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再次同被

小说:寒门夫妻 作者:老衲不懂爱
    “伀儿, 回来了, 在书院里咋样跟得上吗”秦母一见秦伀, 忙关心的问道。

    秦伀接过秦母手里的锄头“娘,书院里先生一直都挂念着我,没去书院之前我也在看书, 跟得上,您别担心。”

    秦母闻言一脸欣喜“那就好, 那就行, 在书院对先生敬着些。”

    秦伀点头“我知道。”

    一行人边走边说, 秦伀还准备将李绮罗手里的锄头也拿过来, 被她躲过去了“相公,你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很累了, 我力气这么大,我拿着就好。”非但如此, 她还将秦伀手里的那把锄头也拿了过去。

    秦伀“”

    农忙时分,秦家一天会吃三顿, 到家的时候, 马大妮和秦芳正在厨房里忙活。

    “小妹, 你来切这土豆吧,不然我切的太粗了,娘又该骂我了”刚进院子, 就听见马大妮不小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秦芳忙应了。

    秦母脸色有些不好看, 但还是没说什么。

    翻了一天的地, 除了李绮罗外,大家都累得不行,吃过饭各自洗漱后,就回了屋子休息。

    秦伀乖乖跟在李绮罗后面进了屋子。

    屋子里李绮罗将灯点着,开始拆被套,现在开春了,天气渐渐转暖,再盖这么厚的被子就有些热了。

    秦家之前的那一床被子有些小,两个人盖着,一不小心就会溜边,大冬天的冷风飕飕的灌,于是李绮罗挣了钱之后,又置办了一床冬被,和秦伀各盖一床,裹的严严实实的,好歹度过了这个冬天。

    李绮罗拆被子的时候,秦伀慢慢走到她身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簪子,轻轻的插在了她头上。

    李绮罗疑惑的嗯一声,伸手将簪子拿了下来,这是根银簪,簪头绕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蓝色蝴蝶,上面镶着一颗白珠。

    李绮罗拿着这根簪子,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了触蝴蝶,“给我的”

    秦伀嗯一声,“对不住,我现在买不了更好的”像绮罗这样的女子,应该用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可惜,他现在只能给她买银簪。

    “喜欢吗”秦伀有些忐忑。

    李绮罗笑一声,“当然了。”她又拿着仔细看了一下,虽然材质不好,做工也算不上精细,但这是秦伀送给她的啊,“相公,你给我戴上`”声音柔和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秦伀心里微微松一口气,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接过簪子,轻柔的戴在了李绮罗头上。

    李绮罗忍不住摸了摸,侧着头问秦伀“好看吗”

    “嗯,好看。”秦伀喉结微微滚动了几下,目光停留在李绮罗脸上好一会儿才说道。

    李绮罗看他难得呆住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声“我是问你簪子好看吗,你看着我脸干什么”

    秦伀耳尖迅速染上绯红,头微微低了低,似乎不敢看李绮罗“都好看。”

    “呆子”李绮罗亲昵的嘟囔一声,然后想到“相公,你哪儿来的钱给我买簪子不会是用你抄书的钱买的吧”秦伀大病几年,抄书也只是从去年入秋后才开始,如果真是用抄书的钱买的,那这根簪子差不多将他的积蓄花光了。

    秦伀眼眸幽深,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现在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个”语毕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比起绮罗为他做的,他的这点儿又算得了什么

    李绮罗摸着簪子看着秦伀道“相公,也许你以后会给我买更多更好的东西,但这根簪子”她将簪子拿下来,珍惜的摸了摸“我会一辈子珍藏的。”顿时觉得有些肉麻,忙又道“相公,你先坐一会儿吧,我马上就换好了。”

    原身出嫁的时候,李家也陪嫁了两床被子,只是李夫人做的都是面子光,外面被套倒还可以,里面却只装了薄薄的一层棉,冬天盖着不行,现在天暖了,拿出来倒勉强合适。

    秦伀依言乖乖的坐在一边,在看到李绮罗将那两床被子拆了后,他手指忍不住轻快的在膝盖上点了点,唇角也勾了起来。

    李绮罗收起了两床冬被子,在秦伀期待的眼光中又将另外两床略薄的被子放到了床上,并且里面一条,外面一条整理好。

    秦伀:“”点着的手指蓦然停下,勾起的嘴角也透着些微僵硬。

    “绮罗”

    “嗯”秦伀叫了她又不说话,李绮罗疑惑的转过头。

    秦伀最张了张“我有些渴了,你要喝水吗”

