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低头在他耳边耳语“萱儿特意给你留的点心被娘全都拿走了,一块也没给你留。”
“嗯”
那可是媳妇第一次给他带的点心,自己留了一宿还没舍得吃呢
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就知道他在意,大郎又加了把火“我把娘叫出来,你去偷”
“嗯,哥,你”
大郎一向严谨惯了,突然出这样的主意,二郎有些不适应,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大郎出的主意
凌萱儿看出他怀疑,立刻推了他一把“那点心我都没舍得吃,全都给你了”
她有些委委屈屈的样子,一下子触动了二郎的心,立刻一拍胸脯“我得去偷回来,不能辜负了媳妇一番心意”
得了他这句话,大郎立刻大喊一声“娘,您出来看这个”
“嗯,什么东西啊”
裴张氏从屋里出来,二郎随后就遛了进去。
他们在外面跟裴张氏说三郎在外面的事。
二郎很顺利的偷到了点心。
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二郎又满院子跑起来。
凌萱儿在睡梦中都被他开门关门的声音吵醒,捅破一点窗户纸往外看,二郎一趟又一趟,从自己屋里跑到茅厕,然后步履蹒跚的从茅厕走回来,没过多久,又从自己屋里跑出去。
大郎也跳上床,拉了她一把“随他去吧,年轻力壮的,没事”
“算了,我还是去看看吧”
她身为医者,深知得急性肠胃炎的滋味,现在心里也有些后悔,都是她跟大郎设的计,才把二郎害成这样
她哐一声打开门,正从茅厕出来的二郎一眼看见她,瘸着腿往这边走来“媳妇,救救我吧,肚子好疼啊”
“没事,跟我来吧。”
以为她要带他去药房,没想到却带他进了棚子。
这里是简易厨房,凌萱儿拿了几瓣大蒜用菜刀剁成蒜泥,又在小泥炉子上煮了一些开水,将蒜泥泡了,递给二郎“把这个喝下去就没事了”
本来满怀期待的二郎,在看到这一碗东西,再闻到那刺鼻的气味,直接咧了嘴“我肠胃不好,你还给我喝这刺激的东西,怎么受得了”
“受得了,大蒜也是一味药材,是专杀肠胃细菌的,包你管事”
“媳妇,万一我喝坏了,一病不起了,你可不要嫌弃我”
村子里以前有人得了痢疾,一直治不好,身体越来越虚弱,后来卧床不起,每天床上吃,床上拉,弄得一家人都嫌弃,最后直接虚弱而死。
他现在腹痛如绞,感觉自己是得了那个病了
凌萱儿无奈的摇着头,不想再跟他墨迹,直接把碗递了过去“别废话了,即使是痢疾,我也能给你治好”
“哦,我相信你”
那碗蒜汤味道真不好,他是捏着鼻子给自己灌下去的。
不过一碗下肚之后,立刻感觉肚腹之中一阵温暖,舒服了很多。
他靠在椅子上,凌萱儿坐在对面观察着他。
刚刚还清灰一片的脸色,慢慢有了红晕,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别,媳妇,我肚子疼,你能不能去我屋里看着我”
“哈,你这理由好牵强,就算让你闹上一宿,也死不了,哪用得着人看着,好自为之吧”
“啊”
刚还对他那么关心,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呢
二郎满脸失望,可怜兮兮的看着凌萱儿的背影回了房间。
其实他肚子已经不疼了,现在没人理了,还是乖乖回房间吧
第二天一大早,裴张氏就站在院子里闹起来“哎呦,是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的点心啊我咒他吃了跑肚拉稀,拉得起不来炕”
凌萱儿已经很久没有被她吵醒过了,这一大早的就听她在这骂,她也心烦,猛地坐起来就要冲外面吼一声,却被大郎捂上了嘴“嘘,萱儿,别掺和了”
他话刚落,二郎的房门就被打开,他从里面晃晃当当的走出来“哎呀,娘啊,我昨个夜里半宿没睡,您这一大早的就在这吵,还让不让人活啊”
“嗯,你昨夜干什么着”
“拉肚子,差点没拉死,您都不知道是不是亲娘啊”
他睡得沉,被裴张氏吵醒,可没听清楚她骂的什么
可一听他这话的裴张氏,似乎明白了什么
立刻冲过去就拧上了他的耳朵“你这杀千刀的死崽子,居然偷老娘的点心吃”
“嗯,什么您的,我的,儿子吃您几块点心不成吗”
“我真命苦啊,怎么生你这么不孝的儿子,昨天雇那一辆大马车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转脸又把我点心偷吃了哼,我昨晚咒了一宿,谁偷吃了我的点心,让他跑肚拉稀,肠穿肚烂”
她说得倒得意,听到二郎耳朵里就不是滋味了“娘,这家里还有谁,不就咱这几个吗谁能吃您的点心,至于这么咒人吗都是您亲生的啊”
“不也有不是亲生的吗”
她是一直以为偷自己点心吃的是儿媳妇,却没想到咒了自己的儿子,见二郎一脸煞白,有气无力的,又是心疼“哎呦,我的儿啊,娘要是知道是你偷的,怎么也不能这么咒你不是可心疼死娘了哦”
他们说的话,凌萱儿在屋里听得真真的,气得脸都红了。
这就是把她当贼了,还咒她肠穿肚烂,因为她不是亲生的
是啊,儿媳妇没有婆婆亲生的,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所以就是贼,就是该死的那一个
大郎在屋里也听不下去了。
本来凌萱儿起床气犯了要顶两句是他拦下的。
现在后悔了,还不如让她顶两句回去,就没有老娘后面的话了。
这些话也忒伤人了,即使是婆婆,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话吧
他哐当一声打开房门,吓了裴张氏和裴志忠一跳。
她刚说那些话,大儿子一定听见了,看这神色就知道。
她也有点理亏的,往回退了一下。
“哎呦,大郎怎么起这么早啊”
“娘,您刚说什么呢”
“我这不是骂二郎呢吗”
“是骂二郎呢,还是想骂别人,发现骂错了人”他这话一针见血,裴张氏脸色不好看了“儿子,你这什么话谁偷我东西我骂谁,还能骂别人去”
“娘,以后说话注意些分寸,别总闹个没脸”
“诶,你这儿子,怎么又这么说你老娘”
她刚要骂大郎几句,凌萱儿也从屋里出来,冷冷看着她。
一个、两个、三个都是这样,她这一早上,气没撒出去,却闹了个没脸,大郎说得也没错。
狡理也狡不出来,灰溜溜的回屋去,还把房门紧紧关上。
凌萱儿已经被她气着了,决定消极怠工,把昨天那张图往大郎脚边一甩“订砖去,我要盖房,分家住”
“什么”
“这可不行”
“哎呦,反了你了呢”
裴家三个人一致反对,连刚刚进屋去要拿乔的裴张氏都跳了出来。
见他们一个个这样,凌萱儿冷笑“怎么不行天天受婆婆气,还不能分家吗虽说孝道在前,但您当婆婆的也不能每天里没事找事不是”
“我怎么没事找事了”
“刚刚是谁说以为是那个不是亲生的偷了点心的,还要咒她肠穿独烂的”
“诶,我这不是骂那个偷点心的吗”
“你说这院里谁不是亲生的”
“我”
裴张氏自认泼辣半辈子,就没想到,娶到家这个媳妇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还得理不饶人
而且,她胡搅蛮缠惯了,还经常就是那个没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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