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小暖接过蛋糕, 打开另外一个叉子, 小口小口吃着。
“顾同学, 你待会儿有什么打算吗？”她问。
顾寒看了她一会儿，摇头。
小矮子没来之前，他打算在这里刷完所有题目。小矮子来了之后, 就没有打算了。
“要不然你教我打篮球吧？”佟小暖想到什么，笑嘻嘻开口。
“打篮球？”顾寒顿了一下，点头，“好啊。”
“那你快把题目刷一刷，等我吃完了咱们就去。”
于是, 佟小暖吃蛋糕，大佬刷题目, 两人异常默契，等那一小块蛋糕吃完，时间已经过了十几分钟，大佬手边化学习题册也刚好合上。
佟小暖积极地帮大佬把习题册装起来, 又给大佬关机, 将人从位置上拉出来。
这会儿已经快五点了, 再不抓紧，天就要黑了。
顾寒也不觉得不耐烦, 就这么积极配合她。
两人从网吧里出来, 太阳已经往西边去了，走路回去太费时间，于是, 佟小暖决定骑共享单车回学校。
只是，临扫码的时候，碰到了一点点阻碍。
大佬略微带着一点尴尬的表情站在共享单车前面，半天没有动作。
等佟小暖开完锁扶着共享单车过来的时候，大佬的单车还是锁着的状态。
“怎么了？打不开？”
大佬轻咳了一声：“这个……要怎么弄？”
佟小暖这才想起来，大佬是个富二代，平时根本用不上共享单车这种东西，不会弄也正常。
她拿过大佬的手机，打开某宝软件，一步一步操作给大佬看：“喏，直接扫码就可以了，很方便的。”
只见大佬很认真点了点头，然后把已经开锁的车子重新锁上，再用自己的手机操作了一遍。
佟小暖：“……”
其实，你可以先骑走的。
大佬付了前一单的钱，第二次操作把锁打开之后，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一脸“求表扬”的神情。
佟小暖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半个“读大佬机”，所以，很容易就看出他眼神中蕴含的意思，便伸出大拇指，情真意切地夸奖：“真棒。”
顾·三岁·寒满意了，长腿一跨上了单车：“走吧。”
半个小时的路程骑单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因为放假，篮球场上人很多，借球也相对简单了一些。
佟小暖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篮球，就连投篮都没有玩过，她看着大佬拿到篮球后，非常帅气的来了一个上篮。
“好帅！”她用力拍了拍手掌，很是捧场，虽然看不懂这是什么上篮，但帅就完了。
或许是受到了鼓舞，接下来几分钟时间，大佬花式秀了一下自己的球技，帅炸了，连旁边球场上的人都忍不住围过来，等大佬停下来的时候，那几个人纷纷主动开口。
“兄弟，篮球打得不错啊，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顾寒摇了摇头，从人群中将一脸懵逼的小姑娘拎进来：“我要教她打。”
被cue到的佟小暖愣了愣，朝那些人尴尬地笑了笑。
没错，就是我了。
那几个人露出失望的表情，纷纷离开。
“顾同学，你篮球打得真好，怪不得之前沈同学要你去校篮球队。”
顾寒试了一下篮球的弹性，将它塞到佟小暖手里：“我身体素质好，学什么都快一些。”
佟小暖想到之前起床时瞧见的腹肌，下意识往大佬腰腹部看了一眼，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身体，确实很好。
“想什么呢？”顾寒在她脑袋上戳了一下，“现在抱着篮球来跟我热身。”
一听热身两个字，佟小暖头都大了。
晚上跑步热身就算了，为什么学个篮球还要热身啊？她又不跟别人打比赛，不用这么认真的吧？书里女孩子学篮球不都是站在原地投个篮什么的？为什么到她就不一样了？
佟小暖心中十万个为什么，脚上却已经非常自觉地跟在大佬身后跑了起来。
刚刚还有些鄙视他不好好打篮球，反而用篮球撩妹的人：“……”
兄弟，你这样怕不是要注孤生哦。
教女孩子打篮球是这么教吗？
你从背后握着她的手，手把手教啊！
然而，不管别人怎么想，顾寒真的就带着佟小暖绕着篮球场跑了五圈，他估摸着热身差不多了，才让人停下来。
“好，现在来活动一下手脚韧带。”
佟小暖：“……”
我后悔了，我不想学篮球了。
然而，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不想学？
晚了。
佟小暖看大佬兴致非常高，想了想，认命。
唉，累就累点吧，今天是大佬生日，能让大佬开心也算值了。
于是，这么一活动又过了十几分钟，等到佟小暖真正摸到篮球，已经快到六点，天都慢慢暗了下来。
