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溪眼神冰冷,看人就像是看着一件死物。
伏黑甚尔顿悟,原来她一直很在意她自己的身材。
他努力平息她的怒火“弟妹啊,其实你身材挺劲爆的。”
能对着一个国中生长相的少女说出这样的话,伏黑甚尔觉得自己的嘴也挺劲爆的。
芙溪冷笑“是啊,劲爆到连咒灵都叫我爸爸了。”
无法反驳。
他拍了拍怀里好不容易抢救下来的兵器库,暗骂了一句不争气的家伙,本意是希望它唤醒芙溪身上的母爱,结果这小东西试图唤醒父爱。
母爱如山,父爱如山体滑坡。
差点就被祓除了。
“这是个意外,相信我,你以后还是会再发育的,人要有点梦想,要敢想”
芙溪打断了他的话,抬起手怒道“你去死吧”
寒气朝伏黑甚尔袭来,他不想和芙溪打架,闪身避开。
哐当
他回过头时,看到停在林荫道上的两辆跑车,被击中后直接化成了烟尘,原地升天。
伏黑甚尔一是心疼钱,二是惊叹她的能力。
他想起芙溪在自己的领域里告诉过他,她的能力最强时可以无限趋近于绝对零度,让物体直接消失
“喂胸肌发达又不是我的错”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太可怕了。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芙溪看着伏黑甚尔抱着兵器库溜走的背影,愤怒地又消灭了一辆跑车。
“两个蠢货”
“滚的越远越好”
太罕见了。
她从来没有过这么愤怒的时刻,恨不得把他们按在地上扒掉十层皮。
芙溪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确实坦荡荡,她很瘦,像纸片人,早该就习惯了,这没什么值得生气的地方。
那到底是为什么生气呢
是那一人一兽的态度。
居然敢叫她爸爸,那就让他们母子俩知道爸爸的厉害
“芙溪小姐。”
从左侧前方传来了费奥多尔的声音,芙溪抬起头,看着走路走得歪歪扭扭的少年。
不知道他是之前就在那里,还是刚刚才来。
“你是因为伏黑先生而生气吗”
“闹着玩呢。”
芙溪虽然对费奥多尔印象不错,但还没有到把自己和伏黑甚尔之间的事都能告诉他的地步。
费奥多尔指着跑车消失的方向“这是闹着玩”
“”
好吧,好像是太过火了,直接把伏黑甚尔打跑了虽然他要较真起来,她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你在意伏黑先生。”费奥多尔又说。
天亮了,太阳升起来了。
“有一点吧。”芙溪望着流泻到地面的第一束光,“因为他是我的第半个朋友。”
“第半个朋友”
如果说是第一个朋友,那这句话就会很感人。
第半个朋友
费奥多尔庆幸,伏黑甚尔已经走了,不然肯定要炸。
芙溪和伏黑甚尔的相处模式就是炸,不是他把她气炸,就是她把他气炸。
像一对冤家,又时刻充满欢乐。
“和他一起玩,有乐子。”芙溪勾了勾嘴角,“不用像以前那样刻意找乐子,他就是乐子。”
不像是对朋友的描述,更像是一件玩具。
“据我所知,你们的天与咒缚是互补的。”
芙溪的笑意在听到这句话后,短暂地凝固在了脸上。
她再抬眸看向费奥多尔时,眼睛里闪着几分认真的玩味。
“看来你知道一些事啊。”
“是的呢。”费奥多尔若有所思道,“以你的能力,想杀他虽然有难度,但并非做不到。”
伏黑甚尔肉体强悍,脑子聪明,可论心脏的程度,完全阴不过芙溪。
“我此行的目标,他是起点,但他不是终点了。”
芙溪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一抛,扔进了河里。
“比如你原本想要填平这条河,但发现它很有趣。”
河面的平静被打破,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在初升的阳光下,闪耀着粼粼的水光。
“那么要不要填平河已经不重要了。”
费奥多尔垂眸,表情被日出的晨曦染上了些许温柔的落寞。
“是么。”
“费奥多尔君,在你离开这里之前,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芙溪想了想,“也不算帮我的忙,我们俩是互相帮忙。与幸吉的委托,是你接的吧。”
