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法好啊,对他胃口。
什么诸子百家学说,能为我大秦所用的学说才是好学说。
他看不出来其他学说有些好东西吗要真看不出来,他朝中哪还有那么多百家弟子。
但这些学说总想着把所有东西全都打包卖给他。
他又不是什么收破烂的,还得被人背后叽歪,呵
譬如儒家,孔孟强调“法先王”,做什么事都要他跟着史书上头的先王走,极力美化一群死人来对比束缚他。
譬如农家,指望他下地干活;譬如墨家,讲什么人人平等,还敢在朝堂之外建立架构严密的武装组织。
相比之下法家的“法后王”多可爱啊,朕这在世君主就是他们眼中的唯一,朕说的话就是一切的真理。
其他家啧啧,你这皇帝不能这么当,你应当效仿尧舜布拉布拉布拉。
法家可去你们的,古代的君王跟当世的君王当的是一种君王吗陛下您别听他们的屁话,您自己想怎么当就好。
楚昭总结这是唯粉的胜利啊bhi。
但说真的,法家这一套真适合搞中央集权啊,能够极大提高君主的权威,还不用干什么事都得先寻个先例出来。
哪个想办大事的君王都舍不得不用他这一套。
哪怕历史上大汉觉得大秦因法家而亡,怕了他们了,不敢用法家,但等到董仲舒搞出什么君权神授,弄出一个藏着法家思想的“新儒学”,汉武帝依旧屁颠屁颠入坑了。
楚昭既然史上王朝都在按自个儿需要搞套皮的外儒内法了,她按照自己的需求再多缝一点思想进去应该也没关系吧。
如果学术圈想要个来源出处,她们就自称是杂家。
要是杂家接不住这泼天富贵,被骂自闭了。
她就称自家学说乃是“科学”,手动开辟一门新学问。
什么算数几何、科学道理,只要她想要而大秦没有的,就都是从科学里出来的
什么封禅规矩、继承资格,你们孔孟之学、老庄之学都没有我想听的,我们科学就自己编
以后有人跟她杠,她就来表演一个“科学有言”“赢子曰”。
什么你说你翻遍了科学的说法也没见赢子曰过
没关系,赢子是我,我昨晚上刚曰的。
正好整个大秦都是她父皇说了算。
早晚也会是她说了算。
到时候她和始皇,就当这“科学”的大小创始人,她看谁敢上门踢馆
楚昭越想越兴奋,这不就是她当年上学写作文时的心愿吗
找不到名言警句了,那大差不差编句话就是俄国作家沃茨基我自己耶夫斯基说过
楚昭兴致勃勃地对着始皇把自己的想法如此这般一介绍。
旁听的李斯脸都绿了。
简直胡闹,哪家学问的圣人是这么做的学问
始皇却是听得兴味盎然。
不错,这个不服输、不服管、只图自己痛快的性子有几分像他。
他虽乍一听觉得这孩子是在开玩笑,但再一细琢磨,却觉得不是不可行。
他与楚昭打的交道多,对她的了解远比常人多,深知这孩子确实颇有些惊人之处。
诸子百家,起初也不过是出现了一位位大才,大才提出了许多与常人迥异而颇有道理的观点,众人为之叹服,追随于他,等到成了气候,就可以算作一家学说。
楚昭眼下还小,但已有不少磨啊纸啊之类的新奇想法,若她以后还能有更多更深的想法,如何不能自成一家呢
且他观她行事,已然颇有章法,隐隐自成体系,若是总结提炼,将来如何不能算作一门学问
楚昭疯狂点头那是那是那是。
始皇还饶有兴致地给她提建议,“科只有分类、条令的意思,名字不太好听,不够气势。”
不如以大秦国号为学名,就叫秦学。”
“这创始人倒是不必拉上朕,朕当你这秦学大家的父皇就行了,且瞧瞧你这位小赢子的热闹。”
楚昭
虽然但是,小赢子真的好像在喊清宫戏里的太监。
她双手鼓掌,小嘴儿甜的起劲儿“父皇好文采,父皇威武霸气,好就叫秦学这名儿一改多威武霸气啊”
李斯脸色愈发黑了我也是你们父女y的一环吗划掉
好好的辩论争成这样,他不输也是输了,李斯心中有些不满。
他跟始皇不一样,他比始皇极端笃信法家得多。在始皇眼里不过都是工具罢了,好用不好用的区别,如果统一思想更好,那烧也无妨。
在李斯眼里,不是他说,除了法家学说之外,在座所有学说的政治思想都是垃圾,都该拖出去烧了,留点种种树、学学医的就行。
楚昭心中也不满,顽固又自负的老头子,官服穿久了不认人了是吧,高低得把你绑回民间再种一段时间的地。
叫你好好再认识一下什么叫“粒粒皆辛苦”,什么叫“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始皇开口调停道“李卿也是一心为大秦着想,但凡事总要试过才知好坏,李卿不妨拭目以待”试试又无妨,何况他兜得住。
话听着虽软,但支持哪方简直是一目了然,李斯再有不满也只能点头应是。
待得众人散去,楚昭想了想拎着此前刚写完的竹简也跑出了宫。
今日书院放榜,七日后书院开学,除了开学那天,她这个创始人必得去书院瞅瞅,她也还有些事得再嘱咐一一。
