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
阳光明媚的初春午后
千代田区日比谷公园东侧。
吃了一顿美味午餐的大卫，领着姐姐曼琪、艾莲娜、齐娜、布罗特尼梅西亚和天牛先生，几人在暖人的阳光下走在公园洁净的石头路上，低声谈笑着。
齐娜这次从纽约赶过来，主要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找卡内斯当面汇报一下，他委托拍卖的那批艺术品，已经有大部分按照市场评估价被卖给了西德里奇家族。
卡内斯在听完齐娜的汇报之后，对于这批艺术品到底卖给了谁，并没有太在意。
这批东西拿出来，就是要卖的。
对他来说，卖给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价格必须合适
所以，当齐娜拿出3300万米元的花旗银行存单的时候，卡内斯笑得非常开心，让比尔古瑟兰从这笔钱里面抽出1作为齐娜的报酬。
1，就是33万米元。
齐娜从未想过要从卡内斯这里拿到报酬，更没想过他会如此大方。。
这笔突如其来的意外之财，直接突破了她工作多年以来单笔收入记录，让她整整心跳加速了十几分钟，才慢慢从有点眩晕的幸福感中，缓过来。。
午餐时。
她经过考虑后，还是决定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大卫和艾莲娜等人。
大卫对此同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她可以用这笔钱购买黄金和白银，放在银行保险柜里面静待升值。
齐娜很开心的表示会把30万米元换成金银存起来，剩下的零头3万米元，她准备把钱用在这次岛国之行的购物开销上面。
大卫也非常赞同她的决定，索性也拿出一笔钱交给几女，让她们下午组团出去shog
公园里。
大卫走到一张长椅旁边坐下，向天牛先生要了一根香烟，点燃后望着正在等待小秘书玛姬赶来的几女，笑问道。
“你以前经常来东京这边吗”
天牛先生放好了烟盒，摇头笑道“梅西亚和艾莲娜她们来过很多次，我只来过两次。”
“其中一次，还是在这里住了三天没出门。。”
大卫上下打量着天牛先生，笑着打趣道“像你这样的工作狂，现在还没女朋友也就不会让人感到奇怪了。”
“呵呵”天牛先生走到大卫旁边坐下，抬头看了一眼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的树枝，玩笑道。
“很少有人能够像你一样，让身边的女人们感到开心和满足。”
“比如我就很难搞懂。。她们心里都在想什么。。”
“。。”大卫听到天牛先生居然和比尔说出了非常类似的话，心里觉得自己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索性换了话题问道。
“我想调查的那件事，你和梅西亚商量过了吗”
“嗯”天牛先生在谈起正事儿的时候，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皱着眉说道。
“特种钢材加工、特殊导体材料研发、航空电子设备、自动控制设备、无线电数据传输设备、电子元器件及配套零件。。”
“如果您只要所有涉足这些行业的岛国公司产品资料，一个月就足够了。”
“可要是完全按照您的要求，把这些公司正在研发的项目进度也调查清楚，至少需要三个月，甚至是更久一些才行。。”
大卫感觉有些疲惫的吸了一口香烟，仰头迎着太阳眯起眼睛，缓缓说道。
“不急”
“这项工作，我准备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所收获为止”
“你选好常驻岛国这边的负责人了吗”
“还有些事，我要和他当面聊聊。”
“我”天牛先生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
“我打算留在这里，办这件事。”
“你”大卫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问道。
“你不是正在申请米国居留权吗”
“是的。”
“那你还要留下来”
天牛先生毫不在意的耸耸肩笑道“我也想找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长期留在这里帮你办事啊。。”
“可在这里根本没朋友，你让我去哪里找人”
“额。。”
大卫用手挠了挠头，歪头无声的笑了一会儿，远远的看到小秘书玛姬从公园外面走来，身后还跟着马拉特、尤里奥洛夫和木原信成三人。
