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息勾起一个笑：“八千万我们要怎么还。宅子，宅子卖了，车子也卖了，公司也卖了，顾氏摇摇欲坠，谁都想要上来踩一脚。妈，你说，我们还剩什么可以偿还这些债务？”
郁静芜含着泪水，她祈求道：“顾息，别打了，你爸这次肯定知道错了，他会变好的，你饶过他，好不好？”
顾继均的眼睛被顾息打肿了，他半挣着被打肿的眼睛，气息衰弱。
郁静芜：“好不好，顾息？”
顾息鼻子很酸，他这次一点也不想放过顾继均。
“不好，妈。”
顾继均还没有完全昏迷，他还听得清楚顾息和郁静芜在聊些什么。
他丝毫不在意顾息和郁静芜，他趁着顾息和郁静芜说话的时机费力的转过头看着地上的瓷片。
终于，被他物色到一片离他最近，也最锋利的一块瓷片。
他伸出手，费力去扒拉。
顾继均看着瓷片离他越来越近，离手指越来越近，咬着牙，忍住口腔里漫上的血腥味，伸出手去触碰瓷片。
他伸出手，奋力摸索。
拿到了。
冰凉的触感从手指传到他的脑中，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把瓷片掩盖在他的手掌下，悄无声息的有回到原来的位置。
郁静芜哭道：“顾息，算是妈妈求你了，饶了你爸吧。”
顾息没有答应，他转过头，要继续补刀。
也就在他转头那一瞬间，顾继均努力睁开眼睛，嘴角勉强的往上勾，随即，顾继均举起自己的手。
顾息瞳孔猛地一缩。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妈！快走！”
顾继均举起手中的瓷片，没有留情的朝着郁静芜背上扎去！
顾息看着离他妈越来越近的瓷片，感到面前的所有一切像是播放了慢动作。
他咬着牙，伸出两只手，也不管手上的鲜血沾染上他妈的衣服。
他猛地一推，把郁静芜推了出去。
而他，撞上了顾继均用了十分力度扎上来的瓷片上。
那一瞬间，顾息听到了皮肉被破开的声音。
可他没有因为这个攻击松懈下来，他更加用力，奋力朝着倒在地上的顾继均一踹。
顾继均这个攻击已经是用上自己所有力气了，对于顾息的这一脚他没有抵御的能力。
他满意的看着顾息肩上的瓷片，头一歪，昏过去了。
郁静芜被顾息推出去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到顾继均被顾息踹出去撞上柜子，发出巨响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顾息的右手掌被划开一道口子，左肩又被扎上一片瓷片。
郁静芜看着顾息的伤口，和顾继均昏过去的模样，哆哆嗦嗦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想要摸出手机来打电话。
可是人一急，就什么也记不清楚了。
她越来越着急，满脸泪痕。
顾息看她这样，忍着痛喘出粗气。
“玄关有我的手机。”
郁静芜听到后才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向玄关，颤抖着双手打开手机，输入“120”。
郁静芜实在是太慌了。
还没打完120，她的手指不经意之间触到了最近联系的那个号码，郁静芜对此一无所知。
等到那边接通了，郁静芜一边哭一边大声道：“救命！我们这里出事了！”
*
江无栖处理完下午的事务后，坐在办公椅上伸了个懒腰，算是整理了一下自身的疲惫。
张屹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他对江无栖说道：“老板，离戈导约定的时间只剩一个小时了，现在走吗？”
戈康，也就是那个约江无栖出来吃饭的导演。
戈康这次是东家，定的位置离木犀还是有段距离的。
现在出去，到那里还留有一些时间。
江无栖这次本就是和戈康商量的，自然要保持良好的态度，早去是最好的。
“走吧。”
张屹捧着文件夹：“是！”
这次戈康只邀请了江无栖，所以张屹出门是负责开车的。
江无栖这是第一次接触这个归国华人导演，暂时还不了解，使用了搜索软件查看了戈康的具体资料。
戈康，法国籍华人。
母亲是中俄混血，父亲中国人。
江无栖眉毛往上挑了挑，还是个混血儿。
他继续查看戈康的获奖资料。
戈康在国外确实是一个挺火的导演，二十五就要已经斩获国外的最佳导演奖和新锐导演奖。
前途无量。
江无栖颇为赞赏，只要和戈康谈拢了，霍起芸就一定可以火起来。
他很满意，以至于嘴上都带着些笑容。
看完戈康的资料，他猛地想起得要和顾息说一声。
他点开和顾息的聊天窗口，打出“不回家”的字样。
他刚把这三个字打上文字栏里，顾息的电话打了过来。
江无栖自然是马上接了。
能直接在电话里说的，就不必特地发消息了。
可是他接通电话后，说话的不是那个语气有些冷的少年，而是一个带着哭腔的女人在叫喊。
“救命啊！我丈夫把瓷片扎进我儿子的肩膀上了，手上还有个口子……正在流血，医生快点来啊！呜呜呜……”
江无栖原本还清亮的眼眸中瞬间蒙上一层阴翳。
他捂住手机收音口，对着张屹说道：“转方向，去龙井小区……出大事了。还有，拨打120，说龙井小区8栋别墅出事了。”
张屹猛地一惊，大事？！
他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他听着江无栖的吩咐，拨打了120的电话，手上马上转动反向盘，朝着龙井小区驶去。
江无栖放柔声音，安抚那个女人。
“您先别着急，发生什么了，您和我说。”
“我……”
女人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换了一个人接。
是顾息的声音。
冷淡之中带着些疲惫，还有些无力。
“您好，救护车什么时候能到？”
江无栖：“马上。顾息，你不要乱动，好好待在顾家。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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