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虽说是去找线索查案,可大金鹏王早就使人告知了他夜里的晚宴,所以也没出去多久,萧秋雨二人走后不足半刻钟便回客房了。把大红披风一甩,眼见着旁边花满楼的房门还是开着的,却是有些好奇地转了步子。
“怎得只有你一人?”这回陆小凤便更好奇了,他一边问一边进了屋子,屋里只有一桌一椅一床,花满楼坐在椅子上,他便直接坐在了床上。花满楼手里的茶微微顿了顿,到底是只抿了抿唇没赶他出去,“想云二人去院中切磋了。”
“切磋?”陆小凤眼睛一眯,摸了摸胡子,起身就拽着花满楼的袖子要往外走,“走!看看去!”花满楼无奈地放下手中的那杯茶水,只觉得一遇着这陆小凤,自己这无奈的次数便是比平日多了几倍不止。
二人到时院中切磋正到关键时候,想云的年纪还是有些小了,虽说她最为欢喜用重剑,山居剑意心法亦是练得最好的,可到底因着身体关系略显吃力,时间短时倒不觉得,只一拖延时间,便成了一大弱处。
让她气闷的是,对面那呆子竟是认准了一般,手中长/枪丝毫不退让地步步紧逼,直让她切个问水诀都不能,想云咬了咬牙,气息一沉,轻功一甩,手中重剑稍转,一招鹤归孤山便向着杨子然砸了过去。
趁着机会直接换了轻剑,问水诀配合的剑招最是灵活多变,再加上藏剑特有的轻功功法,一时间竟是压得对面那小军爷只能回防,杨子然平日里也是最喜进攻,而不屑防守,如今被压着打也不急,只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想云,默默寻着破绽。
作为一个天策小军爷,杨子然还没能上过战场,但平日里寻师兄师姐切磋却是最为勤快,天策可没什么人会如藏剑一般谦让的,那些个军爷军娘每每都是下了重手地虐,偏杨子然是个狠性子,被打趴下了休息个几日便又来寻。
开始时他身上总也没甚好的皮肉,一动便疼得紧,有时伤得重了躺在床上还在思考着如何打败旁人,因着这性子,在同龄人里总也没人和他玩得来,可也因着这性子,倒是让天策高层和师兄师姐们喜欢得紧,见着就要逗逗。
他的作战经验虽是比不上年长弟子,可在同龄人甚至比他年长几岁的人中却是佼佼者。叶想云的剑法是藏剑大庄主亲手所授,虽是才五岁稚龄,用起藏剑武学也是轻松自如,她天赋极佳,又有叶英时时监督不至移了性情,对着旁人虽是有些古灵精怪,却也不得不叹句确是无愧君子如风。
陆小凤看着两个小不点来来去去地打,不一会儿便有些头晕目眩,从一开始的吃惊到现在的淡定,他也不知该是叹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还是感伤自己这前浪就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索性木着脸拉着花满楼又回了屋子。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两个小怪物?”躺在床上用手撑着头的陆小凤忍不住嘟囔了句。
“方才有人也是这般问我的。”摇了摇头,花满楼拿了茶壶替他倒了杯,坐回椅子上捧着自己还热着的茶似是随口说道。陆小凤眼睛一亮,直接坐起了身子:“谁?等等!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嗯…是独孤方对不对?”他的性子虽冷,却最是不服输的。
“也对,也不对。”“那就还有萧秋雨!”“这回对了。”花满楼也不好奇他是怎么猜到的,只随意宣布了答案。陆小凤却是不依了,正要说什么,外面一片响动,却是大金鹏王使人来邀请他们参加盛宴了。
夜里的风已是有些凉了,花厅的盛宴却才刚刚开始,席上的酒菜精致而丰富,至少陆小凤和杨子然是这么觉得的,也不知这大金鹏王是个什么想法,竟是也邀请了两个小童来。陆小凤还略微思索几分,杨子然却是头也不抬往嘴里塞着吃食。
想云嫌弃地瞥了眼旁边的小军爷,只动了一口便是再也吃不下了。离了藏剑这才刚刚半日,她已是有些想了,外边的饭菜不如家里精致,待着也没家里舒服,真是不知哥哥为何还要外出游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见着师父和哥哥,嗯,还有父亲,她有些想父亲的络腮胡子了,他每次见了她总用那胡子扎她脸蛋。
想云不喜欢那痛痛的感觉,却是知晓那是因着父亲疼她。想起父亲的胡子就又想香香还好看的师父了,师父身上总是带着浅浅的香味,好闻极了,听师姐们私下偷偷说,却是那梅花的味道,只她偷着去过梅庄,也见了梅花,却一丁点也没闻出味儿来,哎,香香的师父呀,你可知你可爱的小徒儿已是不小心离家了吗?
