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迅速拔枪架在握着手电的左手腕上。向后瞄准。
一只山鼠眨着绿豆大的小眼睛在门边看着他们。一转身跑了。三人轻轻出了一口气。喀啪一声。李建国把斯捷奇金的击锤合上了。
“我当是个红毛粽子呢。”王志军说也放低了手中的霰弹枪。
三人在指挥室里搜索了一番。沒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物品。这里仿佛已经被扫荡过一遍。桌子抽屉里什么也沒有。文件柜里也是空荡荡的。
“都烧了。”刘子光指着地上的搪瓷盆说道。虽然历经几十年。灰烬早已不见。但是烧灼过的痕迹依然存在。
李建国也弯下腰捡起一枚弹壳说“51式手枪弹壳。有人开过枪。”
王志军也捡起几枚弹壳。看來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战斗。
三人继续向外搜索。用手电照射每个角落。走廊里几只老鼠看见手电光。惊慌失措吱吱叫着钻进了储藏室。
储藏室门上挂着铁锁。但已经锈蚀不堪。一枪托砸下去就断了。推开铁门。三道雪亮的手电光照进去。大群山鼠一窝蜂的钻出來。四下逃散。
三人走进储藏室。发现这里已经成为老鼠的大本营。墙角堆放的木箱子被啃得斑驳不堪。难寻字迹。用枪管在里面拨拉几下。露出几个圆柱形的铁罐子來。上面的包装纸已经不见了。照照罐底。似乎有生产日期19665。
“这里是储存粮食的地方。大米和面粉已经被山鼠吃光了。铁罐头它们啃不动。所以留下了。”王志军自言自语道。
大批陈年军用罐头。早就过期腐败了。一点价值都沒有。三人继续搜索。却发现走廊已经到了尽头。前面被坍塌的石头堵住无法前行。
“爆破作业。”李建国一针见血的指出原因。指挥所的规模绝不会这么小。再联系到指挥室里的枪战。这里肯定发生过你死我活的搏斗。不光动用了枪械。还用了高爆炸药。不用说。指挥中心的正门已经被炸塌堵死了。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以來沒有人发现的原因。
对讲机里传來沙沙的声音。隔着厚重的山体。无线电波传不过來。只有隐隐的杂音。大概是会所那边在呼叫了。三人便匆匆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把洞口掩饰一下。
“有机会再过來好好挖掘一下。兴许会有惊喜发现。”刘子光这样想。
回到会所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但是雪依然很大。韩光和胡蓉两位警官熬了整整一晚上。眼睛里都是血丝。不过精神却是极度兴奋。因为已经打开了突破口。有人招供了。
那三个不满十四岁的小女孩本來就是被蒙骗來的。现在看到警察叔叔和阿姨出现。自然全盘倒出。原來她们都是偏远县区的小学生。寒假期间被亲戚带出來干活的。小孩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从事的事情很龌龊。这会儿都缩在一起痛哭流涕呢。
至于那些会所女服务员。有的是省内各大专院校的学生。有的是专职模特。有的是社会青年。有的是资深业内人士。从清纯可人型到高挑冷傲、再到妩媚妖艳。可谓样样俱全。搜罗这些后宫也花费了老聂不少精力和资金。不过给他带來的好处也是难以用金钱衡量的。
更重要的发现是一本账簿。记录着这些女人的业务活动。但是用了很多隐语和代号。外人根本无法看懂。审问会所管理人员。但他们却死硬不招。任凭两位刑警用尽办法也一无所获。
审了一夜案子。头昏脑胀的胡蓉推开大门。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东方微明。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射在山顶。四下里白茫茫一片。整个世界显得洁白无瑕。可是在这白雪覆盖下的世界。确实那么的龌龊和阴暗啊。
派出去一大批人。结果却音讯全无。聂万龙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又等了半小时。才听跑回來的人说。会所已经被警察端了。他当时就想给马局长打电话。但是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忍住了。这件事或许关系到高层的斗争。自己不便参与。还是等明天早上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宿醉的马局长从睡梦中醒來。头疼的厉害。这洋酒和白酒搀着喝就是不行啊。刚爬起來秘书就打來电话。汇报说昨夜有大案子发生。刑警二大队把聂家在西郊的私人会所给端了。起获大量枪支弹药和从事业的女子。甚至还有三名女童。
