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越北
程遇上了巴士车，车内不出所料地乱哄哄一片。他微蹙眉，回过身欠身伸手将江越北拉了上来。
“还好吗？你等下可能没办法好好休息了。”
程遇有些担忧地问道。
那人摇摇头，只向车厢里走。
江越北身上略大的红色大衣将他罩了起来，衬得人又娇又白，走到别人身旁才发现个挺高的。一张黑色口罩将大部分脸都遮住，只露了一双像是氤氲着整个夏日水汽的桃花眼。刘海微卷，露出一小片光洁额头。
他路过何洛洛时，何洛洛看清了他眼角那颗朱砂痣，瓷白发红的皮肤和眼里细碎的光。呼吸都在无意间屏住，何洛洛只觉得这人长得太犯规了些。
好看地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随。
江越北靠窗坐下后，动作利落地从衣兜里掏出两对耳塞，黑的递给程遇，红色的给自己堵上。扣上大衣帽子，将略大的口罩向上拽了拽。闭上眼的同时头向右靠在程遇肩膀。动作娴熟无比。
程遇只将他的大衣拢了拢。
两人的超高颜值和优越身材显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时，车上的人都有意无意地打量他们。
林染悄悄和旁边的杨泰瑞咬耳朵“那两个男生好帅啊。哪个公司的？”
杨泰瑞学他也小声耳语“jm娱乐吧。我听说他们来的练习生特别厉害，还是素人。”
林染瞪圆了眼睛“是我知道的那个jm吗？他们不主攻时尚圈吗？还培养唱跳吗？”
杨泰瑞思索了下“他们练习生选拔应该很严格，这两个大概是水平极高才拿出来的。”
“看起来就很厉害……”林染听闻，不由得向隔了两排的两人看了过去。
特别高的那个却抬眉看了回来。五官轮廓带着外国人的深邃，眉眼间距很近，狭长的凤眼，灰蓝的瞳仁显得有点凶。
林染猛地回过头。欲哭无泪地向憋笑的杨泰瑞小声抱怨道。“太凶了吧……”
杨泰瑞点点头，聪明地用余光看过去。
两人阖着眼依偎在一起，两双长腿挤得有点可怜，冬日的暖阳透过玻璃照在他们身上，看起来像幅画。
江越北估摸着快到了就费力地睁开惺忪的双眼。程遇侧首低声问他“不再睡会了？”
江越北揉了揉被低音炮刺激到鸡皮疙瘩的耳朵，吸着鼻子裹了裹大衣，故意沉着烟嗓道。“我没睡着。太吵了。”
二十多个青年也不管认不认识，都唧唧喳喳讨论了一路。江越北塞着耳塞都听得见前座几个人讨论哇唧唧哇的声音。
周震南不免被多次提及。
“我好想南南。”江越北低声嘟囔着。“想到快疯了。”
程遇垂眸看他。从他这个角度只看得见小孩又长又直的睫毛像蛰伏的蝶翼，在他薄薄的眼睑处投下阴影。太阳光照进来显得皮肤有些气色，不是那么苍白，而是奶白奶白的。眼角的朱砂痣晃人心神。
江越北下了车就踮着脚尖四处张望，小脑袋摇来摇去。程遇没忍住提醒他。“周震南应该在我们前面。”
江越北一僵，“那走吧。”
两人跟着人流拿到名牌，走进体育馆。
一百个小马扎带给江越北极大的震撼。
“我们……参加的是偶像选秀节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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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2 温顺
江越北顺着节目流程，换装part终于顺遂心愿拥了周震南一个满怀。
衣服穿到半道的周震南一个趔趄，被背后人稳稳环抱住。
“…小北。”无奈地轻笑。“让我把这件外套穿上先，行吗？”制服外套卡在周震南后背和江越北胸前。周震南想回身看看小孩，却被抱的死死的。“这样很难受……”
闻言，江越北听话地帮周震南把外套穿好。然后像个恃宠而骄耍赖的孩子一样，抱的更紧，将脸紧埋在对方脖颈位置，温顺地贴紧下颚轮廓，蹭了蹭。“我太想你了。”
江越北只穿了件红白拼色的卫衣。周震南清楚地感到他身上略高的体温和BLEU DE CHANEL 蔚蓝有点清冷的木质琥珀香调，让他想到缠绕过烟草的江越北的指尖味道。
“发烧了？”周震南皱皱眉，按住他环在自己腰间的冰凉双手，习惯性地捂了起来。
“有一点点。没大问题，已经吃了药。”江越北低头闷声说道。他向来都很喜欢周震南身上沉稳的木质香和永远温温热热的体温。
周震南还有些担心地反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温度还算正常才彻底放了心。
周震南后来还温声软语地劝他松手。江越北充耳不闻，似乎还挺享受周震南在他耳边说话时带着磁性的低音炮。
“啊……你别搞我。”周·小奶音·南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眼神明显歪过来的的练习生们，忍无可忍举起了小粉拳。
两分钟后。
江越北面无表情捂着肚子穿好他眼中又丑又土的土黄色制服外套。
周震南穿好制服也不动声色帮他揉了揉肚子，暗想“…腹肌，好硬。”
“接下来请接受你们的第二份礼物。”
江越北在周震南身旁围观了一整个亲友谈心环节。
他和程遇是练习生，临时经纪人也没时间管他俩。况且公司本也没对这个节目抱多大希望。
这背后牵扯的各方利益太过复杂。JM没想掺进来，打算在保证鹅不魔鬼剪辑的情况下，两人进来混些知名度镀层金。
毕竟只要够优秀够亮眼，出道就是可能的。
即使你资本运营，人气也是出道的第一标准。
并且腾讯目前还没必要也没资本恶剪jm的练习生。
但江越北还没和公司说的是，他其实就是冲着和周震南姚琛一起出道来的。
“现在请所有人准备接受好你们的第三份礼物。”
“所有人向左转。三，二，一。”
幕布猛地落下。各色行李箱琳琅满目。
江越北：瞳孔地震.jpg
“我我我的妈啊，真的假的，不会吧。我岂不是完了吗，这是什么可怕的新时代社会主义青年军训流程啊……”
周震南失笑地看着慌到面无表情碎碎念的江越北。“实在装不下的话找我吧，我应该会有剩余空间。”
“一定。”
江越北一脸凝重地对比自己两个硕大的行李箱和旁边明显容积不大的土黄色行囊。
手足无措的叉腰.jpg
“虽说有制服但私服是一定要带的啊。护肤品也得带…算了，程遇肯定会带，用他的吧。”从目前来看他对鹅的审美已经完全没了信任，所以他带了很多私服，很多。
“眼镜、帽子、耳钉也要带几副。如果还要在耳骨上打耳洞的话我分分钟疼哭给你看。而且藏在头发下应该就看不到了。半框眼镜，金边眼镜，贝雷帽，鸭舌帽，渔夫帽，墨镜，口罩……”
“…那少拿几本书吧，《Reharmonization Techniques》《曲式与作品分析》《音乐的分析与创作》《冬泳》《坐在你身边看云》……不，十本书一本不能少。”
“还有鞋……啊我完了，Dunk， NikeAir， AJ，kobe，LeBron， Kyrie， Roshe total 90战车，MERCURIAL刺客，Hypervenom…这就是在逼我去死。”
陷入纠结的江越北顺耳听到不远处姚琛的声音“我密码是多少…？”
“你生日！”顺嘴喊了回去。
“谢了兄弟！”
“小事！”和姚琛默契地隔着人群击了掌，江越北继续对着鞋纠结。
“有没有要吃老干妈的！！”
江越北刷地抬头，举到半道的手僵硬地收了回去，挨到嘴边的“有”字也憋了回去。
妈的，鞋都保不住了还要老干妈吗。
他眯起眼，看着不远处那个操着一口重庆口音晃悠的大头老乡思索…了一秒。
……当然是要得。
“有！”江越北义无反顾迈着大长腿跨过层层的行李箱和人群冲向真爱老干妈。
张颜齐被这个直奔自己跑来的长得过分好看的男孩子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拿出两瓶老干妈迎接他。
“哎同志，来拿来拿。我是张颜齐，这两瓶老干妈就象征着我们友谊的开端。”张颜齐把老干妈递给江越北，神色自若而郑重。
江越北未免被他出乎意料的正经弄愣了下，顺着他的重庆口音娴熟地说“没得问题，我是江越北，只要你有老干妈我们就是好兄弟。”
那人桃花眼清澈透亮，眼角朱砂痣摄人心魄。总衬得人面如土色的制服在他身上却显得他皮肤莹白，身材颀长。
“你好。”江越北同时也在打量张颜齐。骨相蛮好，估计硬照表现力会很强。下垂狗狗眼会很有辨识度，而且他还认识。“张妖娆。”
地下八公里重庆区冠军。那个曾经穿着校服在地下说唱比赛中肆无忌惮唱着dirty talk的爆炸头男孩。
张颜齐挑挑眉，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移到了那颗小痣上。
“你才是真妖娆。”
早已整理好的程遇头疼地看着抱着老干妈蹦跶回来的江越北继续跪对行李箱中的九双Nike深思，犹犹豫豫地说道“北啊，鞋别拿了。有斯凯奇。”
江越北一僵。“……呵，还是金主爸爸牛…叉。”僵硬地憋回脏字。江越北想，自己这段说不定能被剪进去呢，还是别麻烦剪辑老师了吧。
然后利索地合上行李箱，心里悄悄地在对宝贝鞋子们告别。
【幕后采访】
【Q：得知第三件礼物时的感受？
江越北深呼吸一下，嘴巴抿成倒过来的U 字形。“一下子懵了。因为我看那个背包好小啊。我两大行李箱诶，这就是在为难我不是小叮当。”
Q:为什么会带那么多书呢？
江越北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觉得作为一个做原创音乐的人，艺术沉淀和文化底蕴是一定要有的。我的习惯就是每周两本书。但由于录节目，所以我就带了值得反复阅读的一些学术性的书和我特别喜欢的书。”
