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小说:督主法医毕业 作者:凤九幽
    单君卓听到檀盛的话,整个人绷的更紧“你什么意思这是在宫中,诸位皇子面前,话可不能乱说”

    檀盛唇角掀起讽刺弧度“我也是才想通,杀死两个人的凶手,是你吧”

    “如我们这等公侯府邸,外面百姓聊起来,看到的都是富贵,乱花迷人眼,然你我心里最知道,彼此是什么模样。”

    他看着单君卓“安恪侯府家风不正,早已无往日荣光,你们并非不知道别人嘴里怎么评价你们,仍然活在过去的荣耀里,认为威慑强压就是一切,认为贵人靠山就是一切,多年来汲汲营营,从不掩盖自己的野心,而你”

    “你单君卓承侯府衣钵,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身心机手段,似为此而生,侯府看似乌烟瘴气,老侯爷身体败退,众子争位,实则一直是你在暗中操控,左右府中一切,你至今未婚,不是没有过未婚妻,是因为岳家突然势败,未婚妻已然配不上你,所以必须要急病去世;你要尚公主,并非真心喜欢五公主,想给五公主更好的生活,做她的依靠,是因为你想绑在皇家这艘大船上,绑的更紧更牢;这么讨厌庶弟,却并没有下死手针对,是因为庶弟很有用,所有出头的事,都可以挑拨他来做,是么”

    他这几句话,听的座上小郡王都要为他叫好了。

    姜玉成慢悠悠甩着扇子,先看向四皇子

    瞧见没,人家嫌弃你呢,你这大腿显然不够粗不够硬,人家觉得不保险,寻思着得再抱一个呢,怎么样,开不开心

    见四皇子表情冷硬,姜玉成又转向单君阳

    你这兄长从来没有关心过你,也不是打不过你,只是在利用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他出头哦,意不意外,惊不惊喜,还要不要继续玩下去

    单君阳表情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深深垂了头,不欲让别人看到他在想什么,但身侧紧握的拳已暴露了他情绪。

    檀盛倒并未关注旁人,视线未离单君卓“七年前之事,我不甚清楚,但我听闻,你曾在此次宴中丢了东西,侯府话传的不明不白,问到你时,你却并未承认,说什么都没丢,但你确然丢了东西,只是不知为何,这样东西这两年复又出现,是么”

    单君卓冷了面“胡言乱语,你”

    “啪”

    姜玉成便在此时拍了桌子,让这火烧得更旺“对啊,单大公子丢了块祖传玉佩,不若仔细说说看,你将它丢在哪儿了,怎么突然找出回了”

    单君卓还未说话,姜玉成下一句便追了过来“自六年前开始,你好像就特别关注宫中土木兴造之事,与内官监来往颇多,交情极好,什么话都说的上,至两年前,宫中几处修缮整理,土木兴造,你便主动请缨帮忙,顺便也移了尸”

    话到这份上,堂上之人或多或少都看得出来,小郡王这话绝对不是无地放矢,定是有了依据,才敢这般高调的说出来

    没有人帮腔,单君卓也脸色大变,一时说不出话。

    姜玉成也就不憋着了,偷眼看了下之前苏懋塞过来的小纸条,清咳两声,又道“另一具尸体,我们也找到了哟。”

    本来寻到这么多证据,就是可以直接问罪的,浪费那时间干什么,他一拍手,就有早就准备好的小太监从门口进来,先后抬进了两套骸骨。

    只是这两具骸骨稍稍有些奇怪,每一具都是有两个半身组成,左边一具上半身透着湿绿,明显是在水中打捞起来的,下半干燥些,看得出来是埋在土里的,右边一具则相反,上半身干燥,下半身湿绿。

    堂上人看不出这有何玄机,但有一件事很明显,有人跑不了了。

    单君卓眯了眼,看似认了,实则话音意味深长“虽我有意促成,但庶弟帮了大忙,为何小郡王偏偏揪着我不放”

    姜玉成乐见其成,笑眯眯看单君阳“弟弟要不要解释一下不好好说话,又会被你哥坑了哟。”

    单君卓“家大业大,兄弟间偶有龃龉争端,我并不否认,但我庶弟性格暴劣,屡有杀人之事,可不是我坑的,他本性难驯,本就是这样的人。”

    这么多年的培养,有意促成,所有人都知道安恪侯府有怎样一个败类,所有坏事,不好的事,当然都是他干的,至于他屡屡想欺负打压的,光风霁月,笑容和煦的嫡子兄长,才是对照的另一面,所有好事,荣誉,当然是嫡兄的。

    单君卓多年布局,为的就是不断形成,夯实这个印象,直到大祸来临的一天

    有人可以为自己顶罪。

    单君阳冲动易怒,也的确野性难训,脑子不如单君卓好使,可是到如今,又怎会不明白过去七年的事太久,太远,很多细节根本查不清,凶手是谁存在暧昧,嫡兄如果推锅给他,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他已经背过很多次类似的锅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