“你注意力不要总是在篮球上，试着用手去感受它，来，慢慢往我这边走。”大佬站在距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耐心教学。
佟小暖手里握着篮球，一脸紧张，然后像拍小皮球一样，拍着篮球就过来了。
“啊！球跑了。”
佟小暖在练习运球，只可惜，球在她手上并不听话，没走两步，就从她手里跑掉，到最后只看到她满球场跟着球跑，一个小时下来，运球没有学会，倒是学会了被球溜着走。
她终于没有忍住，累的往球场一趟，一步都不想动了。
“我不学了。”
没有人告诉她，学篮球这么累的，她宁愿刷一本习题册啊！！
顾寒站在她旁边看着她：“不运球了，我来教你投篮。”
佟小暖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了。
“手不要抓那么紧，你是新手，盯着篮板上那根线，往线上砸。”顾寒很认真传授投篮经验。
只可惜，投篮不单单要技巧，手臂力量也是很重要的。
好好一颗篮球在娇娇软软的女孩子手里，根本发挥不出一颗篮球真正的作用。一连六七个，连篮筐都没有碰到过，更别说篮板了。
不过，投篮比运球有趣得多，佟小暖乐此不疲。
又一次没有投进去，她连忙追上去，拍着篮球就过来了，中途球一次都没有跑，等到篮筐底下，她还相当得意地看了大佬一眼。
看吧，她学会运球了。
大佬捂脸，不忍直视。
行，行叭。
就在她想要继续投的时候，大佬终于看不下去了，走到她背后，身子蹲低了一点，双手抓着她的手，开始手把手教。
“记住这个角度和力度。”
两人挨得近，说话的时候呼吸声撒在小暖耳朵旁，有点痒。大佬教得很认真，但是她学的就不是那么认真了。
大佬开始说话的那一秒，她注意力全都在耳朵上，哪里还记得住什么手感、什么角度、什么力度？
咻——
篮球投了出去，一个完美的空心球。
投完，身后的人已经离开了，站到一边：“记住了吗？试试看。”
佟小暖抱着篮球，满脸蒙圈。
刚刚发生了什么？大佬要她记住什么？
在大佬期待的目光下，佟小暖只能硬着头皮投，不出意外，又没有进。
她羞愧地低下了头。
“算啦，天色不早了，咱们去吃饭吧。”顾寒见她低头，伸手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别不开心了。”
“没有不开心，只是……怕你失望。”
顾寒一愣，嘴角微微往上勾了一些：“傻子。”
他哪有那么容易失望的。
“走了，去吃饭了。”顾寒帮她把球捡回来，一手勾在了她的肩膀上，末了，突然想起什么，慢慢开口，“你今天能陪我过生日，我很开心。”
能为我学习篮球，我很开心。
能在网吧找到我，我很开心。
能跟我一起吃生日蛋糕，我很开心。
听完这话，佟小暖沮丧情绪总算没了，下意识仰头，朝他甜甜一笑：“你开心就好，以后生日我都陪你过啊。”
“你说的，拉钩。”顾寒伸出小拇指来，仿佛之前嫌弃拉钩幼稚的人不是他一样。
白嫩的小手勾上了他的小拇指，大拇指又用力摁在一起。
“拉钩，盖章。”
“嗯。”
两人把篮球还给了旁边球场还在练习的人，开开心心往食堂去了。
这会儿已经过了吃饭时间，但因为是周六，食堂小炒的地方还没有关门，走到窗口，两人一人要了一碗煮面，便拿着牌子坐在一边等。
谁想，这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沈大小姐走过来，直接坐在顾寒身边。
“我听说你去球场了。”
顾寒不太想理她，便往旁边挪了挪。
“既然都已经重新拿起篮球了，为什么不来打？”沈舒云很是不理解。
她知道顾寒初中打篮球很厉害，也知道发生了一点事情让他放弃了篮球。但是，既然都已经重新进了球场，还矫情什么？身为一中的学生，为学校争光不好吗？
“关你什么事？”顾寒语气不是很好，神色也相当不耐烦。说完就直接站起来了，“小矮子，我们换个位置。”
佟小暖也跟着站起来。
“你真是个孬种。”沈大小姐生气了，骂了一句，拎着自己的包直接离开。
转身的顾寒站在原地，拳头死死握在一起，表情吓人得很。
十几秒之后，他又慢慢松开了拳头，换成平时的表情，然后坐回原来位置。
佟小暖偷偷看了他好几眼，总觉得大佬好像不是那么开心。
看来，初中的事情，大佬还是很在意，或者说很抗拒。
她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来：“顾同学，要吃糖吗？吃糖心情好一点。”
顾寒从她手里接过棒棒糖，一边剥糖纸，一边问：“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参加吗？”