Q：为什么带那么多鞋？
“……因为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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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 原因
前往宿舍楼的路上，周震南回归了哇唧唧哇小团体，姚琛也在哆啦A梦组聊地风生水起，江越北只能和程遇有一搭没一搭地走在大部队前端聊着。
两人说说笑笑，不经意的笑容也会让一些人惊艳。江越北的五官着实优越，瞳仁是罕见的琥珀色，眼角发红微翘的桃花眼看电线杆子都像是看情人。嘴唇很薄，带了些薄情又多情的意味。不笑时有些禁欲冷淡的味道，偶尔一笑起来，又像是挟着露水盛放的诱人玫瑰，又娇又美，好看地让不少人都不经意呆住。
张艺东和四正在后面下意识地打量他的身材比例，只觉赞叹。黄金比例大长腿，标准腕线过裆，行走间制服微微勾勒出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
而少年明显还在生长期，180+妥妥的了。以后不往模特圈发展真是浪费了这骨架。
张艺东有些好奇它袖口露出一个边的蓝色护腕。
“哎，可惜他不会做专职模特。”四正惋惜地摇摇头。
“为什么？”张艺冬顺口问道。
“因为他是江越北。”
见张艺东还是懵懵的，四正反而有些诧异。“你们公司没有和你们科普其他选手吗？”
“江越北的实力和周震南是一个层次的。标准全能艺人。学习舞蹈十多年，玩了三年地下说唱，自己做原创音乐，和周震南姚琛在jyp练习多年，据说差一点就能出道却放弃机会，选择和周震南一起回国，却没有参加任何选秀节目，消失了大半年。总之，强的变态。还长着那样一张脸……”四正掰着手指细细数道。倒不是他有多关注，只是这样令人生畏的实力，难免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张艺东听的楞楞的。
四正用着关爱智障（？）般的眼神看着他“目前就得看人家怎么和腾讯交涉的。要是真想出道的话，估计也是高位。”
“所以说，这样全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只靠脸和身材吃饭。”
“……做模特也是有技术含量的。”张艺东瘪瘪嘴反驳。
“……”
“前面那个就是姚琛说的那个小孩儿吧？”一双狐狸眼的locker眨眨眼。
朱微之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江越北？”
姚琛也看了看江越北颀长高挑的背影，垂下眸“嗯。和周震南是竹马。发小的那种。”
陆思恒笑笑“名字听起来都很有cp感。”
姚琛顿了顿，转了个话题，缓慢地说：“他很强。”
“有多强？”
“舞蹈是jyp练习生扛把子，rap和周震南差不多，他爸是伯克利的教授。出道了就是绝对的全能ace。”
“……那这种人还为什么没有出道。”
“因为周震南。”姚琛没有犹豫地接话。
看到百人大通铺时，江越北认为自己已经被打击到麻木了。
呵，不就是军训吗。
最后他成为了周震南的下铺，旁边是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夏之光他们。
原打算在那里的彭楚粤一脸意外又无措地看着他。
江越北抬眼无辜地冲他笑笑，含着水光的桃花眼眨了眨。长直的睫毛在眼尾处投下小片阴影。
老哥哥瞬间被俘获。住吧住吧，颜即正义。
后来的整理床铺环节，江越北本还在举着被罩无所下手，眼巴巴地看着彭楚粤游刃有余甚至还帮别人。然后手中被子就被彭楚粤长手一捞，顺手就给套好了。
“谢谢粵哥！”江越北喜出望外地道谢，想去找姚琛，可看到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告知马上要上交手机。
江越北此时反而很平静。他平时本就是个自控力很好的人，对手机没什么依赖性。
而这最后一次通话机会，他也不想打给任何人。
最重要的人就在身边。
“琛哥！”江越北在一旁等姚琛打完电话就一个熊抱过去。
“哦呦小北。”姚琛稳稳接住江越北，江越北顺势挂在他身上。“你住在哪？”
“南南下铺。”江越北向那边努努嘴。
姚琛点点头，“行，你们互相照顾点。”
江越北没接茬。他和周震南这次达成协议要多照顾姚琛。
姚琛不过是jyp送来在中国试水的罢了。泛领文化不过是个空壳子，一切只能靠姚琛自己。
江越北背景硬气，毕竟jm就相当于是他家开的。人还争气，实力不弱。只要腾讯不想和国内时尚资源巨头jm搞砸关系，江越北就一定会出彩。
周震南一直保持着在国内的曝光率，有一定粉丝基础。而且实力更是妥妥的大魔王。
目前，两个人的双王剧本基本已经定了。镜头率已经保了。
而姚琛，节目组那边还持有观望态度。看来是等着看他们仨“竹马line”的反响如何了。
他们三个是一起经历了两年的朋友。之前周震南回国时，江越北义无反顾，毫不犹豫地选择跟回来。只留姚琛一人在jyp。
他们两个人是一直怀有愧疚。都想着能帮就帮，姚琛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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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4 惊艳
江越北理了理有些大的领口，丝质的银灰色衬衫冰凉，垂感极佳。接到工作人员示意后，他不着痕迹地撩了撩袖口，检查了左手小臂上的遮挡物无恙，和程遇相视一笑。
程遇歪歪头。江越北刚想调侃他有点萌，对方就单膝跪在他面前。江越北一个僵硬。只见程遇慢条斯理地帮他扣上一颗扣子。“露太多了。”
江越北含笑垂眸看着程遇灰蓝色的瞳仁，似笑非笑“造型老师说不能扣。”
程遇直起身，不再看他“我说能。”
接着，两人向灯光走去。
坐在座位上的学员们下意识看了过去，只一眼，就楞住了。
因为江越北实在是好看地过分。昨天兵荒马乱地，江越北又总是和大佬气场的程遇在一起。很少人敢直面他的脸。而如今上了妆做了造型，舞台灯光一打。江越北好看地看起来恍若少年神明。
少年人双腿笔直且长，一双皮靴锃亮，步态极好看，一步步像是走在人心尖。银灰色丝绸衬衫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像是刀削的锁骨。
而那张脸更是让人窒息的好看。
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弯，瞳仁是浅淡的琥珀色，衬着灯光，璀璨而剔透。鼻梁山根都是无法挑剔的精致，唇偏薄，唇珠明显，标准的索吻唇。下颚线凌厉而分明，标准的冷白皮在灯下像是在发光。金色挑染头发会一闪一闪地发光。
而旁边的程遇一张标准高级禁欲男模脸和188的身高，在178的江越北身边活像个保镖。
或许说——矜贵小少爷和禁欲管家绝美配对？
江越北一下就看见了坐在A班最中间的周震南和旁边的姚琛，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天地失色，这一笑真是令无数人惊艳。笑的纯情而羞涩，又勾兑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软进骨头里，漾起一圈潋滟水波。
后来的导播也没忍住给他切了个很长的特写。
座位上有几个人已经忍不住小声狼嚎了。
周震南也忍不住心头一跳，伸出手向老朋友示意。江越北低头笑着，伸手和周震南姚琛默契地隔空碰了碰拳。
他走上台阶，程遇跟在他身后，“去哪？”
江越北和其他人笑着一一点头致意“F？”
程遇点头。“成。”
“？？什么情况？这脸这身材去F？？”
“两个都不该是F吧？”听到点两人对话的ETM当场吃鲸。
路过A班时，江越北没忍住向周震南笑了笑。
“小北。”周震南也没忍住叫下了他“你去F？”
“似啊。”江越北操着重庆塑普，歪着头似笑非笑。
正面受到颜值暴击的A班纷纷捂心口。这颜值，真的犯规。
“为何呢？”刚刚和张颜齐的重庆港味塑普再次上线。
江越北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上面视野好。”
周震南失笑，笑着耸耸肩，没再说话。江越北和姚琛默契地碰了一套掌后落座在张颜齐旁边。
江越北坐在周震南的后面，和他相视一笑后看着对方后脑勺发呆。
视野好——就是可以看到你的意思啊。A班有什么好的，你的身边又被队友占据，还得给琛哥一个位置，小北不配拥有姓名。
F班还可以看着南南可爱到冒泡的后脑勺，敲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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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5 King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那章是我军训一整天后大半夜半梦半醒间码的……本来是类似大纲的存稿，结果被困成狗的我不小心发出去了……我有罪，有空会润色一下。话说我写的真的很垃圾，还有这么多人看。简直受宠若惊。
