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嘴硬。”
边南撑着地面起身：“像你这种等级, 以前都进不了我的身。”
九级也不生气：“我知道你厉害, 你是世界请的援助。”
听到这话他身形顿了一下, 按理说缉灵任务除了小世界和地府，不可能会有第三方知道, 他问：“你是什么人？”
九级笑意更深：“我是天道。”
这个回答很令人细思极恐, 但是边南听到后原本的戒备之色却收了起来, 看他的目光也变得了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世界等级太低, 根本没有孕育出天道。”
九级不说话, 边南笃定道：“你是X病毒。”
他抹了把不停渗血的嘴角上下打量着男孩：“真是稀奇, 见过动物成精, 草木成精, 甚至死物成精的, 还头一次见病毒成精。”
山谷里的丧尸虎视眈眈望着他, 但因为男孩没有下指令, 它们也只能流着口水看着, 九级盯着他缓缓道：“世界偏爱人类，那些人总爱说一些歪理，什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们真的懂吗？不，他们什么都不明白，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平竞争，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这位丧尸王是灵智发育最完善的丧尸，在某些方面进化的甚至可以堪比人类中的顶尖人物, 不过现在他好像也把人类的多愁善感给继承了，边南没说话刺激他，趁着这个功夫他正调动灵魂之力全力修复着肉/身。
“你说的对，这个世界太低级了，低级到只是冷冰冰的机器，永远照着那个低劣又无聊的游戏运行着，周而复始。”不知道是对自己实力的盲目自信还是怎么，九级现在变得很傲慢，他不屑地望着周围漫山遍野的丧尸们道，“你看看这些东西，肮脏又愚笨，和他们的前身一样。”
丧尸的前身？不就是人类嘛，边南依旧不接话，好在九级也不在意，只是一个模样十岁左右的男孩说着这些话，场面显得格外诡异。
“这个世界就是一出精心设计的舞台剧，一部爱情舞台剧，女主角和男主角经历各种磨难最终在一起，那些劫难都是促进他们感情的催化剂，你知道世界这个导演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他目光看着边南，眼眸里带着期待，似乎很想从他嘴里得到答案，哪怕那个答案他一早就知道。
边南终于开口：“它不该赋予一个催化剂灵智。”
男孩笑了笑：“你答对了。”
“我第一次出世才刚刚看清周围的环境，就被抹杀了，耳边是他们的欢庆，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世界赋予丧尸们进化的权利，但它根本不公平对待，没有公平竞争，全都是安排好的命运，一遍又一遍的执行，诞生，抹杀，轮回又轮回。”
话说到这里，边南是明白了，和孟时易差不多的情况——意识觉醒，只不过孟时易是世界的宠儿，而这个九级只是一个垫脚石罢了。
九级不知道边南在想什么，他继续冷冷地说：“这一切都是不合理的，世界设置的X病毒最终进化的极限，是一个完美的全新的生命体，拥有智慧、拥有理智、拥有力量，没有生老病死，这才是人类的最终进化体。但是它偏偏要否决我的存在，它要那些只会纠结于无聊感情的废物们取得胜利，一次又一次的强制抹杀我！”
他说得很怨愤，言语里与所谓理智根本不想符，边南靠着一旁的石壁道：“所以，这次你选择抹杀世界。”
男孩对他微微一笑：“对。”
这个想法，不得不说是真的大胆。
边南略微思索下道：“吕曼，她是你的契机。”
“你很聪明，我都有些舍不得杀你了。”男孩微微瞪大眼睛，随即又笑了笑，“你知道我等了多少个轮回才等来这个机会吗？这里的一切生物都诞生于世界，没有任何人和事物能违抗规则的指令，所有都是提线木偶，哪怕去死也不能有任何挣扎。直到吕曼的到来，那个外来者，她打乱了舞台剧导致X病毒空前爆发，舞台剧垮了，我第一次赢。”
九级笑得特别开心，毫无意义那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但下一秒他就阴戾起来：“人类大清洗不好吗？它居然妄想翻盘重来，我怎么可能让一切再回到那个周而复始的舞台剧。”
后面的事就是边南之前猜想的，九级趁着小世界求助地府的空档，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先行走了几步棋，而此方世界太过低级，没有天道巡视，一个死板运行的机器难免会被钻漏子。
“我做错了吗？”男孩歪头问道。
“想跳出自己的命运没什么对错之分。”
“那你是愿意帮我了。”
“你为什么会问这么可笑的问题？”
男孩眼神冷了下来：“你不愿意帮我。”
边南也冷笑道：“你是这个世界诞生的，无论你是先几步下棋，最终也抹杀不了世界，除非你想同归于尽，但看你的抱负显然没这个打算。”
