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哪?
迷迷糊糊从一片混沌中醒来, 睁眼看到的不是窗明几净的总裁办公室, 而是一间布满灰尘和蜘蛛网、古色古香的屋子。
“唔...”阵痛从脑海深处刺痛着辛夷的神经,她揉了揉脑袋, 发现自己额头上缠着涂满药汁的纱布,她摊开手, 只见那纤纤玉指根根白净宛若削葱, 一个茧巴都没有——却并不是她熟悉的那具身体。
辛夷记得她在昏倒前正在接一个电话, 原本定好的合作单位突然变卦,将单价提了百分之十,她恼火地敲打着桌面据理力争。辛夷的公司在行业里利润本来就算低的了, 合作方再一涨价,他们一点儿赚头都不剩。
心里窝了一团火, 本来就爆炸的脾气更是点哪燃哪,还没下班又恰好碰到一个公司的后生,堵她面前拿着一封粉色的情书, 唯唯诺诺连正眼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辛夷接过那封情书直接丢到垃圾桶:“以后上班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再有下一次就直接滚。”
辛夷的心情不好, 说出来的话自然也算不上好听。
后生不敢置信地抬起眼, 一双桃花眼浸满泪水, 眼神十分哀伤, 粉色的唇喃喃着想辩解什么,可辛夷却抬手,手背像撵小鸡一样挥了挥,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下一刻电梯失灵, 辛夷在一片嘈杂的机械声中失去意识,再醒来地时候已到了这个地方。
辛夷默了一会儿,看了看眼前的情况,知道自己肯定是穿越了。
这年头,在晋江文学遍地走的同时,也给广大人民群众科普过许多中穿越方法,是以辛夷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现状。可问题又来了,她的脑海里没有一丝原主的记忆,若是待会儿遇到熟人后,她只怕要露馅。
正沉默着,屋外悉悉索索多了不少脚步声,女人们哭泣的声音也从四处蹿了进来。外门的铜锁“咔”的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粉色褙子淡白罗裙、哭哭啼啼地女人朝她奔过来,跪在地上。
“王妃,是奴婢的错,不该因为今儿是中秋便把院里的丫鬟仆妇们都放出府过节日。”说着,又抽抽啼啼抹泪:“奴婢纵使知道王爷厌恶王妃,怎么也不敢想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将您关在这儿...”
说着她惶恐地看了看四周,在警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会出现。
其他女人也开始瑟瑟发抖,间或还有胆小的人已经开始哭泣。
屋子本来就不大,一会儿塞进这么多女人,有一声没一声的哭泣的让辛夷更觉得烦躁,加上屋内的空气越发沉闷,辛夷清了清嗓子,声音像砂砾刮在纸上:“好了,我们先出去再说。”
“是。”
只说了一句话,辛夷的喉咙都疼的厉害,可见原主在这小屋里待的时间应该不断,至于刚刚说话的这个人她是无心还是有意将原主身边的人都支走,辛夷都不在意。她如今最该做的事就是闭着嘴,装作一副刚被解救出来的虚弱模样,然后在她们的絮絮叨叨中汲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谁给王爷这么大的胆子!我家小姐是皇上的表妹,当今太后最怜惜的侄女,王爷如今这么懈怠王妃,是不是没把太后放在眼里。”一个女子愤愤不平地说。
“都怪那个柳思思,如果不是她,王爷和王妃本该是神仙眷侣,何以走到这种地步!王爷因为她小产而把这错怪在王妃身上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我家王妃何曾将那个低贱的女人和肚中的贱种放在眼里!王妃思慕王爷这么些年,我就不信王爷对王妃没有一点儿感情,假以时日,王爷定会看到王妃的真情,至于柳思思,她能算什么东西!”
拖他们的福,辛夷知道了自己是个不受宠的王妃,大概还因为那个什么柳思思流产被王爷厌弃关在那间小破屋。
果然有个胆小的丫鬟继续替她解惑:“我...我听以前的丫鬟们说了,这间屋子以前死过人,每到月圆的时候,都能看到一盆烧完的纸钱还有一个红衣女人在找她的头...王府里面也曾请过好几个道士来作法,可都被这里面的厉鬼都吓走了...”她小心地瞧了一眼辛夷:“王妃,这次王爷真是太过分了!”