感觉程遇被我写的好路人，原本还准备给他安排一条线，现在已经在想要不要让他一轮游……果然是我进度太慢的问题。
接下来的初评级表演，江越北尽职尽责地给两个竹马打call。
姚琛被评为F班时，江越北看到周震南不安分地向前靠了靠，江越北知道他意难平，上去捏了捏他肩膀。
周震南反过来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无碍。
江越北也难受，冲台上姚琛喊了句“加油！”其他人也给面子的应和着。
姚琛抬头看向他眼底，笑的有些憨。
江越北更难受了，眼眶一酸。
张颜齐见此，没忍住调节了气氛，求他等下给自己捧捧场，能有现在的十分之一热情诚恳就够了。江越北爽快应下。
不得不说只有舞蹈组和哇唧唧哇的表演燃到他了。后来张颜齐的rap也让他蛮惊喜，这一年来他还是进步了。其余时间江越北都兴致缺缺地敷衍鼓掌。程遇提醒他“双标也别这么明显吧，摄像头都怼你脸上了。”
“小场面莫慌，他们不会剪进去的。”江越北拉长了调子，一脸无所畏惧的冷淡，然后抻了抻懒腰。
程遇倒也是知道江越北的资本，看了看他漫不经心的侧脸没说什么。倒是张颜齐扭头看了他一眼。
后来江越北实在是呆不住了，就拉着他提前到后台准备。到了后台却也不练习，只在阴影处的角落，漫不经心地摆弄刘海。长直的睫毛在他眼睑处投下阴影，脸部线条精致美好。引得路过的练习生频频回首。
他偶尔抬眸的一个笑，就引得他人面红耳赤，心跳如擂鼓。
而程遇只看着他，也不说话。
江越北根本没什么压力。他自认为跟这里多数人根本不是一个level。他也不求A班，毕竟那都是节目组剧本写的明明白白的。
他可从未想过逆天改命。
后来终于轮到他和程遇。他踩着小皮靴，步态极美，衬衫松松垮垮，行走间会露出苍白脖颈和一字型的锁骨，白的晃人。
江越北站在光线交汇处，眉眼好看的惊心动魄，整个人像是会发光。
王晨艺现在心都乱了，他觉得自己似乎了解了姚琛口中这个人的可怕之处，不仅是那无可挑剔的实力和背景。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站在那里，就会有无数人来爱他。
江越北迎着灼眼的灯光看向上排。
他看不清，但他知道周震南坐在那，在那看他。
“大家好，我们是jm娱乐学员。”
音乐起。江越北在抬眼的一瞬间气场就变了。如同蔷薇初绽，鲜血滴落，光辉未暗的黄昏窥见天边夕阳残血。周身围绕着刀剑出鞘碰撞的凌厉光影。
这是一首风格炸裂的快歌，编舞也很难，而江越北和程遇跳地很好。动作整齐划一，将身体控制地淋漓尽致
在两人卡着节拍做出一个wave后，台下已经就着江越北流畅灵活的身体曲线嗷嗷叫了起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卡在节奏点上，动作的幅度和歌曲的beat浑然一体，踩点准地让人头皮发麻。
就像是他的每个动作都闷闷地捶在人的心脏正中，恨不得击碎薄弱的外壁，直达心渊。振聋发聩。
转头，扼颈，顶胯，咬唇。
都要了命的性感。
漫不经心的笑容像一朵淬了毒的艳丽玫瑰，偶尔抬眸，与他不经意间对视的人难免心头一跳。
一曲终了，以一个wink作为ending。江越北尽力地平稳着呼吸，身上蒙了一层薄汗，灯光照耀下色气的很。
两人捡起话筒，深深地鞠了一躬。台上台下掌声轰然。
他们成功地用一首歌的时间点燃了舞台，半夜的时间，现场没有人此时感到困意。
导师们也不住地鼓掌，然后从团队协作，动作的力度问题进行了点评。
被重点点评的江越北客客气气地鞠躬，被夸长得好看时还红了耳尖。
个人加试江越北选择了freestyle。
幕后随机给了一段flow。
江越北的气场一下子变了，眼神锋利而不羁。疯狂押韵的词句从口中倾泻。
张颜齐耷拉着眼角，看着台上的江越北，不由得想起那年他第一次见到江越北的情形。
那天他难得去一次酒吧，听说正逢一个有名的rapper专场。
刚走进，巨大的音浪席卷而来，灯红酒绿，夺目灯光下那个好看又年轻地不像地下rapper的男生站姿随意，吐出的话语如刀子般直击人心，韵脚猜的一绝。
他拿话筒的姿势像拿着红酒杯，眼眸微阖。小烟嗓低沉沙哑，音色又带着金属质感的空灵。饱满的情感，充沛的力量感，清晰的咬字。
随心所欲的气场夹携着巨大的音浪，带着无与伦比的爆破感席卷着整个世界。人们疯狂摆动，亲吻，尖叫。心脏狂跳，大脑充血。充沛的情感无处释放。
江越北毋庸置疑地点燃了所有人，包括妖娆。
这个舞台上的王，执拗而真实，豁达而坦诚。
在昨天之前，他从未想过能让对方认识自己。可对方，甚至在他不知情时记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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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6 甜腻
最终江越北毫无争议地拿到了A班的席位，程遇则以被队友的光芒盖过的理由进了B班。
江越北满心欢喜地径直走过去，向夏之光礼貌地笑着点点头，只一心想挤在他和周震南中间。本想打招呼的夏之光一尬，无奈地笑笑，向旁边挪了挪。
江越北走过他身旁时带起了一小阵风，夏之光闻到了风挟来的淡淡木质琥珀味道。
周震南又向赵磊那侧挤了挤，给江越北腾了不少地方，有点皮地拍拍椅子示意他坐下。江越北软软地弯下眼角，顺从地坐下后，又不容拒绝地将周震南拉回自己身旁。周震南没忍住轻轻勾了下嘴角，低头熟稔地拉过他冰凉的手，捂了起来，并用韩语问道“我听你刚才声音有点哑。难受吗？”
“没事。”江越北只拽了拽自己已经下滑到露出锁骨的衬衫。
周震南听到就放心了。因为江越北从来不会对他说谎。他眼神瞟着江越北不断整理的领口和遮不住的大片肌肤。“啧，这衣服。”
江越北有点别扭，咬了咬唇，顺口问道。“跟宣传片那次的黑衬衫比呢？”
他们前阵子在海边拍宣传照时，江越北就穿着同样松松垮垮的黑衬衫，细微动作间也会露出几片白皙的皮肤。那天江越北裹着羽绒服还冻得发抖，鼻尖通红。亏着平时锻炼的多身体好才没大问题，只是有点低烧。
周震南和姚琛穿得也很少，三人穿着同款羽绒服站在海边的礁石上围成小圈用着韩语熟稔地聊天。期间周震南就吐槽过他的衣服，姚琛也应和着，还背着周震南摸了他的腿。
而这次舞台初评级，江越北发现服化组给他准备了类似的衣服，就仗着长得好看就顺口问了一句，造型师美名其曰江越北一字锁骨和肩形太完美，腰又细，衬衫衣摆一扎起来，头身比好看地惊艳。不显出来感觉对不起他未来的创始人。
周震南没回答，他低头看向自己掌心的骨节分明的手。
江越北的手比自己大一些，五指纤长白皙，又骨节明晰，指甲干净整洁。可能就是会让那些手控的女生尖叫的手。
自己的手和他的放在一起，即使肤色相近，可实在是有点娇小，感觉有点像女孩子。
小北的话，感觉全身上下都是完美的。天生的爱豆吧。
别人做造型是为了遮盖自身缺点，江越北是为了放大优点。
“发什么呆呢？”懒懒散散的小烟嗓倏地靠近耳边，周震南甚至听到了他喉咙发出的气泡音共鸣，总是带着玩世不恭味道的尾音和他刻意压低的低音炮。
周·易受惊体质·南吓得一个弹开，双手不受控制地变成鸡爪状。
“干干干啥子？”
赵磊也被周震南吓得一颤。江越北对周震南的体质见多不怪，向赵磊安抚性地笑笑，失笑地把周震南拉回自己身边。“看我手发什么呆呢，都半天了。”
“我没有…”周震南不再看他，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表演，有些撒娇意味地狡辩道。
江越北纵容地托着腮，转了个话题“南南。”他收了收笑容“姚老师必须出道。”
周震南一愣，敛下眼。“嗯。”
“所以，你要为他着想。能帮他就帮吧。”江越北语调轻松地，谆谆善诱般看着周震南的长睫说道，眼神晦涩不明。“我还有后路。姚老师没有。”
周震南蓦地抓住江越北的左手腕，压抑着什么般压低声线道“……你哪有后路。这明明……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江越北感受到周震南的手在轻抖，力道也近乎没有，虚虚地握住他的手腕，轻柔地如同在抚摸着某件珍贵的易碎品。
他近乎宠溺地握住周震南的手。“我有的。我有剧本，出镜率已经保了。”他捏了捏那似乎永远温热的手掌“你都懂的。南南，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愿。”
江越北左手腕处衬衫袖口微滑落，露出的瘦削腕骨上几道深刻伤疤触目惊心。浅色眼眸深深不知埋葬了什么，面容昳丽，他缓缓笑着，甜腻而病态。
“为了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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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7 逆光
结束了为期两天的初舞台评级，录了采访后三个人聚在个角落聊了聊。
气氛算不上凝重，却也不是多轻松。最后姚琛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揉了揉两人蓬松的头顶。“怎么我成绩最差还得我来安慰你们两个啊？”
