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奴整个人的神经尽数绷直, 他紧紧握着手里的红药瓶, 站起来,辛夷般弯着腰, 手里提着的莹莹光辉从他的面颊上落到脚面处,倒是看不见他的神色了, 可在暗处仍能感受到他极有压迫力的视线。
他颤抖、不安甚至心生惶恐。
这是王妃另一个游戏吗, 她们这般的权贵是不是看到自己如困兽般挣扎觉得得意极了?凭什么他要这样被她给作践?他那颗卑微的心就该把她当作玩意儿把玩后再嗤笑丢弃么?
可凭什么?
辛夷清晰地听见寄奴的喘气声越来越重, 甚至还带着小兽委屈的呜咽声,刚想过去拍拍他的脑袋,却被人狠狠砸了个满怀, 脊背“砰”的一下磕在墙堵上,宫灯落在地上, 烛火炸了一下很快就熄灭了。
寄奴带着恨意紧紧地箍住他,胳膊勒着她地腰肢,鼻子压在自己地脸上, 有些鲁莽有些着急、颤抖地贴着辛夷的唇, 却不敢深入, 好像只是简单地触碰就让他感到满足, 亦或是他想用这种肢体相接地方法来试探她究竟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辛夷地酒醒了一般, 伸出手揽住他精瘦的腰, 纤长的指尖隔着粗糙的衣物顺着脊骨慢慢往上挪,最终停留在他的脖颈,感受着那激烈的跳动,望着他的眼睛舔了舔唇:“宝贝儿, 慢点儿,可怜姐姐这身老骨头,别太带劲了。”
说完舔了舔他的唇缝,声音很哑,却震动着寄奴浑身的骨头。
辛夷挑着他的下巴:“小可怜,闭上眼睛,姐姐教你接吻。”
寄奴只感觉这个世界都轻飘飘的,他像个没骨的蝮蛇一般只能依托着眼前的乔木,腿是软的,连呼吸都带着炽热的脆弱,最后几乎站不住,辛夷握着他的肩膀慢慢往下压。地上的清菊被压在寄奴背后,王妃让他闭眼,他的眼睛却瞪得大大的,一直望着眼前的神祗,却听到她低低地发笑。紧张、不安,甚至还有一种想将王妃拉在自己身下的莫名冲动。他能感到到背后的清菊被压出了汁水,黏在他衣服上,他的鼻腔甚至能闻到那种特有的清新的味道。
和王妃身上的味道一样好闻。
好半天,辛夷才撑着她的胸膛就地而坐,她整理好自己微微散乱的衣领,偏过脸,只见寄奴还楞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好半天才后知后觉地省过神,有些懊恼地抱着膝盖别过脸,可没过一会儿,见辛夷不来闹他,转过身更懊恼地盯着她,试探着开口:“王妃...是把奴当...当消遣么?”
话说的这么艰难,指尖也紧紧掐着掌心。
辛夷伸出手,将他地手掌掰开,揉了揉:“不是,就是想亲你。”
寄奴皱了皱眉,似是不懂:“为什么?”
“瞧你可爱。”辛夷放下他的手,看着他。
寄奴地心越跳越块,想到王妃是那么的喜欢王爷,心里更是嫉妒,像喝了醋一般酸:“那王妃会不会...这么对王爷?”
辛夷不说话。哟,小可怜也会吃醋拉。
见她没说话,寄奴有些上心,眼帘微微下垂,唇角想努力勾起弧度来,可又落下去再也提不起来了。
傻!
辛夷长叹一口气,站起来,揉了揉自己背后的淤青:“只有你一个。”
寄奴地眉梢还有眼角兀地飞扬起神采,整个人一下子注满生机。辛夷见绿翠和别的丫鬟慢慢找到这儿来,摸了把寄奴地脑袋,才整理着装走出后花园。
咳,这种感觉当真有点儿像偷/情。不过辛夷名义上的丈夫明儿都要她的命了,她今晚给他戴顶绿帽子也算得了什么?这样想了后,辛夷的内心终于平定下来,只是委屈了寄奴。虽是秋日,辛夷上了床榻后,仍觉得心里有些燥热,好半天翻身才想起来寄奴如今还没个住处,每天夜里随意往个疙瘩一钻,抱着膝盖就睡上一宿。越想越觉得心疼,唤来绿翠让她重新将寄奴安置好了,辛夷这才端着冷茶叹了口气。
她和萧瑾瑜的事儿得加快处理了,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不仅给他戴顶绿汪汪的的帽子还给他揣个便宜孩子,那到时候当真是有趣极了。
翌日,天亮没多久,辛夷梳妆后正在喝粥,绿翠便开门将寄奴带了进来。
府里的下人看人下菜,见寄奴入了主子的眼,便有人给他送来干净衣衫和鞋袜将原先的抹布头给换了下来。辛夷放下碗筷,拿着锦帕擦了擦嘴,抬眸刚好看到崭然一新的寄奴。他本就生的不错,眼睛极亮,一身精装的肌肉隐在黑色的劲服下。唇紧紧抿着,下颔略略收紧,背脊却挺的格外的直,整个人绷得像跟弦一样,耳朵却烫的厉害。从一进门的时候,眼睛便一直盯着辛夷瞧,等绿翠望向他时,他才收敛自己放肆的目光,深沉地长在地上。
绿翠不知王妃对这个奴隶上了心,从前只是买回来当个玩意儿摆在院子里,如今倒是恩裳并赐。可这奴隶除了脸皮生的好,便再没什么可取之处了。王妃究竟瞧上了他什么?
