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五章 这四海万方,只能有一个声音!

    atbaatba建邺城,夜里的孙家府邸,吴国太房舍的房门外。

    一盏未熄的灯笼摇曳着,朦胧灯影中映着步练师那双眉紧锁的神情。

    她像是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为了她的夫君,为了她孩子的父亲,为了这个家。

    她十分清楚,凭着吴国太在江东的威望,若是她出面公然说一些什么,或者为儿子孙权辩解一分,那舆论的导向是有可能翻转的,公投的结果,定会截然不同。

    可惜,换回的是吴国太借服侍她的老嬷嬷冰冷的回话。

    “回去吧,老夫人说了,仲谋是她的儿子,可伯符、叔弼孙翊也是他的儿子啊老二害死了老大和老三,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自处,回去吧,老夫人让夫人回去吧”

    这

    步练师牙齿咬着嘴唇,眉头紧锁,面对这老嬷嬷的话,她想要去辩解。

    可千般思虑,万般思索,她如何去辩解呢

    那老嬷嬷见步练师始终跪在地上,于是上前一步扶起了她,“老婆子我也算是过来人,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嬷嬷请讲”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老人家最忌讳的,便是一碗水无法端平”老嬷嬷转过身,感慨道“夫人的目的,老夫人如何不知道呢可若她老二说了假话,她九泉之下如何面对老大和老三呢还有还有孙文台将军”

    呼随着这一番话吟出,这老嬷嬷转身回去了,空气陡然变冷。

    步练师怀揣着万般无奈与不甘,她在孙鲁班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这时候,孙鲁育也面色通红的回来,她看到母亲与姐姐,这一刻,心中积蓄的泪痕再也克制不住,“啪嗒”、“啪嗒”的泪水就往外涌。

    看到女儿如此模样,步练师与孙鲁班急了

    她连忙问“你爹怎么样是不是出事儿了出事了”

    孙鲁班性子更急一些,她握紧拳头,大声道“那关麟若伤到我爹爹,我我跟他拼了”

    只是,这话方才脱口,孙鲁班的拳头就松开了,语气也从那份信誓旦旦中走出,瞬间转为蔫了的黄瓜一般。

    是啊

    嘴上说说容易,可真要去拼拿什么拼拿粉嫩的拳头么

    反观孙鲁育,伴随着母亲步练师焦急的话语,伴随着姐姐孙鲁班那复杂的表情,她只能哭腔着说“爹,爹求我,让我让我杀了他他说他说他再也承受不住那万人唾弃下那心中的痛处了,痛,爹实在是太痛了”

    “啊”

    “咚”

    伴随着孙鲁育话音的传出,步练师手中的灯笼彻底的掉落了,那若隐若现、未熄的烛火也总算在这一刻归于一片虚无。

    终于,这如磐黑夜中,最后一抹光束也熄灭了,熄灭了

    日头洒在九脊之上,重檐巍峨的建邺城行宫中,一处书房内。

    一方桌案,陆逊跪坐在桌案的一边,关麟则手捧竹简坐在另外一边,他的目光始终盯着那竹简之上,像是看的颇为入神。

    终于,半刻钟过去,关麟方才发声感慨道“果然,公投中更多的人是要放了孙权的。”

    诚如关麟所说,他手中展开的竹简,正是这次江东六郡七十二县公投中,具体投票的名目与数额。

    按照户籍与名册,由官府安排亭长,亭长安排里长,一家家的询问。

    每一家每一个成年男女亲自选择,然后签字画押,确保数据的真实有效。

    除此之外,还有各地有名望的族老、名士参与其中,以亭为单位,每个亭都要公示出来,接受所有人的监督与审查。

    正因为这样,呈现在关麟手中的数目是无比精确的。

    偏偏,这份精确与如今舆论的导向

    或者说其他人的认知上存在着巨大的偏差。

    孙权并不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或者更准确的说,他只是在少数人的眼里,是不忠不孝不义的鼠辈、狗贼