周震南只低头，没说话。江越北就偏头看着他笑，黑色睫羽微垂，眼尾逶迤出淡淡的红色，倾泻出点点眸光。姚琛看着他，有点悲凉于他眼神的温柔。
姚琛压了压渔夫帽，遮住大半张脸，拍拍周震南的肩“走了。”
姚琛的背影沉稳而隐忍。
江越北一直觉得姚琛像水，温和又包容，从来都是善解人意地为他人着想。这也是姚琛极好人缘的原因，也是他们两个总是心疼他的原因。
姚琛走后，周震南只面对着墙壁不动弹。江越北叹了口气，拉起他的手就走。“去休息。”路上几个练习生看到后小声发出姨母笑，江越北看到是善意的也没管。
周震南顺着他的力道被他拖着走，最后坐在了自己的下铺，江越北的床上。
夏之光和焉栩嘉本在对面床位聊天，就看见两人气场不太对地走过来“咋了？”
周震南低声咒骂了一句，弓下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姚琛居然F班。”江越北扒拉下他的手。“秃顶警告。”周震南被一打岔，也来不及气了，瘪瘪嘴放下手。
夏之光和焉栩嘉还乐呵呵地笑他“大概因为姚琛还没有什么粉丝基础吧。A班哪有那么好拿。”夏之光瞟了眼一旁随意一靠却存在感很强的江越北。
“对啊。这次初评级可不是只看实力。”又顿了顿“不然粤哥怎么可能是F班。”
江越北靠在床边，低头看着周震南小小的发旋旁的一圈光晕。“明天估计就会发布主题曲练习任务。以后还会争C位。小琛哥和粤哥还会有很多机会。”
“不用担心。”窗外夕日渐落，余晖浸染天幕，远处的海岸线橙红而蔚蓝，瑰丽壮美，如同天空初破晓时的绮丽。
“我们三个一定一起出道。”三人抬头看向江越北。夕阳的光晕模糊了他的轮廓，逆光的他眉眼看不真切，却让人觉得出奇的坚定而温柔。
张颜齐捧着本书躺在床上，动不动用余光看看从回来后就开始枕着头冥想的斜下铺，终是没忍住用重庆方言叫道“姚琛？”
“哎，啥子？”姚琛从善如流答道，眼神终于对了焦。
张颜齐无言地看着姚琛毫无异常的样子，挠了挠头，转个话题问道“你认识江越北吗？”
江越北把行李整理好后就发现找不到周震南了。转念想想，南南朋友多人缘又好，估计是被拉走了。他开始回忆姚琛的床铺在哪，几个人说说笑笑地路过。江越北有点呆地眨了眨眼。
张颜齐当然是知道姚琛是认识江越北的，只是他和姚琛认识也没几天，单刀直入地打听对方老友怎么说也不太礼貌。
姚琛却没太思索“认识啊。说实话我都数不清你是第几个问我江越北的人了。”
张颜齐把书放到一边“啥子意思？好多人都问江越北？”
“是啊。那么好看一人肯定引人注意啊。不管想不想交朋友，了解一下竞争对手也属人之常情吧。”姚琛伸直了长腿，脑袋枕着单手。
张颜齐接着问“我问深层次点的。他人啥子性格？我看他挺独啊，都不和你和周震南以外的人多说话。”
姚琛沉默了一会，张颜齐正紧张自己是不是问多了。
“他人特别好。特别讲义气，就是嘛，怕生，不敢和生人说话。熟悉了就可以为你两肋插刀。”姚琛笑了起来“明天的主题曲你就可以去找他，他肯定教你，脾气还会很好。”
张颜齐想了想江越北笑起来天地失色的样子，想象了一下这么个神颜弟弟教他舞蹈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动。
“你只要不惹一个人，他就会一直很好脾气。”
“惹谁？”
“周震南咯。”
张颜齐被惊到，目瞪口呆。“他们，额不是，关系好成…这样？”最后的问句竟然有些小心翼翼。
“你别多想哈哈哈，就是…好朋友嘛。”姚琛肆无忌惮地大笑“他们认识快十年，关系好是从上一辈就开始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江越北从小没什么朋友。据说周震南是他第一个朋友。所以周震南对江越北来说真的很重要。”
“那……他人生的前七年没接触过同龄人？”
“……我不清楚。”
周震南过来时看到姚琛躺在床上和张颜齐聊天聊的火热，庆幸于姚老师的情绪并不低落，同时问道“姚老师，看见小北没？”
“小北？没啊。”姚琛一下坐了起来，准备下床。“你们怎么没在一起？”
周震南摆摆手“不小心分开了，但是他还不太认路，我以为他能来找你。”
姚琛说道“那去找找吧。我不太放心他。”
张颜齐犹豫地插了句话“你们…在找江越北？”
两人点头。
张颜齐颤抖着手指向不远处“他不就在那吗……”
两人回头一看。江越北蜷着身子和高嘉朗刘也李鑫一围成一圈玩游戏。
周震南和姚琛尴尬对视，开始互相嘲笑，笑的自己直不起腰。
张颜齐连忙下床，大声抱怨道“你们无视太彻底了吧！我还以为我走进了什么鬼故事片场。慌得我。”
三个人走过去才发现，江越北这几个人不是随便找的。
“数到哪了来着？”
“朗哥数到54了！”
“哎呀妈啊，我脑瓜子开始疼了。”
……这是在玩数7游戏。
周震南噗嗤一笑，跟两人解释道“小北在东北出生的。半个东北人。”
姚琛有点惊讶。相处了那么久他也没发现过……张颜齐也颠覆了对东北人的认识。
然后重庆line加入了东北line。
“69。”
“啪。”×11
“咬嗔多拍咯一哈子！”
“江越北慢两秒呢奥！”
这七个人组一个方言line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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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8 尘封
次日11:00
所有人穿好班服在体育场集合。
发布任务时江越北的确惊讶了一瞬。正常模式的三天被压缩成一天，24小时。
江越北却的确是不担心的。
他记忆力好，对音乐敏感度强，记词记曲都快。扒舞又是他曾经专项练过的强项。他有信心在这24小时内留出睡一小觉的时间。但他不会。
做了就要做到极致，做到完美，是他一向的准则。
导演组宣布24小时计时开始后，A班跟着新晋班主任拆分了一下歌曲段落，分了工就开始对着大屏幕的镜像版舞蹈视频练习。
江越北和周震南跟着视频顺了几遍，就基本能跳下来了。两人水平相当，整齐地一同混入声乐组开始背词。
中途江越北没忍住纠正了赵政豪几个动作问题，结果发现问题似乎纠正不完。于是，不知不觉地江越北开始教了起来……
然后F班和C班的几个人过来礼貌地询问能不能旁听。江越北都欣然答应。
他同时还在自己小声唱着歌。并且教别人舞蹈时必然会增加肌肉的记忆。
既然完全不会耽误自己的进度，那么他就会很有耐心，看见有人没跟上就会放慢速度再来一遍。人越来越多，江越北还是能照顾就照顾。由于江越北既耐心业务能力又好，后来的场面已经有点壮观了。休息的练习生也会看着他们的动作回忆。
教学告一段落后，江越北已是气喘吁吁，摆摆手和其他人说不用谢后，软着腿走到角落，解脱地两条长腿一伸，坐在姚琛和周震南让出的中间，向后撩了撩汗津津的湿发，喘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掀起衣服下摆擦了擦汗。露出的腹肌块块分明，但最明显的是他白皙皮肤左侧肋骨处的花体罗马数字7“Ⅶ”，深黑色的字体衬得他身上白得像雪。周震南和姚琛见怪不怪，其他几人暗暗猜想纹身的寓意。
姚琛有点心疼地拿衣袖给他擦额角的汗，“累坏我们小北了。”
江越北挪了挪麦，小声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他们基础这么差。”
姚琛无奈地笑着，将他垂下来的一绺头发别在耳后。
周震南蹲起来，将他衣领向后勒想向衣领里扇风，江越北被勒地一咳“咳咳，劲使大了周老师。”周震南笑出鹅叫“这就给您松松哈哈哈对不起哈哈哈。”然后调整了一下，小手扇地飞快。
赵政豪以表感谢，小心翼翼地递上来一瓶小蛮腰。江越北喝了以后发现齁得慌，碍于金主的面子硬是多喝了几口。
江越北被仨人伺候得人生满足“感觉人生到达了高潮。”
王晨艺，刘也，高嘉朗和丰楚轩坐在对面笑得前仰后合。
扇了一会，周震南问道“练的咋样了啊？”
江越北无力地比了个OK“舞蹈我感觉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几个一阵哄笑。
“越北教的特别认真。”王晨艺抱着双膝，笑得有点羞涩“我看你都是反反复复地教，那样一定特别累。”
江越北抹了抹头发，用着一旁选管递来的小皮筋给自己扎了个苹果头，露出的精致五官带着少年感的明亮。“有的人，基础不太好嘛，不这么教很多人会跟不上吧。”而且大家都很努力。只要是真正想变优秀，就应该得到机会。他也会能帮就帮。
后来江越北实在累的很了，洗了个澡就和周震南一起睡了个午觉。
醒来和别人又顺了几遍完整的唱跳。
趁着江越北睡觉的功夫，刘也陆思恒几个人偷摸摸地问姚琛江越北和周震南纹身的寓意。
姚琛一阵无奈。“这是他们自己赋予的寓意我怎么会知道啊。”几个人一阵失望。“他俩的生命树倒好猜，越北的那个七一定有故事啊！”
姚琛挠了挠头“可能因为江越北生日七月七日？”众人恍然。“……好像，没什么故事。”
姚琛思索了一下，说道“江越北还有个纹身。”
“啊？他很喜欢纹身吗？”李鑫一有点惊讶，没想到江越北还是个爱纹身的酷哥。
姚琛笑了笑“应该是吧。”他指了指锁骨下方“这有个。之前应该是被节目组要求用粉底遮上了。不然平时是很明显的。”
“噢，是什么图案？”
姚琛回忆了一下，说道“You had me at hello.”