    别的也就算了,宫里贵人面前,单君阳不可能让对方表现,可又实在找不出什么漏洞,只能咬牙提前事“你就是丢了祖传玉佩,足足有五年没有佩戴过,两年前突然总是佩戴,可不就是找回来了我以前杀过人又如何,我干的事我认,但就算杀人,也是你暗示,你提醒的七年前宫里的事,同我无关,这两个”

    他指着地上两具骸骨“这两个人,我根本没见过,也不知道,同我没关系”

    宁娘子看向周嬷嬷“嬷嬷仍然稳坐高墙,还不愿出来作证么”

    小郡王见宁娘子说话,看了眼手中小抄,看向苏懋的眼神都快成实质了

    我滴个乖乖,苏小懋你怕不是神仙,怎么连这种节点都能知道

    周嬷嬷没说话。

    姜玉成便跟着小抄上的提醒,问宁娘子“你和周嬷嬷不对付,是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可能还亲眼目睹,但一直都没有站出来分说作证”

    “不错。”

    宁娘子唇角勾出淡淡讽刺弧度“我们宁家小门小户,无论多无辜,多难过,别人都不会同情半分,我也算理解,自家门前雪尚扫不过来,怎么管别人家的瓦上霜这周嬷嬷,可不是能置身外的人,吕梅芝是她的干女儿,对她照顾孝顺,一心一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不管,薛将军一介女子,保家卫国,花一样的年纪,为国捐躯,她也不敬不怜,将所有这些事藏在心里,愣是不说我不理解。”

    “什么人能自私到这种地步,脸都不要了”

    这个问题姜玉成倒是能回答“周嬷嬷在宫外置有私宅,用来见她的侄儿,她这位侄儿,娶的是冯家旁支庶出的表姑娘。”

    “哦”宁娘子玲珑心肠,有什么不懂的,音调拉长,更显讽刺,“原来是攀了高枝啊。就是不知道,将来根本没见过面的侄孙小辈谈及宫中这位长辈,是君子不党,不与小人为伍呢,还是阴眉阴眼,攀附钻营的一丘之貉。”

    不管哪一种,听起来好像都很难堪。

    后辈清醒明理的,不会尊敬喜爱,由衷感谢周嬷嬷,后辈不清醒,一头往富贵圈子里扎的,好像也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往后门庭如何支应

    周嬷嬷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牵扯到了芋沿。冯家,就是在暗隐冯贵妃,座上六皇子忖了忖,感觉得表个态“本王竟不知,一个宫中嬷嬷,竟敢在宫里宫外,打着明光宫的旗号做事么”

    周嬷嬷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下,嘴里直道冤枉“老奴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只是宫中做事久了,难免落下些毛病,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生怕受牵连七年前那日,老奴的确看到了安恪侯府嫡公子单君卓杀人埋尸,还因为行事慌张,丢了祖传玉佩”

    姜玉成又看了眼小抄“哦你说单君卓杀人,还一下子杀了两个”

    “老奴敢对天发誓,没有撒谎”周嬷嬷磕了个头,“那日屠路和吕梅芝不知道因为什么打了起来,两败俱伤,浑身都是血,老奴尚未来得及上前,就见单公子走了过去,问了两个人一些话,具体问了什么,老奴并不知道,但好像两个人不怎么配合,单公子就下了手,两个人都动不了,单公子想杀他们简直易如反掌,可他也慌乱,见死了人,便想埋尸,并未察觉到屠路还未死透,拽下了他腰间玉佩,死死握在了手心”

    “老奴当时吓坏了,同谁都不敢说这件事,只是亲眼目睹了单君卓杀人埋尸,只是之后什么时候,怎么重新挖开,寻回那枚玉佩,老奴却是不知的。”

    姜玉成看单君卓“如何,单大公子还不招么”

    单君卓眼眸微垂,一时没有说话,似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再观大殿现场,太子稳坐椅上,无喜无怒,所有皇子里,只他看起来最稳。

    大皇子视线转了一圈“证据列堂,仍然嘴硬,试图有人帮忙翻转局势,这样可是不好。”

    四皇子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冷笑一声“胆敢在我母妃寿辰生事,本王定不会放过,今日本案必要水落石出,若谁刻意引导方向,再讲事情闹大,本王也是不允的,必要去父皇面前求个公平”

    这话是在提点单君卓,大势如此,他不会保任何人了,聪明点的,好好想想自己怎么说;也是在暗怼大皇子,一事一毕,非要阴阳怪气搞事,别怪我不讲情面,告到父皇面前

    单君卓知自己已成弃子,便道“西域商图一事,我安恪侯府知晓,从始至终也没有瞒这一点,但我们家并没有很想要这个商图,此图的确获利巨大,但也很难做成,需要前期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用性命把路趟出来。侯府这么大体量,都很谨慎,外面的人更是没谱,商家巨贾也都是看着眼馋,不敢轻举妄动,想要有人维护兜底,这才求到了我们家。”