“这件事，你先喝梅西亚商量一下，最好能让她接手负责。”
“她”天牛先生转头看向站在艾莲娜身边的梅西亚，没有把心中的疑问讲出来，点点头问道。
“您想时刻关注这边的科技发展趋势，从中寻找到具有发展潜力的公司提前投资吗”
“是啊”
“不过据我所知，这里几乎所有的研发型机构或企业，都是归属于财团旗下的。。”
“您想投资它们，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我知道。”
大卫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了，又拾起它望着走过来的马拉特三人，笑道“可你也不要忘了”
“自由市场，是商品可以自由生产、自由交换，完全受价值规律自发调节的市场。”
“交换双方会根据市场发展态势进行自由议价，并根据自愿让渡规律交换商品，市场价格也会随之自由涨落，从而调节商品供求与生产。”
“任何一个想要加入国际自由市场的公司、企业或个人，都必须先搞清楚自由市场的本质。。”
“它是一种每个人随时都在变换角色的竞争游戏”
“它同样是一种，社会责任分工和商品经济发展的必然产物。”
“供需双方，如果都对自由市场有过充分了解，才能让双方在合作中达成共赢的局面。。”
“哦。”太牛先生站起身，向马拉特三人点点头打招呼，迈步走向远处的几女，准备等会儿跟着她们去“长长见识”。。
大卫邀请马拉特、尤里和木原信成坐下来，自己站在他们面前，瞥了一眼天牛先生的背影，笑道。
“我听说你们最近干的不错”
“有什么收获，可以与我分享吗”
“当然”看起来气色很不错的尤里奥洛夫，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有点异样的光芒，抢先说道。
“马格路德维斯先生的朋友杰弗里兰德先生，为我们介绍了几位岛国朋友。。”
“其中有一位是东京地检厅新上任的高层，塚田森。”
“他与我们见面时保证过，类似我们被莫名被查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塚田森”大卫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把它记在心里，看了一眼木原信成和马拉特，笑道。
“看来你们要应对的局面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是啊”马拉特点头笑道。
“但我觉得，只有出现这种复杂的局面，所有人都在默默关注我们，却没有人继续跳出来给我们制造麻烦，才有更多的机会”
“嗯。。”大卫双手插进兜里，挑了挑眉毛。
马拉特看了一眼尤里，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便接着说道。
“自从上次您提出要保证这条商路的稳定畅通，必须先要保证双方都能从这条商路中获得大量利益。。”
“我这几次与对面的交易中，和他们谈过几次，我们认为如果要双方保持商路稳定，单一性交易原油现货是肯定不行的。。”
“所以他们就为我们准备了一份可以出口卖给我们的商品清单，让我回来考虑一下。。”
“哦”
“这份清单上有什么你带来了吗”
马拉特摊开双手笑了笑“单子我没带来，但我已经把它记在脑子里了。”
“纳霍德卡商港，背靠远东地区的滨海边疆区，是熊大国面向亚太地区的商贸桥头堡。。”
“滨海边疆区，是远东地区的重要工业基地，主要产业有渔业、林业、矿业、冶炼业和修船业。”
“由于滨海边疆区被南北走向的锡霍特山脉，分为了东侧临海港口区和内陆矿业和林业主产区，使管理这片土地的政府只能把经济发展重点，放在南部的纳霍德卡商港和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
“海参崴，前些年被划入了太平洋舰队，成了军港。”
“滨海边疆区只有距离海参崴东侧一百多公里南部的纳霍德卡商港，最适合作为远东地区面向亚太地区的重要贸易港口城市”
“所以，他们在逐级上报获得批准之后，准备与我们加深合作，扩大进出口贸易的商品种类和总量，争取在上半年突破纳霍德卡商港历史上的最高出口贸易纪录。。”
“破纪录”大卫双臂抱在胸前，来回踱步皱眉思索片刻后，看向三人问道。
“他们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你们觉得能够全盘接下来吗”
“可以”尤里的回答简单直接，重重点头道。
“他们想要交易的商品，包括煤炭、木材、钢材、稀有金属、萤石、金刚石和黄金”
