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小说:恋她成瘾 作者:星辰粒粒
    宋知惜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一双眼睛还有些红, 里面还有些湿润, 身体却迟疑着不敢有任何动作。

    傅寒林有些奇怪, 看了她一眼:“那你要自己走吗?”

    没听错!

    宋知惜赶紧摇头,既然有背那肯定背啦,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傅寒林半蹲下, 她小心翼翼伏在傅寒林背上, 手圈住他脖子, 脚还在疼,不过抵不上心中被充盈得满满的酸胀。

    那是感动吧, 宋知惜想, 把头埋在傅寒林背上,呜呜呜,死而无憾了。

    傅寒林和其他店员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说要带宋知惜回去。

    店员在知道宋知惜受伤之后,连忙让他们回去,还说店里面有治疗跌打的药膏可以先涂涂。

    宋知惜静静趴在傅寒林背上, 头搁在他肩膀上,头发柔软,眼眶有些红,可怜得像只兔子, 十分信赖傅寒林的样子。

    傅寒林身上没有什么气味,很清爽很干净,她偷偷把头埋在他颈窝处。

    傅寒林身体微僵:“你不要乱动。”

    宋知惜哼哼两声:“我疼嘛。”

    傅寒林便不做声了, 宋知惜又说:“我不想去医院,我回书店就好了,刚才他们不是说书店里面有跌打药吗?”

    傅寒林态度坚决:“不行。”

    “我真的不想去医院呀。”她软下声音撒娇,“我脚不是很疼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了,不要带我去医院好不好,傅寒林?”

    傅寒林迟疑片刻,才问:“真的不疼了吗?”

    宋知惜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妥协,愣了一秒,然后用很肯定的语气:“只有一点点了,求求你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去医院。”

    傅寒林终于认输:“好。”

    宋知惜又哼哼了两声,头凑近,唇贴近他耳朵,声音压得低低的,像宣泄心中的小秘密一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吐出的热气有些湿润,沾染在他耳朵上,片刻后,耳朵尖红了一小块。

    “不要乱动。”傅寒林语气似乎有些僵硬,带了点命令。

    宋知惜手圈紧他的脖子,答应得不情不愿:“那……好吧。”

    傅寒林把宋知惜放在休息室里,片刻后拿了一管喷雾进来。

    宋知惜坐在床上,傅寒林便蹲在她面前,抬起头看她:“把鞋子脱了。”

    宋知惜脸一下就红了:“不太好吧。”

    人总是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呈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宋知惜好怕自己有脚臭,虽然平时都没有,她和朋友开玩笑时,还说自己身上都是香香的。

    “要我来帮你?”傅寒林眼皮微掀起。

    宋知惜立马拒绝:“不用不用!”

    “你闭上眼吧,我自己脱。”

    傅寒林倒也听话,也就闭上了眼睛。

    宋知惜不放心,弯下腰仔仔细细地看他,然后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表情毫无波动。

    她这才放心,然后借着这机会偷偷打量了他好几秒,看得肆意。在关于占傅寒林便宜这一点上,宋知惜完全担得上葛朗台称号。

    她把袜子脱掉之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皮肤很白,比较瘦,应当算得上是可爱吧,只是脚背和小腿处有一团青紫,还有些充血,看上去不太美观,不过这不是人为能够消除的。

    宋知惜想了想,又叮嘱傅寒林:“你别睁眼啊,我还没脱好。”

    傅寒林嗯了一声。

    然后宋知惜悄悄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香水,喷了一点在脚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很清新,宛如初雪消融。

    静待几秒之后,香味散开,毫不做作。

    宋知惜满意了:“你可以睁眼了。”

    傅寒林这才睁开,她一只脚藏在毛毯里面,另一只蜷缩在沙发上,雪白的皮肤映衬着上面的一团青紫显得触目惊心,她还一副没什么大事的样子,大大咧咧道:“看见了吧,不是很严重,不用去医院。”