所有人开始怪叫起来“这必须得有故事了吧！”丰楚轩嗷嗷叫唤，脸都涨红了。
“得吧！必须得吧！”
姚琛一拍脑门儿，这群男的怎么这么奇怪。这才几天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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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9 殊途
24小时很快过去，江越北还不知道在自己眯了一个多小时的觉后自己是一个疑似受过情伤的有故事的喜欢纹身的叛逆酷盖的谣言已经遍布全岛。
而酷盖本人嘴里还咬着程遇顺手塞他嘴里的不二家草莓牛奶棒棒糖。
路过的吴季峰对何洛洛悄悄感叹这才是反差萌。
程遇听说了后说道“小七弟弟明明是反差萌本萌。”
然后又被迫科普了一下江越北因为生日和纹身缘故，而有了“小七”这个昵称。
被科普的几个人纷纷觉得这名字也太可爱了，太适合江越北本萌了。一致决定以后就这么叫了。
最终考核时，节目组为了进一步突出双王剧情，让江越北和周震南作为A班的两个代表进行第一组考核。其他班都是一个代表，这唯一的例外无疑让所有人开始关注他们两个，准备好观看神仙打架。
周震南有点小兴奋，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营内的正面battle。江越北揉揉他的顺毛，笑的波澜不惊。
两个人走上前去，他们的气场实在是有点强，又站在C位，彼此之间又有着一种特殊的性张力，这也是节目组很看好他们这对cp的原因，就连到要做们旁观两人正常交往时都能感受到那种特殊的磁场，剪辑时随便加个滤镜加几句暧昧的话，南北cp当场美帝。
特别的是两人的名字听起来就像有什么隐晦暧昧的渊源。注定纠缠不清额的命运大抵是出生时就注定。
江越北听到下面有人在悄悄叫他小七弟弟。江越北猛地扣上帽子，小声嘟囔道。“这，小七……明明是女孩子的名字。”和师姐重名也太羞耻了啊喂！旁边的周震南听到，凑过来小声说道。“所以他们叫的是小七弟弟啊。”
然后发现江越北脸都红了。
江越北平时会借助歌曲歌词重音与节拍联系着舞蹈动作的力度与情感，他正准备回忆，导师却宣布唱跳分开考核，周震南一脸郁闷叹了口气。江越北一哂，同病相怜地笑着拍拍他的肩。收回手时不动声色地蹭过周震南白皙的脖侧和耳垂，指尖染上温热，微动。
江越北低头嘴角忍不住勾起，舔了舔虎牙，带着少年人灵动的狡黠。
摸到就是赚到！
夏之光余光看着江越北毫不掩饰的光明正大的揩油行为，憋不住笑，默默思索着难道这就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兄弟情吗？
最终，即使五个人实力都不错，学的也很完整。但周震南和江越北那种天生的舞台气场的确很难让人不注意他们两个。
有意思的是，两个人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风格。周震南是音乐人中途转型偶像，风格也不是常规模式的偶像，表情管理几乎没有，全程和平时一样冷着脸，用江越北的调侃来说就是暗黑萝莉，偶尔的笑容却更是绝顶的少年感。动作标准地无可挑剔。
江越北从小就是按全能方向培养，表情管理不在话下，一举一动眼神与情态都极佳，天生的多情桃花眼也总是无意识地撩人，发呆都像是在看恋人。二十来个小时的练习已经让他的肌肉记忆足够牢固，江越北尽量放松肢体，找到平衡与力度，力求完美发挥。
可完全不同的两人在一起却特别和谐。两人在海外练习时期留下的一些小习惯都是一样的。
不同却又相同。殊途而同道。
得到了首批合格后，江越北一身轻松地拉着周震南蹦哒着坐下，看着其他练习生形形色色的表演笑地无法自理。周震南有点无奈地看着笑着笑着就倒到自己怀里的弟弟。
小七弟弟看到程遇也得了优秀，捧场地叫唤了几声“程老师优秀！”程遇走过来捏捏他的脖颈，自觉地去找远哥和丰楚轩玩，不待在腻歪一起的竹马两人身边。
姚琛上场后，得到了合格，周震南淡淡地说了句“不是姚老师的水平。”
江越北敛下眼“还是有影响的。”他带上卫衣帽子，学周震南露出耳朵“但他会调整好的。我们应该相信他。”
结束了所有人的考核后，导师们讲了几句话，开始进行主题曲C位投票。人选是评为“优秀”的学员。由于他们不能内部投票，于是江越北就很无聊，闲的没事跟其他人对上眼了就笑笑以示友好。桃花眼笑起来水光潋滟，透着股不经意的媚意。
江越北本以为初C一定是周震南，都已经准备好为他献上最大声的喝彩，结果导师宣布主题曲C位是他。
正准备鼓掌的双手一僵，江越北现场表演黑人问号脸，举止无措，僵在半空的手不知道怎么放。
导师们和练习生们被他脸上呼之欲出的问号逗到。
离得最近的的周震南笑的说不出话，“小北C位啦。”他给了那人一个大大的拥抱“不过也要注意表情管理啊江老师！”接受了大家的恭喜后，江越北行尸走肉般讲了段感言。然后今天的录制就结束了。“南南。”江越北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周震南嫌弃地看着他“咋了？”“我刚刚好像把第一次淘汰时准备的话说出来了……”
江越北和姚琛程遇周震南回去的路上，他们发现就已经有几个站姐蹲守着。江越北有点小惊讶，调笑着拱了拱周震南，勾住他的肩膀。“来的真快耶？是周老师的粉丝吗？”
周震南拱了回来“可能是江老师来自南韩的粉丝吧？”
姚琛跟着开玩笑“小七弟弟的女友粉喔？”
程遇接了句话“那必须得是吧。”江越北最喜欢怼程遇，故作嫌弃道。“哥你这是谁教的哪里口音？”
“河南焦作丰楚轩教的。”这句话在江越北脑子里循环了半天。
回到大通铺，江越北不让周震南走，拉着他躺下聊天。后来姚琛和张颜齐也加入了。聊着聊着就开始笑。四个人的笑点也不知道是重合率有多高，总之，笑的江越北以为地震了，笑的隔壁的翟潇闻一脸苦瓜。路过的何洛洛还有点担心，问程遇“他们不会笑傻了吧。”程遇冷漠脸“不笑也傻。”
几个人最后笑累了终于消停一阵，江越北累了就躺在周震南腿上，小声唱歌。其他人敛下眼，安静地听。周围的吵闹都被隔绝在外。
周震南想起自己和江越北小时候就喜欢在他房间的大阳台上晒着月光唱歌。后来去了海外，就加个姚琛在天台唱。
有时心情不好，周震南会在厕所里写歌或听歌。听歌的话他会把音量开到最大，江越北就会在门外伴着音乐唱，声音不大，他刚好听的到。他经常感叹于江越北在音乐上的天赋异禀。偶尔哼哼都像自带混响，好听得他心发颤。他听着听着心情会好一点，有时就和他隔着一扇门合唱。
“他明白，他明白，我给不起。于是转身向大海走去。”①
“多么美丽的一颗心，怎么会，怎么会，就变成了一摊烂泥。”
“We are th\'s gonna be the one to fight for it.”②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③
“我想要说的，前人们都说过了，我想要做的，有钱人都做过了。”
“哎呀呀，你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那东西我们早就不屑了啦，哈哈哈。”
“杀了它，顺便杀了我，拜托你了。”
“我把故乡给卖了，情人给骗了。”
……
三人的音乐喜好不太一致，却有很多共同喜欢的单曲或歌手。
比如草东，比如Justin Bieber，比如Macheal Jackson。
江越北实在是太喜欢草东没有派对这个乐队了。没有万青那种复杂晦涩的修辞，更没有台湾乐团常见的拖沓粘腻的文艺腔，他们的词真枪实弹，刀刀见血，骨子里是绝无出路的虚无。
他向往那种态度，又畏于那孤注一掷的偏执。
曾经有段时间他的音乐极丧。曾经咬牙熬过的灰暗岁月似乎重新浮现，他每天自虐地回忆曾经的记忆片段，只是每次都停止在七岁那年。他沉溺于自己的脆弱和堕落，他甚至开始不再在意嗓子地吸烟喝酒，开始广交朋友，开始和地下rap时期认识的朋友联系，然后开始在酒吧唱情歌给别人听。
然后开始谈恋爱。
只是没有几天，江越北放肆而热烈的恋爱就终止了。
只是周震南的一句“我不喜欢你现在这样。”
刹那，江越北如同丢盔卸甲，多日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周震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向他眼底时，他似乎听见有人在耳边说“在劫难逃。”
周震南，姚琛和江越北喜欢在天台上躺着，仰面看不太清晰的星空，唱着带着灰尘味道的又丧又燃的摇滚或欧美歌手嗨炸的电子迷幻音乐，有时江越北和周震南会伴着姚琛的DJ来段双人蹦迪。