“为什么要问？顾同学如果想参加的话，我就去给你加油，不想参加的话，我们就一起刷题，只要你开心就好啊。”
顾寒半晌不说话了，随后慢慢低下头，眼眶有点红。
傻子。
“其实，她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孬种。”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只会逃避。
所以，这样的他，还值得小矮子全心全意的崇拜和信任吗？
下一秒，他的手背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抬头看，小姑娘握住了他的手。
“逃避不可耻，但是想要解决问题，逃避没有用。”佟小暖认真看着他，随后看他眼睛有点红，便把后面继续劝说的话咽了下去，朝他软软的笑了一下，“别害怕呀，我会陪着你的，等你哪一天想要面对了，我陪你一起。”
顾寒犹豫了一下，慢慢点头。
气氛有点诡异且沉重，佟小暖想缓和一下气氛，想来想去，选了一个最错误的办法。
“顾同学，你是不是哭了？”
一句话出来，沉重的气氛是没有了，但是对面的大佬也恼羞成怒了。
“没有！”
“可是你眼睛明明红了。”
“你看错了。”
“不会错的，现在还红着呢。”
“小矮子，你好烦啊。”
……
篮球的事情暂且过去，同样高三来之不易的半天假期也过去了。
两人从食堂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们刚想着去教室刷题，就碰上班上体育委员怀里抱着一堆东西，鬼鬼祟祟的。
佟小暖叫住了他。
“你……”
“嘘！”体育委员连忙做出一个噤声动作，偷偷摸摸把他们两人拉到一边，然后露出怀里的东西给他们看。
那是五六个碟盘，这时候能找到这种碟片也算不容易了。
因为运动会的事情，体育委员对顾寒印象改观了很多，便神秘兮兮对他们说道：“晚上大家一起看恐怖片，要不要一起？”
班上有一台彩色电视机，但一直都是摆设，一个台也搜不到。住宿生不能随随便便出学校，手机流量又不够，他们快要闲出病来了。
于是，在班上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心人帮助下，从家里搬来了DVD，体育委员又偷偷溜出去借来了碟片，准备晚上在教室里搞一波大的。
“恐怖片？”佟小暖来了兴趣。
上辈子因为心脏病，从来不敢看任何恐怖刺激的东西，这辈子身体好了，一直想要试一试，却没有机会。
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机会，怎么可能不参加？
她下意识抬头看顾寒：“顾同学？”
看她期待的小眼神，顾寒点头了：“去吧。”
“快来快来，别让人发现了，要是被发现，可就要被举报了。”
于是，原本只有体育委员偷偷摸摸的，现在变成了三个。
顾寒被迫跟着像做贼一样回教室。
其实，他很想告诉前面的两位——你们光明正大的走，不会比现在更引人注目。这副偷偷摸摸的样子，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们有鬼吗？
但是，看在小矮子兴致那么高，旁边又没有什么人的份上，他把想说话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算了，她开心就好。
终于，三个人偷偷摸摸回到教室，已经在教室准备好的其他人见到他们，连忙朝他们招手。
“快进来。”
等人一进来，立马关上门拉上窗帘。
体育委员把碟片拿出来，都是非常老但很经典的恐怖片，什么《山村老尸》、《咒怨》、《午夜凶铃》之类的。
“哇，刺激，你可以啊。”
其他人围在体育委员身边开始选片子，终于选定了一个，大家迫不及待地将碟盘放进DVD机子里，音乐声响起来的时候，站在门边的同学啪一声将教室里的灯关掉了。
教室漆黑一片，所有人围在一起，把声音调到适中的点，开始盯着电视机屏幕看。
或许气氛烘托的太好了，还没等恐怖的画面出来，佟小暖就紧张的不行，下意识抱住了大佬的胳膊，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大佬身边靠。
胳膊上软软的触感让顾寒微微愣了一下，心情变得非常好。
嗯，以后可以考虑多看一些恐怖片。
气氛进展的正浓，所有人注意力都被恐怖片吸引了，佟小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太过于害怕而叫出声来。
剧情到了关键时刻，女鬼就要出来杀人了，大家心都跟着提起来，突然教室门被推开了，老吴阴着脸啪一声打开开关。
“你们在做什么？”
“啊——”