    明明平时受了一点小伤都要哎哟半天,又让他抱又赖在他身上求安慰,但这时真受了伤却又这般模样。

    傅寒林沉着脸不说话,坐在沙发另一头,拉住她的脚踝。

    他的手有点凉,宋知惜下意识往回缩,但是缩不动,他抓得很紧。

    宋知惜眨了眨眼睛,声音便有点软了:“你抓我干什么呀。”

    傅寒林瞥了她一眼不说话,把喷雾剂盖子打开。

    “你要给我上药吗?”她睁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问,表情要多纯洁有多纯洁,还悄悄咬了咬下嘴唇,一副任君所为的样子,就差直接说,你想做什么就做我绝不反抗。

    傅寒林没有回答她,喷雾洒在她伤处——

    “嗷嗷嗷,好疼,轻点!”刚才还装作温婉静雅的样子,顿时被疼出猪叫。可能是有点破皮了,喷雾剂药水洒在伤处一片难忍的刺痛。

    傅寒林手停住,“真的很疼吗?”

    她眼泪都快流出来,哼哼唧唧的:“真的,你轻点好不好?”

    傅寒林眉头微皱,盯着她的脚,那表情好像正面对着什么大难题。

    他手中的动作放到最轻,指腹不小心碰到她细腻的皮肤,仍有种有种粗砺的触感,傅寒林忽然停下手。

    宋知惜疑惑地看着他:“可以了吗?”

    傅寒林把喷雾剂递给她:“你自己来。”

    宋知惜偷偷把手藏在背后,试图营造出一种自己被忽然截肢的假象,眼睛不看他,就是不接。

    她委屈巴巴地说:“你帮我好不好,我不喊疼了。”

    傅寒林低下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犹豫着用手在她伤处扇了扇,有风轻轻拂过。

    宋知惜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人家用嘴吹那纯属是安慰效果比较好,不是风的效果比较好啊。

    但她不敢说,只能默默承受,仔细地看着傅寒林,他认真用手扇风的样子也好可爱。

    傅寒林给她上好药之后,宋知惜便说:“你去帮他们一起卖书吧,我自己在这休息就好了。”

    傅寒林还有些犹豫,宋知惜又说:“你放心啦,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养伤。”

    傅寒林终于点了点头:“有事打我电话。”

    宋知惜乖巧地点了点头,冲他甜甜的笑。

    然而在傅寒林走后,她的笑容就没有了,揉了揉自己脸,轻叹了一口气。

    唉,哪里是不需要人陪呢,人在脆弱的时候,最想有个人在身边呀。

    只是她看出来了傅寒林的想法,他们两人一走,卖书那人手更缺了,卖书这件事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任务。

    宋知惜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脚上上了药之后似乎不那么疼了,加上光线有些昏暗,她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外面风吹得窗户的响声惊醒的,窗帘在空中乱舞,窗外一片昏暗。

    应该是要下雨了,而且看起来还是雨势还不太小。

    休息室的门被人打开,是古镇书店上的店员,看见宋知惜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便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来拿伞。”

    宋知惜问:“他们卖书的还没有回来吗?”

    “是啊,我得给他们送伞去,看这天气马上要下雨了。”

    “我和你一起去!”宋知惜说。她立即下地,脚上好像也不是很疼了,还能坚持下去,只是一想到傅寒林还在那她就担心得不行。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店员也不知道宋知惜脚受伤了,很爽快答应了。

    两人拿着伞往义卖地点跑去,只是宋知惜跑得慢。

    她到那儿时,他们已经在收拾还没卖完的书籍了,广场上的人也少了很多。

    傅寒林一看见她,目光一冷:“你过来干什么?”