他们唱累了跳累了就聊一聊自己仍旧一片昏暗迷茫的未来或对那些许久未见的亲人的想念。会讲自己的过去与坚持的理由。有时也会喝着酒，赠与过去灰色暗淡的时光以感叹。
三个人推心置腹，心贯白日的那些日子历历在目。周震南想起那时姚琛的坚定和自信，他本以为他们可以一起出道。可他和江越北终究食言了。
姚琛真心地笑着送他们离开，祝他们前程似锦。
他们两个结伴抛弃姚琛的恶人几度泪目不忍，可被放弃的姚琛始终在笑着。后来江越北被他父亲软禁，一度失去联系。周震南忙于明日之子的录制，每周写两三首歌的重大负担和成名后的舆论压的他喘不过气。刚结束这档节目的录制又开始与公司与经纪人一番交涉，奔赴于下个录制。没通告走就在家闷，一闷就一个月。
后来他了解到jyp事故频出，2018年，姚琛20岁，这一年的开始，他先后经历了失去队友、原本进入却最终失之交臂的梦想的团队出道等酸苦时刻，此时，他已经在这家公司训练了超过700个日夜。
下一个机会？或许是两年以后，或许是明天，也或许永远不会来。
后来姚琛打给周震南一个彻夜的跨国电话，情绪几度崩溃。
周震南不后悔，不胆怯，也不会放弃。他只是心疼两位挚友的命运多舛与努力被负。
2018年，姚琛度过了自己在韩国练习生生涯的第1000个日夜。也是在这一年，他错过了两次出道的时机，经历了多个队友跑路、其余队友可能不满足出道年龄要求的尴尬，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为Project C这个计划等待了接近两年，但时间过去，竟然还是只有他自己。
和最初一腔热血奔赴异国的自己相比，尽管姚琛多了一身本领，但此刻他依旧一无所有。
20岁，应该横冲直撞，应该意气风发，应该迎来人生的无数可能，但姚琛的20岁，看起来似乎太痛苦，又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他已经不再是可以无休止等待下去的年纪了，他的同学好友都先后进入了人生旅途的新阶段，他需要出道，需要成功，需要给1000多天在练习室埋头苦练的自己一个交代。
而此时17岁的江越北，一身本领，不缺机遇，条件允许却还在与家庭作斗争。他似乎除了优越的外貌，性格也完完全全地遗传了他的母亲。
桀骜不驯，自由洒脱……但江越北有着病态的偏执。
然后，他与他父亲的这场无声的战役，他靠着那男人仅剩不多的一点爱赢得了暂时的自由。
带着手腕上数层结痂可怖的伤疤，他来到了青岛，江阿北找回了他的阿南。
抱着小小的自我怀疑和孤注一掷的勇气，2019年的姚小琛，最终来到了青岛，想试着站在他的小北身边。
出了道的周震南顶着舆论巨大的压力，带着必须和两个挚友一起出道的决心，来到了青岛，他希望当初的约定能够实现。少年时的鲜衣怒马永不褪色，约定也会如期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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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0 羁绊
上午的声乐课刚下课，江越北穿着长至小腿的红色大衣，拉了拉厚实的灰色针织围巾，将大半张脸都埋在里面，衬得皮肤雪白稠丽。
旁边是张颜齐和周震南，周震南嘟嘟囔囔地背着自己刚写的rap词。张颜齐挠挠头，眼角温顺地低垂下来“下午……舞蹈课啊？”
周震南笑着隔着江越北拍了下重庆rapper的肩“舞担脏颜切要上线了啊。”
江越北跟着笑。“舞蹈我扒了一半，不难，就是有点碎，多练就行。”
张颜齐惊叹于他的业务能力“上午一直上课你哪来的时间扒舞啊？”
周震南拉上白色羽绒服的拉链，闷闷地说“早上五点钟起来扒的呗。”
昨天第一次公演分组结束后，节目组就宣布让主题曲评级优秀的练习生入住双人间宿舍。
江越北兴奋地抱起行囊就跑了过去，顺带着把一旁没反应过来的周震南也拉走，占据了离大通铺最近的双人间，姚琛和张颜齐在后面哭笑不得地提拉着两人的一些零碎物件，互相调侃自己活像个没有感情的搬家机器。
然后两个人继续七岁就开始的同居生涯，习以为常地把两张床拼在一起，熟练地摆上几个大玩偶。
晚上两个人的悄悄话讲到了大半夜，抱在一起睡得难得的安稳香甜。
于是江越北今早不到五点就悄咪咪地爬起来时把周震南吵醒了。
强忍睡意故作清醒，迷迷糊糊地问了句他要干嘛。江越北被他的起床气小奶音奶的要命。没说话，只将他的褪到腰间的被子拉了拉，然后周震南就成功地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后来八点准时起床的周震南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思考了半天自己当时是不是做梦，到练习室才发现穿着和自己同款野兽派睡衣的江越北已经出了一身薄汗。
“我们组……有的哥哥基础不太好。肯定是要反复练的，我早点扒完就能多节省点时间。”江越北吸了吸鼻子。有些长了的黑发搭在后颈，显得温柔而乖巧。“舞台必须要齐。这是我最低的标准。”
“对。必须齐。”周震南附和道。
张颜齐咂舌，反而充满干劲。“那就练吧。通宵地练。”
江越北微微弯了弯眼睛，将脸埋在柔软温暖的围巾里。“只要想练就是好的。”清浅琥珀色的眸子如水波般清澈，黑色海藻般浓密微卷的头发衬得他皮肤雪白。“妖娆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张颜齐看向他，视线又像被烫到一样飞速挪开，支支吾吾应道。
周震南嘲笑张颜齐突如其来的害羞青涩，开玩笑道“他的意思是你会在他的操练下舞蹈越来越好的。”张颜齐故作凶狠，拽着周震南作势就要打他。江越北无奈，分开两人，“能不能像我一样成熟点。”他解下自己的围巾，给周震南围上一圈，把剩下的部分往自己肩膀上随意一圈，就用灰黑色的围巾把自己和周震南连在了一起，扭头向张颜齐不怀好意地说“颜齐的声乐也得多练啊。”
……
“你下次可多穿点吧。我真怕你和小琛哥一起感冒。”周震南刚想扯下围巾，江越北就斜睨着他说道。周震南一下泄了气“姚琛这感冒估计最近好不了了啊。”
年纪最小的小七弟弟舔舔虎牙，苦口婆心说道。“所以你要先照顾好自己。你要是感冒了那我大概率也玩完了。你可是一身两病。”
“啥就一身两病，你这什么语文水平。这一年南韩给你呆飘了吧江老师。”周震南拉下围巾，露出小脸取笑他“你以前那些家教都咋教你的。”
江越北没忍住笑了。“别在意细节哈哈哈。”他看向张颜齐“是吧？”
张颜齐摇头“细节决定成败啊江老师。”他余光看着那些扛着各种相机的站姐，神色晦涩不明。
……
前阵子舞台公演分组，江越北动用了一切手段和人脉才保证C位投票人选中没有他。周震南必须是C位，而姚琛也必须是对手C位。而他却无比想在这第一次舞台公演和周震南同台，所以他只能放弃C位。
而这也算是应了节目中对手与朋友的主题，节目组也默认了，只是采访时让他真情实感地解释了一番原因。
最终江越北成为了悟空A组三rapper的一员。也因为如此，悟空A的rap部分被改的很炸很燃。
上午的声乐课其他人都勉勉强强过关。也就显得他和周震南如何突出。练习的第一天大家就兴致不高，整个组的士气都很平淡。弄得江越北有些烦躁。
能和两个实力相当的rapper合作让江越北很是庆幸，可其他的队友就显得有一点不称心。
没有实力，也没有野心。
江越北压下内心的隐隐不适。他礼貌性地向前面的站姐们摆摆手打招呼，红色大衣黑色内搭显得他皮肤愈发冷色调的白皙，灰色羊绒围巾的一端松松垮垮地围了一圈搭在自己肩膀，露出清瘦伶仃的脖颈，看起来脆弱又易碎如某种骨瓷制品。另一端亲密地圈住了一旁比他矮了半头的周震南。鸦羽般的长睫下，琥珀色的双眸清透如上好剔透的琉璃。眼眸微弯，笑意浅浅。好看到让那群小姑娘也不论粉籍都拼命按快门。
他一面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千万不能发脾气，要宽容，不能和别人起冲突，尽心竭力做好没有感情的舞蹈机器就够了。他知道自己脾气对待生人往往不算好，对待舞台又过于认真苛刻。以往在南韩自己年纪小，哥哥们也都很优秀很敬业，也就没什么。
可国娱终究是不一样的，舞台初评级和主题曲评级已经让他足够清晰地认识到国内的偶像标准之低。也没什么为南韩的哥哥们抱不平的心理，只是难免觉得如果那种人也能被同样称之为偶像的话，的的确确是侮辱了那些前辈。
他没想过努力改变国娱现状，他也做不到。他只是一开始就决定，他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他的舞台，至少要做到他在南韩的最低水平，无论队友是谁。
他拒绝被拖后腿。
