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这么干的, 我没想着毁了那棵圣诞树,让大家不开心, 让你们过不了圣诞节我真是个白痴那么多天的课都白上了”我越说越难过, 用牛仔外套袖子狠狠的擦了一下眼睛,那种拉碴的刺痛感疼得我一个机灵。一疼我就更委屈了,使劲儿把自己往沙发里缩了缩,恨不得羞愧的当场原地消失。

    “那不是我们的圣诞节,我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去,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杰森丢给了我一盒子抽纸, 他看上去已经厌倦一张一张拿给我了, 索性让我抱着纸盒自己来, “你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

    “什么你居然不回家”那我岂不是白期待了半天我更难过了, 捞起一张纸糊在脸上挡住自己的视线。

    坐在一边的罗伊伸出腿假模假式的踹了杰森一脚,被站着的那个人躲过了, 反正他们就是做做样子。作完势之后罗伊顺势往我身边挪了挪,犹豫了一下,又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脑袋“被一条假新闻吓得失手要我说, 女孩, 你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才没有创、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没忍住抽噎了一下,掰着手指头叽歪, “我只是吓了一跳。”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牧羊人在看一只小羊,“可那只是一棵普通的冷杉树, 值得你这么难过吗”

    一说到树,我就更难过了“那不只是一棵树”我简直伤心欲绝,“那可是超人给的树,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圣诞树”

    “好好好,超人给的树”罗伊赶紧举双手投降,“是我不对,你行行好别难过了,公主”

    “对不起。”我忽然觉得特别丢脸,于是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又把开始往外滑的脚往里收了一点儿。

    事情是这样的。

    在我毁掉那棵珍贵的圣诞树呜呜,一想到这个我就要崩溃之后,提姆他们还来不及对我说点儿什么,意外就发生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机发出一阵刺耳的警报,他一看脸色就更糟糕了,达米安也一样。

    “出什么事了”我还沉浸在树没了的呆滞之中。

    阿尔弗雷德安抚似的看了我一眼“这代表阿卡姆疯人院出事了。不用担心,小姐,这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看见刚才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的提姆又回来了。他穿上了红罗宾的装扮,手里拿着一团暗了吧唧的面具“事态严重,布鲁斯短时间之内赶不回来。刚刚关于小丑的那则新闻是假的。”

    说罢,他把那张遮住一半脸的面具扣在了眼睛的位置“我们现在要赶过去帮忙,杰森和迪克都在回来的路上了。”

    阿尔弗雷德他们一开始是打算把我留在家里的因为某些我不知道的原因,他们不想让我待在蝙蝠洞里接触那些有关于小丑和阿卡姆疯人院的事。但后来他们好像又不忍心把我留在这幅命案现场,让我独自一人面对因为情感波动而导致再也搞不活的那颗巨型冷杉树,看上去似乎太惨了一点儿。

    于是两个半小时后,我就坐在了这里那家熟悉的洗衣店里。

    “所以我还是不明白,鸟宝宝为什么要把你丢给我。”杰森把那只头罩随手放在一旁的收银台上,外面的伸缩帘子拉了下来,遮住了外人想要窥视屋内景象的所有可能,“超人的树怎么了只要你想,再搬回来十棵对老头子来说也不是问题。”

    我也不明白,我在心里想。

    树就是那一棵树嘛,就算再有一百棵别的,也换不来那种第一眼的惊喜了。

    他刚和提姆他们解决完阿卡姆的情况,进门没多久,夹克上还挂着属于冬日的寒意跟水汽。那边有罗宾和红罗宾留下来善后,布鲁斯那边出了状况,迪克得赶过去帮忙。我像个包袱似的被丢在了洗衣店里,等待着哪位好心人看我可怜,好把我捡回家去。

    “别这么说嘛,小杰鸟,”罗伊哈珀打断他,这位我满打满算才认识了两个半小时的、据说是杰森的队友的红发青年兴致勃勃的望着我,就好像我是个新奇的玩具。“难得的圣诞节,家人团聚,有一个是一个嘛。”

