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挚发话, 手下精英暗卫怎会不行动
顿时呼啦啦站出来一群, 个个面色凶悍,上前就要押住曾德庸。
“住手”
卫氏站出来, 柳眉微竖,气势万千“在我安乐伯府, 要带走我们伯爷, 郡王爷, 这与礼数不符吧国法里也没有这一条”
她长袖一甩,面沉如水。这是安乐伯府地盘,她不可能让赵挚把她男人带走。
她这一强势,曾德庸立刻跟着梗脖子, 怂不怂的, 反正是压住阵势了“对这是我家, 你不能带我走我又没犯法”
赵挚拉着声音, 慢条斯理“谁说你没犯法”
曾德庸更懵了, 眼睛对到一起, 几乎成了斗鸡眼, 反应缓慢的拿手指着自己鼻子“啥我犯了法”
“我大安律,有尸必过官府,仵作验明正常死亡后, 家中方可办丧”
曾德庸倾刻明白了赵挚的意思, 差点跳脚, 指着床上被子包裹住的尸体“可她不是我的家人, 是下人是买卖的妾我想怎么处理就能怎么处理”
这话相当冷情了, 不管之前恩怨如何,现在甘四娘已经死了,死者已矣,他竟连这么一份体面都不愿意给。
一边说话,曾德庸还一边偷偷觑了眼妻子卫氏,见卫氏柳眉里卷着微愁,腰板挺得更直,神情更加自信。
他是这家里的男人,出了事当然要他撑着老婆也得靠他
赵挚冷哼一声,薄唇微掀,出口的声音更加刻薄“别人家中老者长辈,家主嫡妻,遇到此类事件尚要请官府查验,怎么,你家一个通买卖的妾,比家主长辈高贵了”
曾德庸气得不行,脸都绿了“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我这人愚钝,你什么意思我不懂,但”赵挚手负在背后,微笑,尾音拉得长长,“妨碍公务,阻挡官府调查命案,按大安律”
余下的话他没说,但什么意思,大家都懂。
大安律里,阻挠办案是要以罪论的。
“伯爷可还要拦”
“你”
曾德庸梗着脖子要继续闹,卫氏却看明白了,今日一遭,郡王爷主意已定,断不能通融
她连塞银子圆缓的心都没起,拽了丈夫曾德庸一把。
曾德庸看看老婆,顿时熄了火“那好吧。”
侧过身,让了路,曾德庸还不忘拉住老婆的手,轻轻拍了拍“没事,他查就查,甘四娘是自己不要脸被人玩死的,有什么疑问,又不是咱们杀的,咱们顶多丢点脸,近些时日的大小宴会不好参加,没什么的,不怕,不怕啊”
卫氏心烦气躁的应了一声,皱着眉,视线环绕整个房间,几乎在每个人身上都顿了一下,似有什么思考疑虑。
现场除了赵挚宋采唐温元思,曾德庸夫妇,冲进来的护卫,还有几个人,分别是陆语雪,卫和安,甘志轩,桑正和秋文康。
在卫氏视线下,各人表情多有不同,震惊的,恶心的,淡淡的心虚和后怕的不一而同。
温元思站在房间最后侧,将一切尽收眼底,眼睫微颤,若有所思。
宋采唐却没注意这么多,她的全副心思,都在死者身上。
首先是气味,房间里燃了催情香,这是肯定的,有一场相当激烈的性事,也是肯定的。再是环境,炭盆尚未燃尽,很温暖,床帐没放下来,脚榻边地上扔着一堆撕扯痕迹明显的衣服,全是女人衣服,一看就是死者所穿。
曾德庸让了路,赵挚又言需得仵作检验,宋采唐作为仵作,自然当仁不让。
她走上前,一边动作,一边问跪坐在脚踏边的甘志轩“你是第一个发现你娘死了的”
“是。”
甘志轩一边掩面,一边仓皇无措的看了卫氏一眼。大概是你娘两个字,让他有些难堪。
宋采唐看了看床上痕迹,裹的紧紧被子“你来时就是这样”
甘志轩摇了摇头“被子是我给盖上的我娘姨娘死状不雅,但我探过鼻息,她是真的没有呼吸了。”
“嗯。”
宋采唐掀开了被子。
甘四娘眼角有泪,维持着死亡前一刻的悲哀不甘表情,再无往日若人心怜的美貌风流。
宋采唐两指并拢,探过她鼻息,颈侧动脉,再翻开眼皮看瞳孔,确认死亡无疑。
死者尸体温热,仰躺,枕部,后颈肩背隐约出现小块状条纹状的尸斑,非常不明显,不仔细辨认可能会忽略,这是诗班最初形成的表现。
移动死者手臂,有不明显的尸僵。
角膜未见浑浊。
遂
