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打开的界面即是刚才他们看到的备忘录的界面, 依然是刚才的那段文字。现在看到这段文字, 叶唐文之感觉到毛骨悚然,就好像那文字会跳出来吃人一般。
第一次感觉到,文字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但是眼看着手机上的文字内容, 叶唐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很快,叶唐文知道问题在什么地方了。
之前在古堡的时候,于北曾经偷了他的试卷用来答题。但是穿书者是不可以代替别人答题的。如果有人这样做, 就相当于犯规,会被逐出, 所以当时不知情的于北死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有所不同, 既然米秋珍手机上的故事是娄烨华写的, 如果按照之前的这个规则, 遭殃的应该是娄烨华才对, 为什么死的人却是米秋珍呢?
叶唐文将自己的疑惑提出来, 想看看邱轻辞和花千树怎么说。
花千树:“我觉得是因为手机上的故事人物用的是‘她’, 所以死者必定是女人, 娄烨华才得以逃过一劫。”
叶唐文:“不对, 如果说之前的规则成立的话。但凡在别人那里书写答案的人都会被逐出, 那么即使故事的角色用的是‘她’,娄烨华也不可能逃过一劫的。米秋珍死了之后, 娄烨华必然也会被逐出!”
邱轻辞:“两个原因都有。首先当然是因为这个故事的主角必须是个女人, 所以米秋珍死了。而娄烨华逃过一劫则因为,他并不是在米秋珍的试卷上写的这个故事,而是在米秋珍的手机上写的。把答案写在手机上或者草稿纸上跟写在试卷上是两码事。”
邱轻辞一解释, 叶唐文立刻领会,“也就是说,书的世界不允许穿书者在别人的试卷上胡乱答题。但是,如果是草稿纸和手机这样的东西,书的世界是不去分辨究竟是谁完成的故事,而是默认手机或草稿纸的主人来承担后果。”
“从现在来看,是这样的。”邱轻辞表示赞同。
许聿听完过后表示愤愤不平:“卧槽这也太过分了吧,如果谁偷了我的手机写故事的话,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花千树:“其实手机都不是需要多么担心的事情,毕竟手机的解锁密码就只有你自己知道。像米秋珍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娄烨华和她关系密切才成功了。我们应该担心的,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真实姓名,如果有人知道了我们的真名,即使是在他们自己的草稿纸上用我们的名字随意编写故事,死的人照样是我们自己。”
邱轻辞:“不错。”
花千树:“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了,现在绝大多数人用的都是化名。如果有人贸然用自己的草稿纸想要把谁写死,但那个人用的又是化名,这就属于故事没有指名道姓的情况,写故事的人自己就会死。除非有人真的知道别人叫什么,否则不会有人愿意冒这个风险做这件事情。”
叶唐文:“所以我们现在不能自己的草稿纸不被别人拿走,也不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名字,对吧?”
花千树:“是的,这两个环节都不能出问题。”
当花千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叶唐文也不知道怎么的,视线忽然转向许聿那个方向,许聿看起来不怎么有精神的样子。叶唐文以为他是在这里待得太久,加上客栈里死了好些人所以有些压抑,于是提出他们要不干脆换个地方在住好了。
却没想到自己说出这个提议之后第一个反对的人居然是许聿,见许聿这么坚持反对换地方住,叶唐文也没有再坚持。至于邱轻辞和花千树两个显然适应能力比较强,所以住在哪里对于他们都没有多大影响似的。
最后他们还是没有去别的地方住,而且奇怪的是,刚才嚷嚷着要搬出去的陶翎枫也安安静静地留了下来。仿佛连续有人死去的事情,对穿书者一点儿影响也没有。
而今天晚上,客栈也十分安静。
好像从昨天到今天的死人事件只是一个又一个不惹人注意的水花,扑通一声落入水底就再也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当夜幕终于降临的时候,又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开始是非常细细密密的雨水,但过了一会儿,雨势逐渐变大。这样的大雨,和昨天夜里的一模一样,以至于让人不禁联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怪事。
叶唐文警惕地看着那柜子,心里不由得想到明天那里面会不会再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可是整个屋子都显得分外安静,床头的柜子也没有发出昨天夜里那种诡异的声响。
叶唐文见柜子没有多少动静,心思便渐渐地不在那上面了,转而看向窗外。今天的雨和昨天的明显不同,如果说昨天的雨会让人浮想联翩,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的话,今天的雨却有一种格外的舒适感。
窗外的雨与昨日不同,沙沙的声音组成了一种令人舒畅的旋律,这旋律让人听着就觉得放松,简直是天然的催眠音乐,叶唐文在不知不觉之间就睡着了。
没有想到的是,半夜忽然开始打雷了,那雷雨声还特别大,吵的人根本睡不着。叶唐文刚一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刚好曳出惊天动地的雷声,搅得整个世界都不得安宁。
雷声让叶唐文瞬间就清醒了,他意识到房间里发生了一些变化——好像少了个人。
很快,闪电再次照亮了天际,也有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视线终于变得能看清一些些东西。叶唐文这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邱轻辞和花千树都还好好儿地在房间里睡着,但是许聿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第一天晚上死去的邹浩轩。
许聿……该不会?