    虽然我感觉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嘲讽。

    杰森看上去像是要发作,在临近爆发的边缘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最后好不容易憋住了。罗伊这么一说,我又联想到今年的圣诞节没有合家欢、也没有高高的常青树,就觉得心里一阵发酸。

    “不过话说回来,小公主,一直赖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罗伊开始给我起外号,我有点喜欢他,所以也就随他去了。

    “那那你说我怎么办”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感觉自己是个翻了滔天大罪的重刑犯,连最后的晚餐都没资格要求,只能等着别人开恩发落,替我做人生中的任何决定。

    “要我说,”他突然抬起头来,开始替我规划行程,“你应该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儿。我,杰森,还有星火也是我们的队友之一,啊,你会喜欢她的。”

    “别开玩笑了,罗伊,”杰森扶了一下额头,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这个提议,“你会把她吓坏了的。”

    “我才不会呢。”我忍不住小声反驳,结果被他瞪了一眼,只好重新低下头去。

    时隔将近半年,我终于成功的再一次进到了这家洗衣房里。半年前的我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那个不耐烦的告诉我“我认识这家店的老板”的家伙其实就是洗衣房的所有者;更不会想到我居然有朝一日能和自己梦中的人再一次一起待在这个小空间里,而他真的摘了头罩,下面的那张脸是我一开始怎么也不想承认的,表情却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到哪儿去。

    看吧,命运多舛呐。

    又或者说,天知道什么时候你的愿望就会以一种微妙的方式实现了呢。

    “说真的,杰森,待会儿我要和星火去约会。”罗伊重新把我的注意力转移回来,他不开玩笑了,“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她送回去呗。”我听到杰森说,就跟冷酷无情的下判书似的。

    “可我不想回家。”我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赶紧说,“至少现在我不想回去,一回去我就又得面对那棵树。阿尔弗雷德不让我和他一起待在蝙蝠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棵无辜的、可怜兮兮的、死在我手底下的树。

    “你不想回家”他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我,远处的罗伊手里抱着一同爆米花,津津有味的看着我们俩,就像在看一场家庭伦理剧,“这倒是不新鲜了。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在这里陪着你倒也不是不行,但我们得先说好,我这里什么也没有,没有树,没有礼物,也没有甜甜圈。”

    “无所谓。”我说。有你就行了。

    我在心里偷偷地想,但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说出来。

    “嘿,这可不行”罗伊在后头大声打岔,就像一个热衷于喊“卡”的戏剧导演,“你们不能在洗衣店里头过圣诞夜,没人会在洗衣店过圣诞夜。就不怕有人进来抢劫吗”

    “你怎么这么烦那照你说,你有什么高见”杰森气哄哄的转过头去,说了一句脏话,被瞪的人成了罗伊。

    而罗伊丝毫不介意对方的目光,唯恐天下不乱的挥着手“回你的安全屋,再看场电影怎么样”

    哇哦。罗伊哈珀,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偶像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红头罩先生居然真的皱起眉头,开始考虑这个提议的和理性。我没想到这事儿居然有能成的苗头啊,所以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我赶紧装出一副更可怜兮兮的样子,妄图以悲惨形象博得他的同情心。

    “你真的要把我送回去吗”我夸张的吸了一下鼻子,拖着长腔,开始努力回想小时候不想去幼儿园的那种悲情时刻。“没人在家里,就剩我一个”

    杰森像是在盯着天敌一样盯着我,如果他是一只猫的话,此刻估计尾巴都要炸开了。半晌之后,他像是终于决定好要放弃什么似的垮下了肩膀。

    “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好过呢”他说。

    结果我还真的就糊里糊涂的跟着杰森回了他的安全屋,不瞒你说,就连安全屋这个概念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坐在他的机车后座上,隔着手套抓住他的衣服下摆,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条窄巷。这是一片看上去至少有既是个年头的老宅区,集体住户,一栋一栋的筒子楼像是烟囱一样伫立在黑色的夜空下,成了联结地面和厚重云层的梯子。