宋采唐得出结论“死者死亡时间为一个时辰左右,不可能超过两个时辰。”
死者为大,宋采唐在这边验尸,围观人们自动回避,不愿过多窥探,但好奇心人人都有,又是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味道,难免不会多看两眼。
宋采唐看到的,他们大多能看到,当下,个人表情不一。
甘四娘身上痕迹非常多,吻痕,掐痕,青淤,越是敏感地带,痕迹越多越清晰,大腿根,肚子上有明显粘稠精斑,怎么造成得非常明显床事激烈。
征德庸尤其唾弃,狠狠呸了一声“贱妇无耻,下流竟然在我的地盘偷汉子,还非得捡今天,她饥渴到连一天都熬不过去了吗”
宋采唐以身遮挡背后目光,尽量给死者尊重,细致查看。
甘四娘手腕有被勒过的痕迹,但并不深大约凶手当时束缚的力量太小。可她力道很大,把床单都抓破了,指甲还断了半片,就是不知这是因为痛苦,还是特殊的快感了。
死者浑身,除却与姓氏有关的痕迹愈清,再无伤痕,刀伤剑伤通通没有,尸体完好无损,连血都没流。
“这是马上风吧,她勾男人把自己给爽死了”
曾德庸话语讽刺,那是相当不满了。
众人面面相觑。猝死,没有外伤,没有流血,还真是像马上风。一般马上风,多发于男人身上,但女人这样也不是没有,是有些奇特,也不算闻所未闻。
宋采唐却摇了摇头“死者死前确实遭遇性事,且本人非常激动,但这场性事,并非她所愿。”
“死者外阴,腿根,腹下部,有非常严重的皮下出血,表皮脱落现象,抓挠狠压痕迹,生殖器内部损伤很严重,有撕裂性出血,”她长眉微微蹙起,“死者是个妇人,并非无知少女,若她愿意,不管多欲望强烈的性事,都能下意识找到相对舒服,保护自己的角度,这样的惨烈痕迹,绝非她自愿。”
房间顿时安静。
良久,卫氏才冷哼了一声,帕子掩鼻,神色讽刺“就算她是个贞洁烈女了,不会随意跟男人上床,但宋姑娘好像漏了一点,这房间里可是燃了催情香的。”
催情香一燃,管你愿不愿意,欢不欢喜,它就是要勾动你心底最原始的东西,让你违背意愿,做疯狂的,不愿意做的事。
甘四娘怎么可能反抗
宋采唐长眉微扬,目光安静“伯夫人说的是,中了催情香还能反抗,保持理智,可见死者韧性多强,对凶手有多恨,多不愿意从。”
“你是在讽刺我妻子么”曾德庸一向以老婆马首是瞻,说下就生气了,瞪着宋采唐,“你是哪颗葱,也配”
宋采唐没理他,而是继续验看死者尸身“还有一点,死者中了毒。”
这句话,成功让房间重新安静。
赵挚眯眼“你确定”
“是,”宋采唐点了点头,“死者身上并无明显中毒痕迹,指甲嘴唇未有明显发绀,但凑近轻闻,她口中味道不对,我敢断定,她中了毒。只是她中毒时间尚短,毒效并未全部发散出来,毒物品种,我现在也不能断定,需要之后仔细检验方才能结果。”
她觉得甘四娘的死不寻常,不可能是简单的马上风作过死,也不是单纯的毒物效果,在毒物未全部发散的时间点猝死,很有可能是集两者之合,方才有了这结果。
若在现代,检验技术齐全,取验个dna就能知道与她发生关系的是谁,但现在一切都是谜,只有仔细查证了。
赵挚最宋采唐的验尸结论从不质疑,中毒
他目光一利,看向一个方向“桑正,你为什么站在那里”
桑正高鼻深目,轮廓上有很多外族人的特点,但他从小在大安长大,哪怕性格怪异些,行事说话一般大安人无异“这房间并不大,站在何处,我自己能选择么”
他暗意这房间太窄,他并不是故意站在这里。
但他神情警惕,眼睛微眯,很明显,知道了赵挚这话的暗意,很是提防。
赵挚冷笑一声,推开他,仔细观察他背后的地方,很快,在桌角与墙壁挨着的地上,捡到了一个小瓶子。半个巴掌大,深蓝色,上有异族风格的特殊纹路。
赵挚拿着瓶子,在桑正面前晃了晃,见后者眼神骤变,呲了呲牙“看来这个,你是认识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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