结果马车刚行到一半,又听着了外头一阵喧嚣,想着这里离书院颇有些近了,她好奇地拉开帘子,想瞅瞅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见一假小子打扮的女孩被一群衣着体面却低调的商人围着拉拉扯扯,嘴上还骂骂咧咧叫着还钱之类的话。
秦朝抑商,
连服饰也不许商人穿得过于贵重显眼,但商人有钱不愿意委屈自己,就喜欢在服饰细节上做些手脚,力求体面又低调,所以这群人的身份应该就是商人无疑。
而那女孩呢楚昭眼尖,瞥见那女孩腰上还挂着个书院样式的腰牌,乃是书院给新弟子发的,方便他们出入门禁之用。
别是有人针对书院弟子吧楚昭一边心里犯嘀咕,一边凑近瞧瞧情况。
那群人围着那女孩你一言我一语地骂骗子“你个江湖术士,大子,你找上门说这些帕子的布料乃是神仙所赐,遇火不侵,还会形成云烟。”
“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我们这些帕子是不是高价从你手上买的”
女孩镇定道“我当时不是都演示给你们瞧过了,你们亲眼所见,这帕子在火中灼烧,不但分毫未坏,还能形成白烟。”
“如今我们是钱货两讫你把东西卖完了,空开白牙还想要我退钱你才是骗子罢。”
那领头之人听着更生气了“还敢胡说八道我前些日子拿这布献礼邀宠,这布当场就给烧坏了。哪有你说的那般神奇你说,你是不是骗子你是不是用幻术骗我们了还是偷换了我们的货以次充好了”
旁边还有人帮腔道“就是就是,小姑娘你就将正经的火浣布拿出来吧。”
女孩愈发生气“我何曾欺骗于你,这布明明等等,火浣布我何曾说过此布乃是火浣布你们拿它当火浣布用的”
“难道不是吗”领头人与身边人面面相觑。
女孩又气又笑“当然不是火浣布遇火不燃,还能借火焰清洗粘上的污渍,价值万金,我卖你的不过百金,虽也能遇火不燃,但却不能在火中太久。”
那领头人态度迟疑“是吗”他们也只是底层商人罢了,能听说过火浣布也只是机缘碰巧。所以当他们见着这等遇火不燃的布料,想当然地就觉得应当是了。
至于卖帕子的女孩没说他们只以为小孩子家家的没点见识,把家里的宝贝偷出来便宜卖了,闷声占便宜还来不及,哪会特意提醒呢
他身边人又帮腔道“大兄莫要听她胡说,您明明刚拿出来就坏了,哪有烧太久。她故意诓您哪。”
那领头人听着觉得有理,又气壮了起来“说,你是不是骗我们哪。”
女孩原本眼看麻烦就要被解决,突然又找了回来,气到挠头,想了想又问道“你们是不是叫布料沾水了没发现”
“我应当叮嘱过你们这布料沾不得水的。”
几人面面相觑沾了吗好像没有吧。真的没有吗
有人正欲开口,突然被人狠狠从后面踹了一脚,啪叽一下扑倒在了人前的地上。
楚昭给刚刚奉命抬脚的侍卫比了个眼神,示意干得漂亮,而后施施然开口道“瞧你挺久了,每回开口搅屎的都是你吧,一直满脸心虚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你弄湿的布料”
心虚是假的,但两次眼看问题要解决,开口捣乱的都是这人,作为旁观者看下来,她觉得诈一下没准能有所收获。
果然,这人说话磕巴了“不不不不,怎么会是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旁边几人却仿佛被提醒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就住那漏雨的破庙那天,是这小子守夜吧”
“好像是,我记得我被雨声惊醒时,这小子忙忙慌慌的样子,估摸着不会也睡着了刚醒没多久吧。”
“你娘的,当初老子问你有没有来得及把箱子盖好,你怎么不说”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逼问,那人越来越心虚,最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对不住大兄,我怕哇大兄,这可是价值百金的布啊,没准能卖到万金的布啊。”
女孩一阵无语,也不管他们兄弟几人如何争执了,转身想向楚昭他们道完谢就走。
却被楚昭叫出了名字,“孟瑶”
“你不是自称在旅店做小工为生吗如何会给人卖什么百金的布,还卖出了争端”
更重要的是,听着她卖的这防火手帕料子,比起说是术士幻术,魔术手法,她总觉得嗅到了什么化学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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