    我跟着杰森走进一栋楼里,这里面旧的让我想起在北京的家,甚至比那个还要旧。这一整栋楼几乎没有几个住户,走廊里的灯一个好一个坏,楼梯上还铺着灰尘。我们爬了好多层楼,多的我连数都数不过来。最后我们停在了一扇门前,我等着杰森掏钥匙。

    “别期待太多。”他恶狠狠的警告我,我看得出来是他只是装个样子。

    “好的。”我也假装严肃的回答。

    钥匙转动锁眼的“咔嗒”声好像把我的心脏也撬开了,我在这一刻不免的紧张起来。他率先走进屋去,做了例行检查,然后打开灯。

    “我回来了,安全屋,还带了客人。”他对着空气说道,把钥匙随手搁在一旁的矮柜上。

    这是什么我不了解的、必有的仪式场面吗我有点拘谨的挪进屋子,沉默了一会儿,也学着他的样子说“嗨,安全屋,打、打扰了”

    仿佛说对了暗号才能进门似的。

    我没想到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子房间居然这么干净整洁,除了被吓到之外,还有的就是自愧不如。我的房间一直是乱七八糟的类型,和提姆不相上下的那种。我就受不了自己的房间特别整齐,那让我感到惶恐不安,把所有东西全铺在跟前反而能让我更好的感到家的氛围。

    太规矩不就成了酒店嘛。我一直遵循这个歪理。

    这个屋子里不止干净整洁的过头这一点让人害怕,更吓人的就是挂满那一整面墙的呃,我也说不上个具体反正是刀啊枪什么的,摆放的特别齐整,一看就是被主人精心爱护的。

    这更让我感到束手束脚了。

    “你有什么打算”他在这时从我身后路过,递了一瓶矿泉水给我。

    我想了想,带着一点希冀问道“能看电影吗十三号星期五,我还没看过第七部呢。”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2 哥谭特殊人类学校

    2

    大家好,还是我雪莉。

    其实和新同学杰森托德坐同桌这件事,我一开始是拒绝的。原因无他,怪就得怪我对他一见钟情了。嗨,谁让他就不偏不倚非得长在我的审美上了呢。

    我是从那天的那一堂格斗基础课开始了解他的。

    一说到格斗基础课,我就不得不提一嘴以前的事了。虽然曾经在纽约特殊人类学校学习的时候,我们学校也会开设和格斗相关的实战课程,但这一类课程从来都是安排在选修行列的加分课。众所周知,从纽约特殊人类学校的格斗技巧高阶班拿到优秀成绩的天赋人类系毕业生可以优先得到加入变种维和警察部队的名额;而后天变异系毕业生则能得到复仇者特种部队伸出来的橄榄枝。

    双胞胎、琴和彼得都选修了这一门课的初级班,因为他们的梦想都是为人民效力。其中彼得和皮特罗都在这门课里得到了几乎满分的好成绩,旺达和琴虽然没有他们好,但也都是个顶个儿的强者。相比之下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个在这方面没什么上进心的人,平常总爱自诩和平爱好者,最看不得别人打架受伤。所以我理所当然的没有选修这一门课以防你不知道,我选的是声乐与表演课,结业的时候拿了全年级最高分。

    我骄傲。

    再说回我在哥谭特殊人类学校上的第一节格斗基础课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节。因为不感兴趣,所以我的兴致也就不大,在开课五分钟之内就被我的搭档同学一肘子撂翻在方方正正的软垫子上。这挺好的,我正好乐得清闲,开始乐呵呵的围观其他同学抱在一起扭来扭去。

    我们班上在这方面的佼佼者除了杰森和迪克以外,就要数那个和班主任韦恩先生拥有同样的姓氏的达米安韦恩了。大家都说看着他们几个打架特别带劲,拳头抡起来虎虎生风,吓得我半天不敢睁眼。而让我有点意外的是,看上去文绉绉的班长提姆竟然也能在这堂课上拿少见的几个高分,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纯纯的头脑派呢。

    提姆能在这门课上拿高分的事是芭芭拉告诉我的,顺便提一嘴,我们班的女生中在这方面独占鳌头的人就是她。她是那种典型的五好女孩头脑好、身材好、颜值好、运动好、人缘好。

    我有点好奇的问她“为什么他们几个的格斗技术会这么好呢”

