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夫君?”秦潇说着就抬头看了鹤寒一眼,只是这一眼却叫她心中巨震。鹤寒那双狭长漆黑的眸中,分明刻满了阴毒的狠戾,导致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十分阴鸷,有点冷飕飕的,怪吓人。
他还是在看林敏禾。
秦潇:不至于吧大哥,你这样我很害怕的。
林敏禾:夭寿的,这个时候最该害怕的人是我!
这个时候林敏禾当然不晓得鹤寒对她有如此大的恨意是因为上一辈子他亲眼目睹了她如何将秦潇折磨致死却无法作为,她只认为是妖魔界的那群牲畜天生如此。牲畜对人类天生的恐惧与仇视。
众所周知,牲畜不是人,即使有多高的修为,都不是。
它们注定低人一等。
人类若瞧得起它们,它们便是吃食,若是称它们一声祥兽,便是抬举。
林敏禾是丝毫不将妖魔放在眼中的,现在也一样,纵使鹤寒身形高大,眼神凶恶,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条将要发狂的野狗,是不足为惧的。
林敏禾挺了挺脊背,正视着秦潇:“秦潇,方才我可是亲眼所见,你是如何勾.引的洛衡,又是如何给他下了销魂丹,那人分明是你,连身衣裳都未换,你可还要狡辩?”
秦潇正欲反驳,将将开口,就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来,她现在浑身酥.软,体温飙升,很明显是销魂丹发挥了药效。
秦潇那叫一个气啊,要是再早一点,哪怕就是早穿回来一个时辰,她也不用自己喂自己吃下这倒霉的销魂丹,不用受这倒霉气。
她强忍下身体的奇怪反应,努力保持着灵台的清明,回道:“林宫主真是说笑,您若真是亲眼所见我对洛衡行那龌龊事,有那样长的时间,您为何不阻止我?相反,却有时间回到括苍仙府带人来捉奸?这是正常人该有的思维吗?”
“您莫不是当大家都是傻的?”
“而且,我可是听闻林宫主您心中一直对洛衡师兄曾倾慕于我的事情耿耿于怀,莫不是宫主得知今日我夫妇二人下榻此客栈,私心报复,设局,想毁我声誉吗?”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就很微妙了,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当然了,不是因为平日里一向寡言少语的秦师妹今日这般伶牙俐齿,而是,他们心里的话被她这样丝毫不留情面的说出,还真是,有点爽呢。
就连鹤寒,看着秦潇的眼神都有一点儿不一样了,明明上一世不是这样的,她有错在先,又笨嘴拙舌,被林敏禾侮辱的那样难堪。
这一世,她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你!”林敏禾自然有自己不愿与人道的小心思,她唐唐一宫之主,若是被人知晓会设局陷害一个小小丹修,还是一个自降身份嫁与妖魔的低天赋丹修,那她的面子往哪里搁?又真的要承认她嫉妒过秦潇?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林敏禾咬牙,“本宫主平日里公务繁忙,又哪里有功夫在意你在做什么?陷害你,你配吗?”
气氛就变得更加微妙,空气是那样的诡异静默,现场没人接话,只是个个眼神里都很有戏。
直到秦笙提溜着被锁魔链束住的女魔修,丢到了林敏禾面前,语气怨怼:“林宫主不妨好生看看吧,这女魔可是秦潇?”
女魔修身上穿的是件同秦潇相似的纱裙,发型也同秦潇相似,若是不看脸,单单只从后背看去,倒是真的有几分像秦潇。
女魔修,妖魔界来的。秦潇嫁的牲畜,也是妖魔界来的。林敏禾都不用动脑子,此回叫她吃瘪,当然是那牲畜所为!
林敏禾气急,她晓得事实真相,可当下,她即使再心有不甘也得认了,不然只会损失更多。
秦笙一脚踹到女魔修的脸上,又抓起她的衣领,问她:“说,你为何要办成我二姐的模样?又为何来勾引洛师兄?”
女魔修一双狐狸媚眼漫漫扫了一圈,轻嗤一笑,不接她的任何问话。
女魔修被秦笙一行人带回了括苍仙府,原本拥挤的廊道登时就空旷了下来。林敏禾这一会吃了大瘪,心里本就有些怨气,但也没得法子,只得在心里再记秦潇一笔,便命人带着精气虚弱的洛衡退了场。
秦溯自从为了一点小小利益就把秦潇嫁入妖魔界之后,就没打算再见她。妖魔界那都是一群什么样的怪物?茹毛饮血的野兽罢了,秦潇即使有幸能活着,那肯定也会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可今日一见,却见她同出嫁之时并无半点不同,他也就安了心,原本的心中的那一点点愧疚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秦潇天赋低,修仙是没有好出路了,如今让她嫁给妖魔,这不也生活的挺好的么?
