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和和气气，不说粗话，也不大声呵斥别人，更别提动手的人，一旦真生了气，只要脸色一沉，那效果简直就是立竿见影。
沈巍让赵云澜想起了他去世多年的老牌的高级知识分子的外公。
“如果因为你，别人出了什么事……”
赵云澜忽然瞅见一边站着的燕小芙。
燕小芙正一本正经的神游呢，忽然就看到赵云澜趁着沈巍注意力不在他那的时候向招小奶狗一样招呼她过去。
观众们看见赵云澜小动作的时候直呼“好可爱”，然后“哇，这好像我招我家豆豆的动作。”“2333，胭脂快快，澜澜叫你呢。”
……
燕小芙翻了个白眼才悄悄的往赵云澜那边挪着。
姑娘讷讷地说：“对……对不起……”
“啊？”
沈巍回头看了一眼赵云澜。
赵云澜忽然回过神来，“那什么，我倒没什么，但是你得好好反省一下啊小姑娘，想想你自己，再想想你父母，年纪轻轻的，多大的坎就过不去了？来，别哭了，快起来吧，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他看了沈巍一眼，见沈巍没别的反应，就过去弯下腰，把站也站不稳的女孩从地上扶了起来，搀着她走着，顺便让给了燕小芙一个衣角，让她拉着。
燕小芙默默回头看了一眼沈巍，觉得自己莫名的在沈巍那张鬼族第一好看的脸上瞧出了一股子怨气。她回头，赵云澜一丁点都没察觉到，尽心尽力的扶着姑娘下楼。
啧……大猪蹄子。
再次回到十八层，楼道干干净净，一些教职工探出头来问怎么了，仿佛这一层不是刚刚那个十八层。这是在人间，而刚刚则是另一个世界。
直播间观众也啧啧称奇，纷纷提出要给场务人员加鸡腿的建议。
燕小芙本来想当做没有看见，奈何观众意念太过强大，燕小芙只好回句“放心”，然后默默瞅着大庆屁颠屁颠地朝郭长城跑过去，一顿“天喵流星爪”糊在了郭长城的脸上。
女生跳楼的动静惊动了不少人，郭长城就这样在大家好奇的围观下，伴随着一声非人的惨叫，悠悠转醒。
郭长城一脸血地睁开眼，就看见自家领导形容有些狼狈地扶着个年轻姑娘，而小福姐拉着他的衣角，三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领导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人要多锻炼，做我们这行，动不动就低血糖可不行。”
众目睽睽下，郭长城羞愧地低下了头。他刚刚是被吓晕的。被赵云澜一句“你知道么，有的时候，一个人可不止有一个影子。”直接给吓过去的。都怪他自己胆子太小了。
赵云澜想了想，继续说：“这样吧，我这还有点事，你带着大庆，把死者的背景调查一下，一个人可以吗？”
这是不是要带我一起玩？燕小芙攥着衣角。
而郭长城则被刻意咬了一下“人”这个字，以及大庆在一边贱贱地“喵”的一声，被吓的一哆嗦。愣是没有注意到自己领导不带自己，而是准备带着燕小芙一起玩。
郭长城惶恐地抬起头，用救命的表情瞪着赵云澜，可是对方好像一点也看不懂他的眼神，一脸慈祥地拍了拍他的头，然后看了大庆一眼，二话不说，带着呆呆的小燕姐以及陌生的年轻姑娘，转身走了。而那个叫沈巍的大学教授也跟着他们走了。
郭长城这会简直就想跪求赵云澜施舍一个活人给他。但是大庆一点连让他跪的时间都没给他，直接滚到他面前：“喵。”
郭长城已经害怕的连反抗之心都没有了。
下楼的路上赵云澜生动的为大家表演了查户口。
“你叫什么名字？”
“……李茜。”
“哪个学院的，几年级了？”
“……外语学院，研一。”
“本地人？”
李茜迟疑了一下，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刚才是因为什么？”
这一回，李茜不说话了。
赵云澜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这个叫李茜的女生眼下有一抹浓重明显的青色，目光无神，眼睛里都是血色，印堂发黑，从头到尾都是一身的倒霉相。
沈巍忽然问：“外语学院对文科通选课学分要求很高，你上过我的课吗？”
李茜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快快快胭脂，名场面，名场面。”
燕小芙:……
沈巍说话也像讲课，声音低沉悦耳，语速不快不慢，他叹了口气，沉声说：“生死是大事，我记得我上课时跟你们说过，这世界上，只有两件事可以让人为之赴死。一个是为了家国而死，那是为了成全忠孝，一个是为了知己而死，那是为了成全自己，除此以外，哪一种轻生都是懦夫行径，你懂不懂？”
人李茜还没回答问题，整个直播间的观众都恨不得替她回答：“李茜：没懂，要不您在讲一遍？”
燕小芙心里笑了笑，生死确实是一件大事。
“我……”李茜的声音颤了一下，“对不起，沈教授，我真的……真的就是一时冲动，没有考虑清楚，脑子一热就上去了，还差点连累……”
她看了看赵云澜，又重新低下头去，还下意识地往沈巍身边瑟缩了一下。
赵云澜摸出一根烟点着，燕小芙看着倒是一奇，觉得这个毒奶是不是已经失效了。直播间观众觉得可惜，甚至不惜打赏燕小芙，跪求再来一份毒奶。
燕小芙想了想，毅然决然的拒绝了观众的请求。
呵，万一真的糖尿病可咋整啊。
赵云澜将烟夹在手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茜：“你也不知道怎么了？小同学，我只听说过冲动杀人的，还真很少见着冲动起来杀自己的，你这话听起来就跟你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似的。”
“附身”两个字一出口，李茜的脸色立刻变得雪白。
燕小芙：你们这些审讯的都心脏。
赵云澜不肯放过她：“你怕什么？说真的，在楼顶上的时候，你看见了什么？”
李茜干笑了一声：“就……楼顶呗，能看见什么？”
燕小芙看着一点都不配合的李茜，内心回荡着一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可看见了。”
赵云澜目光转向前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李茜吓得半死。
“你往下跳的时候，我看见楼顶上有好多人，都看着你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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