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头疼的永忍不住乐了，他嘴角一翘，“你倒是很聪明嘛没错，你是要有弟弟妹妹了，但不是一母所出”
十一阿哥如此痛快认可盈的猜测，盈反倒是不信了，“这怎么可能我阿玛四个妾室，其中两个已经年老，容姨娘的出身决定了不许生养，而李姨娘又是石女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阿玛在外头有人了”
永轻轻一呻，“忠勇公的为人，自然断断不会豢养外室有孕的，自然是他侍妾。”
盈伴着小脸“你指的是谁”
永眼梢一挑，浑然一股戏谑之态，“你猜猜看”
“你”这幅如猫逗耗子的表情，可真真是气煞了盈。
不过既然范围已经缩小到了阿玛的妾室，沈氏、江氏年老，只怕想生也生出来的，如此一来便只有容氏和李氏容氏素来安分，何况他亲弟弟容隐的身家性命都还握在额娘手里，容氏没那个胆子。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之后，剩下的一个再不可能，也只可能是她了
李姨娘，李云岫。
“李姨娘”盈脸上犹自还有些不敢置信，“可她不是石女吗”
永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他着实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
永轻轻一呻，“石女呵呵”
盈深吸了一口气，“多谢十一阿哥相告，我先告辞了”不管十一阿哥所言是真是假，她都必须赶紧回家告诉额娘
永眉梢一扬，道“你打算怎么做”
盈毫不犹豫地道“这还用说么，自然是要告诉我额娘”
永星眸一眯，“你的母亲性情，想必你是清楚的。你若告诉她此事，李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必定要保不住你这么做，便等同间接害死了自己弟弟妹妹你难道一点都不带犹豫吗”永这话，无疑实在试探盈的秉性。
盈忍不住“嗤”地冷笑了，她冷冷看着十一阿哥那张稚嫩中透着盘算的小脸，毫不客气道“莫说只是间接害死，哪怕是需要我直接动手，我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永脸色一震，这个富察盈秉性非善并不算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然而她却毫不掩饰自己的秉性非善
盈看着十一阿哥惊讶的表情，忍不住讥笑了“怎么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惊讶的十一阿哥生于宫闱，这种事情难道还见得少了不成”
永不由一噎，忍不住道“可是这李氏，并不会威胁到你们母女的地位，你放过李氏和她的孩子，又有何妨”
“哟”盈笑了，“真没想到，十一阿哥居然如此心善”
永如何听不出这话浓浓的讽刺，忍不住脸色漆黑了，“我纵然算不得什么仁善之辈，却也不会加害于我安危利益无损之人富察格格，无论善恶，总要存些底线才是”
这样的教训口吻，叫盈满肚子不爽，“底线我当然有底线那就是，谁都不能伤害我额娘”
永皱眉，有些不解这话，“那李氏虽然是贵妾，但身份上与你母亲仍然是天壤之别，如何能伤害到”
盈冷着小脸道“她能只要十一阿哥方才所说的都是真的，只要她腹中当真有了身孕那她就伤害到了我额娘”
永的眉头皱得更厉害。
盈沉声道“因为我额娘的底线，就是断断不容许别的女人为自己的丈夫生儿育女她可以允许有人与她分享丈夫，但断断不能容许别的女儿的孩子与她的孩子分享父爱”
永一脸厌恶，傅恒的夫人的确就是这种秉性
盈皱眉，十一阿哥那张毫不掩饰厌恶的脸，着实叫她膈应了她真恨不得那张脸上狠狠来一拳头但她忍住了，不为别的，就为十一阿哥告诉她李氏有孕这件事，自己就欠了十一阿哥一个人情
恩将仇报的事儿，她做不来。
永眯了眯星眸，“听富察格格话里的意思，是认为你母亲的所作所为是对的了”若这富察盈果真与其母一般秉性，那这样的福晋，他就谢敬不敏了。
盈道“这种事情，根本就无法分辨对与错而我既然是额娘的女儿，那么，不论她对与错，我都应该站在她那边”
永眉心微蹙，“也就是护短喽”如果只是护短，还勉强可以接受。
盈点了点头，她承认自己骨子里就是个护短之人。
永长长舒了一口气，“你为何不去劝劝你母亲不管怎么说，杀孽太多，终归不是好事。”
盈露出烦躁之色，“与其劝额娘，我还不如去劝劝李氏，让她自己把孩子打掉呢”
“什么”永瞪大了眼眸，盈话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盈淡淡道“这其中内情，十一阿哥只怕不晓得。当年我额娘深陷流言，才不得已选了据说是石女的李氏入门。也就是说，这本就是一宗交易我额娘给那李氏一世平安荣华，李氏则挽回我额娘的名声”
永点了点头，“这个，我大约能猜测得到。”
盈继续道“所以，李氏私自怀有身孕，便是违背了当初的交易，是背信弃义”
永一噎，若非要这么说，他的确无可反驳。
“李氏既然毁诺在先，便怪不得我额娘心狠手辣了”盈眼中毫无怜悯，只有厌恨。这个李云岫，说什么是石女，只怕是一开始就盘算图谋忠勇公府的富贵了只可惜阿玛本无意纳贵妾，额娘又手段厉害，李氏又如何能进门在额娘眼皮子底下怀孕生产
借着流言时势，自称是石女。
谁会想到有人会自称是石女呢
而李氏入门四年，从无喜讯，也叫人彻底相信了这点。
如今想来，李氏只怕早有图谋，先避免怀孕，在公府站稳了脚跟，叫额娘纳喇氏都信了她是个老实安分之人，然后再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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