    宋知惜睁大了眼睛,简直是委屈他妈给委屈开门,委屈到家了:“我来给你送伞呀。”

    她顿时觉得鼻子有些酸,眼眶也发红:“你干嘛凶我。”

    她身体不适还赶来给他送伞,就是因为担心他呀。

    傅寒林面色有些不自然:“对不起。”

    宋知惜把伞塞到他怀里,默不作声地,自己蹲下身去捡书。

    “你脚还疼吗?”傅寒林问她,似乎自知做得不对,所以连语气都放软了一点。

    宋知惜心中还委屈得要命,也难过,撇过头不理他。

    傅寒林便也沉默着不再说话,只是她面前的书不一会就被傅寒林捡干净了。

    雨点先是一两滴,然后豆大般的,开始密密麻麻砸下来。

    傅寒林淋了几滴雨,把桌上的零碎物件收好,头顶忽然出现一把伞。

    宋知惜站在他身边,努力地把伞举高。

    回去的时候,傅寒林推着小推车,小推车上的书用雨罩包好了。

    宋知惜努力为傅寒林撑着伞,她虽然个子不算低,但傅寒林个子高,她得努力地把手举高,不一会手就累了,她咬着牙,默默坚持,伞往傅寒林那边倾斜,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回到书店,一行人赶紧把书拿出来,用毛巾把封面上的水滴擦掉,晾在一旁。

    傅寒林看了一眼宋知惜,她头发已经湿了许多,贴在脸上,映衬出一张脸雪白,还在瑟瑟发抖着。

    “你怎么了?”他问,从一旁拿过毛巾递给她,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衣服。

    一边的深色羽绒服已经湿透了,傅寒林面容有些惊愕,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竟是半边身子的衣服都湿了。

    刚才是宋知惜在给他打伞,他衣服上却只有少许飞溅的雨滴。

    傅寒林的脸色顿时很难看:“把衣服脱了。”

    宋知惜抬起头看他,一张脸没有什么血色,牙齿还在打着颤,像只落水的猫,可怜极了:“傅寒林,你不要凶我,我有点冷。”

    冷是身体难受,但傅寒林一凶她,就是心里难受,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只是对于傅寒林太过在意了。

    傅寒林闭了闭眼睛,尽量放柔自己的声音,但他很少做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不适应。

    放低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僵硬:“你把衣服脱了,你外套都湿了。”

    宋知惜很相信他说的话,就乖乖把衣服脱了下来。

    傅寒林也立即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套在她身上,把围巾递给她:“擦干头发。”

    然后转过身,朝另一边走去,他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背影挺拔瘦削,是很好看的样子。

    宋知惜抬起头看他,他走进料理台,在做什么饮品,不一会儿,手里便端着一个杯子出来,走到她面前。

    仿佛还记得她说的那句不要凶她,傅寒林特意把声音放低了一些,但确实和温柔扯不上什么关系:“把它喝了。”

    宋知惜接过,杯子很烫,她捧在手心,闻到了那股有些呛鼻的姜味。

    她其实不喜欢喝姜茶,不过这是傅寒林亲手做的,她身上披着傅寒林的外套,整个人都陷落在傅寒林的气息里。

    宋知惜慢吞吞喝着,最后剩一口还有些舍不得,也不知道傅寒林以后还会不会亲手做东西给她吃。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傅寒林,正对上对方的视线,好像是在监督她。

    宋知惜狠了狠心,仰起头把剩下的一口姜茶喝完了,身体好像不那么冷了,只是脚上的疼却更明显了,而且现在还不是那种单纯的疼了,就跟加了穿透似的。

    傅寒林把她手中的空杯子拿过,去料理台洗干净了,然后和店员说了什么,还朝她这边看了看。

    外面雨声太大,宋知惜只听见他们好像在说什么洗澡的事情。

    傅寒林走到她身边,说:“你要先洗个热水澡,但是店里面没有热水,旁边有个民宿,我们现在过去。”

    宋知惜很乖巧地嗯了一声:“都听你的。”

    她也觉得自己需要洗一个澡,头发粘在一块很难受。

    傅寒林把她背起,宋知惜撑着伞。

    将要出门前,傅寒林语气沉沉:“把自己遮全了。”

    宋知惜不知为何竟然有点小心虚:“我知道了。”

