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姜之舟尚处于事业低谷期,受吸.毒的负面舆论影响,广告代言、主演角色纷纷易主,手头只有一部仍在秘密拍摄的《梦蝶》。
那场晚宴聚集了娱乐圈各色豪门名流,自然逃不过拜高踩低的原则,先前恨不得黏在她身上套交情的明星,见她落魄,纷纷避而远之,唯有江清梦端着酒杯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喊了一声“姜老师,您好。”
那时姜之舟坐在角落低头喝闷酒,闻声朝她看了一眼,淡淡应了声“你好”,之后再无交流。
直到晚宴结束,临走时姜之舟才发现桌角留了一张江清梦的名片,名片上还留有一句话——惊蛰至,桃始华,仓庚鸣,万物生。
她的第一部电影《惊蛰》中的台词,说的是惊蛰时节,桃花始盛,春雷乍响,万物复苏。
在电影中意味着人物的新生。
彼时姜之舟看着名片上的那行字沉默半晌,最后让助理把自己的名片带给江清梦。
彼此算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段经历,是姜之舟今天愿意收下一千万的原因之一。
心中平添几分好感,姜之舟目送江清梦远去后,关门回房。
她摸了摸头上缠着的纱布,走到储物柜,拿上药,走进狭小的浴室,对着镜子给自己换药。
换好药,姜之舟定定看着镜子。
镜中映着一张清丽却陌生的脸庞,面上的淤青消得差不多,愈发显得肤色白皙细腻。
她抬起右手,指尖轻抚过眉毛,眼睛,鼻子,嘴唇。
不得不承认,眉眼与姜之舟确有几分相似,细眉长眼高鼻梁,气质清冷,有种过目不忘的清冽感。
不同的是,这张脸比她前世年轻得多,满脸的胶原蛋白,还带着些许青涩与稚嫩。
当然,也存在些许瑕疵,比如黄色波浪卷带刘海的发型略显土气,与相貌气质不搭;据原主从前拍摄过的电视、照片来看,仪态也是个大问题。
好在瑕不掩瑜,这张脸好看,上镜,足矣。
姜之舟给自己换了身衣服,背上背包,揣着现金和证件,戴上口罩和帽子出门。
她打车去了城南的一间别墅。
别墅用的密码锁。只要密码没改,她就还能进。
避开所有监控摄像头,她轻轻松松潜入别墅的卧室。
走进室内,视线一一扫过吊灯、窗帘、衣柜、书桌、床铺……
一切未变,仍是她上一回离开前的模样。
姜之舟视线落在书桌的一张相框上。
她走过去,拿起相框,瞬间红了眼眶。
是一张全家福。
父亲,母亲,她。
一家三口。
姜之舟摩挲着照片,往事一一浮上心头。
记得两年前吸.毒门事件事发当晚,娱记拍到她被警察带走的照片,第二天直接登了报,各大媒体口诛笔伐,网络一片谩骂,舆论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汹涌。
那时父亲重病去世,母亲看着报道天天以泪洗脸,她怕母亲担心,从不敢当着她的面哭,白日里强颜欢笑,示意自己没把那些不堪的言论放心上,只有晚上一个人时,才敢无声地流泪。
那些日子能撑过来,家人是她最大的动力。
可惜他们还未见到她站在领奖台上风光无限的模样,便相继离世。
转念又想,走在她前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如今不需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她把照片揣进口袋,妥帖地收好,又翻出保险柜里的十万现金和几张银行卡装进包里。
临走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卧室,然后关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姜之舟去了银行,用沈星河的身份另外开了一个账户。
姜之舟名下的存款在确认死亡时便已冻结,需要相关负责人去银行办理手续才能解冻,而她从别墅带走的银行卡都是从前品牌商、合作方给她的馈赠,零零散散算起来,也有一百万左右。
她存了20万放银行,剩下的资金打算用来投资她最熟悉的影视领域。
上百万对普通人来说算多,对资本运作而言,少的可怜。要还清一千万的债务,依靠这些资金根本不够。
归根到底,还是要拍戏,成名,挣钱。
追名逐利,现阶段最庸俗而真诚的梦想。
存完款,姜之舟买了些纸钱,跑到郊外,偷偷烧给逝去的原主。
之后几天,她去找了律师,拟定借款协议书,然后寄给江清梦签字。
等到一切手续办妥,姜之舟才敢使用那张一千万的银行卡去还债。
现债主就此成了江清梦。
又休息了一个多月,到了四月中旬,姜之舟自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她主动联系自己的经纪人陈琳,询问最近有什么通告可接。
陈琳丢下一句:“你明天早上九点来公司一趟。”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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