辛夷双手阖在膝上,看着他。寄奴的眼睛没有一瞬敢抬起来同她对视,可辛夷仍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灼热,丝丝缕缕的烫的她神经发软。二人在一个屋子,哪怕不对视、不说话,就恨不得屏退掉所有人而后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咬噬着彼此的血肉。尤其是,辛夷还看到他下巴上昨夜被人吮出来的红痕,她的心、她的眼甚至她的思想如今都有些不自在了。
绿翠本不是一个敏感的性子,可如今却觉得王妃和寄奴身上有一种奇特的联系,好像任何人也插不进去。绿翠危机感一下来临,这寄奴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王妃面前献谄媚?想取代她的位置?还未来得及向王妃禀明忠心,便听王妃道:“绿翠,这位是寄奴,以后就在我身边当侍卫。”绿翠悄悄睨了寄奴一眼,心里的隔阂这才消散去了。
饭碗才刚刚放下,院外便来了下人:“王妃,去白马寺的马车已经备着了。”
瞧瞧,她的夫君当真是一刻都等不及,恨不得让她立马去见阎王。
辛夷站起来,绿翠紧跟在后面,寄奴想了想,既然他是侍卫,就得寸步不离地跟着王妃。可王妃刚上马车,还未坐进去,便朝他挥了挥手:“回去。”
寄奴一愣,有些不大高兴,瞧着他的时候眼眸极黑,倒有些阴沉沉地让人感到可怕。不过须臾,辛夷弯弯手指,像招小狗一样让他过来。
寄奴有些别扭,耳垂却是红了,走到她跟前。
“我出去有事儿,需要你守着我们院儿。”辛夷看到这么乖巧地寄奴,心有些痒想挠挠他下颔,看他懊恼、委屈地表情,身边却又那么多双眼睛,于是只能一直盯着他下巴上的红痕对他说:“整个王府我就信任你和绿翠两个人,我去上香,若是把你们两个都带上,待会儿院里来什么歹人把我东西都弄走了,我上哪哭去。”
说罢,声量转低更是温柔:“听话。”然后看着寄奴舔了舔下唇。
“轰”。寄奴地脸一下就红了,像逃难一般一头钻进屋里。瞧他这种窘迫害羞地样子,辛夷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绿翠觉得有些奇怪:“王妃?”
辛夷轻咳了几声,用帕子捂住嘴:“没什么,走吧。”
在辛夷看不见的院内高楼上,寄奴遥遥一直紧盯着她的马车。
对他而言,王妃无疑是府里最尊贵的人,这样的人,往日就是多看她一眼,自己便是逾越。可如今呢,更是贪婪,恨不得将她占为己有。在爱欲交叠中,寄奴又会唾弃自己。王妃曾鞭打过他那么多次,他也恨过她那么多回。可如今,王妃仅仅对她好了那么一点儿,他就恨不得匍匐在地上将自己的生命都献给他。
多么可悲啊。
可即是如此,寄奴仍是忘不了这种催人心肠的滋味儿。就如他昨夜里第一次睡上他曾经在无数个晚上幻想的软床,骨肉筋骨都是酥软的,每一刻神经却都警醒着,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眼,好像就能闻到王妃身上清雅的香味,能感触到他唇上有柔软的东西慢慢触碰,甚至那纤细的指尖微微挑动着他的下颔,红色的岩浆攻城略地,捕捉这个一点儿都不坚定的凡夫俗子,然后紧紧裹篡着收缩,让他恨不得把三魂七魄尽数丢弃,只化作一粒尘埃附着在她身上,呼吸着她所呼吸的空气,感触着她身上特有的体温。
好久,寄奴才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那块早已洗涤过的锦帕。上面明明没有王妃的味道了,可寄奴仍怀着一点点儿不可言说的希翼,虔诚地捧在鼻尖嗅了嗅。
好像这样,他就能离王妃近一点,更近一点。
可即使这样,他仍觉得远远不够,她想成为王妃身边唯一的男人,她的丈夫。可他如今只是一个被人轻贱的奴隶。
寄奴放目望去,马车遥遥已见不到踪迹了,此时清风卷扫着落叶,吹到他的脚面上。明明是万物萧条的季节,他的心田却生了枝桠。
他想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光明正大地站在王妃身边,作为忠仆,作为护卫,跪在地上像这个比神祗还要高贵的女人俯首称臣,虔诚地亲吻她的鞋面。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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