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五行剑

小说:缘为仙 作者:闲坐有狸奴
    银弓闪耀,金弦飞弹,顷刻间也不知射出多少“灵箭”。

    交缠的五行法术互冲互卷,却在失控前的最后一刻,被雨落弓当做“箭矢”,飞射出去。

    法术之威,相冲湮灭,化作暴虐的末世火雨,疯狂砸在飞舟之上。

    飞舟一折,刚想变换形态,但为时已晚。浩荡之力瞬间撕碎光罩护甲,将飞舟彻底吞噬。

    冗水十四郎浑身偃甲尽毁,凄声惨叫,眼前最后的一幕,却是庞然黄金战车像弩箭一样飞射过来,砸在头上,碎裂成漫天金光

    “哈哈哈哈跳梁小丑,我把你挫骨扬灰,算不算破了你这御阵”雒原浑身灵光消散,终于可以放声大笑。

    可那一瞬,金甲巨人忽然飞起一步,手中巨剑流星般掷出,直刺雒原后背。

    而雒原似乎早有防备,魔气倒卷,反倒困住了势竭的金甲巨人。

    时光一转,雒原划过一道虚影,闪开巨剑,反身将雷鸣弓拉满弦火羽荡魔矢倾注着真阳破魔之火,如火凤燎原,一箭洞穿了金甲巨人的胸膛,又炸出一具冗水十四郎的“尸身”

    “沈思,你也太无耻了吧连偷袭都不敢用真身”

    雒原真想啐那俩无耻之徒一脸,他想到了傀儡假身的可能,也想到了对手可能会趁他放松的时候偷袭,却没想到沈思也能这么无耻

    “哈哈哈本座乃临渊先生弟子,自然有造灵化人,以假乱真的本事看看,本座的万千法相,哪个是真”

    山野间回荡着沈思得意的奸笑,每队机关人中,都有一个面目相似,惟妙惟肖的“天机冗水十四郎”,在那摆出各种嘲讽的姿态,尽情挑衅。

    雒原暗自骂了声娘,他用破幻天眼反复查看过,可那根本不是“幻术”就是用机关术造出“血肉之躯”,一模一样。

    “玄门弟子,不过如此,本座法身无穷无尽,就算你有元婴之能,天地灵气任你采取,又能奈我何哈哈哈”

    面对持矛架弩的“千军万马”,嚣张挑衅的诸多“匪酋”,雒原忽然一声长叹。

    叹声中,满是萧索孤寂的古意。引得漫天灵气化作虹霞,绕其身边,悠悠一荡

    叹声中,他背着手,脚踏虹桥,向天一步。

    那一步,如登天阶。

    天阶上的身影轻轻一挥手,漫天虹霞如烟如缕,在他身后汇成一张巨大的圆盘。

    圆盘一分为五,涌动着五色之气。五柄材光各异的仙剑仿佛轮轴,卷动五色灵气,缓缓旋转

    “獐头鼠目之辈,插标卖首小儿,今日,就教你见识一下我五灵散人的盖世神通”

    “大五行剑阵”

    五色仙剑一分,五行轮盘中挤压的灵气迸射而出,化作一支支剑光,漫天彻地,无物不斩。

    五柄仙剑一齐斩下,浩瀚剑意如天铡落下,更是天地变色,万物尽摧

    哪用什么“剑阵”,只凭五色仙剑,便足以荡平天下

    一具具机关甲人淹没在无穷剑光中,一个个嚣张的“冗水十四郎”纷纷授首,“尸横遍野”,惨叫连声。

    山野尽头之处,一座伪装成土丘的机关屋在剑雨中无处遁形,变幻成不系舟的形状,想要逃命可茫茫剑影贯天彻地,又能躲到哪去

    五柄仙剑倏然而至,破开不系舟厚重的护甲,如穿腐土

    可就在那一刻,天地间灵光一滞,光芒尽散,仿佛陷入灭世之永黯。

    “五灵散人”一跤摔在地上,又变回一头雾水的原大侠。

    “山野天地”消失不见,眼前只是机关屋中的一座隔间,遍地冒烟的机关零件沈思滚倒在地上,放声哀嚎,“我的不系舟、我的机关人我的心血啊”

    “阿原,你也太狠了”

    叼着烟斗的胡不归从沈思身后冲出来,照头就是一个爆栗,“沈、十四郎你个铁憨憨”

