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斗姆元君

    九蓁上前扶着昏睡过去的锦觅,斗姆元君仙掸一挥,卷睫轻展,锦觅缓缓张开双眼,瞧见面前的红珠,这是什么?

    “热爱的友情,珍贵的亲情你都已得到,陨丹,对你已无作用。至于爱念,若心存爱者,何惧忧与怖。”

    锦觅不明所以,意思是要她爱上什么人,才不会早死吗?三人听的一头雾水,但是斗姆元君已无想再说的念头,几人只好放弃。

    “尊上,锦觅听说您就是这世间最大的大罗金仙,能不能请您救救肉肉,求你了!”

    锦觅跪倒在斗姆元君身前,捧出她一直随身携带着的多肉。这么多年,无论日夜,何地,她都一直带着肉肉,她是生是死都是以后的事,她绝不能放弃一丝能救肉肉的机会。

    斗姆元君看着面前一脸赤诚的锦觅,罢了,或许就是她这副纯良之心,才会为自己与亲朋换来一线生机。斗姆元君轻抬手施了一道灵力落入锦觅手捧的多肉上面,多肉受到灵力后消散而逝。

    “你们命中有缘,终会相见,缘深缘浅,只道天意漫漫。”

    锦觅闻言开心一笑,肉肉有救了,她和肉肉还会相见!

    “多谢尊上,多谢尊上!”

    斗姆元君看向九蓁,然后对水神点了点头,洛霖心领神会,带着锦觅躬身跪拜,退了出去,如今房内,只留下九蓁与斗姆元君。

    “仙子并不在这天道机缘里,你的过去,未来,本座皆无所知,有何疑问,本座亦是无解。”

    不愧是这天地间修为最高之人,能身居上清天三大尊上之首,门下三大弟子均为上神之尊,确实是有能力。但是她的能力,仅仅只是能预测吗?

    无论是她的父君东华帝君还是墨渊伯伯,亦或是外曾祖父,折颜叔姥爷,这些掐算预知不过是顺手捏来,能预测天道不算什么,能改天道,才算厉害。

    “尊上的能力仅仅是预测天道吗?您难道不知,这天道最爱的,便是玩弄人心。论世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斗姆元君无法再按耐下平静,双眼似利剑看向九蓁,九蓁轻笑一声,不卑不亢地继续说着。

    “你以为你算到的天命,是真正的天命,也许,是天道给你看的天命也不得而知。你算到锦觅大劫将至,将死之人,救与不救,亦是徒劳,所以你选择不救!凡人被仙神操纵,那仙神,被谁操纵呢?”

    这一番话在斗姆元君心中泛起滔天巨浪,是的,人界凡人从出生,姻缘,仕途到死亡,有人出生便是天潢贵胄,有人一辈子都是街边乞讨者,这些都是天上仙神早已定下。

    但是万千年间,却不乏有凡人逃脱仙神定下的机缘,有的飞升位列仙班,有的亦是脱离原本命道。既然凡人可以摆脱早已定下的机缘,仙神为何不可以逆天夺命?

    “仙子想问什么?”

    斗姆元君抬手挥袖,示意九蓁坐下,九蓁刚坐下,一杯热茶立于桌前,这个时候,斗姆元君才将她视为一个平辈之人。

    “不知尊上可知,四海八荒三界一洲?”

    斗姆元君有些惊讶九蓁所问,手掌伸出,变出一本竹简,递给了九蓁。

    “四海八荒,好久远的字,第一次,本座记得,那年本座才五千岁,卧在师尊坛下,师尊提起时,语气之中似有无数怀念,愿想。第二次,是在五千年前,那人找到我,问了四海八荒三界一洲何时能聚首,本座回答不知,那人便消失至此。你,便是第三个提起这个词的人。”

    斗姆元君的师尊,早已身归混沌,也许在数十万年前大战还未开始之前便存在之人,当时两界未分,知晓并无奇怪。奇怪的是,五千年前来问斗姆元君之人是谁,究竟是无意间得知而好奇,还是那人,也是那边的人?

    九蓁心下百转千回,不动神色接过斗姆元君手里的竹简,展卷第一页。鸿蒙始,万物生,女娲造人,父神开天。瞧到第二页之时九蓁心神一震,生于碧海苍灵,东荒一方华泽,自号曰东华紫府少阳君。

    这是,父君。

    还有外曾祖父,白止,青丘九尾狐之皇。大洪荒时代出的第一只凤凰,折颜。父神之子,四海八荒第一战神,墨渊。

    “请问尊上,此竹简上的记载,可当真?”