特别是这次队长是周震南。两三年了，他太想和周震南完成一次彼此满意的舞台了，可这又偏偏不是他们两人的表演。有了队友，特别是水平不如他们的队友，就意味着他们要放慢速度，不能竭尽全力。否则就会真正成为他们两人“神仙打架”玩的过瘾，而后面一群伴舞，那样舞台观感不行，观众体验不行，整体效果就不行。
所以他得和周震南一起带着全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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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1 火光
张颜齐和江越北站在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小阳台。偶尔有练习生在这抽根烟缓解压力，节目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光站着干巴巴的，于是江越北也伸手向张颜齐要了支烟，他知道他有。
张颜齐愣了好几下，讪讪地递过烟。看来是没敢相信营内著名未成年人会抽烟。江越北被他给大佬递烟的姿态逗得笑了一下。
张颜齐看着他雪白纤细指尖闪烁火光，一阵心痒，没忍住给自己点了一根。
焉栩嘉和赵磊路过，有点好奇地看着他俩，看见江越北莹白手指间夹的烟都没太惊讶。张颜齐尴尬地笑回去。江越北只靠在栏杆上，向楼下看着，双肩和脊梁微塌，腰间弯折的弧度异常好看。他仰头吐出一口烟，在烟雾萦绕而起的一片灰色中，他的面容朦朦胧胧，瞧不出什么神色。焉栩嘉看见他的眼角带着天生一般的淡红，又媚又冷淡。
焉栩嘉和张颜齐摆摆手打个招呼，转过头前视线在那人左眼角的小痣上停留了一秒。
转过头，赵磊笑嘻嘻地对焉栩嘉说“齐七是真的。”焉栩嘉堪堪勾了勾嘴角，没跟着打趣。赵磊敏锐地感到些什么，也就此打住。
张颜齐觉得自己头要更大了。“北哥。咱别搁这吹冷风了成不，冻个好歹地咋整啊，还不如回去和组里沟通调整一下，最近都挺丧的。”
江越北没瞅他“我没看出来。”他甚至还冲楼下发现他的扛着相机的站姐们乖巧微笑。“我就再呆一会。有点烦。”他语调淡淡，将烟头不动声色地随手掐灭。
张颜齐看了看一地的狼藉烟灰和小孩对着摄像头时脸上又乖又奶的笑。极致的压抑感和违和感笼在他心头。他心口生生地疼。
“悟空A……会好的。我们都在努力。”
从一开始，悟空A的进度就没让江越北满意过。声乐勉勉强强，有人到现在拍子都找不准，歌词都没记住。舞蹈更惨不忍睹，漏拍，错动作，，卡不上拍，不整齐……作为一个男团来说，就是不够。向来高标准的周震南只能作为队长一遍遍地扣，一遍遍地练。江越北已经到了可以取代舞蹈老师的熟悉度，而其他人的进度似乎还在原地踏步。
江越北有时的确会累的狠了，他本来就不太会教人，只会一次次地重复标准动作。到了后来已经完全凭借肌肉的记忆在重复了，后面的人还学的一般般。
周震南有时心疼他，强迫他去休息。江越北也只换下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再去悟空B探个班。悟空B在姚琛的带领下气氛特别好，江越北在那还挺舒服的，一来二去，和悟空B组员感情还不错。
通宵地练了几天，悟空A接受检查时，江越北已经佛到想着，不被骂就好，那就算进步不小了。结果跳到一半张颜齐就走位错误被周震南拉住。
然后全组被老师骂了一顿。身为所谓“舞担”的江越北被重点点名。江越北本没什么情绪，可老师最后把这些问题归结到队长身上。
江越北想下意识反驳，被周震南拉了一下，握了握拳，没说什么。
结果通宵练习了几天后，反而还没有之前好。没人说话，周震南大概也是累了，江越北看着那几个队友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周震南扶着腰站在一旁。他一下子有点累。“震南，我出去一会。”他懒得笑，招了招手就走了。
周震南微蹙眉，刚刚江越北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从前的江越北。
freestyle出了名的牛逼，打人出了名的狠，脸也出了名的漂亮。
在台上漫不经心冷眼睇你时，眉眼间夹杂着淡淡狠厉的漂亮就让人移不开眼。
两年前或者更久之前的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刺收起来，横冲直撞地，撞得自己满身是伤。如今他学会了权衡利弊和合群委婉。
只是周震南很明白，那不过是江越北学会了以他周震南为前提的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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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2 盛夏
少年捋上去的湿漉漉的刘海已经半干，有几根落了下来。漂亮又精致的眉眼露了出来，面无表情时有点桀骜不驯的冷淡。他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衣角被迎面猎猎的风吹起，露出一小截精瘦白皙的腰部和纤细优美的脖颈。
张颜齐不受控制地视线凝固在那片雪白，也才发现江越北早就把麦摘了下来。
他犹豫了一下，也摘下麦。“咱俩聊聊吧。”现在队内气氛和训练方式都有问题。看得出来两个主心骨都没做队长的经验，可能也是个人原因，遇到瓶颈只知道一个劲地往死里练。总该让他们调整一下的。
江越北拿微红的眼角看他，他的嘴唇有点白，平白在他无畏无惧，冷静淡然的情态上添了点脆弱，他哑着烟嗓道“聊吧。”
“现在……你们太急了。”
“急？”江越北拄着下巴，稍显嘲讽。“还得怎么慢？时间过得可不慢。”
张颜齐知道小孩现在浑身带刺，没跟他犟。组织了一下语言，又在想要不要让江越北离这风口远点，又想到刚才那小孩扒着栏杆倔的要命的样子，忍了忍没说。“我们组其他人和你俩是不一样的。”他低下视线，发现那些站姐们有的还扛着个相机拍他俩。“你不能用你们的要求来要求我们大多数人，你懂吗越北？”
“不懂。”江越北丝毫不给面子。“我的要求是不会变的，又不是多严格。一个标准的舞台效果是我底线。而且我们有在放慢速度，有在强化基础，有在等你们来找我加练，你们也不。你们还想怎么练？”
张颜齐有点头疼。“这我知道。”他又说道“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样。你和周震南有天赋又努力，我们这些没天赋的人，再努力也是不如你们的。”
张颜齐看着江越北长长的睫毛犹如舞倦了的蝴蝶停息在那清澈琥珀。“我们本就应发狂地嫉妒你们。而你们又非要赶到我们面前将彼此差距的对比血淋淋地摆出来。”
“有点上进心的人都会无法接受的。”
他们回去时，周震南只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回来了啊，那就继续吧。”
只是一直练到凌晨三点多也没什么进展。江越北冷着脸只直直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张颜齐有点紧张，暗自祈祷江越北把刚才话听了进去，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江越北终究没说什么，斜着身子倚在窗边，长腿一伸，痞气又随性。
“这个速度今晚扣不完啊。”周震南强忍着烦躁。“就是大家想早点睡是不可能了。”
李和宸看了他一眼，没忍住开口道：“基本上我们就是通宵了三四天，队员到了凌晨的时候会有些累啊疲惫啊，然后，大家会撑不住。”
江越北身体发软，换了条腿靠墙，摸了摸耳朵上几个不明显的一字型耳钉后双手抱臂。
李和宸瞟了他一眼，见大家都没什么反应，继续道：“很多时候晚上学东西脑袋很不好。”
我看你脑袋没好过。江越北在心里说道，他笑了笑，轻轻接道“那你想天黑就收工睡觉？”即使在笑着，但语气有点冲。
李和宸一僵，没理他。
周震南感到小孩有点生气“江越北。”他走过去拽了一下他，江越北没动，似笑非笑，还是一副温和样子，眼睛微眯，被注视着的李和宸没由来地有点难堪，出了声“我……”
“.……就是，一般都是晚上弄完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才记得。”周震南打断他，强压着不满与急躁，尽力做到心平气和。
“对。”张颜齐看他们两个脸色都不佳，连忙附和道。周震南微颔而带着凶气的双眸黑的发亮，江越北的笑比平时淡了些，眼神有点危险。