可不是?明知这间屋子闹鬼,还把一个女人孤零零地丢进去。
辛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伤口大概是他们抓她的时候碰伤的吧,又怕她由此丢命,包扎好后便把她丢在鬼屋里面,辛夷摸了摸自己涩疼的嗓子,几乎能想象胆小的原主,在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鬼屋里施多么崩溃以至于尖叫到声嘶力竭都没人来救她。在失望和惊惧中香消玉殒,才好死了她一个意外横死的孤魂鸠占鹊巢。
粉色褙子的丫鬟又道:“错的不是王爷,是那个柳思思,若不是她这个狐媚性子,王爷何以被迷惑厌恶王妃至此。”
说实话,这女子说的话让辛夷有些恶心。
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在女人身上,男人就真的白璧无瑕么?且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无辜,那么他无意识的放纵不若是给恃宠而骄的柳思思递了一把刀子,借情杀人,更是让人恶心干呕。
可辛夷此时不能泄露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甚至为了稳住自己的人设,她还该附和她们,做那个可怜期待让人垂怜的王妃。
但辛夷在现代社会就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女总裁,鲜少委屈自己,如今让她龟缩在一个深宅中做一个妇人委实是难为她了。
于是她只能沉默,而这种沉默落在粉色褙子的丫鬟若兰眼里却变了意味。
这个脑袋里向来只装着男人和草包好像并不是像她看上去的那么蠢。若兰咬紧牙,还记得柳思思收买自己任务,让王妃努力去纠缠王爷,多做多错,这样有了王妃的对比,王爷才知道柳思思是多么亲切可人。
可如今若兰却觉得她有些摸不透王妃了,好像自从她醒来之后有些东西就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改变。
从那片废弃的后院里出来,辛夷终于看到天光,温热的暖黄色落在身上,将内心最后一丝压抑的阴霾都驱离开。
更多的丫鬟和婆子哭哭啼啼地围了过来,给她端来温热的燕窝粥、烧好热水,在她们迎进门的时候,辛夷看到一个穿着粗衣鄙裳的男人,同周边欣喜的神色不同,他盯着辛夷的目光有些阴沉,手背上的青筋也紧紧绷着,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恶狼,只要须臾功夫便能扑在她身上将她细弱的脖颈一口咬断,舔舐淋漓的鲜血。
顺着辛夷的目光看过去,有个丫头鄙夷地瞧了那男人:“王妃莫怕,待会儿奴婢便把寄奴赶出院,他整日阴恻恻的目光直瞧的人心里发凉,也只有王妃您仁慈将他从奴隶市场买了回来,不然凭他这张脸现在还不知在哪个勾栏里面揽客呢!得到如此恩典还不知报答王妃,可知是个狼心狗肺!”
辛夷收回视线,在丫鬟们的簇拥下进屋洗漱。
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辛夷有些心悸。
那是一张她熟悉的脸,在她电梯失事之前,脸的主人还同他告过白,被拒绝后一双桃花眼哭的像兔子一样红。
而眼前这个,同样的面容,虽然糅杂着阴沉,但仍让辛夷感到一种别扭,好像那个爱哭鬼同样穿越时空来到了她的身边,不过尴尬之余,又让流浪在异世的辛夷有了一点儿慰藉。
浸泡在撒了花瓣的热汤中,辛夷的神经都慢慢变得疲软。
对了那个爱哭鬼叫什么名字来着?
当时她好像直接把他的情书丢在垃圾桶,一眼都没看,如今倒是后悔了。
早知道应该先看一眼再丢掉。
不过也没事,如今在异世,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便行了。
寄奴,寄奴。
这名字取得当真是随意,白瞎了他那张好看的脸。
再次醒来的时候,桶里的水仍是热得,天却快黑了。
燕窝粥被人温在一边,辛夷穿上衣服吃完后,力气才从四肢中慢慢苏醒过来。
人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更何况她下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辛夷刚刚浅眠的时候想了很多,害怕自己性格转变维持原主的模样,接下来只能任由那狗王爷和他的情人欺凌,显然辛夷是不愿吃这个亏的。可如果要“性格大变”,借着这个由头应该再何时不过。毕竟一个胆小的人受到惊吓,生命受到威胁后,把一切都看透,从一个“舔狗”、“淑女”变成一个“泼妇”,一切便都能说通了。
于是,辛夷看着眼前的若兰突然说道:“先才你们若不来,我差点儿死在了那屋子里。”
若兰和丫鬟跪了一地,垂泪道:“王妃,奴婢知错了!若是王妃有个好歹,我们这些失职的婢子就算死了都不能填补过错。”
辛夷的清明的目光落在若兰身上,若兰只觉得沉重,她总觉得王妃好像知道了什么,可她却偏偏藏着掖着不说,让她去猜,去煎熬。
“也还好,人在临死前突然看明白不少,王爷那个男人我不要也罢。”
“王妃!”若兰心急,失声叫了出来。
“不过,我却由不得再让他欺凌!”辛夷轻飘飘的睨了若兰一眼,站起身子抚平衣袖上的褶皱推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卷全改了,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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