没追到!能耐的。”

    林宇刚要开口反驳,病房门开了,林昇和林亦铎走了进来。

    自从林琼住院后,这俩人一天来探望两次,早晚各一次。

    林宇扫了一眼进来的两个人,转身继续忙自己的,又打电话叫护士进来。

    林昇进来后径直坐到病床边,关切地问:“今天胃口怎么样?昨天不是说想吃灌汤包吗,我让厨师做了四样。”

    惠姨接过食盒打开,一样一样摆出来,足有四种汤包,味道鲜香,飘满整间病房。

    林琼每一种汤包都尝了尝,一个只一口。他吃,大家就静静地陪着,连林宇查完房都没急着走,背靠窗边看着这几天的各项检查的结果。

    林琼吃完饭对林昇说:“待会儿回去叫李博涛来一趟。”

    林亦铎闻言有些诧异,李博涛是李悦錡的爸爸,他虽然跟李悦錡订了婚,但林琼也只在他订婚时见过李博涛一面。

    “叫他来?”林昇也同样疑惑。

    “一个两个的三十大几不结婚,天天在眼前晃,我头晕,赶紧结也好让我入土前抱上重孙子!”林琼气哼哼地说,说着睨了一眼林宇的背影。

    惠姨站在病床一旁笑:“哎哟我的天,这些天就琢磨这四个小孩儿了。”

    “您说什么时候结婚我们都行。”林亦铎好声好气地哄着。

    “林赫呢,他不是有女朋友吗,还打算谈到四十嘛!”

    一屋子人让林琼逼婚逼出一头汗,就连没出场的林赫和林静都没逃过这波隔空逼婚。

    林宇一听是这事儿放下检查结果抬腿出了病房。

    他这边一走,林琼立刻对林亦铎道:“去查查老三最近跟什么人走的近,追个人费劲的。”

    “追……他追谁?”林亦铎先看林琼,然后抬头看惠姨。他知道惠姨拿林宇当儿子养。

    惠姨摆摆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让你查就查,哪那么多废话。”林琼不满地说。

    “他那么大一个人追不到是他废物,您这养病呢操他的闲心干什么。”林昇皱着眉说,“再说这不是胡闹吗,他可是订了婚的人。”

    林琼哼他一声,“你这个爸……行了,走吧,让我清净会儿。”

    ——

    林宇前脚刚回办公室,林亦铎后脚就跟了进来,进门劈头盖脸就问:“你在追谁?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跟刘艺乔订婚了。”

    林宇没转身,只回头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人,“我还真不知道。”

    “我不管你在追谁,你不该告诉爷爷,他现在正养病……”

    林宇打断他的说教,“我是大夫我比你了解,用不着你在这儿跟我上纲上线。还有!追谁是我的私事我谁都不想说,但是爷爷问了我会说,但也只限于他能问、他能管。你,歇歇吧。”

    林亦铎被他一通怼气成疯牛,胸膛起起伏伏,“你以为我想管,老爷子让我查你追的是谁,你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自由了。”

    “你是不是把自己活的太伟大了?”林宇立刻驳了回去。

    “我不伟大!但我知道我该做什么,我生在林家,林家给了我最好的资源,我就该为这个家倾尽我所有。”林亦铎看着他,语气咄咄逼人,“同样的道理,你拿到的和你付出的要成正比。”

    林宇终于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看向林亦铎,他听出了这段话里的信息量,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爷爷的遗嘱里,你的资产比例比林赫还要多,整整多出15%,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要为你所拥有的付出同等牺牲。你可以恋爱,但你的婚姻必须对林家有利。”林亦铎的话铿锵有力。

    林宇皱眉听完,忽觉两肩哐地压上两座大山,压的他差点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你想要吗?”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你想要都拿走。”

    他的语气太过认真,林亦铎听的愣了一瞬,好像没听懂似的眉心皱起。

    林宇咬牙切齿地低声喊道:“我从来没想要!从来!没想过!不要拿你那些狗屁豪门理论绑架我!从前我没有现在我不要!滚!”