    民宿就在书店旁边,几步路的距离。

    店主说不单独出售浴室,于是傅寒林办了一晚的住宿。

    傅寒林把她背上楼,立刻打开了空调热风。

    店长给傅寒林钥匙的时候,宋知惜在房间里,傅寒林在门外。

    她听见店长说:“这房间隔音效果不太好,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别把床单弄太脏了,不好清理,抽屉里有……”

    宋知惜脸红得很快,身为秒懂女孩,她真的不该。

    店长这是在用亲身经历告诉她,这房间隔音效果真的不好。

    傅寒林进来了,手中拿着钥匙,面色很平静:“你去洗澡吧。”

    宋知惜看了他好几眼,见他面色无波,也不知道傅寒林究竟是没听懂店主的话还是太会伪装了。

    但她个人更偏向于前一种,傅寒林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禁欲的,别说那啥了,就觉得这样的人应该连吻都是冰冷的。

    宋知惜忽然就有点焦虑,如果以后她和傅寒林在一起了,他们第一次是不是还得她主动啊?

    听说男生第一次技术都不太行,那她有得疼了……

    她轻嘶了一声,然后看向傅寒林,对方正看着她:“你还不去洗澡?”

    宋知惜果断回到现实,是她想多了,她现在和傅寒林可什么关系都没有,还得预防着傅寒林拒绝她。

    可真让人愁啊。

    宋知惜手撑着墙壁站起身,一蹦一跳地。

    傅寒林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扶住她的胳膊,把她往浴室领。

    浴室里,傅寒林还给她放了一张小凳子。

    “你脚受伤了,坐着洗。”顿了顿,又说,“我就在外面。”

    宋知惜艰难坐在凳子上,小心翼翼的不碰到受伤的脚,可这姿势真让人难受,她脖子弯着不一会就累得没法。

    眼珠子一转,浴室门口有个黑色的影子,傅寒林向来是很守信的一个人。

    宋知惜清了清嗓子:“傅寒林,你可以帮我洗一下头吗?”

    “我不方便洗。”她又加了一句,“我没脱衣服。”

    傅寒林这才终于回应她:“你把门打开。”

    “你自己开吧,我没锁。”

    傅寒林推开门走了进来,宋知惜乖乖地把头低下,软声道:“谢谢你啦。”

    傅寒林动作有些僵硬,他没帮人干过洗头这件事,宋知惜的头发很柔软,发尾齐肩,平时护理得很好,发尾也没有一点分叉的,摸上去如丝绸一般。

    他很小心地浇上温热水,挤出洗发露,抹在她头顶,看着白色的泡沫越发充盈。

    他忽然开口道:“洗澡要锁门。”

    宋知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而后慢慢笑了:“我才不怕呢,你不是在外面吗?”

    傅寒林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汇成了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是不想防你,你就是闯进来也关系。”宋知惜笑嘻嘻地说,和他说话完全一副女流氓的样子。

    傅寒林不说话了,发丝在手中穿梭,有一种奇异的触感,那是和他头发完全不同的样子。

    而宋知惜呲牙咧嘴,她现在只有一个感觉,疼。

    但她不敢说,她要说,傅寒林肯定撒手就走。

    虽然身体是疼的,但心里是满足的,想到帮她洗头的人是傅寒林,那双她肖想已久的手在按压着她头发,虽然力道有点大,发丝被扯得有点疼。

    最后好不容易洗完,宋知惜长出了一口气。

    她看着地砖上的发丝,目光凝滞片刻,偶有被脱发问题困扰的中年少女心里在滴血,然而面上还是要笑着的。

    “谢谢你,傅寒林,我感觉洗完头好多了。”还特真诚地朝他眨了眨眼。

    要夸奖,这样才会有下一次,虽然下一次好像遥遥无期。

    傅寒林表情有些不自在,动作也有些僵硬,手放在背后:“你洗澡吧。”