“他们要卖黄金”
“是的”
“量大吗”
“目前来说，不算大。。”马拉特看着大卫，答道。
“黄金，是熊大国在价值上仅次于石油的重要矿产。”
“熊大国最大、最好开采的金矿，全都集中在远东地区。”
“滨海边疆区北部就有一座正在开采的金矿，去年的产量约为68吨左右，换算成金盎司大约是24万盎司。”
“这些黄金，一部分是从黄金矿脉中开采出来的，另一部分是通过冶炼黄金伴生矿石提取出来的。。”
“所以滨海边疆区管理的金矿，每年都会将直接开采、冶炼出来的黄金上交，而通过冶炼伴生矿获得的黄金，则会留下来当作金矿运营的开支缺口补偿，可以相对自由的交易买卖。。”
“那这批黄金大概有多少”大卫听懂了马拉特话里面比较含蓄的意思，追问道。
“差不多6000盎司。”
“按照现在的国际金价，大约是150万米元。”
“这么少。。”
“已经不少了”马拉特心里清楚大卫没有问出来的失望，露出一个苦笑，摇头叹道。
“即便是这些黄金，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它。。害怕它被卖便宜了”
“。。”大卫来回踱了几步，很快放下了这个突发的意外收获，开始思考马拉特提出双方加深贸易合作的可能性。
尤里奥洛夫，也是第一次听到马拉特说出这件事，好奇的皱眉问道。
“6000金盎司，有多重”
“啧。。”马拉特咧着嘴想了想，低声道。
“1金衡盎司约等于31克。”
“6000金盎司约等于186kg，也就是你和我的体重加起来。”
“哦。。”尤里眨着眼低下头，看看自己身形，心中有了一个稍微准确的概念。
刚刚一直保持沉默的木原信成，瞥了一眼两人后，忽然开口说道。
“老板，我觉得这批黄金我们还是不要买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我从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大卫没有去看马拉特的表情变化，盯着木原信成，又问道“你觉得它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不只是麻烦”
木原信成挺起胸膛，仰头直视着大卫说道“虽然我不知道，熊大国对于黄金伴生矿石的管理制度，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漏洞。。”
“但我认为，人人都知道黄金的重要价值，肯定不会如此轻易的让它流入市场，或被某些人倒手卖掉。。”
“150万米元，对您来说还谈不上是巨大的诱惑。。”
“所以我觉得您应该更谨慎一点”
“嗯。。”大卫向木原信成表示肯定的点点头，看向马拉特说道。
“你回去告诉他们，如果觉得黄金在手里不好脱手卖掉，我们可以帮他们牵线联系买家，不会从中获得任何好处”
“我们只做能够保持商道稳定的生意，不想去触碰可能会带来麻烦的东西”
“好的，我明白了。”马拉特表情平静的点点头，说道。
“那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先试着与他们交易一些煤炭、木材、钢材和稀有金属”
“这些东西在他们那里遍地都是，却很难找到愿意出高价的外国客户。。”
“如果我们能出略高一点点的价格，他们肯定会。。”
“可以”
大卫指着尤里，说道“下次交易，你带上尤里一起去和他们谈这件事。”
“木原信成，你负责在岛国这边和憨国、香江，多注册几家国际贸易公司，再聘用几名职业经理人作为公司法人，负责公司日常的工作。”
“以后，你们三人之间如果要分开成立自己的贸易公司，可以把这些公司分拆出来每人一份，独自管理。”
“好的。”尤里和木原信成对视了一眼，向大卫点头表示明白。
大卫向两人笑了笑，单独对马拉特招招手，两人走向远处的一片树荫下。
阳光穿过树枝洒落在地面上，像点点碎金子一样明亮。
马拉特走到一棵冒出新芽的樱花树旁边，背对着尤里两人的方向从兜里掏出一块石头，说道。
“您刚才，没有提起它。。”
“这是。。金刚石原石”大卫低下头，仔细看着马拉特手心里的石头，问道。
“是啊”
“它还有一个人们非常熟悉的名字，钻石。”
“许多人都知道非洲盛产钻石，却不知道世界上最大的钻石矿根本不在非洲，而是在熊大国远东地区”
“滨海边疆区，也有非常容易开采金刚石矿脉，它就在锡霍特山脉金矿旁边。。”
马拉特向前一步，把手里的这块石头塞进大卫手里，微笑着低声道。
“其实，他们最想交易的不是黄金，而是它”
“那6000盎司黄金，只是一次对我们试探，同时也表达一些诚意。”