这时候有人说话恐怖的不得了，就连平时胆子比较大的人都忍不住叫出声来，更何况胆子本来就不是很大的佟小暖。
她尖叫一声之后，直接往大佬身上扑。
于是，老吴打开灯就看到几个人拍着胸脯大口喘气，而他最近比较欣赏的学生，这会儿正抱着顾寒不放，一边抱一边尖叫。
老吴：“……”
很好，很光明正大。
“你们几个，都给我出来！”老吴气得不行。
高三了，快要高考了，还胡闹，真是一点事都不懂。
几个人关了DVD和电视机，灰溜溜跟着老吴去了办公室。
“说吧，DVD谁带来的？”
一个男同学犹豫了一下，站出来。
“碟片呢？”
体育委员哭丧着脸站出来。
“主意谁出的？”
这下，除了顾寒和佟小暖，其他人都站出来了。
老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两位：“你们俩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在路上碰到的，然后就跟着来教室了。”体育委员连忙给他们解释了一下，“吴老师，这件事不关他们的事。”
“你站着！你的事还没有算账，着急给别人辩护？”老吴用旁边的三角尺重重敲了一下桌子，见体育委员缩回去了，又恨铁不成钢地往佟小暖那边看一眼，“小暖啊，你过两个礼拜就要去数学竞赛了，可不能跟他们一起胡闹。”
佟小暖认错一向很积极：“对不起吴老师，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学生认错这么快，让老吴有点不适应，于是，他把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忘了，半晌没有想起来，只憋出一句：“知道错就好，回去吧。”
“谢谢老师，那……我跟顾同学先回去了。”
老吴瞪了她一眼：“你自己回去，顾寒留下。”
“吴老师，顾同学原本想回教室刷题的，他是被我带坏了。”佟小暖连忙解释。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其他人的表情就一言难尽了。
顾寒……他还能被人带坏？他不带坏别人就不错了。
“真的真的，顾同学今天做了一个下午的作业，练习册和卷子都做完了，我想让他放松一下，才拉着他一起来的。”
体育委员：“……”
所以，刚刚在篮球场上打篮球的人是鬼吗？
果然，这话一出，老吴的神色好看了许多，便挥了挥手：“回去吧，以后好好学习。”
“好的老师，我们一定会好好学习的。”佟小暖连忙拉着大佬给老吴鞠了一躬，然后抛下一众同学，很没有义气地溜了。
临出门的时候，还很贴心给老吴带上了门。
其他同学：“……”
你走就走，你还关门！！！！
太没人性了！
没人性的佟小暖出了办公室，长长舒了一口气：“呼，还好吴老师没有怪我们。”
顾寒挑眉：“小矮子，你说谎了。”
他做一个下午的作业？
“哪有？”佟小暖理直气壮，“你练习册本来就做完了呀。”
“卷子呢？”
佟小暖不说话了。
咳，卷子可以回去做嘛，她顶多就是艺术加工了一下。
“走吧走吧，回去把卷子做完，要不然被老吴知道可就不妙了。”
顾寒看着她笑，然后乖乖跟着她回去写作业了。
最后，在教室里看恐怖片的事情，老吴也没有惩罚太重，几个人口头教育了一番，让他们象征性写了几百字检查，就算过去了。
周日，大家又恢复了紧张的学校生活，数学竞赛时间临近，佟小暖几乎把所有剩余时间都花在刷题上，连睡觉都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
高强度学习了两周之后，初赛开始了。
考试地点就在本市，由老吴和一班班主任带队，所有人到学校集合，一起坐小巴车去考场。
“顾同学，你回去吧，快上课了。”佟小暖把脑袋探出窗外，朝顾寒挥手。
顾寒抿了抿嘴唇，跟着挥了挥手，也没有立刻回去，看着车开动了、拐弯了，才慢慢往学校走。
“吴老师，你们班可真开明，连学生早恋都不管。”一班班主任看不惯让她两次没面子的佟小暖，见她这样，忍不住刺了两句。
她声音不算小，小巴车上就那么几个人，大家听得一清二楚，顿时好奇地往佟小暖这边看了看。
可当事人一点也不在乎，跟大佬告完别之后，就淡定地拿出题册，开始认真刷题。
见状，其他人也不好再八卦了，纷纷有样学样，各自拿出书来。
老吴笑眯眯看了一班班主任一眼：“什么早恋，李老师可不要胡说，两孩子关系好，一起共同进步，挺好的，你看，车上其他人不也受了影响吗？”
李红艳重重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毕竟，学生们都在刷题，当着学生的面，跟另外一个老师杠起来不是什么好事，也不会给学生留下什么好印象。