他不说话，边南继续：“你并没有一开始就发现我的存在，七级的最初目标也不是左辰和何彬彬，而是吕曼。可惜她比我晚了一步，那时候你通过七级的眼睛发现了我，由实力等级的原因你确定我是世界的援助。然而棋已经下到三分之二，你的动作还是不能太快，不过为了想制衡我，你冒险派八级引叶岚上钩，企图用她的灵魂威胁我。她是气运之子，一直都备受世界关注，想必你以前都是躲着她的吧？那你肯定想不到，会有一个男人趁世界混乱的状态投身到她身上。”
九级要抓吕曼是因为他需要吸纳外来者的灵魂才能脱离世界控制，但可惜的是吕曼也是世界关注的对象，他在实力不够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冒险现身。
“你说这些话也没有用，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止我。”他恶狠狠盯着边南道，“只要吸了你的灵魂，我就可以前往更高端的世界。”
边南摇摇头：“那你去不了了，因为我不会输。”
话音刚落山谷内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爆炸开来，男孩向后退去，只看见边南已经夺了那株灵草然后徒手撕裂空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山谷里的丧尸群死去大半，他冷冷望着其消失的方向：“你跑不了的。”
五城实验室。
何彬彬在专属房间里正苦恼该如何进行下一步，之前那个八级把实验室几乎毁掉，现在是缺数据又缺人手，他想着突然屋里凭空出现一个血淋淋的人。
边南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那裸/露在外的双手白骨森森可怕至极。
像这种没有主观意识的世界就是麻烦，跟机器一样死板又冷漠，若非他在空间里跑得快，只怕早被规则撵上就地处决。当然，抹杀是抹杀不了他，但这副肉/身八成就没了。
“……队长？”何彬彬小心翼翼打量着他，人他是没认出来，但对方身上的衣服很像边南穿的那身黑袍。
“过来。”地上的人叫道，那淡漠又没得感情的话果然是他！
何彬彬扑上来：“你怎么了？我去叫人！”
边南伸出手扔给他一个透明的空盒：“你去研究这个，不用管我，我缓会就好。”
“这是……”
“九级的伴生灵草。”
八级都出现了，九级还会远吗？这一直是何彬彬担心的问题，但是没想到对方真的把灵草带回来了。
“我还是先叫人给你医治吧。”
“出去。”
何彬彬：……
他一向在这人面前话语权不高，对于边南他还有点害怕，估计是挨打过后有心理阴影，眼下对方叫他出去哪怕态度并不是很差，他心里也咯噔一下抱着灵草立即闪身出去，甚至贴心地带上了门。
屋里边南依旧在地上躺着，不到片刻房间里就充斥着引灵者阴森森地寒冷气息。
＊
何彬彬的实验进展并不快，边南也没有催他，他现在忙着思考对策。
上次九级之所以让他跑了，完全是因为刚诞生受出生地的困陷无法离开太远距离，而那株灵草也是碰巧，可能因为外来者的灵魂比灵草更令他重视，九级出世后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毁掉它，这才让边南趁机带走逃跑。
后续没过几天，九级就开始有了大动作，二城、三城接连被毁，虽然他没有亲自来到五城，但手下那些丧尸大军正不断攻击五城，企图撞破城门攻陷城池。
左辰和褚钧终于突破了S发展迅速，夏焱的刀术练的也不错，三者配合默契带领着异能者军队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丧尸大军，期间边南一直在养伤等待最后一击。
＊
“老大，你恢复怎么样了？”回城的夏焱总是第一时间去探望她现在病弱的大哥，大佬嚣张那么长时间第一次受伤，当初何彬彬给她说的时候，可把她心疼死了，但她也没得办法，九级这种东西边南都打不过的话，她去也只是送菜而已。
“无事。”
“你现在总是愁眉苦脸的，九级真的没有办法对付吗？”
边南看了看她，对方满脸都是担忧，他道：“有办法，我只是在考虑用什么。”
“诶？”原以为老大是束手无策，没想到还有好几种办法的吗？
边南想了想问：“如果你曾经在某个‘绝招’上吃了亏，很大的亏，属于耻辱那种，有一天你也可以使用那种‘绝招’去对付别人，你会不会用？”
这个问题有点难倒她了，她挠挠头：“师夷长技以制夷？啊，好像不太对，我Z国文学学得不太好，不过我觉得应该可以用吧，这就是老大你的对策？”
他摇摇头斩钉截铁：“不是，我不想用这个。”
夏焱好奇道：“那是什么？”
“到时候再说吧。”边南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夏焱：……我问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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