    而超过七成的百姓,是支持“放孙权”的。

    不仅支持释放孙权,他们还由衷的感激孙权,感激他这些年为江东做的一切。

    “这个数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触目惊心哪”

    关麟不由得感慨一声。“果然,百姓中,大多数人不会关注兄弟相残,不会关注忠臣屠戮他们关注的只有自己的生活,是否富庶是否悠然是否安居而乐业无疑,在这一些内容上,孙权联合江东大族去征讨山越,开采土地,发展农业,繁荣江东,他做的很好哪怕是我大伯、诸葛军师治理江东,怕至多也就如此了吧”

    陆逊没有说话,只是跪坐在那边,静静的望着关麟,过了良久,方才问“云旗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随着陆逊的话吟出只听得“砰”的一声,关麟直接将那记载着精准数字的竹简按在桌案上,然后,他笑了,他的嘴角咧开,笑的十分笃定。

    连带着他的话语,接踵而出,“什么也不用做,孙权会抢先崩溃,而他的家人则会替我们出手”

    说到这儿,关麟缓缓起身,走到窗子前,打开窗子,望向那日头下满是班驳的建邺城。

    他的感慨声还在继续,“再没有比孙权被自己的亲人毒死,更能让各方都满意的吧他若不死,我反倒是不好向那些功勋之将交代他若不这样死,我又如何向那些感激他的臣子、百姓交代呢”

    这

    随着关麟的话,陆逊深深的吁出口气,果然他陆逊的猜想全对

    这本就是一个局,一个逼死孙权的局。

    一个孙权死了,能让江东各方、能让整个江东百姓都满意,都接受的局

    “我主张”

    黄昏时刻的孙府内,孙尚香的声音惊起了树上几只本要休息的雀儿儿。

    她的声调还在抬高,无论是面颊,还是脸色,都十分的坚定且凝重,“我主张,听我二哥的让他死在牢狱中,彻底的获得解脱”

    啊

    当孙尚香的话吟出。

    步练师、孙鲁育、孙鲁班俱是露出巨大的惊讶,她们哪里能想到,眼前这位夫君父亲的亲妹妹,竟会说出这般冷若冰霜的话语。

    “你疯了”步练师下意识的脱口。

    “要不然呢”孙尚香眼神笃定,她狠狠的说,“等公投的结果尘埃落定之日吗,等我二哥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么还是等我二哥被数以万计江东的百姓,这些曾经他手下的黎庶一刀刀给活刮让他连最后一分尊严也失去了,这些这些就是你们坚持的目的吗”

    这

    孙尚香的话直接让步练师哑然,也让孙鲁育、孙鲁班紧咬着牙关,情绪无比激动,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孙尚香接着说,“自古成王败寇,更何况那关麟麾下,有多少文臣武将与二哥结下的是不共戴天之仇,江东有多少氏族选择落井下石,这种情况下,二哥哪里还有命在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与其卑微的死去,不如不如让二哥像我大哥、像我父亲一般死的壮烈一些退一万步说,这这也是他现如今最渴望、最期盼的呀”

    呼呼

    粗重的呼气声传遍整个屋子。

    俨然,孙尚香的话让步练师,让孙鲁育、孙鲁班都无法反驳,她们她们哪里还有其他的方法

    “只能只能如此了么”

    步练师口中喃喃。

    孙尚香的语气却愈发的坚决、坚定,“你们下不了手,我去我是他的妹妹,就让我送她最后一程最后一程好了”

    孙尚香作势就要往门外走,可方才迈出一步,她的胳膊被一双纤细的手给握住,她转头看到,是孙鲁育

    “还是还是我去吧爹爹不想让他狼狈的一面被被你们给看到。”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可孙鲁育却接连停顿了三次。

