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消太对他好奇极了,但是身为英雄的良心让他不能抛下一个孩子独自在暗巷里。
“”
他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孩子安静中带着抗拒的目光,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场面一时之间十分地尴尬。
我把金平糖给你,你把那个刚刚少年的联系号码给我这样的话怎么看都不太正常,像是一个变态一样。
相泽消太感到悲痛欲绝,他试图曲线救国,于是对志村转弧伸出手“我送你回家吧。”
但是志村转弧却抱着怀里的偶人转头就跑“我认识路。”
警惕心还很强啊。
相泽消太微微蹙眉,开始怀疑起自己
“我真的看上去很像是恶党吗没有吗一定没有吧”
此时一只猫经过并万分嫌弃地炸毛离开。
那边久见秋生带着一堆猫艰难地进入另外一个巷子,然后雪崩似的化为虚无体。
一堆吸得正快乐的猫茫然无措地掉在地上,叠成一小堆儿毛茸茸。
喵喵。
久见秋生爱莫能助,在下告辞。
这件事使他飘荡着找过来和平安丸解释时都恹恹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装着金鱼的袋子奇迹般生还,但里面的金鱼似乎已经被剧烈奔跑摇晕了,和久见秋生一样神情恹恹。
久见秋生蹲下去用手指戳金鱼袋子,但是手指只穿过了虚无。
或者说是“由于他是虚无”,所以金鱼毫无所觉。
果然还是不是个人。
“不,秋生大人是一定知道为什么的。”
“不知道。”
“知道。”
“啊啊啊啊你好烦啊我们玩跳格子好了,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拜托了,秋生大人比我大很多欸,所以一定是秋生大人赢吧。”
“啊咧,最近的小孩子真是越来越难骗了呢。”
“所以说,秋生大人,一定是要用那个条件让我不要再问了对吗”
所以说小孩子真是最最最讨厌了,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要说出来啊。
“我是真的不知道啦”
久见秋生把头往自己一时半会不会碎的胳膊上一放,做出一副大爷的样子“就是忽然就有了实体什么的。所以说平安丸不要担心啦。”
“秋生大人说的真的是真的吗。”
今天也是平安丸对自己的废柴“守护灵”一无所知但是却认清了本质的一天呢。
小城市的烟花大会也是很疲软的,没有什么新意,永远都是那样子,烟火蜷缩在天的一角。
平凡到让人生厌,却又有种温柔在其中。
久见秋生绕着平安丸讨好“绝不会骗平安丸”
“真的吗”
“真的。”
久见秋生大声嚷嚷。
“真的吗”
“真的。”
久见秋生的头一点一点,声音有些轻。
“真的吗”
“真”
久见秋生的话说了一半就没了,化成一缕白色雾气依附到偶人之中。
“”偶人发出了一些模糊的音节。
“嗯”
“就是说还是要穿上木屐啊。”
“可是上面绑着祈福用的五色丝,弄脏的话,神明就听不到祈愿了。”
“听得见。”
“嗯,听得见。”
“嘿嘿嘿。”
平安丸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地笑起来。
风穿过他的旧浴衣,上面的霉味是没有嗅觉的久见秋生闻不到的。
他把提在手中的木屐穿上,抱着偶人和小金鱼踩着破碎的石阶缓缓往上走。
小小的一个身影。
穿过杂草上山的路很寂静,远离喧嚣,宛如也远离人间。
当进了神社的结界,久见秋生恢复了几分元气。
“水缸就在后院角落里,我记得里面有雨水,就把金鱼放在里面吧。”
“嗯。”
“想要带走一个吗”
“不要。”
金鱼放进水缸里后,也恢复了一点元气,开始摇着漂亮的尾巴游来游去。
志村转弧趴在水缸边看金鱼,睁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像是红色的石榴籽儿。
天上有星星。
久见秋生说“晚上回家要小心啊。”
“秋生大人不要担心”
孩子回头笑起来,眉眼弯弯,摇晃了一下手中的灯笼。
他握着灯笼的时候,手指依旧下意识只用了四指。
“谁把他放出去的”
当他到家门边的时候,家里的吵闹声已经几乎能够翻天了。
“小孩子往外跑这能怎么管”
“下一次就绑起来算了。”
“夏日祭人这么多,要是惹出什么事情来我们还不是得担着责任。”
“现在他只能破坏小的东西,等以后还了得要是什么都能崩坏怎么办上报给英雄协会关押算了。”
“那样一关就是一辈子啊你怎么忍心啊”
家里的宠物狗闻到了他的气息,大声地“汪汪汪”叫了起来,顿时其中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哥哥面无表情地打开门,扯着他的领子把他拖进了家中。
“你还挺厉害啊。”
比他高两个头的少年皮笑肉不笑“从哪个杂物堆里扒拉出来的浴衣”
“我想参加夏日祭。”
平安丸咬着嘴唇低声道“穿了哥哥的旧浴衣,很抱歉”
“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父亲冷哼了一声“一点也没有男子汉的尊严。”
盘坐在旁边的家人们也是参加夏日祭归来,华丽的和服都没脱,此时所有的人目光都如刀子一般落在他的身上,除了母亲。
母亲慈祥而温柔地垂着头抚摸自己的肚子,平安丸知道里面有一个即将生下来的妹妹。
似乎生下了志村转弧就是她的耻辱与过错,而她急于再生下一个孩子洗刷污点一样,她只关心自己肚子的这个孩子“给女儿起名叫华子吧”
她似乎完全不想讨论这些事情。
她总是这样子。