小巴车开的很稳，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停在本市最好的一所大学门口，这就是他们初赛的考场。
“考试用品带了没？同学们，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好。”老吴安慰了两句。
“记住看清楚题目，不要犯一些不该犯的错误。”李红艳也说，“还有啊，考试的时候给我仔细一点，不要给我们一中丢脸。”
刚刚放松一些的学生们又紧张起来了。
一行七个人，一起进考场。
因为是补考，推来考试的学生都是顶尖的，但总人数并不算太多，所以考场也就三四个，很凑巧，佟小暖和顾子毅还有七班的李松竹被排到了一个考场。
“佟小暖？久仰。”李松竹过来打了个招呼。
一中万年老三，不，现在是老四，是一个斯斯文文的男生，长得不算太好看，不过很清秀，一股书卷气。
佟小暖也朝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你好。”
“考试加油。”
“你也是。”
对方点点头，往自己位置上去了。
考试开始，卷子发下来，大家都在很认真做题目，整个考场只听到刷刷的写字声和翻试卷的声音。
佟小暖平时刷了很多题目，大部分题型都接触过了，所以拿到卷子非常得心应手。不过，她也不是浮躁的人，一道一道认真做下来，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两遍，看着差不多到时间，才停笔。
铃声一响，监考老师开始收试卷，考场很多人都哀嚎起来。
“好难啊，最后一道题我都没有动笔。”
“你就最后一道吗？我倒数第二也……”
“完了完了，没戏了。”
……
佟小暖把东西收起来，准备离场。
“小暖同学，”顾子毅追上来，“一起走吧。”
佟小暖往他那边看，见李松竹也在，便点了点头。
“你们最后一道选择题选了什么？我感觉有点不太确定。”顾子毅像其他出考场对答案的学生一样，开始问答案。
但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往佟小暖这边看，仿佛那个“们”是摆设。
佟小暖站在李松竹旁边，认真往前走，并不打算搭话。
李松竹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开口说道：“我选了C，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应该是用到线性回归……”
他是个书呆子，碰到学习的问题就很上心，所以成功地转移了火力。
几个人回到小巴车，一班的三个学生一上来就迎来了李老师的询问。
“考得怎么样？”
沈舒云点点头：“还行。”
李红艳放心了，目光继续往另外两个身上看。
另外两个学生这次之所以能过线，占掉两个名额，完全是因为学校考试试卷上李红艳的题目有三个，他们提前知道了答案，也就比其他人分数多了十几分。
现在，真正初试了，自己真实水平就出来了。
这次初试的卷子难度中等，但对于平时不怎么接触竞赛的人来说，思维转不过来，还是很难的。
所以，这两个学生一碰到李红艳的目光，就心虚地撇开了。
“废物。”李红艳小声说了一句，然后瞪了他们一眼，才让他们上车。
老吴在旁边露出不赞同的目光来，刚想说两句，却被李红艳先发制人地瞪了回来。老吴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了。
回到学校才下午，大家考完试又继续上课，基本无缝衔接。
下午放学，两个小伙伴克服了对大佬的恐惧，围上来。
“小暖，你考的怎么样？”
佟小暖点点头：“还行。”
“还行就是稳了，”柳素兰开心极了，没忍住伸手捏了捏面前肉嘟嘟的小脸，“真给我争气，走，请你吃东西。”
佟小暖往顾寒那边看了一眼：“多带一个人可以吗？”
柳素兰捏脸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僵硬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好，好吧。”
“顾同学，要一起去吗？”
顾寒看了满脸不情愿的两位一眼，摇摇头：“不去了，我想把这些题目做完。”
他去了只会让小矮子的朋友不自在，还是算了吧。
“真的不去吗？”
他再次摇了摇头。
佟小暖看他刷题刷的很认真，便点点头：“好吧，那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嗯。”
说完，小伙伴们就把佟小暖拉出去了，一刻也不带停的。