    李绮罗摇头“我不渴。”这里的人在卧房里都会放一个尿痛,晚上要起夜的时候直接将在房里搞定了。李绮罗实在不习惯,将尿捅拿了出去,如果晚上实在要上厕所,就算摸着去外面的净房也比在屋子里解决的好。晚上喝多了水,上厕所也是一个麻烦事。

    “哦。”秦伀一顿,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相公,你拿着灯啊,外面黑乎乎的,别摔着了”李绮罗忙喊道。

    于是秦伀又转过身,看了李绮罗一眼,昏黄的灯光中他的嘴巴似乎开合了几下,但却没出声,将灯拿起向外走。

    李绮罗站在原地有些疑惑,秦伀今晚怎么怪怪的

    没一会儿,秦伀端着一大杯水进来了。

    李绮罗一看忙道“相公,你晚上喝这么多水当心晚上起夜啊。”净房还在院子里,晚上黑乎乎的,现在化冰了还好,之前院子里结冰的时候,绕是李绮罗,都差点摔在了地上。

    秦伀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僵,低下头喝了一口水“今天有些渴。”

    李绮罗闻言,坐在了秦伀旁边,撑着下巴问他“怎么会这么渴是在书院里吃的太咸了吗”那可太不容易了,盐在大越可是稀罕物,家家户户做饭的时候恨不得数着粒放。

    其实李绮罗有时候也搞不懂,看大越的发展,已经比她那个时空的封建王朝开放,先进了许多,商业已经算得上发达,就连最看重的耕地,也没有像她熟知的历史一样,士大夫有免税的权利。

    没错,这对封建王朝来说简直不可思议,大越的律法明确规定,即便做了官,也没有免税的权利,交税面前,人人平等。

    这一制度从根本上杜绝了大规模的土地兼并,都不能免税了,兼并来干什么所以这里的老百姓,就算最穷的,家里也有几亩地能保证温饱。

    那些有钱的上层人士见不能像前朝一样从圈土地中获得巨大的利益,便将钱明里暗里投到了其他方面,间接又促进了大越其他行业的发展。

    李绮罗觉得这肯定又是那个穿越同仁的手笔,他为这个国家画下了巨大的蓝图,加速了历史发展的进程。

    但另一方面,大越对人口的控制和对女人的不公平对待却没有得到丝毫改善,现在出远门还是要路引,女人还是要依附男人才能生存。

    李绮罗有一次听秦伀遗憾的叹了一句,说大越的开国皇帝只在位十五年,便一命呜呼了。

    李绮罗叹了口气,可能是这位同仁还有许多改革并没有实施,就没有机会了吧。俗话说人亡政息,他都死了这么久了,社会的大方向还能在他画下的框架上发展,已经很了不得了。

    相比起来,她就没那么大的抱负了,如果秦伀后面不变心的话,她就和秦伀和和乐乐的过一辈子。什么社会发展,历史进程,统统和她没关系。

    她杂七杂八的想了这么多,其实也不过一瞬的事,回过神来便见秦伀眼帘颤了颤“嗯,是有点咸。”

    “那你们书院还挺舍得啊。”李绮罗打趣了一句,站起来打了个哈欠“相公,我先睡了,你少喝点水,吹了灯上床吧。”

    “嗯。”秦伀手指在杯子上抠了抠,低低应了一声。

    生物钟一旦养成,果然就很难改变了,一到点,李绮罗便开始打呵欠,她将外套一脱,迷糊着眼睛便躺倒了里面。

    秦伀坐在椅子上,看着李绮罗躺下后,便站起来,端着水杯坐到了床上。

    李绮罗睁开眼睛“你还没喝完吗”

    “嗯,有些渴。”秦伀又喝了一口水。

    李绮罗嘟囔一声“怎么会这么渴,吃的太咸了对身体不好。”

    “马上就喝完了。”秦伀站起来,动作自然的倾下身子给李绮罗掖了掖被子,起身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太急了,手一抖,杯子的水哗一下大半都倒在了外面这床被子上。

    李绮罗蹭一下坐了起来。

    秦伀“这怎么办”

    李绮罗拎起秦伀的被子看了看,“湿了这么多,肯定不能再盖了。”

    秦伀嘴角在昏黄的灯光下勾了勾,但很快就压了下来,他好像有些苦恼“那晚上咱们只好盖一床被子了。”

    这两床薄的被子虽然不太厚,倒不小,盖两个人刚刚合适。

    “只能这样了。”李绮罗站起来将湿的被子晾在了屋里的绳子上,将自己的被子抖了抖,盖满了整个床,然后自己爬到里面躺下,躺好之后,还揭开外边的,“相公,睡觉了。”