张颜齐阵阵不安。他记得姚琛的话，周震南平时脾气好，急的时候也有点暴躁，江越北更是一个犟的要死又偏执的性子，这要是起了冲突说不定结果如何。
“我们所希望的是，呃，就是，合理安排一下时间。”李和宸说，“没有必要每一次都要五六点或者七八点那样。”
“谁想练到五六点，没有吧？”周震南挑眉反问，“大家现在跳不好，所以才练到五六点，对吧？”
“对。”其他人轻轻附和。看来是都站在周震南江越北这边。
“我不是说我不愿意去付出这一两个小时。”李和宸咄咄逼人，江越北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气的想笑“你看，就比如咱们今天十二点收了，明天咱们可以九点、十点，大家都清醒的时候，咱们再以这种形式去细抠。”
其他人都默默站在旁边不敢说话，余承恩借着窗外月光无意间看到江越北一直环抱的手臂上被掐出的血痕，心头一惊。朱微之也看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准备好随时拉架。
“九点、十点？”江越北忍不住了，嗤笑道。“你怎么不长睡不醒呢？一天睡十个小时？小学生都没你能睡。”他顺手摘下了领口的麦，迈两步就到了李和宸面前。“就你这态度不如退赛回家睡吧？我们进度慢还不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没天赋又不肯努力的人拽着团队？”他身体前倾，双眼直直看向李和宸，眼神冰冷，语气讥讽，表情嘲谑。“不练就滚。没人求你。”
李和宸火气也上来了，上去拽江越北衣领。其他人赶忙上来拉开。“江越北你怎么说话的？”李和宸不肯松手，大声说道。
江越北不急不忙，硬生生掰开他的手。“难道这个组最累的人是你吗？难道你的part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哪里轮得着你来安排练习时间？现在这程度等着舞台事故所有人一轮游回家是吗？”他眼眸深深，不知埋葬了什么。“你自己不上进也就算了，别拉着全组。”
周震南这边赶紧拉了拉江越北，低声叫了江越北的名字。只觉得今天恐怕不好收场了。
其他人拉着李和宸的同时也惊呆了。平时看江越北脾气性格又甜又软的，笑起来会发光似的，哪能想到怼起人来这么拉仇恨，
江越北站在原地双手插兜，身材颀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桃花眼带着水光又泛红，看着无故有点可怜又嚣张“基础不行就请你勤奋，实力不行就拼命努力。你这种一无是处又不肯付出的，不如直接退赛来的方便。”
“江越北你会不会说话？”李和宸气的发蒙。“你装什么装呢……”
“行了。”周震南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就这样散了吧，明天九点集合。”
这边还拽着李和宸胳膊的张颜齐一惊“话不能这样说……周震南。”周震南已经自顾自把麦摘了“散了吧。明天九点集合。”
江越北听了，看着李和宸似笑非笑“好好休息。养养脑子。”
李和宸咬牙切齿。
“江越北。”江越北也已经自己走了，张颜齐焦急又无奈“他俩就是这个性子……”
周震南咬着嘴里的棒棒糖，含糊的说：“我们队现在就这情况。练了一个来星期，还啥都不是，你看今天这个样子，就是跳到五六点，练到三四点，才到现在这个程度。现在又嫌训练强度太大，小北还和李和宸刚了起来，差点打上。我真是心力交瘁。”
“你知道我的性格就很简单，就是有啥咱说啥，解决了就没事了。我和小北都是这么想的。但他们什么都不说。”
姚琛也替他愁，劝他“如果我是你的立场，我也先会让他们自己定个时间下来。你也可能把他们要求的太高了，别人没练过，……不能急，你知道吗。”
周震南急忙反驳“我不急…！”
姚琛故意逗他。“你还不急？”
“我为什么这个叫急呢？”周震南不可置信“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nice。”
姚琛无奈地笑了，说：“都摘麦了，你好nice哦。”他抱着膝盖，斟酌着劝周震南“既然他们选择你是对你的信任，你能够尽量的把大家凝聚起来。”
周震南说“对，我都跟他们说了，想练直接可以找我。”
姚琛无奈:“不能是他们来找你，你要主动去找他们。”
“氛围是大家应该有的，每个人都要去付出一份力，才会有这个氛围。”周震南不太认同。总不能让他像个老父亲一样追着自己组员屁股后面追加练吧？自己都不主动，等别人来主动帮你？自己不对自己狠点，等着别人对你狠吗？
“有些东西你不去做的话它就没有。”姚琛语重心长地说。看周震南沉思着，循循善诱地劝他“要多沟通，不要太锐利了，你也不要太急，这就是团队和个人的不一样。”
周震南开始有点怀疑自己做男团的想法与初衷，舔了舔西柚味的棒棒糖，然后一口咬碎，甜腻的味道扩散在味蕾。
周震南回去时，发现队友们除了江越北都在，头疼地叹了口气，招呼队友们留下，大家围成一个圈坐到了地上，周震南想了想，语气温和说道“这几天相信大家都能感受到我前天是有生气的，对吧，我来跟大家解释一下我为什么生气，我们组是行的，但愿不愿意我不知道，这是我生气的点。”他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说一句很残酷的话，除了我们八个人以外没有人会在乎你有多努力，大家只在乎到底什么结果，在这么幸运的年代，我们只需做一个事情就是努力。”他真挚地说道“我们还有时间，上台那天，我们，证明一下。”
周震南回到宿舍时看到江越北已经躺在床上，终于放了心。“小北。”床上的江越北强撑着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南南？”周震南看见他脸色酡红，想起了他和张颜齐回来后一直安静地不正常。“操。”他暗骂一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江越北你有毛病吧？发烧怎么没跟我……”
江越北一用力，把周震南拽向自己怀里。“嘘。”
周震南一懵，随即察觉到自己和他的距离太近了，那滚烫的气息悉数撒在自己耳边。“我吃过药了哦。不会有事的。”江越北的小烟嗓哑哑的，让周震南想起了他的变声期，和那之前清亮汽水般的少年音。
“……你确定吗。”周震南在他胸前闷闷问道，很不放心。
“唔……南南今天明明可以发现的，是你自己反应太慢了。”江越北没理他的话，把他抱的更紧了。周震南想起他和李和宸起冲突时自己拉了他好几次，却毫无察觉。“诶，我当时太紧张了……一心怕你这事被露出去。”
无论谁对谁错，江越北的话无疑有些过分。被大众知道了，影响终归是不好的。后来他和导演组交涉了，导演组也保证了会删减掉一些偏激的镜头周震南才放心。
江越北没回话，周震南叹息般说道“……对不起啦。”
“我也要说对不起，南南。”江越北的语气听起来太乖了，像是犯错误的小朋友提心吊胆地来承认错误。“我发脾气了……一点也不冷静，还差点打人。”“你还想打人？？”周震南猛地伸出头瞪着他“你今天的话都那么过分了你还想动手打人？”
江越北扁个嘴巴，委委屈屈。“我错了……”周震南看着他生病而湿润的眼角，心软的一塌糊涂。“下次还犯……”
？！
“你……”
“真的是…太生气了啊。明明……南南才是最累的，压力最大的。南南已经通宵了……很多天了，吃饭都得靠我督促。其他人……根本说不上有多累，凭什么要打乱计划……让他们休息……”江越北断断续续地说，“南南，不能受委屈。”
周震南哭笑不得，像在哄小孩子。“我哪里受委屈了啊。”
江越北静了下来。周震南以为他睡了，许久，江越北又把头搁在他的发顶。“我好心疼你啊，小可怜。”
周震南一下子也有些顶不住了，眼眶湿热，他的压力的确大，那么多人看着他。他的确不被允许失败，因为年少成名。数不清的流言蜚语压在他身上。
他还要拉他的兄弟一把，还要为自己将来考虑。
而第一次舞台公演又摊上这种高难度的舞台和不够完美的队友，他也会累的。接连一整周的通宵，高强度的训练，让人操心的队友……似乎比起那个盛夏，还轻松一些，但他想，那个盛夏的遗憾，一定要在今年弥补回来。
那晚两个人聊了很多。像是回到了南韩时期，江越北甚至还想在大半夜把姚琛叫过来，被周震南强行拦住。
“我要陪我们断层C位周震南高位出道。”半梦半醒间，他听见那人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趁着月光，他迷迷糊糊看见温柔的目光似凛冬散尽，似星河长明。
别这样看我啊……你的眼神再温柔些，月亮会融化，我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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