    虽是如此相问,但是九蓁知道,上面记载的八九不离十。斗姆元君轻轻颔首。

    “虽不知你是从何得知四海八荒,但是无碍。当年师尊仙逝弥留之际曾言道,从如今而算,最多再至千百年,两界终会相见,到时候,又是怎样一副光景?本座也不得而知,这竹简上的上古神祇,世间又存在几何?”

    九蓁真的很想说,这些人都在,而且还活的很好,你飞逝了他们都没事。

    “九蓁谢过尊上解惑!”

    今日来这上清天,果然不负功夫,这等数十万年前的记载,怕是连天界,都是没有的。这个地方以修行灵力为尊,但是灵气必之四海八荒却稀薄太多。

    如今这世间最为长寿之人就是斗姆元君以及她的两位师兄,但是连她们都没有见过四海八荒,其余人又怎会得知?

    与锦觅水神告别之后,九蓁偷偷飞上了天界,来到了璇玑宫,只瞧见未见相思之人。转脚去到布星台,瞧见在月下布星摆阵的白衫之人,君子无双,风光霁月。

    九蓁放轻脚步,朝白衫君子而去,向前一扑。润玉低头掩下眼中眸光,布星台是他之处,怎会不知有人踏入。

    润玉转身,怀抱身后预想偷袭之人,身娇体软,眼前笑颜如画,梨涡深旋,清脆笑声伴随夜风,轻吹起九蓁长发青丝落在润玉肩上,润玉收紧手臂,抱了个满怀。

    “你怎么知道我还身后?还是随便一个人扑,润玉都是这样温玉在怀?”

    润玉无奈失笑,鼻尖亲昵蹭了蹭眼前人儿鼻尖,呼吸交缠,这般亲近的动作,瞬间让九蓁哑了声。

    “若是别人,现下已是润玉剑下孤魂,唯有蓁儿,发丝气息,都能让润玉记挂。”

    两人在布星台上坐下,九蓁笑笑卧在润玉怀里,把玩着润玉的手,纤纤十指,如青翠白玉,骨节分明,这样的手写字,真好看。

    九蓁就这样躺在润玉怀里,一边把玩润玉的手,一边说了昨日鼠仙到来花界之时,还说了风神预计天帝可能会让他接手鸟族事宜。

    “蓁儿希望润玉夺嫡吗?”

    听完九蓁所说,润玉只有这么一句话。天后于他,在旭凤涅槃之后,早已是不死不休,他本不想与天后为敌,但若是天后大权在手,不会给他任何一条生路。

    “不,我只希望你快乐,权力,名利,帝王之位,万人之上,这些都非你心下所愿。一间陋室,小兽两三只,白日纵马看书,夜间赏星品月,粗茶淡饭,闲云流水,就茅草也比那神仙榻。”

    润玉低声轻笑,低头吻上九蓁的额间。

    “心中所愿,唯蓁儿知。如此简单之愿,都恐难实现。”

    润玉掩下眸中冷意,不论他争或不争,天后都不会放过他,就连他的父帝,也绝不会放过他这个棋子。

    九蓁放下润玉的手,与之十指相握,会实现的。最多不过千百年,待天道消散,两界聚首,届时,就不是太微和荼姚说的算了。

    “如果水神和鼠仙的计划能成,揭露天后罪行,父帝之责恐也难辞其咎。旭凤心下纯良,虽有愚孝,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自有章程。若能将天后与他离间,也许旭凤会是一个很好的天帝!”

    润玉心中所想,便是助旭凤登上天帝之位,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他父帝对于权势的看重和冷血,无论天后犯下什么错,为了掩饰他所谓天帝面子,他只会隐忍不发,包庇天后。

    “或许吧。”

    九蓁心下细想,若是照斗姆元君今日所说,两界终有相聚,届时两个天界,两个天帝,怎容于世?她的姑姥爷可未必愿意一界两位掌权者。

    “润玉一生与寒夜为伴,无尊位,少亲友,倾其所有,不过几只小兽,一间陋室。他日蓁儿若嫁与我为妻,许会受些委屈,蓁儿可会嫌弃?”

    润玉紧紧抱住怀里的九蓁,前事未知,风波坎坷,他一生的命运都不在自己手里,待来日大事将起,他又能拿什么护住蓁儿?

    九蓁从润玉怀里起身,双手捧着润玉的脸,认认真真一字一句说着。

    “谁敢给我委屈受?就是你,我也不许你受半分委屈。九蓁永远永远都会在润玉的身边,我的爹爹娘亲,就是你的,我的兄长好友,亦是你的,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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