    “嗯”秦伀这次的嗯,尾音稍稍向上翘了翘,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会发现他回去放杯子的时候步伐比平时快了许多。

    再次回到屋子里后,他先吹了灯,然后在黑暗中摸着上了床,悉悉索索的脱了衣服,揭开被子躺了进来。

    一开始他还躺的离床沿比较近。

    “绮罗”秦伀轻轻向里边挪了挪,边挪还试探着叫了声。

    “嗯”李绮罗迷糊着应了一句。

    见李绮罗还没睡熟,秦伀挪动的动作悠的停下。黑暗中,他一直睁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旁边传来李绮罗熟睡的小呼噜声。

    秦伀打在被子上的手不安分的点了点,他侧着头看了看李绮罗,好像确定她睡熟了后,便再次挪动身子,一寸一寸的,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一直到碰到李绮罗温热的身体他才停下。

    就算只是挨着,他的全身也忍不住开始颤栗。在他还没和李绮罗说开之前,李绮罗就重新准备了一床被子,于是,这个冬天他们就是这么各盖各的过来的。

    再次与李绮罗这样贴着睡,感受她温热的体温,秦伀感觉自己从脚底一直到头皮都开始发麻。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轻轻翻了翻身,左手状似无意的搭在了李绮罗身上,见李绮罗没反应,他便将枕头也向里面挪了挪,头几乎与李绮罗的头靠在了一起,嗅着李绮罗的发香,他忍不住凑近她的耳垂,轻轻碰了碰,然后触电似的又缩了回去。

    一番小动作搞下来,差不多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渐渐的,他拥着李绮罗,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笑终于睡着了。

    而在他睡着的时候,原本闭着眼的李绮罗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但她眼睛虽然睁开了,嘴里却还打着小呼噜。

    她侧过头与秦伀面对面,伸手在他挺直的鼻子上点了点呆子她可是从末世闯过来的人,就算到了这里,警戒心下降了些,但才这么些时日,怎么可能对秦伀的动作全然无知。

    在他向里面挪的时候,李绮罗就知道了,她装作熟睡就是想看看秦伀到底想干什么,没想到

    这个可爱有别扭的家伙,李绮罗在心里笑一声,轻轻吻了吻秦伀的鼻尖。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吻上秦伀鼻尖的时候,秦伀虽然还是一副熟睡的模样,其实心里已经炸开了烟花。

    在李绮罗转过头彻底熟睡过去的时候,他终于低低的轻笑出声善于揣摩人心的他,且作为枕边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李绮罗警戒心有多强。他想要一个契机,让两人再亲密一点 。于是,他便借着这次机会一点点的试探着李绮罗

    李绮罗不但没有推开他,反而吻了他

    秦伀被子里的那只手兴奋的张开又合上进度可以再快一点了。

    第二天,李绮罗醒来的时候,便发现她与秦伀手脚交缠,鼻尖相抵,李绮罗笑了笑,见秦伀没醒,偷腥似的在他嘴巴上亲了亲,然后松开手脚,双手撑着床跳下了床。

    等李绮罗出了屋子,秦伀慢慢睁开了眼睛,回味似的摸了摸嘴唇。

    “今天把地翻完,就要播种了,赶在月末之前种完。”秦父放下碗筷,做了春耕的安排。

    其他人自然不会有异议,反正在种地这件事上,一向是秦父怎么说怎么做。

    “今天老大家的在家里做饭,绮罗手不能刮花,就别去地里了。”秦父说完,秦母也接了一句。

    “娘,咱家劳力本就不多,春耕拖不得,大家都捧着做,早点做完不是早放心吗”马大妮喝下一口粥,听到秦母的话后忙说道。其实她倒不是一定要攀扯李绮罗,而是多了李绮罗,她就可以少干一点儿活。

    秦伀抬头看了看马大妮,在李绮罗没出声的时候抢先道“娘,二嫂说的对,春耕拖不得”秦伀放下筷子“但是,绮罗的手也的确不能干重活,不如这样吧,如果实在忙不过来,我们出钱请一个帮工,先把春耕忙了再说。”

    秦母听了,饶是最疼爱的小儿子,她也没忍住瞪了一下“请啥请,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绮罗整天的低头刺绣,挣那么些钱容易吗一点儿都不知道疼媳妇儿”

    说罢,她又狠狠的看向马大妮“你一天做啥啥不行,就知道盯着别人。你看看你自个儿,再看看绮罗,她一个月交一两银子到公中,谁用了还不是大家伙儿都用了现在她手不能做重活,你就眼皮子浅的只知道盯着她要是绮罗的手糙了,再挣不了钱,哪还有钱隔三差五的吃一顿肉”