马局长勃然大怒。当场拍了桌子。乱弹琴。是谁给他们的命令去抄聂家的别墅。简直无法无天。
“打电话。让他们给我滚回來。无组织无纪律。每个人都要给我写检查。不深刻不通过。”马局长发了脾气。冲秘书吼道。
秘书小心翼翼的说“刚才政法委胡书记打电话过來。说要找您谈话。”
“帮我推了。就说我还有个会。马上退居二线的人了还不消停点。真是。”马局长余怒未消。愤愤然道。
秘书又拿出一张便条说“省厅李处长打电话來找您。”
马局长怒了“到底有几个电话。你不能一口气说完。”
秘书嗫嚅道“还有李书记的秘书打电话來询问案情。大开发聂总一个电话。”
“乱套了。”马局长一边换衣服一边咕哝着。思來想去还是先给省厅李处长打电话。这位李处长是老马在党校进修时的同学。关系不错。上面有什么事情都会及时通风报信。
电话打过去。李处长平日里绵软儒糯的南方口音变得急躁而迅速“老马。出事了。省厅要成立督察组去你那里。听说是省委郑书记亲自点将的。你好好想想哪里出了纰漏。就这样啊。再见。”
挂了电话。马局长残留的那点酒劲一下子全醒了。大过年的。省厅派督察组下來。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再给李书记打电话。那边的语气也很急躁。原來市委也接到省城的电话。有人透风说省委要派巡视组來江北调研。好像省公安厅也有人下來。李书记想了解一下这两件事之间有沒有联系。
马伯仁虽然不是侦查干部出身。好歹也在公安口干了不少年。马上想到昨夜郑书记那个电话。他们肯定是奔着聂文夫的命案來的。
于是。他将这个担忧说了出來。电话那头的李书记一阵沉默。显然也是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
好在老天爷帮忙。大雪封路。高速公路封闭。省级公路交通堵塞。几千辆车堵在路上寸步难行。机场关闭。铁路输电线路故障。无数列车晚点。省里的人绝对不会那么快赶到。这就给他们留出宝贵的时间來。
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撇清一切关系。保住乌纱帽再说。
李书记和大开发的聂总当年是电大的同学。有同窗之谊。又在事业上互相帮助。这些年來大开发的生意愈來越红火。李书记的官职越当越大。两下里互为照应。可谓一荣俱损。一损俱损。是那种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铁杆同盟关系。
而马局长则是李书记一手提拔起來的老部下。当年老李在南泰县当县委书记的时候。马伯仁就是县公安局的政委兼局长。老李的左膀右臂。哼哈二将之一。现在调到市里继续搭档。属于南泰帮内大将。将來是要当政法委书记。副市长的人选。
形势紧迫。李书记和马局长立刻行动起來。李书记亲自部署安排。重新审理此案。争取做到证据确凿。事实清楚。谁也翻不过來。撇清和大开发的关系。把聂文夫灵堂上的花圈给撤掉。找相关人员谈话。告诉他们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再有就是调查郑书记关心此案的原因。到底是哪个家伙把这案子捅到上面去的。这个人又和郑书记有着什么样的关系。郑书记关心这个案子到了什么地步。这都是当下最重要的工作。
李书记一声令下。无数电话打往省城。平日里花费巨资维持的关系此时派上了用场。各种有用的信息如同雪片一般飞來。
与此同时。政法委书记胡跃进也來到周代市长办公室。和他探讨一些事情。胡跃进是江北市区人。因为为人耿直。官场上并不得意。属于四六不靠的人物。这一点和周仲达很相似。这就使得他俩成为天然的盟友。
一个是岌岌可危的代市长。一个是被架空的政法委书记。偏偏两个人又都不是那种甘于平凡的人。虽然饱受压制。但是依然还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机会來临。哪有不奋起一搏的理由。
白雪覆盖下的江北市。依然是一副瑞雪丰年的热闹景象。但是在这繁华背后吗。却是一派山雨欲來之势。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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