这段时间，因为忙着学习，忙着与大佬套近乎，与小伙伴相处的时间都变少了，她们找了学校一家甜品店，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东西，然后天南地北的聊天。
“打扰一下。”旁边突然来了一个人，“佟小暖同学，我能跟你单独聊一下吗？”
来人正是沈舒云。
佟小暖愣了一下，点点头，跟着沈舒云到另外一个位置上去了。
“我本来不想来找你的。”沈舒云开口，“但是，想来想去，能让顾寒改变主意的，好像只有你了。”
事关大佬，佟小暖认真起来。
“你知道顾寒初中的事情吧？”
佟小暖点点头。
对方又继续说：“这次我们学校有个强劲的对手——十五中，以我们校篮球队现在的水平，可能还差一点。”
佟小暖继续看她，没有说话。
“佟小暖，找你帮忙，不仅仅为了学校的荣誉，也是为了顾寒，顾寒初中的那几个同学，都在十五中校篮球队。”
“！！”
“所以，如果你关心顾寒，想让他解开初中的心结，就劝说他来校篮球队。”沈舒云说完，起身，“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为这件事来找你们了，”她递出一张类似名片的东西，“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顾寒要是改变了主意，记得来找我。”
佟小暖接过名片。
“我先走了。”沈舒云离开甜品店。
她前脚刚走，两位小伙伴就把东西端到这边来了。
“那是一班的沈舒云？她找你做什么？”
“是不是来挑衅的？”
佟小暖摇头：“没有，她找我……有点正事。”
“这样啊，没被欺负就好，那我们继续吃啊。”
小伙伴们聊天的热情又上来了，但是佟小暖心思却被沈舒云说的话分去了一半。
如果能找到那几个人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解开当年的谜题。
佟小暖在纠结，她不知道该不该劝大佬去参加篮球赛，于是杯子里的奶茶都被搅得乱七八糟。
回去的时候，她给大佬带了一些吃的，踩着晚自习的点进教室。
大佬还在很认真的刷题。
她坐到位置上，将东西放在他桌子上。
“顾同学，吃点东西吧。”
顾寒停笔，把吃的放进抽屉里：“我待会儿再吃。”说完，发现小矮子还在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干脆把笔放了下来，转身面对她，“你要说什么？”
佟小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其实，我今天遇到了沈舒云。”
“她为难你了？”顾寒皱眉，满脸不悦。
佟小暖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她跟我说了一些事情，想让我来劝劝你。”
顾寒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以小矮子的性格，要不是沈舒云说的那件事与他有关，她绝不可能明知道他不愿意参加，还答应来劝说的。
“她跟你说了什么事？”
佟小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隐瞒：“就是，十五中。”
“十五中”三个字一出来，顾寒的脸色立刻变了，他用力抿了抿唇，但嘴唇还是苍白了不少。他有些惊慌失措，似乎并不想让佟小暖继续挖掘下去。
半晌，嗓音干涩地说了一句：“你不要管这个事情。”
“顾同学……”佟小暖想了半天，劝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好，我不劝。”
两个礼拜前，她还说跟大佬说，他不想面对就不要面对，现在又逼着大佬去面对，似乎有点太卑劣了。
算了，既然知道对方在十五中篮球队，她找机会去十五中问问就好了，不必为难大佬。
“你想让我去，是吗？”顾寒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话。
佟小暖微微一顿，见大佬神色痛苦，摇了摇头：“原本是想劝的，但是顾同学不想去，那我们就不去了。”
顾寒认真看了她很久很久，最后像是认输一般，把脑袋垂下来：“我去。”
佟小暖微微一愣，伸手握住他：“我会陪你的。”
顾寒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矮子希望他勇敢面对，他不该让小矮子失望的。不就是一个过去吗？大不了再伤一次，又不会死。
毕竟……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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