    “有你这么挑衅的么还就算你有元婴之能你是主阵者这不是帮他吹牛呢么”

    再一次体验了“五剑平天下”的绝世神威,原大侠飘飘若仙,朗笑一声,“什么六艺大阵,不过如此”

    胡不归气急败坏,怒道“你在那嚣张个屁啊,谁说你赢了”

    “这、这还不算赢”

    “废话早就说了御阵中天地灵气有限,用完了就是你输你把天地灵气抽得阵都崩溃了,还赢个屁啊”

    “大师兄,我就说不要搞这么大”沈思四顾茫然,带着哭腔,“这一下子灵源就用掉了一半,要修复御阵,又一大笔开销这么下去,六艺大阵撑不了几天就要关门了”

    “打住你小子这不是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么”胡不归怒喝一声,又扭头一指雒原,“还有你,以后禁止你用这招御阵你已经输了,一边玩去”

    眼前一晃,原大侠又回到六角回廊上,只见御阵前不知何时竖起一牌,上书“维修中,走开”

    原大侠暗骂大师兄无耻,反正在自己心中,已经算是赢了,而且赢得酣畅淋漓

    带着“五剑平天下”的爽利,原大侠信步又走进一座“院落”。

    琴声悠扬,一曲动魂。

    清河之畔,画舫之中,花魁抚琴独奏,清歌相合。

    “携手上青云,山深幽径玄。天音一曲轮回定,心不移,祸不远。”

    “百世回首一梦间,弦断难续,风骤起,雪满山”

    突如其来的画面,余音袅袅的琴声,动人心弦的歌声,让雒原如坠梦境。

    “盈袖姑娘你怎么会在这”

    画舫花魁盈盈起身一礼,秋瞳映水,清音如莺,“落云城一别,雒公子如今已名扬天下,今日有幸能再为公子抚琴一曲,于愿足矣”

    盈袖翩然走近一步,秀面上似有几分羞赧,“只是不知,我那簪子,公子可还带在身上”

    雒原连忙手探袖中,“在只是”

    话音未落,那风华绝代的佳人猛地飞身上前,一把将他牢牢抱住

    香玉满怀,雒原心头剧烈一跳,脑海中一片茫然转眼间,已回到六角回廊之中。

    “呀嘿我抱到了,我抱到了”空谷幽兰的笑声久久回荡,如夜莺长鸣。

    “哈哈,好色之徒,风流小儿老夫就知道,你定是过不了色字这一关”

    五雷上人的呱噪之声隆隆刺耳,伊人的幽幽一叹,更是如芒刺背

    “唉”

    原大侠满脸羞愤之色,咬牙再度踏入院落。

    只见阴风冷月,遍地青冢,一个紧紧裹在黑色斗篷中的人影漂浮空中,如坐月轮之上。

    “风怜,你能不能学点好的怎么连我都骗啊”主人羞怒交加,大声训斥。

    “囡系难疆贵修,风子。”清音中尤带着得意,“腻银错人咧”

    “你那又是什么鬼调啊谁教你的”雒原无力问道。

    “难疆贵修,挡岩石难疆口音”

    “谁说那是南疆口音了大师兄他骗你的”雒原顿了一下,咬牙又劝道,“那鬼调难听得很,不要学你好好说话,才是我那乖巧可爱的小师妹啊”

    “啊真的么”风怜一慌,顿时换回了本来的声调。

    “别信他,他骗你的”

    夜空之中,忽然现出一个近乎透明的鬼影,“大师兄”叼着烟斗,下半身空空荡荡,活像一个午夜游魂

    “哎我的腿呢”鬼影话没说完,先被“自己”惊了一下,“这是什么造型”

    沈思的声音远远传来,犹有几分抱怨之意,“大师兄,资源有限,能省就省点吧又不是你主阵,还讲究个什么造型”

    “罢了罢了,风子啊风子,你可别被那好色之徒骗了你忘了么这是乐阵,比拼的就是摄魂动心,迷情惑意的手段”

    “那风流小儿用言语来迷惑你,和你刚才用琴音迷惑他一样,都是乐阵中较量的手段你可得守住心防,万万不能输了啊”

    “你可记得只有你赢了他,轩辕老祖答应你的事才算数”

    “嗯我知道了,大师兄。”风子清声应下,立刻斗志十足,但再也没换回“难疆腔调”。

    原大侠气得脸歪嘴斜,对天怒骂道“嘿那个半截身子的鬼魂你哪位跑这瞎叨叨什么”