长长地叹了口气,想云捧着可爱的脸颊,只觉得天上的月亮都变得不好看了一般。坐在右边的花满楼忍不住笑了笑,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似是安抚。座上双方寒暄了几句,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陆小凤垂下眼,直看着手中的杯盏,心中已然是有了决定,这一趟还是得走的,他的朋友是多,交心的也不少,霍休算是一个,所以也便绝没有明明事关朋友自己却置身事外的道理。陆小凤到底是陆小凤,他的性子决定了他会有很多朋友,也决定了他总是会找上麻烦。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陆小凤抬头看向座上的主人,道:“我准备明日一早便去找西门吹雪。”大金鹏王和上官丹凤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原本看这人兴致缺缺的样子,他们心下都有些不安了,谁知竟是主动提了起来。
眼见着他们不说话,眼睛却还盯着他似是满满地期待着什么,陆小凤摸了摸胡子,不自觉垂下的眼里划过一丝疑惑,片刻才接道:“朱停却是不必,只送样东西给他便可。”说着便用筷子沾了沾酱汁,在身上找出的破纸上画了个图案递给上官丹凤。“你随便找个人带着这纸去见他。”
“他就会跟那人走?”上官丹凤接过那张皱皱巴巴的纸,面色有些古怪地问道。“我不知道。”“不知道?”陆小凤道:“你当是知晓,我已与他许久不说话了。”“那这纸?”“他要是想来,自是会来,要是不想,我就是亲自去,也是没用。”陆小凤享受地眯了眯眼睛,上好的陈年花雕啊,真是够味儿。
陆小凤躺在客房睡得正香,却被外面的脚步声惊了起来,那步子轻盈至极,是独属于女子的,还是个正值妙龄的女子,想来长得也当是极美的。他的房子在角落,左边是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左边是花满楼,那女子脚步毫不迟疑,赫然是冲着他来的。
要是旁的时候,陆小凤自是不会拒绝这到了眼前的艳福,可如今这情形,他就是再混蛋,也不至于在两个才五六岁的幼童旁边做那事啊,更不要说依着花满楼那耳朵,怕是什么也别想瞒过他。要是在这里真发生了什么,花满楼便饶不了他,只怕会被直接扔出去也说不定。
哎,看来今夜只能在那林中将就将就了。摇了摇头,陆小凤在房门被推响的那一刻便翻窗出了屋子,几个起伏便不见了人影。气得来人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跺了跺脚,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这处。
似是把她得罪得狠了,直到第二日见了陆小凤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只客客气气地送了别便头也不回地回去了。“花家哥哥,那人怎么了?”想云疑惑地歪了歪头,睁着大大的眼睛拽了拽花满楼的袖口问道。
“没事,好孩子是不能问的。”花满楼也是没施舍给陆小凤一个眼神,拉着小姑娘便先走了。杨子然这才抬起脸看了看陆小凤,纯真的大眼睛直看得陆小凤差点掩面而逃。当真是什么坏事都做不得啊,当然,坏心思也是不应该有的。这不,就遭报应了。
说起来,想云明明最先遇上陆小凤,却最是喜欢往花满楼那儿凑,据她说,是因为花满楼和她那仙人似的师父很像,陆小凤因着答应了二人送他们回去,便问过了他们家中,只两个孩子说的出处却是听都没听过。
陆小凤开始还以为是孩子还小说不清楚的关系,后来看了二人的武功却是有些悟了,想来他们当是出自什么隐世门派才对,这倒也难怪自己都没听过了。只是天策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想不通便先放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到了呢。现在还是眼前的事比较重要些。
“你当真请了朱停?”花满楼回头望向他,似是想说什么。“你猜?”“我猜你没请。”“哈哈,却是没请的。”陆小凤笑得开心,想云迷糊着听了听,却是什么都没听明白,索性依着先生不懂就问的话道:“怎会没请呢?小凤叔叔不是给了那什么公主信物?”
“就是给了,谁知晓那是真是假,又是传的什么信息?”杨子然抬头看了眼想云,却是闷声插了句。叶想云气得一噎,她发誓方才他嫌弃她了!低低哼了一声,扭头就不理这呆子了。
花满楼无奈地挨个揉了揉脑袋,这两个幼童,当真是没一会儿就要气闷一场,偏有时对方愣是看不出来,索性和好也很快,要不他还真是不知该怎么调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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