这样一想他就腆起了一张讨好笑脸,整了整衣摆向秦潇走去。
秦潇出嫁时曾用刀抵着脖子说过一句话,说是只要今日她踏出秦府的大门,她就死在这儿,她就同钟灵秦家再无任何联系。当时她天真的妄想以自己的生命为威胁,好叫秦溯心软,不要将她送了炼狱魔窟。当时她只有二十岁,还是一个天真烂漫听惯了妖魔传说的小姑娘,怎能不怕?
可结果呢,当时秦溯的绝情与冷漠依然鲜明的映现在秦潇眼前。他大手一挥,用定身符定住了她,毫不怜惜地将她塞入了如血染红的花轿中,亲手将她送入了妖魔界。
即使是现在,即使秦潇已经重来了一辈子,她也觉得自己依然无法面对他。她有些眩晕,在一片模糊中她看见了秦溯的身影在逼近,与记忆中的他在重叠,她的胃中一阵酸水上涌,一把抱紧了鹤寒,几乎是祈求地说:“夫君,带我离开吧,我不想看见他。”
这个时候秦潇还不晓得自己流泪了,秦溯带给她的伤害是永远的痛,毕竟,她活了二十年,自从有了记忆开始,每天都在讨好秦溯,都在试图得到他的认可,可最终,也没能成功。
她闭着眼,晶莹的泪珠缓缓顺着眼角滑落。她一直都不知道的事,她一直都认为鹤寒最受不了的是她撒娇,其实,他最不能忍受的是她流泪。
即使重来一世,即使上一世他被她那样的伤害过,但只要想起初时的她,他还是无法对她狠心。
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她是需要教训与调.教的,不然她不懂做他夫人的规矩,就像今日一样。
少女纤弱的身子被男人抱起,她的体重与他而言简直轻的像羽毛,只是,有些过于滚烫。
他想起现在是她嫁与他的第三个月,她终日郁郁寡欢,也不适应魔界的吃食,是没有好好吃过什么东西了,难怪这样轻飘飘的。
鹤寒直接无视了讨好过来搭话的塑料老丈人,踏着风带着秦潇离开了客栈。秦潇没有问要去哪里,因为她心中是有答案的,她很确定,他们是要回妖魔界的。
只是,当她不小心瞥见身边翻涌起来的云海的时候,还是有些懵逼的。
秦潇是修士,虽然修为低,天赋差,可她也是能感受到空气中丰沛纯粹的灵气的,这样的灵气叫她神清气爽,五感通透,是她在魔界从未曾体会过的。
这个时候她还是很不清明,即使在极力压制,也无法压制住体内那一股躁动的火,她觉得自己是一块架在三昧真火上连烤了七七四十九日的鹅卵石,从里到外都被烤透了,急需一池子冷水降温。
她说真的。
这个时候,鹤寒的身体就变得那样叫她舒服,冰冰凉凉的,摸起来也很趁手。起先她还很克制,只将一双小手按在他胸前,后来就不行了,那双手顺着他的胸滑至他的肩。
他的肩膀又宽又阔,手感梆硬,十分舒服。当然了,这个时候秦潇还不晓得她是真的馋他的身子,还是在药效的作用下饥不择食的馋他的身子,但她清楚,她想继续。
秦潇将头埋到了鹤寒胸口,闻见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气味,她说不清是什么,但总归是喜欢的。
“夫君,你可真好闻。”秦潇软软地说。
秦潇说的又是大实话,可鹤寒却是听之一愣,愣罢,就抓起她的后颈,将她剥离了身体后,就无情地丢了出去。
秦潇:尼玛。
砸入水面的那一瞬间秦潇清醒了过来,这水池子不深,秦潇站起来的时候水也不过将将闷过她的胸口,只是这水却极凉,水面上都冒着一层寒气儿。
秦潇说真的是要气疯了,自从做了鬼后,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刺激过了,她指的真的是单单纯纯的冰冷的刺激,而已。
她越出水面的时候连呛了好几声,一把抹过额前的湿发,瞪着高高在上的鹤寒:“鹤寒,你什么毛病?你懂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
鹤寒似乎真的很讨厌她,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冷漠的眼神一直望着远处的云海:“让,让你冷静一下。”
“我需要冷静嘛我?”说出这话的时候秦潇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很需要冷静。
还别说,这水池子清心净欲的效果真的是很不错了。
她炼的销魂丹她清楚,虽然她现在只不过是区区炼气期的修士,可她用的炼丹材料都是由括苍仙府槐灵宫统一发放丝毫不掺假的上等材料,绝不是平平凡凡一池子冷水就能浇熄的。
秦潇有些理亏,无话可说了。
这水池子里的水虽说是冷了些,可到底是灵气充沛的,泡了一会儿之后她就觉得浑身舒畅了起来,灵台也变得特别清明冷静。
这个时候鹤寒应该也没心思盯着她泡澡了,只丢下了句,“你,好好反省。”就冷漠地飞走了。
“诶,你去哪?”秦潇急追问。
他压根没回声。
“得。”秦潇自讨了个没趣儿,捧起一抷冰水浇上肩头。
说实话,到现在秦潇也没有一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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