空气里似乎压抑着风暴一样,直到爷爷转身离开。
父亲背过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咕嘟咕嘟喝下去后摇摇晃晃地走了。
母亲站起来,伸手召哥哥扶着她。她的目光依旧怜爱又温柔,但是也永远只会停留在自己的肚子上。
哥哥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的复杂让他茫然无措。
所有人都走了,回到了他们的房间,每个人都不再看他,就像是
就像是他是什么垃圾一样。
看一眼都觉得肮脏
委屈,恐惧,以及巨大的绝望与悲伤堵塞在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滚出来,啪嗒啪嗒地打在干燥的尘土地面上
“我不会再偷跑了。”
他喃喃道“我只是太想去参加夏日祭了”
“谁会相信你”
爷爷的声音从厢房的里面传出来,镇定,平稳,虚无缥缈。
“平安丸,你总是喜欢撒谎,没有人会再相信你了。”
月色凉如水,天上星斗也很明亮。
志村转弧在无声地哭。
“为什么我不能参加夏日祭”
“你自己想想原因。你能参加吗你是不知道你的个性是什么样子吗”
良久后有了回答,却是反问式的责难。
“对不起”
“那就这样子”
父亲“啪”地打开厢房的门,厉声喝道“不许哭不许流眼泪”
他很快又把门合上,过了一会儿,母亲柔声劝道“不要再喝酒了,对身体不好的”
这劝解的声音也越来越低了。
最终无声。
不知道多久,志村转弧才从地上站起来。
眼泪已经干在了脸上,他慢慢走到自己和哥哥一起住着的房间门前打转。
“哥哥。”他细声细气地喊了一声。
没有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推门。
门反锁了。
所有人的房门都反锁了。
他是被无声遗弃掉的孩子。
于是他就笑起来,仰着脸不让眼泪落下去,尽量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可怜。
可是一边笑一边哭,本来就已经很可怜了。
久见秋生叹了口气。
他发现自己能断断续续凝成实体后,就能离开结界了,因此担心平安丸一个孩子深夜下山会有危险就跟着一路下来,但是没想到自己一路追着下来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哭吧。”
他不知所措,只能尝试拥抱这个小小的孩子,用粗劣的方式笨拙地安慰他“没有关系,哭吧,明明难过就不要笑了你哭的时候也很男子汉。”
当哭似乎得到了许可,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
平安丸哭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咬着牙,眼泪不断地往下流,让看的人心脏发疼发闷。
“是我的错,其实夏日祭也很平凡,没有什么去的必要。”久见秋生微笑着握紧了平安丸的双手。
他的手不会被崩坏,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就算是会崩坏也要握住他,让他手不要那么冰冷。
但是假如在平安丸面前碎裂的话,他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久见秋生就是在这一瞬间突兀地意识到了“崩坏”这个“个性”的绝望之处的。
这是从地狱诞生的罪恶,让人绝望到只能祈求神。
只能祈求神。
这件事的风波在明面上过去了,所有人都默契地不提那一天晚上志村转弧被锁在了门外一夜。
但是不愈合的伤口只会溃烂,至于什么时候烂到骨子里则未可知。
清晨还有鸟叫的时候,平安丸便上了山,元气满满地敲了敲神社倒在一边的大门,然后长驱直入把久见秋生闹醒。
“我还没有醒。”
久见秋生懒洋洋地呢喃了一句“太阳升起来了的话,一定是负责升起太阳的神祗看错时间了哦。”
平安丸晃了晃他,发现手穿过了他的身体,善解人意地“啊”了一声“果然秋生大人又疲倦了吧。”
他把一罐金平糖拿出来,放在靠在神案边上装睡的久见秋生旁边“买到了金平糖呢,但是不是夏日祭专供的那种不过,秋生大人一定也很喜欢吧”
没有回复。
完全睡着了这个家伙实体化的时候在干些什么啊
平安丸在还带着露水的石板台子上坐下,拔出一根草想要编小动物玩,但是怎么穿都穿不对。
明明秋生大人很简单就编好了
他心中有些焦躁,甚至生出了“把这根讨厌的草崩坏掉,让它从世界上消失好了”的想法。
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他的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久见秋生已经实体化了。
“金平糖啊。”
他没有骨头一样爬起来,跪坐在神案边,牵着平安丸的手就往金平糖上放“超喜欢但是拧不开盖子的说”
平安丸遂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帮他把金平糖的盖子拧开“秋生大人没了我可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相泽消太
我能送你回家吗可能外面要下雨了
不是
你就当是刚认识的绅士猫奴,闹了个笑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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