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NO.59拜金女一

    乔蔻过来这是舅妈邓一彩的声音。

    乔蔻呆滞的目光微微凝出了些光彩, 她放下剥了一半的豆子, 将已经红肿的指头握进了掌心,仿佛这样能少一些疼痛,她慢慢起身,用细小的声音回道来了。

    走到邓一彩面前,还没说话, 就被她一个指头戳得整个人一个后仰, 差点摔倒, 我怎么说的我叫你放多少米

    乔蔻看了她一眼, 说两碗半。

    邓一彩眯着眼睛,紫色的嘴唇上下翻飞,你以为我不知道里面多少米跟我说实话, 你放了多少

    乔蔻憋着气, 说两碗半啊, 我没有多放。

    邓一彩伸手掐她的手臂,还说谎你以为你骗得了我

    她手劲极大,掐着乔蔻的肉还要扭一下, 只一下, 就让乔蔻泪珠子涌了出来, 真的没有

    她说到一半, 就住了嘴,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 她已经知道了这个据说是她舅妈的女人是什么个性, 是逮着机会就要整治她, 根本不关心事实怎样,少说一句或许还能少挨一下。

    邓一彩乱掐了一通,乔蔻一双手臂全都乌青了,才被她赶出厨房。

    乔蔻疼得不行,脸上的泪痕一层盖一层,她撩起袖子看了一眼,又马上放下来,她不敢看了。

    本来她的一身皮肉又白又嫩,在舅妈家住了一个月不到,就带上了各种伤痕。

    她对之前的记忆是一点都没有的,不然还能找一下自己的父母,借此摆脱舅妈一家。

    乔蔻吐出一口气,像是将满心的怨气都吐了出来,她用力提起嘴角,笑了一下,给自己打气,又坐下来,用那双已经红肿的手继续剥那还没有剥完的豆子。

    中午,赵闰年一家坐到了饭桌上,乔蔻一向没有上饭桌的机会,他们一家四口,牢牢地把着一张餐桌,将桌上的菜也护得密不透风。

    乔蔻刮了刮电饭煲边缘,勉强刮下来半碗饭,她看了他们一眼,已经很习惯地坐到了旁边吃。

    赵闰年名义上是她的舅舅,邓一彩是她的舅母,乔蔻也不是蠢货,她是没了记忆,但是起码的判断能力还在,赵闰年长得不好看,三角眼,大脸盘,厚嘴唇,他的一双儿女,赵杰,赵怡,完美继承了他的长相,同样的三角眼,大半时间都耷拉着,从眼睛边缘里射出精光来。

    都说外甥肖舅,她和这位舅舅没有一点点相似的地方,而且乔蔻艰难地吞下无论嚼多少遍,还是会刮嗓子的米饭,脸带菜色,而且她这个样子,也根本不像是这里长大的人,她吃不惯这里的米,在一开始,她的双手白白嫩嫩,看着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粗活。

    到底哪里有问题

    乔蔻看了他们一眼,在他们看过来之前低下头来,将心里的疑问压进了心里。

    赵闰年一家是不允许自己出去的,这个没有理由,不准就是不准,赵杰和赵怡两个人去上学,赵闰年去干农活,邓一彩出去打麻将,就会将她锁在这个不大的屋子里。

    这样的态度也很奇怪,生怕她见了人。

    乔蔻也不是没有脾气,只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一睁眼就是他们一家人,再委屈,再痛苦,她都没有离开的勇气,即使他们行为古怪,说的那些话也不知真假。

    她潜意识也痛恨自己这么懦弱,一直让她出去,但是理智和情感上,她都做不到。

    这大概就是包子吧,什么都不敢反抗,任人宰割。

    乔蔻爬上了三楼的天台,远远地向对面看过去。

    赵闰年这一家子,为人刻薄尖锐,家境也不太好,到现在还是水泥平房,坐落在山后,偏僻不说,还特别多的蛇虫鼠蚁,他们一家也没有房间和床给她睡,只让她在二楼的客厅打地铺,有那么一天晚上,她半夜惊醒,从头发上抓下来一只手掌长的蜈蚣,因为反应及时,所以没有被咬伤,但也惊恐得不行,晚上也不敢睡死,战战兢兢地浅眠着。

    这里偏僻,周围也是没有什么邻居的,只有对面,距离了有三块田和一条河,有那么几户人家。

    这天阳光刚好,乔蔻晒了一会儿太阳,心里的郁气散了大半。

    再忍忍吧。她对自己说,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在一开始纤细漂亮,十根手指头也白白嫩嫩的,现在除了自己怎么也学不会的做饭,其他很多活都是自己做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这双手就粗糙了不少,手掌心链接手指的那一部分还有一层淡黄色的茧,指节好像也粗了一些。