“如果我们愿意大批购买原石的话，他们愿意给出一个非常诱人的低价”
“有多低用吨来计算吗”大卫把玩着手里的钻石原石，忍不住调侃道。
“哈哈哈”马拉特大笑着耸耸肩道。
“他们还提出一个附加条件。”
“如果我们能保证每次交易的款项，通过银行转账即时结清，他们愿意多卖一些原油现货给我们。”
“银行转账他们不想用现金交易了”
“他们对银行有什么要求吗”
“最多，能卖给我们多少原油”
马拉特在大卫的连续发问之后，收起了笑容，认真解答道。
“他们希望可以通过国际银行系统，把钱分别转入欧洲几个国家的银行账户里面。”
“具体细节，他们会在我们答应后，再告知我们。”
“至于他们愿意多卖的原油数量。。”
“我觉得我们能买多少，他们就会卖多少”
大卫把钻石原石揣进兜里，盯着马拉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
“我今天上午刚说过，可以筹集五亿米元购买原油。。”
“现在你就来告诉我，没问题了”
“你是能未卜先知吗”
“额。。”马拉特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微微摇头道。
“我上午还在富山市，并不知道您都说过什么话。”
“算了没事。”
大卫用手拍了一下马拉特，心里涌出一股感慨，叹道。
“我上一次与朋友喝醉时，他们曾问我如此拼命的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对他们说”
“我们的一生，能用钱来解决问题、扞卫尊严、拯救自己和他人的时刻，可能会数都数不过来。。”
“我努力赚钱不是为了某天向别人吹嘘，有钱真好。。”
“而是我不想在自己因贫穷感到无助的时候，只能咬着牙无奈的默默感叹，如果有钱就好了。。”
“在幸福、平静、圆满的生活中，拼命赚钱不是我们唯一的选项。”
“但是我们要过上这种理想生活，却又离不开钱。。”
大卫在说这段话的时候，通过观察马拉特的眼神，很顺利的从中发现一些“情况”，笑着继续说道。
“我是家里的独生子，一直以为所有父母对孩子的爱都是无私公正的。。”
“可等我长大了一些，从同学们的身上发现。。他们好像没能从父母那里得到与我一样来自家人的爱。。”
“血脉亲情之爱，也会有亲疏之分”
“更不要说，生活在那些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重组家庭里的孩子们，感受不到任何亲情之爱了。。”
大卫从外套风衣的兜里掏出钱包，抽出里面的一张名片，把它塞给马拉特，说道。
“你妻子和孩子们的生活都很好。”
“我准备让你妻子，去齐娜在曼哈顿上东区组建的艺术品拍卖公司工作。”
“这个工作能让她的工作时间变得非常灵活，便于照顾孩子们，还能让她顺利走出家门找到自己的生活目标，依靠自食其力重新建立自信”
“。。谢谢”马拉特低头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号码和地址，把它们默默记在心里，说道。
大卫笑着轻轻摇头，把名片拿回来放进了钱包“你和我都知道”
“你在纽约第一次找到我，说你联系上了波波夫叔叔的时候。。”
“他们的命运，就已经被你改变了”
“你本可以随便应付了事，不向我表现出任何出格的态度，可你偏偏这样做了。。”
“既然你已经做了，那就做好吧”
“我信你”
“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我。”
“嗯。。”马拉特强忍着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眼神格外清亮的看着大卫，微笑点头道。
“我相信，我们都不会失望”
“哈哈哈没错”大卫笑着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心里也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看清、理清，自然不用多说。
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已成定局之后的坦然相处，才显得尤为可贵
不过，这种在简短的言语间，耗费无数心力的“苦差”，自己以后还是能免则免、能逃则逃吧。。
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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