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兄长,小心”

    这一剑突如其来,让人猝不及防,谁也没有预料到。待魏婴发现时,想要阻止,已是迟了。

    然而魏妟何等人物,岂会这么容易被人偷袭成功剑气还未及后颈,他便已察觉有异,身形未动,便是连转头都没有,陵光乍现,锵一声,两剑相击,陵光岿然不动,偷袭之人却是飞出数丈才稳住身形。

    金光善

    众人震惊,没想到金氏堂堂一宗之主,居然行偷袭之事。魏妟却直道果然。

    玉牌和熏香,是金光善无法抵赖的证据。魏妟没在第一时间把这两样东西拿出来,而是先言语质问。他知道金光善必定会否认。而他越是否认,待得证据拿出来,嫌疑也就越大。到时他再想反口,已是不可能了。

    又有姚宗主之死摆在眼前,杀姚宗主,一方面为泄愤,一方面为震慑,对金光善的震慑。

    魏妟这一连露出的几招手段,足以让金光善明白,魏妟不是善茬,绝不会善罢甘休,今日与他已是不死不休之局。而以魏妟的修为能力,金光善自是不敌的。他唯一能抓住的机会,便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众人齐刷刷,无数双眼睛看过去。

    金光善面色惨白,握着剑的手都在抖。就一招,就这么一招,他明显感觉得到渗入骨髓的寒气,及至此刻,他的剑身上还附着着零碎的冰点,若非他以灵力驱除压制,此刻他这只手恐怕已经废了

    他知魏妟修为高深,却并不觉得会高深到哪里去,然而现在他才明白,是自己错了,大错特错。是他小看了魏妟可是这局棋已经下到这一步,他根本没有退路可走。

    他如何不知当众偷袭,会给人什么印象但若不偷袭,魏妟岂会放过他到时他也是一个死字。而若偷袭成功,他再以仙督之名,编些话将当年藏色魏长泽之事揭过去,就算有人心存疑虑,然可与之对峙的魏妟已死,当事人藏色魏长泽更是早化作枯骨。他们又能怎么样

    留下魏妟就不一样了。他既然能拿出熏香和玉牌,鬼知道他手里还有什么东西如今不过是疑虑,再让他说下去,恐就变成实证了到时他再想洗刷这个罪名,已无可能

    可惜,可惜他拼尽全力的一击,尽是被如此轻易化解。

    “金宗主,这是何意”

    金光善咬牙,强自镇定下来,“魏公子可别忘了这是我金陵台,在我金家的地面上,对他派一宗之主想杀便杀,未免也太不把我金氏放在眼里”

    这话可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若金光善是正面应敌,许还能说是为了金氏的脸面,为姚宗主出头。然偏偏是偷袭,尤其还是被魏妟一再质疑,无从反驳,引得众人疑心之后。这话让人怎么信

    “我便就是未将你放在眼里又如何与杀害父母的嫌疑之辈,你叫我如何放在眼里金宗主,既是已经动了手,便战到底吧别让我看轻了你”

    魏妟脚尖一点,手握陵光,飞跃而起,强大的气劲将金光善逼得节节后退。陵光击在金光善佩剑的剑面之上,寒气一点点自剑面延伸,爬过手腕,手臂,再到脖颈。

    金光善心下大骇,却发现自己已是连撤手都已不能。

    他看向魏妟,眼中一片惊惧。这是何等手段

    啪魏妟再击一掌。

    金光善佩剑砰一下,四分五裂,成为数段残片掉落在地。其手中只余断裂剑柄,身形摇晃了一下,跌倒在地,撑着旁边的座椅才算勉强瘫坐起来。

    佩剑都已毁了,如何再战

    陵光剑指金光善喉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金光善又气又怒又惧,却始终不肯发一言。

    魏妟冷笑,“你以为你不说,我便无法给你定罪了吗你当我父母去世,死无对证,只要你咬死了不开口,便没人能将你所为坐实吗”

    只需不坐实,疑虑永远只是疑虑。魏妟自然能杀了他。可如今众人疑虑他,对他有微词不假。可若魏妟仅凭疑虑杀他,这微词便是对魏妟的了。

    金光善正是看准了这一点。

    魏妟倒是不在意这群人对自己的看法,但他不允许金光善这么不明不白的死金光善想保住名声,他偏要他身败名裂

    他转身,走至蓝湛面前,“素闻姑苏蓝氏有问灵一道,含光君曾专攻于此,可是”

    “是”此时问这个,蓝湛如何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

    蓝湛目光扫向两具尸骸,心下忧虑。

    魏妟道“我知道,父母死去多时,未必能问灵成功。但他们葬身之地有些特殊,我收敛骨骇之时,曾发现有残存微弱灵识在。含光君可试一试。不论成功与否,魏某感激不尽。”

    蓝湛点头,将琴取了出来。

    一段旋律过后,蓝湛停下。

    魏妟魏婴一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蓝湛并不多话,只说“有”

    既有灵识,那么首先要做的便是问生平,确定身份。

    又一段简短旋律过后,蓝湛言“抱山散人之徒,藏色。云梦江氏,魏长泽。”