    鬼魂抽了口闷烟,终是放弃了“本名”,沉声道“老夫烟灯上人,乃是住在风子魂海中的老爷爷你管得着么”

    “”

    “废话少说,你知道你刚才吹的牛花了多少灵石么”烟灯上人毫无惭色,照样吹胡子瞪眼,“败家小儿,后面每一阵,你最多只有三次机会。”

    “方才你已输了一次,再输两次,就一边玩去”烟灯上人一挥手,“来,接着奏乐,接着舞啊

    琴音一绕,眼前又回到画舫之上。

    花魁抚琴奏唱,“携手上青云,山深幽径玄”

    原大侠怒目愕然,深吸一口气,一声震彻天地的怒吼,仿佛敲穿荡魂之钟。

    “你们当我是傻子么”

    闪回阴风冷月之境,烟灯上人也不禁有几分尴尬,“十四郎啊,你是一根筋么就不会换首曲子么”

    沈思的声音再次远远传来,“可是,库里就这一首琴曲啊”

    烟灯上人双手一拍脸,“我忘了轩辕老祖五音不全,就这一首恐怕还是偷的”

    “风子,你会点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啊。”

    一问一答,倒是痛快。烟灯上人看了看下面七窍生烟的原大侠,只能一摆手道“文的不行,那就打吧”

    原大侠满腔的怒火,早已升腾成斗志,一听“打”字立刻出手,再不留情。

    “大五行、咦”

    气得差点失了智的原大侠这才发现,这一阵当中,竟然没有点半灵气

    “大你妹啊都说了灵源不足,乐阵当中只比摄魂惑心的手段,抽魂夺魄也算上吧”

    烟灯上人一声令下,风子呼地一声甩开斗篷,现出“真身”。

    一头乌黑的长发,流云般散落在肩上,又如飞瀑坠下,堪堪垂至雪白的纤足之上。

    天衣胜雪,肌肤莹如皎白之月,一条黑白相间的丝带束住一缕青丝,系了一只金色的小铃铛,便是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阴风一袭,雒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嘶哑失声“你是、夜子”

    那一刻,仿佛看到了那一梦中孤绝如神祇的“夜子”。

    可独坐月轮之上的少女秋瞳秋水,并不摄人心魄,反倒透着清澈的呆滞,“是我啊,风子”

    “别听他胡说八道、妖言迷惑,动手动手”烟灯上人忙在一旁催促。

    风子点了点头,双手一挥,魂光洒照,仿佛月神降下银辉,遍地青冢之中顿时隆隆作响,一个个人影破土而出

    雒原定睛一看,还好、不是僵尸而是一具具泥土塑成的人偶。但人偶头上魂光莹然,与束魂炼尸之术也相差仿佛。

    一皱眉的工夫,一具具土偶拖着笨拙的身躯,举起重拳,纷纷向他砸过来。

    没了荡魂古剑,便失了对付魂物最犀利的手段但那又有何惧

    雒原丢出丧魂钟,引魂一击,钟声荡彻天地,将众多土偶震得东倒西歪。

    钟声回荡,原大侠张开双臂,引动鬼谷引魂术,将土偶头上的魂光纷纷抽离出来。

    “雕啊呀”原大侠刚意气风发地吐出一个字,一股剧烈地刺痛直冲魂海,疼得他抱头狂啸,几乎倒地。

    “哈哈哈这魂刺,就是给你上的第一课”烟灯上人纵声狂笑,“抽魂就像吃饭,别看也不看就往下咽小心鱼里有刺,饭里有毒”

    这卑鄙的暗算,倒也让雒原心中一动。

    他魂门境界虽领先一筹,可论手段却极其贫乏,一方面实在腾不出空,另一方面似乎也下意识地不想在“魂门诡术”上动什么心思这下吃了亏,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来来来,继续上第二课”烟灯上人漂浮在风子身侧,喋喋不休,“加把劲,玩死他”

    风子挥手一提,碎裂的石偶“尸身”上涌出点点魂光,仿佛染上了阴风之墨色,汇聚如雾,抽卷如风,隐隐透出凶恶之怨气

    “恶念为炉,炼魂成煞生”

    黑煞滚滚,顷刻间凝成一只扭曲之兽,“张口欲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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