不,应该不会的,今天晚上又没有那种奇怪的声音,他应该只是有事忽然出去,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
叶唐文还是不放心许聿,顺手拿了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凌晨三点钟。叶唐文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轻轻地推开房门,打算去把许聿给找回来再说。顺便再好好儿警告他,没事儿别到处乱跑,很危险的。
轻轻将门推开,外面的走廊倒是开着灯的,却空无一人。只在地上出现了一排泥泞的脚印,脚印是凌乱的,但还能看出一点规律,是从外面延伸到他们斜对面的房间里,然后又出现在他们房间门口,最后再走出去的。
那是娄烨华和陶翎枫住的房间。
刚才有人在他们房间门口停留过?是娄烨华吗?他想要做什么呢?
叶唐文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顺着脚印最后延伸的地方走过去。刚走到拐角处,就听见一阵痛苦的声音,一开始只觉得这声音熟悉,但当此人继续说话之后,叶唐文分辨出了这是许聿的声音。
许聿:“你到底想干什么?!”
另一个声音傲慢地说:“告诉我你那个队友的名字。
叶唐文听的很清楚,这是聂昭明的声音!
许聿对此嗤之以鼻:“白日做梦!”
聂昭明却不着急,缓缓道:“不肯说吗?感情还真不错啊!不过你要是实在不肯说的话,我就在你的草稿纸上随便写点儿什么东西,反正昨天我也杀了邹浩轩,不差一个两个。唉,好纠结啊,在这里给你写个什么死法比较好呢?要不你挑一个?”
什么?邹浩轩不是娄烨华杀的?是聂昭明?
信息量有点大,叶唐文不懂。今天娄烨华不是说他杀了邹浩轩然后冒充他的身份来着么?怎么到这儿又成了邹浩轩是凶手了?
接下来是许聿一阵持续的咳嗽声,他缓过来之后道:“呸!老子平身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今儿你就是弄死我,老子也不会告诉你一个字!”
“你不怕死吗?”聂昭明的声音像是刀锋一般,刺得人耳膜都在疼。
“呵。”许聿冷笑一声,“关你屁事!”
聂昭明冷笑:“年轻人有个性是好事儿,但犯不着赔上自己的性命。你在担心我最后会杀了所有人是不是,只要你现在配合我,我有办法让你不用答题也可以顺利出去,成交吗?”
许聿没有说话,又是一阵沉默。
叶唐文站在外面着急地想要推开门,许聿这什么倒霉体质,怎么就跟着这种如狼似虎的人出来了呢!
可是门被反锁的死死的,纹丝不动。就在叶唐文和们持续斗争的时候,里面又有动静了。
聂昭明:“你该不是看上你队友那小可怜了吧?居然到这种时候还这么护着他?”
“闭上你的嘴!”许聿凶狠地道。
“哟~这还急了?难道被我说中心事了?”聂昭明继续嘲笑着,“没想到你虽然长得挺好看,居然喜欢男人,真恶心!”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儿!你爱怎么写怎么写,我走了!”
显然许聿没走成,继而是一阵东西被砸碎的声音、许聿挣扎的声音,叶唐文更是拼命地想要将门撞开,但于事无补。
终于消停下来之后,聂昭明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没想到你居然有两下子,哼!差点被你给骗了!不过现在还不是乖乖任由我摆布?告诉你,这是一管针剂,只要打进你的血管里面,你就会老实交代了。看你刚才那两下子应该是在栖典军校待过,想必是听说过这东西的。本来不忍心折磨你的,既然这么不给面子,我只好把它用在你身上了。”
混乱中,叶唐文听见许聿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里有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我知道我们房间另外两个人的名字!我把他们的名字告诉你行不行?行不行!”
很快,纷乱复杂的声音平静下来。隔着门,叶唐文清楚地听见聂昭明的声音:“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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