    乔蔻有些茫然,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在说要忍到什么时候呢

    要忍到什么时候,乔蔻不知道,她现在能知道的是,她已经快忍不下去了。

    晚上,因为怕虫怕蛇,她现在变得浅眠,这屋子隔音效果并不好,楼下人说话的声音仍然能钻出来,飘到她耳里,那是邓一彩的声音。

    她的声音带着和平时不一样的柔和,似乎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巴岭那个付老头你还记得不儿子会赚钱,给他盖了三层洋房的那个。”

    “知道,他儿子会赚钱啊,车都买了。”赵闰年说。

    乔蔻昏昏欲睡地听着,又听邓一彩说:“我跟他说了这事,他愿意出八万块”

    赵闰年有些惊讶,“你怎么和他说的”

    “我问他老婆没了那么多年,难道不想吗他说想也没用啊,他年纪不行,我就直接问他,我亲戚家有个闺女,长得漂亮,家里缺钱,想嫁个家境殷实的,问他想不想。”邓一彩声音里透着一种尖俏,乔蔻浑身一颤,神智清醒了大半,“一把年纪了,也流得很,听到漂亮,眼睛都跟狼一样,就这么成了。”

    赵闰年有些犹豫,“是付老头不是他儿子”

    邓一彩压低了声音,说:“他儿子在外做事,嫁给他要是出去记了事,我们怎么办”

    赵闰年想也是,“说好什么时候”

    邓一彩说:“过几天你跟人借那种拍照手机,给她拍一张,到时候我拿给他看,要是喜欢就给钱。”

    赵闰年再说什么,乔蔻已经没心思听了,她嘴唇抖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冷,这种冷从心底往外泛着冷气,将她整个人都冻得有些发僵了。

    这一夜彻夜未眠,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眼下乌青,脸色苍白。

    到下午,赵闰年果然用给他们拍全家福的借口,让乔蔻给他们一家四口拍了一张照片,又拿回去,给他们每个人都拍了一张照片,包括乔蔻,赵闰年让她笑,她笑不出来,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好将就拍了一张她挂着脸的照片。

    临到紧要关头,邓一彩对她倒是宽容了许多,拉着她让她上了饭桌,给她夹了几筷子番薯叶,很是和颜悦色,要不是乔蔻耳朵好,听到昨天他们说的那些话,都要以为她转性了。

    乔蔻食不知味地吃完了一大碗米饭,无视了邓一彩有些难看的脸孔,又起身去添了一碗,颇有些自暴自弃地吃了个干净。

    到晚上,她独自睡在草席上,回想他们说的那些话,咬了咬牙,坐了起来。

    跑吧,有个声音对她说,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乔蔻紧握着拳头,漂亮的眼睛在黑暗中迸出一股决然,她不想嫁给一个老头子,她不应该这样,她不应该的

    乔蔻擦了一把脸,她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拿的,只有她这么一个人而已。

    她站起身,悄悄走到阳台上,她在二楼,距离地面也就三米差不多的距离,高是很高,但是也不是不能下去,虽然直接开大门要方便,但因为是铁栓,一旦挪动,就会发出很大的声音,绝对会吵醒他们。

    乔蔻顺了一只手电筒,将自己床铺上的那条床单,用剪刀剪成了几条,用她那点力气,使劲连接在一起,打了一个死结,直到能垂到地面上。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乔蔻很害怕,但要嫁一个老人,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更难接受。

    乔蔻咬了咬下唇,用力抓着被单,两条腿慢慢跨上了阳台栏杆。

    第二天早上,邓一彩被一双孩子闹醒了,他们要去上学,早饭都在家里吃,但乔蔻来了之后,家里的早饭都是她做,然而他们早上起来,没有看见桌上有早饭,肚子又饿,就去闹了邓一彩。

    邓一彩一肚子火气地醒来,将他们吼得住了嘴,见儿子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一腔怒火略微一收,随即想到了乔蔻,火势猛地一涨,将她整个人都点着了。

    然而等她气势汹汹冲到楼上去,想狠狠教训乔蔻一顿,却只是看见了一张空空如也的草席,楼下赵闰年起来,将门打开,不知道见到了什么,大声喊了一声,“跑了”

    邓一彩冲到阳台上,目光正好和赵闰年对上,中间一条在清晨轻风中微颤的被单好像是在嘲讽他们。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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