    魏妟魏婴二人身形皆是晃了晃。魏婴直接蹿到蓝湛身边,“蓝湛,蓝湛,你帮我问,问他们,他们是死于何人之手”

    蓝湛点头,旋律停下后,皱起眉,“千年血蝠王”

    魏婴一愣,不是金光善

    听到这个答案,金光善眸光闪动,悬着的一颗心还没来得及放下,便听魏妟又道“还请含光君再问,他们葬身千年血蝠王之手,是因自己,还是为他人所害”

    旋律再起,片刻后再停。

    “他人所害”

    魏婴咬牙切齿“问,是谁”

    蓝湛“兰陵金氏,金光善”

    一句话,七个字,全场哗然

    魏妟闭上眼睛,即便他早有猜想,可等到此刻父母灵识亲自认证,心中伤怀愤恨,竟是难以言表。

    魏婴一双眼睛通红,疏忽起身,直奔金光善,“我杀了你”

    他未曾将随便带在身上,气怒之时,竟是忘了,直接抓起陈情,便以剑势攻了过去。偏在距离金光善一步之地被人挑开。

    魏婴看清护在金光善身前之人,更为愤怒“金子轩你让开看在师姐的面上,我不想对付你。你也莫要阻我为父母报仇”

    金子轩此刻心内五味陈杂,今日这一出出一件件实在非他所能预料。他知道自己的父亲私生活不堪,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还做过此等恶事。但不管怎么说,到底是他的父亲,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杀了他吧

    “魏无羡,此事未必是你想的那样我”

    “未必”魏婴咬牙,“我父母亲口所说,你说未必你这是质疑蓝湛的问灵之术,还是质疑姑苏蓝氏的人品,觉得他是与我们沆瀣一气,为我们做假证吗”

    蓝湛起身,“不曾”

    言语少得一般人都听不懂。亏得蓝涣上前解释“忘机修此问灵之术,贵在其精。所问之题,对方可不答,但只需答了,便不会有假。而我姑苏蓝氏,亦不至于在此等事情上,为他人伪证。此点,可以我姑苏蓝氏数百年清誉作保。”

    姑苏蓝氏的名头还是响当当的,尤其清正门风,世人夸赞。泽芜君既出面搭上了数百年清誉,真假自是不必再问了。

    金子轩脸色灰白,竟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看着金光善,“爹你你你怎么能这么做当年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害藏色散人和魏前辈”

    事迹败露,无可遮掩,到得现在,承认与否竟已是不重要了。既是如此,金光善反而笑起来,看向魏婴魏妟,“你们到死都不会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怎么,遗憾吗”

    魏妟心头一凛,他可还真没见过,这么能将小人行径发挥到极致的人。

    死到临头,还要刺他们的心窝

    他按住因盛怒已然快要暴走的魏婴,“怎么,金宗主想要以此威胁我们,用当年之事给自己换一线生机吗金宗主以为,我们会放过你”

    金光善脸色一白,“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当年之事吗”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此前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金宗主咬死不肯说。那么现在也不必说了既然已经知道,父母确实死在你手里,这便够了。至于你是怎么做的,重要吗”

    金光善一愣,瞧见魏妟确实不在意的神情,自知这唯一的筹码没了。

    魏妟面问仙门百家,“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身为人子,今日我与阿婴要杀了此人祭父母在天之灵,诸位可有要阻我们者”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出面。

    为父母报仇乃是天经地义,他们有何立场去阻更何况,以魏妟的本事,阻他便是给自己找死

    眼见陵光剑再次出现在魏妟手中,金光善心下大骇,大约是人在死前爆发的强大潜力,金光善竟在重伤之下,突然暴起,没有攻击魏妟,没有攻击魏婴,却是以极快的迅速,朝温氏族人抓去

    还真是个人才,时刻知道怎么攻人弱点。

    魏妟魏婴要护温家人,自是不会看着温家人被他所杀。而温家这一群说一句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他只需抓一二人为质,还怕魏妟魏婴不肯就范吗

    可惜,他的算盘打得好,这心思终究是落了空。

    魏妟魏婴甚至不曾出手,他在靠近温氏族人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弹飞了出去。

    既是要上金陵台,魏妟自会做足了准备。带了多少温氏族人来,他便会将多少人全须全尾地带回去,一个也不能少。但金陵台是金氏的大本营,未免意外发生,魏妟早在他们身上下了防御阵。这阵法简陋,比不得他设在铜镜上给予魏婴的,却也能抵挡一击。

    这一击防的是意外,是偷袭。一击过后,他有了防备,自是不可能再给别人出手的机会。况且,他已嘱咐,不论发生什么,阿祯都不必管他,时刻守在温氏族人身边。

    便是他不出手,阿祯也能应付。

    金光善再次失策,待得站起来,魏妟的陵光已经直逼面门。他面色大变,想也没想,下意识抓了离他最近的金光瑶挡在身前。

    魏妟一愣,未曾收招,也已来不及收招。陵光自金光瑶身体穿过,又穿入金光善体内。

    金光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这个结果。陵光居然居然他本以为金光瑶能替他挡这一剑,谁知竟还是没挡住。

    砰双眼一闭,倒地不起,再无生息。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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