芙溪猜到了这一点,费奥多尔也没有惊讶,直接承认了。
“是的。”
“他想给自己的妈妈送花,你就推荐了我家的庄园,刚好距离也不远。”芙溪继续说道,“监控不可能没拍到与幸吉的小机械丸,只是监控被你动了手脚,我们看到的东西都是你留给我们看的东西。”
多年前,费奥多尔在赌场教芙溪出千。
不是精心伪造的换牌式出千,而是藏起一部分。
芙溪能在横滨海狼的竞拍会上拍下伏黑甚尔,也是受此启发。
“事已至此,伏黑先生、我、以及与幸吉的见面,应该不是一场偶然。”芙溪缓缓问道,“你把我们三个都有天与咒缚的人聚集在一起,是来开天与咒缚茶话会的吗”
“不是。”
“嗯”
“我想要芙溪小姐将全部的家产赠送给我。”
“”
一瞬间,芙溪以为费奥多尔在开玩笑。但从他认真的表情来看,不像是在说笑。
他是真情实感地提出了这个要求。
芙溪本人因为家族的关系,对金钱没多大兴趣。可这也不代表她能把全部的家产送给别人。
尤其是觊觎那笔家产的人太多了。
森鸥外首先就不可能同意。
然后是伏黑甚尔,她还欠着十亿美金。
费奥多尔只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是哪来的自信要全部家产伏黑甚尔听到了估计会当场削死他。
“理由。”
最终,芙溪放弃了推测,问出了这两个字。
“我想要帮助芙溪小姐得到解脱,也想要帮助这个世界得到解脱。”
竟然不是利己。
“哦你要怎么帮我”
芙溪知道自己的家族有块从初代开始就守护着的蓝色宝石。
宝石的名字叫孤独的蓝宝石,它与这个家族之间存在着强烈的束缚。
得到它的人会拥有数不尽的财富,但朋友、家人、恋人都会离开持有者的身边。
因此每代家主都是坐拥金山,孤独一生。
芙溪的父亲祈真不想和恋人分开,在当了一天家主后就抛弃了家族,后来和妻子穷困潦倒地去世了。
芙溪无所谓孤独,也无所谓家产,她对费奥多尔的后一句话更感兴趣。
“你想要怎么帮助这个世界得到解脱”她微笑,“能说服我,别说家产,命也可以给你。”
这个神秘的俄罗斯少年,眨了一下他漂亮的紫红色眼眸。他的睫毛很长,微微垂在日光下,像是抽成丝状的细芽。他眼中的虔诚无人能及,信念也无人能挡。
“我想创造一个只有普通人的世界,没有异能力者也没有咒术师,当然也没有天与咒缚。”
没有异能力者,就没有了森鸥外和太宰治,afia基本只剩底层成员。
没有咒术师,就没有咒术高专,当然,禅院家也从御三家变成了普通的种田农户。
没有天与咒缚,她和与幸吉就会是健康的普通人。
“异能力引起纷争,你所亲历的战争,就是因为异能力者的存在,所以被无限延长。”
芙溪想到了森鸥外曾经的“不死军团”计划,沉默了。
“再谈诅咒,虽然说诅咒是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但我走遍了国外很多国家,发现那里的咒灵非常罕见,有的国家甚至一只都见不到。”
“难道说国外的人没有负面情绪吗不,不是这样的。我发现原因是,那里也没有咒术师。”
“咒术师与咒灵相伴相生,咒术师越强,咒灵也会越强。就是中国的那句古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因此当咒术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时,咒灵也会消失。”
毫无逻辑,又全有道理。
芙溪回味费奥多尔的每一句话,没有任何可以反击的点。
他的话很疯,但他经过实地考察,得出了结论。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费奥多尔露出认真聆听的表情。
“我算不上利己主义者,但要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也很难。”芙溪叹气,“我是术师,你的理想实现,我就得死,不是么”
费奥多尔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道“但你可以让伏黑先生获得幸福。”
伏黑甚尔出生于咒术界御三家,却没有咒力,从小遭到非人的虐待,自此开始烂泥般的一生,到现在都没有释怀。
假如这个世界没有咒术,或许束缚他的那些压力就消失了。