    据我观察,他们这几个人,包括芭芭拉在内,都不是超能力的拥有者,这种人如果搁在我们纽约特殊人类学校的话,肯定会被分进特殊训练系。虽然我们学校的格斗方面高阶课给三个系别的学生用的是同一个标准,但假如是初级课程的话,特殊训练系的合格分数线是要比另外两个系低上十分的。

    但杰森他们的水平乍一看上去完全不比彼得和皮特罗他们差,至少从我这个外行的角度来看是这样,要是没有超能力的话,彼得他们甚至都可能打不过人家。

    芭芭拉悄悄的告诉我“其实我们都一起上过韦恩先生的课外班。”

    哦,这么回事。我明白了。原来是开小灶啊。

    因为一起上过课,所以这几个人的关系也比跟班上的其他人要更加亲近一点,仿佛是那种中学生门最爱搞的小团体,让我忍不住有点羡慕。但杰森却显得和那几个男孩儿们表现的很冷淡,尤其是和达米安,动不动就爱吵架。虽然吵架,但我却又能看出来他们其实是互相关心的,这种感情好复杂,弄得我头疼。

    上午结束后,芭芭拉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吃午餐,跟她的好朋友们一起。她说的那两个姑娘是三班的史蒂芬妮布朗和卡珊德拉该隐。她们也是韦恩先生旗下的小灶成员,班主任是凯特凯恩女士。

    午餐的时候,卡珊德拉告诉我,杰森和他们不和是因为曾经跟韦恩先生发生过观念分歧,挺严重的那种。这件事的导火索是五班的小丑同学,听说他是个特别爱搞事情的不良少年,总喜欢欺负同学,看见别人倒霉他就高兴。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和那几个原本亲如兄弟的男孩关系逐渐淡化,转而去找二班的罗伊哈珀和星火,或者一班的阿尔忒弥斯跟比扎罗玩。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史蒂芬妮看我对于杰森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喜欢他呀”

    “怎怎么会呢。”我赶紧否认道,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红,“我只是,只是好奇心同桌。对,我只是想多知道一点关于他的事情,然和和他打好关系。”

    她们三个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一副你不用解释了我们都懂的表情。

    杰森和罗伊这时候刚好端着餐盘从我们身边经过,我的余光瞥到杰森和罗伊说了点儿什么,那个红发男孩儿笑着伸出手指了指我们这边的位置,杰森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了一点儿。

    我觉得更害羞了,只能扯着嘴角打了个哈哈。

    那天晚上,我站在宿舍楼底下,给远在中国的发小孔克南打了电话。他是个比我小一岁多的上海男孩儿,今年正在准备高考,梦想是考入上海特殊人类学校大学部,然后去大都会特殊人类学校当交换生。我隔着电话帮他补习了会儿英文,又多叮嘱了他几句好好学习,就赶紧挂了电话。

    他们那儿现在是白天,小南还得上课呢。

    哥谭的夏末初秋不太冷,但是极萧瑟,配上傍晚淡薰衣草色的天空,就跟悲情电影儿似的。我挂了电话,又不想马上就回宿舍,索性站在梧桐树底下,看着落了一地的、枯萎一半的梧桐花,突然觉得特别感慨。

    我弯下腰,从地上捡了一朵梧桐花,这种大朵大朵的花模样生的特别诡异又迷幻,像是异世界从虫洞里派过来的小精灵。我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花朵的底部,一种肉眼几乎看不清楚的白光慢慢包裹住了它,等到那团光芒散去的时候,花朵便重新盛放了。

    我满意的笑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呢”

    一个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弄掉了手里的花。站在我斜后方的男孩伸出一只手扶住树干,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晚上好。”他说。

    我想起来了,从前琴跟我说过的梧桐花的花语,是情窦初开。

    完蛋了,写这章的时候先写的番外,结果正文也忍不住发糖了xd

    写着写着番外把自己甜坏了,我可真是个甜文写手不要脸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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