    “我安恪侯府始终记得皇上恩德,要造福于民,之后问商图之事,也非是为自己谋私利,只是认为能扛下这个事的人不多,我府既有余力,就该为国分忧,为民尽份心力,侯府赚钱是小,侯府并不缺钱,可带动着大家富起来,才是真理。”

    他视线扫过周嬷嬷“我也并没有杀人,一切只不过是意外,我当时得到消息,说是此图在这一天会在宫中,有人知晓这件事,并已经开始查找,我不知道都有谁在找,应该也有像我这样的人,可最后我发现一个太监一个宫女打起来了,口中低语商图,我便觉此事有异”

    “我当时在侧听了一会儿,没听出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只感觉这两个人不对劲,他们好像并不是为谁做事,而是想害哪一位皇子这如何得了侯府并未攀附任何宫中贵人,但宫中每一位主子都是承国柱石,万万不能被毁的,遂我只能出手阻止他们。”

    “奈何此二人怎么劝慰都不听,还对我不敬,明明已经两败俱伤,男的脑袋破了个洞,鲜血直流,女的腿骨折了,都动不了,还想要联手反杀我,我为自保,也是没法子,便也动了手。”

    “当年发生的事,我也很遗憾,但我自认没做错什么,后来也出于好心,把他们埋了起来,可祖传玉佩丢了,我无法放弃,只得寻时机,重又挖回来。”

    倒是很会拔升高度,给自己开脱。

    “你撒谎。”

    苏懋看着单君卓“你说你是因为要自保,才不得已出手杀了人”

    单君卓视线滑过周嬷嬷,声音很是坚定“是。”

    周嬷嬷见众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也不敢不说“老奴当时离得远,看的并不真切,的确有看到三个人都想动手”

    苏懋走向放在地上的骸骨,指着上半身干燥的那一具,头骨部分“死者屠路确曾因与人打斗,受了很多细碎小伤,额头左前侧有一处细小碎裂,这恐怕就是单公子说的脑袋破了个洞,鲜血直流,但这处小小碎裂并不致死,他后脑处凹陷的点状放射性蛛网骨裂骨损痕迹才是致命伤,而人头骨坚硬,想要造成这样的伤害,需得双手举起大石,朝后脑重重一砸”

    “有准备时间,有蓄力速度,可不像什么紧急情况下的自保。”

    苏懋又指着另一具骸骨左胸“死者吕梅芝,致命伤在心脏,匕首精准穿透心脏,在肋骨上留下浅白斑点,肉眼可辨,所我所知,单大公子并不会武,匕首入的精准,可能是巧合,但入得这么深,这么干脆,没有任何犹豫,恐怕也是看准了时机,主动施为。”

    “两人身上的致命伤只有这两处,屠路身材高壮,会些粗浅功夫,吕梅芝不会功夫,可她天生力大,他二人缠斗,是有可能势均力敌,但我猜当时两个人只是身上带了伤,额头出血不会死,腿骨折了也不会死,但他们并不是两败俱伤,只是打累了,若等待休整一段时间,就会恢复些,但你不想他们恢复,你听到了他们话中的重点,不想这些消息传出去,只想自己拥有,遂故意的,亲手杀了他们,是也不是”

    单君卓眯了眼。

    苏懋又道“若你真有自己说的那么无辜,什么话都没问到,也没有故意杀人,只是自保,为什么要偷偷掩埋两具尸体,四外喊一声,不就有宫里人来处理了你还能指正他们对皇子不敬,意图谋害,大小立个功。”

    姜玉成一甩扇子“对啊,你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你说谎”

    单君卓哑口无言。

    他闭了闭眼“是我错了,我不该侥幸,我的确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锅推不到别人身上,也无法用大义来盖,只能硬扛了。

    但他更后悔的,是这两具骸骨,他已明白,重新移尸时犯了错误,没认好怎样拼是同一个人的上半身和下半身,这才给人看的出来,若是没有苏懋,若是没有这个死太监,宫中绝不可能有人找得出这两个人,翻得出这些事

    怎么会有人能凭着残骨,验伤看痕,还能看的出男女年龄的

    “可不过一个太监,一个宫女,有什么不能杀的”

    单君卓突然沉声道“难道就因为太监是大皇子的人,宫女是六皇子的人”

    大皇子和六皇子同时发声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谁教你的胡乱攀咬”

    单君卓冷笑“不是我,是他们自己说的,我不过如实转述罢了。”

    四皇子心里满意了。

    还算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就直言拉别人下水,也算是功成身退,为家族尽最后一点力。

    单君卓反正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更不怕了“但此二人埋骨之地,并不是我引人过去的,我并不想这件事情被发现”

    他看向宁娘子“是你吧太多人不想让这件事被发现,只有你,你又是谁的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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