“你太看得起他了,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对生养过的男妈妈不感兴趣。”芙溪打了个哈欠,与费奥多尔擦肩而过,“你还不如绑架太宰治,让我用全部身家性命去赎他,那样的可能性还大一点。”
“只是一点喔。”她再次提醒道。
直到芙溪走远,费奥多尔才轻声自语道“芙溪酱,你很快就会打脸的。”
伏黑甚尔从凌晨开始就不知所踪,好大儿的角色只能芙溪自己来演。
与秋朝经过一夜睡眠,气色好了很多,情绪也稳定了。她认出了芙溪的声音,并对她的法术深信不疑。
费奥多尔随手拿着一本,用俄语念“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与秋朝听得满脸疑惑“大师,这是”
“这是仪式感,召唤术。”芙溪解释道,“接下来看我的了。我会让幸吉君的灵魂先附在我身上,到时候你想知道的问题都可以问他,包括他在哪里之里的。”
“谢谢大师”
“那么开始吧。”
芙溪打了个响指。
啪。
刚才还晴朗的天气,突然之间乌云密布,开始有雪花飘落。
雪越来越大,将整个场景都渲染得无比凄惨。
“呜啦啦呜啦啦”芙溪随口开始瞎念咒语。
一场覆盖整个庄园的大雪是很耗费心力的,平时她只敢小范围的改变使用,她的身体已经撑不起她的术式。
喉咙里传来腥甜的味道。
拜托撑下去啊。
只要五分钟就好。
五分钟,足够一个孩子和一个母亲的告别了。
“妈妈。”
她捏住喉咙,艰难地叫了一声,“我是幸吉啊。”
长相不对,声音不对,什么都不对,但只是听到这个名字,与秋朝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幸吉”
这是她的孩子。
“芙溪小姐”
“芙溪小姐”
与此同时,后方传来了两声各属于樱江和费奥多尔的声音。
他们的声音很急,这时候他们拆什么台
芙溪茫然地抬起脸,隔过与秋朝,她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是一个没有眉毛又鬓发花白的少年,一身黑色的风衣,在茫茫大雪中步履沉稳,走出了肃杀的气息。
芥川龙之介,不吠的狂犬。
芙溪差点忘了,afia还在如她所愿地追杀她。
她和芥川龙之介不熟,只知道对方是个太宰厨。
那么得对症下药。
“芥川君,你是来杀我的吗”她推开与秋朝,上前一步。
“是。”少年回答的毫不犹豫。
“芥川君,我怀孕了,孩子是太”
“罗生门。”
芥川龙之介丝毫不拖泥带水,身后的风衣变成了一只黑兽,张开血盆大口朝芙溪咬去。
他动作太快了,以至于芙溪根本没机会说完准备的谎言。
芥川,我怀孕了,孩子是太宰的。
如果你杀了他的孩子,你觉得你还能得到他的认可吗
这个憨憨
就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吗
芙溪想以术式抵抗,但刚才降雪用光了体力,她已经到极限了。
要么被罗生门咬死,要么自己跳下悬崖。
她选择了后者。
下坠的过程是很快的,她知道底下是一条河,应该摔不死,但重伤跑不掉了。
“唉。”
突然之间,下坠的过程停止了。
她落入了一个带着热意和潮气的怀抱。
那人抱着她,两脚站在了石壁上突出来的一块石头上。
“你居然回来了,真没想到。”她揶揄地看着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的肩上趴着丑巴巴的兵器库。
“那是当然,孩子他爸被人欺负了,我们母子俩总得回来支援一下,毕竟是一家人。”伏黑甚尔的心情不错,也顺着调侃道。
芙溪嘴角一抽“那谢谢你了,孩子他妈。”
“喂,随便给我吐件咒具,能打架的就行。”伏黑甚尔一手伸进了兵器库的嘴里,“要替你爸爸报仇的。”
兵器库吐出了一根三节棍,是特级咒具游云。
芙溪“这是什么”
伏黑甚尔“啧,你对你爸爸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丑宝要保护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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