    他大步走了出去,把浴室门关上。

    而后听到浴室里面响起水声,他摊开手,手心赫然是刚才洗头时不小心扯下的头发,他看着,面容有些隆重又带着困扰。良久后,他把头发扔进垃圾桶,又扔了一张纸进去,完美掩盖。

    宋知惜洗完澡,上半身穿着自己的衣物,贴身的,有些薄,领口开得大,露出漂亮的锁骨。

    裤子差不多打湿了,因此下半身就系着浴巾,这神奇的搭配让傅寒林都不免为之侧目。

    宋知惜一出来,就赶紧蹦到床上,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看着傅寒林。

    真冷呀。

    “你不吹头发吗?”傅寒林问。

    “我很累,先躺躺。”她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眼睛水润,看上去跟个孩子差不多。

    傅寒林拿着吹风,把插头插进插板:“我帮你吹。”

    宋知惜没想到今天的傅寒林如此贴心,赶紧把头转了过去。

    但心里还有点紧张,希望傅寒林这次不要把她头发再扯下来了。

    她对傅寒林是真爱了,冒着秃头的危险也要他帮洗头发、吹头发。

    不过傅寒林吹头发的技能好像还行,虽然也扯得她头皮有点痛,但还可忍受,应该没有掉头发。

    宋知惜今天很累,头顶暖洋洋的风,她向来是有些择床的。

    但是她知道傅寒林就在她身边,他总是能给她难以想象的安全感,她眼皮慢慢闭上。

    不知何时,头顶的风停了,片刻后,一双手扶起她的脑袋轻轻放在枕头上。

    被子被掖得很好,保证不会透风。

    “傅寒林。”她嘟囔了一声,潜意识里还叫着他的名字。

    良久之后,传上一声轻轻的“嗯。”

    ***

    宋知惜不知睡了多久,她慢慢觉得热,开始踢被子,脚上的伤让人难受,额头的胀疼也让人难受。

    意识不太明晰,声音也含糊不清,只知道叫傅寒林的名字。

    “宋知惜,你还好吗?”有很熟悉很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宋知惜睁开眼,看到的景物还有些模糊,却一眼认出了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傅寒林。

    “傅寒林,我口渴。”她声音沙哑,一张脸也酡红。

    傅寒林好像一个魔法师,一会就端来了一杯温热的水,扶起她。

    他把水杯递给她,但宋知惜手无力,差点把水打倒,傅寒林便只能喂她了。

    喂水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她的脸,很烫。

    傅寒林用手背量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表情有些凝重:“你发烧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体温计,递给她:“量一□□温。”

    宋知惜迷迷糊糊的,也知道接过,往自己腋下塞。

    只是衣服领口过大,拉扯的时候,露出一片洁白。

    傅寒林匆匆别开眼。

    大约五分钟之后,傅寒林推醒她:“把体温计给我看。”

    这次他早有预料,在宋知惜拿出体温计之前就别开眼。

    “38.2℃”

    “我带你去医院。”

    一听到医院,宋知惜立即挣扎,人也清醒了不少:“我不去,我躺一躺就好了,38度2吗?不严重不严重。”

    她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钟,凌晨两点半,宋知惜顿时更清醒了,试图和傅寒林讲道理:“现在这么晚了,外面还在下雨,吹了风会更严重的,而且附近也没有医院,诊所又关门了。”

    “不去好不好?我真的不严重,我现在只想躺一会。”

    她眨了眨眼睛,看起来那么可怜,撒娇的样子也让人心疼。

    傅寒林沉默了。

    宋知惜便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小心地拉住他的衣袖:“你陪陪我就好了。”

    傅寒林终于点头,他总是没有办法的。

    宋知惜便笑了:“你真好,傅寒林。”

    傅寒林一言未发,站起身,走向浴室,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块湿毛巾。

    他把湿毛巾放在宋知惜额头上,宋知惜现在已经彻底清醒了,乖巧地顶着湿毛巾动都不动,一双眼也盯着傅寒林。

    傅寒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问她:“你想喝水吗?”