    马大妮一听,拍了一下大腿“娘,您说的对,是想岔了,弟妹,你可千万别下地,要好好保护你那双手啊”家里的伙食就是在李绮罗多交了这么多钱后才好起来的,要是李绮罗不能再交钱了,那秦家的饭菜不是又要回到之前的水平对于将吃排在第一位的马大妮来说,那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秦伀闻言,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李绮罗在秦伀的后背点了点小狐狸

    秦伀反手将李绮罗的手握住,在她的手心抠了抠。

    李绮罗手臂一麻,忙将手缩了回来。

    秦耀站起来“走了,三弟。”都要去县城,早上自然结伴走,他喊了一句秦伀后,才发现三弟和弟妹都低着头,耳朵尖还有些发红。

    吃个早饭咋还把耳朵吃红了

    秦伀轻咳一声,对李绮罗轻道一句“我走了。”

    “路上小心些。”李绮罗站起来将他送到了门边,嘱咐了一句后,又对秦耀说道“二哥,相公身子不好,你路上多照顾他一点儿。”

    秦耀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这是当然。”不过被叮嘱着照顾人这一幕怎么好像发生过

    “我走了。”秦伀走出院子,又转身对李绮罗挥了挥手。

    秦耀忍不住道“三弟,你只是去县里念书,下午还要回来的,咋弄得像再见不到一样”

    秦伀没回,只低头笑了笑。

    一路上,秦伀的脚步都非常轻快,秦耀在县城门口和秦伀分开后,看着他略带一点儿的雀跃背影,嘀咕一句“这是捡着糖吃了”

    云阳书院才开山门,昨天并没有怎么讲课,有些远地方的学生和先生都还没到书院。

    秦伀到了书院,没有先去学堂,而是走到书院后院。这里住着的都是书院里的先生。类似四合院的小院里,假山流水,鸟鸣啾啾。每个小院分四厢,每个厢房都住着一位先生。

    秦伀走进一个小院,站定在左厢房的一扇门前,轻轻扣了扣。

    “进来。”

    秦伀推开门,走进屋里,在离屋里的人一定距离的地方站定,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尚先生。”

    低头看书的人抬起头,这是一名年约五十的男子,头上一根青玉簪绾住头发,额前散着两束,大方中透着不羁。

    男子眉眼柔和,见着秦伀,似乎并不意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秦伀依言坐下。

    “终于还是来了。”尚先生似有些欣慰。

    秦伀道“还要多谢先生留我学籍,不然依着我现在的进度,进云阳书院并非易事。”

    尚先生摆了摆手,“这是书院的决定,你无需感谢我。”他说完,端详了秦伀几眼,“你这身子倒是好了许多。”

    秦伀忍不住笑道“嗯,的确好了很多,有劳先生挂心了。”

    “这也是你的造化。之前我们去看你的时候,大夫都说了你不能再费神,没想到,现在竟是好了”尚先生感叹道“也算没有辜负了你的天分。”

    “天分谈不上,不过能比别人多下一二分心罢了。”

    尚先生满意的点点头,秦伀之所以能被教过他的所有先生喜爱,出了他本身天资聪颖外,还有他能踏踏实实不张扬外物的心性。

    这样的学生,若真因一场意外,而不能再念书,实乃他们这些爱才的先生们心中一件不小的憾事。所以昨天秦伀来报道的时候,许多先生都为他感到高兴。

    “之前一直也没问清楚,后面你又大病,现在想来,你落水这件事可与你一贯的性子不符,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尚先生想到什么,微微蹙眉,问了一句。

    在尚先生问了这句话后,秦伀袖子里的手指尖动了动,面上却没有丝毫异常“先生多虑了,实在是那日景色太让人流连忘返,一时孟浪,没有注意,这才遭此横祸。”

    尚先生闻言,放下疑虑点了点头,也是,秦伀就算再稳重,两年前也不过才十四岁,少年心性也在理之中。

    “以后小心些吧,你在家养病了两年,进度落了很多,特别是实物科,每年都有新东西,这些你得找专科老师补上。”

    “是,多谢先生教诲。”

    尚先生摸了摸胡子“嗯,去吧。”

    秦伀出了尚先生的屋子,又去找了好几位老师,一一拜访后,这才去了学堂。

    他刚坐下,王博君便凑到他身边,颇为苦恼道“秦兄,我娘已经把我未来的媳妇儿物色好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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