    摔门的声音响彻整个走廊。

    无用的争吵后,铺天盖地而来的竟然是想念。

    林宇从来没这么、这么想过一个人。那种近乎疯狂的想念使他整个人都空了,空的太难受。

    同一个电话号码拨了十几遍,全都是不在服务区。

    前天他们通话时,何健说最近拍摄的取景地很偏,一整天手机都没有信号。

    结果他当天晚上就做梦何健丢了,在西伯利亚的森林里走丢了,那一夜他疯狂地在梦里找何健。无边无际的大森林时而闪过熟悉的身影,仅凭一闪而过的身影他在梦里跑了一整夜。

    此时的北城烈阳当空,他却觉得像三九严寒。

    他一天只给何健发一条信息,隔一天睡觉前打一通电话,如果那边没收工或者在吃晚饭,话不多说问候一句就挂。

    掌控着这个微妙的度,他安静地待在何健的朋友列表里。

    但今天不行,他太想了。医院里没有何健的东西,他直接回了公寓。

    进门后直奔卧室扑倒在床上,扯过床左侧的枕头、被子把脸埋了进去。

    意识昏昏沉沉,感觉时间过的太慢、空气让人窒息。

    手机突然响起,睁眼眼前一片黑。他翻身看向窗外,对面的楼上有灯光。

    他睡了一天。

    看见来电显示,他犹豫了一下才接通。

    “喂!”何健雀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爸爸我想死你了!”

    “嗯……”他的声音鼻音太重。

    “你在睡觉?”听筒里何健的声音和着北风的呜鸣声传来,“那你睡吧我没事,刚好有信号能打出去电话,我挨个骚扰一遍。”他说着嘿嘿笑了起来。

    林宇让他笑的晕乎乎的,他的脸埋在枕头里,手抟起被子压在身下。他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想问“你想不想我?”、想问“你梦到过我吗?”。

    满腔的话一股脑地堵在喉咙里,撑的喉咙发疼发哑。

    最后挑了一句似乎最无关紧要的问出口,“那边冷吗?”

    “肯定冷啊,包成狗熊还是能冻的透透的,”何健笑说,“你是不是又连着加班了,嗓子哑成鸭子了。”

    “嗯加班了,”林宇闷在枕头里苦笑,“发张照片来治愈一下。”

    “妥妥的,等着!”

    电话挂断,林宇保持接电话的姿势一直到手机上传来信息提示音。

    打开对话框,一连三张照片蹦出来,第四条信息是表情包。

    ——妈妈这小伙好俊我要嫁给他.jpg

    林宇笑着点开照片。

    一片冰天雪地的背景中间一张拍糊了的脸。

    糊到什么程度,五官全都看不清,但林宇能从轮廓和气质上分辨出糊了的脸是谁的。

    手指在那张糊到看不清五官的脸上摸了摸,忽然笑了。

    第二章照片明显是摄影师拍的成片,大片既视感扑面而来。

    大雪覆盖的森林里,一身复古装扮的男人静静站在雪中,身旁是一颗被雪压弯了树枝的大树。

    设计感十分粗狂的针织斗篷随意地批在他上身,一头与斗篷同色的亚发色卷发未经打理,蓬乱又慵懒,卷发发梢垂到眉毛以下,堪堪遮住那对湛蓝的眼睛,深邃纯净,是冰天雪地的森林里唯一的颜色,甚至于他身上都没有如此明亮的颜色。

    第三张照片是背影照,着重点是靴子。所以从拍摄的角度看过去,模特的腿起码有三米长,行走中的雪地靴带起的雪像噪点,模糊了背影却增加了神秘感。

    “小王子。”

    雪森林里的小王子。

    黑暗中翻身平躺,林宇把手机倒扣在心脏部位,十指交叉扣在手机上。

    思念成疾大概就是这样——想念不分白天黑夜、不分场合,眼前只要闪过跟他相关的东西,疼和痒立刻爬满全身。

    那种疯狂的想念像暴雪,铺天盖地的下了一世界。

    他很想打电话过去问问,“你那里下雪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ㄟ( ▔, ▔ )ㄏ你们品,细细品,这老狗是不是想内谁想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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