    她点点头。

    傅寒林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根吸管,不端着杯子喂她喝水了,但用手扶着吸管。

    宋知惜想,四舍五入就等于傅寒林亲手喂她了,于是不小心多喝了一点。

    傅寒林换她额上的毛巾换得很勤快,宋知惜才发现他衣服也没穿好。

    可能是她喊他的时候,他还睡着的,就立刻过来了。

    可是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傅寒林还能睡哪里呢?

    她目光放在那张单人沙发上,有坐过的痕迹。

    宋知惜情绪有些低落了,这么好的傅寒林,要她怎么舍得放弃。

    傅寒林再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宋知惜仍然是很乖很乖的躺在床上,也没有乱动,但明显话少了一些。

    “还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水?”他连安慰人也不会说,只会一句要不要喝水。

    这样的傅寒林让宋知惜觉得有点眼眶发酸,她声音很低:“傅寒林,你不要对我那么好。”

    傅寒林却听清楚了,他顿了几秒,才说:“我没有。”

    可是他都不知道,他现在有多让她心动。

    宋知惜从小到大生活圈子从来没接触过傅寒林这样的人,越相处越让她喜欢,她觉得自己现在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她清楚地知道原来的傅寒林不喜欢她,可是今晚的傅寒林却让她产生了幻想,一种她也可以去争取的幻想。

    可是这样很不好,幻想就只是幻想,成不了真,但她却会越发沉迷。

    或许是灯光太好,又或许是傅寒林的目光太柔和。

    宋知惜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却响起:“傅寒林,你讨厌我吗?”

    她其实没指望着傅寒林会回答,但傅寒林却在几秒之后回答了。

    “不。”她听见他的声音,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她心怦怦跳,也让她有足够的勇气去说接下来的话。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她低着头,声音很小很小,“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明知道他会拒绝,却因为时机太美好忍不住吐露心声。

    宋知惜想,她可能明天会后悔,但她现在不会,人总得冲动一次,而她在清醒地冲动。

    “但我不知道你喜欢怎样的人,你可以告诉我吗?不要让我连个努力的方向都没有。”她的声音好低好低,却没有停下。

    “我很怕你的拒绝,但是我更怕见不到你,你就算要拒绝我,也不要躲着我好不好,我这个人一点都不贪心,每天见你一次就好了,你要觉得太多了,我也可以改的,两天一次可以吗?”

    她好像是笃定了他的拒绝,才会用这样故作愉悦的口吻和他商量着让人难过的事情。

    “傅寒林,我没喜欢过别的人,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向一个人表达喜欢,如果我有给你添麻烦的地方,你可以原谅我吗?”

    “没有。”傅寒林说。

    宋知惜却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她只想把自己想说的话一起说完,不然心中的胆怯会阻止她:“我想过很多次要怎样和你告白,但那时候你都不在,现在你在,你可以陪我演练一次吗?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傅寒林没有回答。

    宋知惜慢慢抬起头看他,她头发柔软地趴在额上,脸蛋红红的,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

    她陷在白色的床铺里,看上去就像某种小动物一般,湿漉漉的眼睛里对他全然的信任和喜爱。

    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很认真很认真在说:“傅寒林,我喜欢你很久了,很喜欢很喜欢你,你要不要,试着喜欢我一小下?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不会凶你,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你只要喜欢我一点就好了。”

    没有等傅寒林的回答,她的眼泪就落下了,很大一颗的落在枕头里,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窗外风声怒吼,拍打着窗子,屋内一盏明灯,空调隐隐作响,暖风在空气中缠绵。

    她声音哽咽住了:“谢谢你愿意陪我演练,请你明天再拒绝我好不好?我现在是病人,我想睡一个好觉,你明天再拒绝我好不好?”

    傅寒林手犹豫着碰了碰她的脸颊,指尖把她脸上的泪痕带走。

    “好。”

    宋知惜闭上眼睛。

    傅寒林的声音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响起:“好。你要对我很好,不要凶我,不要让我受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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