    俨然,做出这个决定,她她也很艰难。

    但她知道,这已经是对于父亲而言最好的归宿

    同样,也是这一番话脱口,整个孙家府邸的气氛变得更冷冽,仿佛天空中就弥漫着这么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气流,让这一方府邸除了低声的啜泣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就像是那四个字噤若寒蝉

    当那杯清香纯冽的酒端到孙权眼前时,他仿佛彻底解脱了一般,没有任何迟疑地伸手接住,抬头向递给他酒的女儿孙鲁育轻轻一笑。

    孙鲁育那保养得细腻白皙的指尖在空气中不断的游离,像是每一刻,都恨不得伸出手,将这杯酒给收回去。

    “你小姑可还好知道你大伯与你三叔的事儿,他一定恨透你爹了吧”

    孙权这是第一次关切的问家人,仿佛知道大限将至,他已经不用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内耗,不用去幻想,那被百姓公投决死时的耻辱,她能把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家人的身上。

    作为东吴国主时,他对家人素来疼惜,更是恨不得把两个女儿捧在手心上。

    “你娘没有太过伤感吧她的身子不好,你们要多劝她”

    似乎是因为提到了步练师,孙权的眼前,仿佛一个倾国绝色的佳人正在翩跹起舞,紫罗凤裙微微飘荡,磬香的空气中环佩轻响。

    步练师是临淮郡淮阴县人,那是韩信的故乡。

    孙权极其宠爱步练师,每每就会在每一个细雨夜与她细细的聊起他故乡的风物人情,她眼中那清漾着的微波,就好像永远是二八少女的悠悠情怀。

    似乎,是因为想到了这满眸中倾国绝色的佳人,孙权那原本紧绷的神经还放松了许多。

    “娘一切都好。”孙鲁育违心的说,她努力的克制着眼泪,父亲不想让太多人看到他临终时的狼狈模样,孙鲁育也不想把哭泣的一面留给最后的父亲。

    “我事先找牢狱中的牢吏要来了纸笔,写了一封罪己书,以往总是制衡于江东,小心的呵护维持着各方势力,一些时候,为了一定的目的,不得以做了一些屠戮忠良的事儿,我原是不以为然,可这些时日,听得骂声多了,仔细想想,这些年的确是有一些人不该杀比如周郎,比如太史子义”

    “可我杀他们,是因为怕呀,怕周郎赴西川后自立,成为了我的敌人,怕太史子义在扬州拥兵自重,有朝一日如同我大哥背弃袁术般,他也可举兵背弃于我,将江东收为己有但,你大伯不是我杀的,我只是被那些世家大族利用了而已”

    “我也没想到我总是惦记着背刺偷袭于荆州,可这些世家大族最终却背弃、偷袭于我,让我声名狼藉,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呵呵呵呵我这辈子若有最大的罪,那便是没有事先看透这些世家大族的嘴脸”

    孙权说了一大堆话,手中那纯冽的酒樽因为激动而晃动的厉害。

    孙鲁育咬着唇问“爹只说这些东吴的大族,可可爹就不恨那关家父子么不恨将爹关起来的关麟么”

    “不”听到这个句话时,孙权像是突然警惕了起来,也打起了精神,他郑重的对孙鲁育说“当年始皇帝与燕太子丹在年少时对话,燕太子丹说,政,你一定会当上秦王的,而我,将是未来的燕王,各自成就功业,届时会盟互帝,岂不壮哉之后,他又问始皇帝,政,你的志向是什么始皇帝没有回答他,可渐渐地,当秦扫六合,建立了我华夏第一个大一统之王朝时,爹便知道了他的志向,他的志向是要让这四海万方皆是秦土,他要这天下只有一个声音,那便是秦的声音他的志向中从未有燕国的一席之地”

    这

    听着父亲的话,孙鲁育像是突然懂了。

    懂了

    为何父亲要阻止周瑜的“西进巴蜀,二分天下”

    为何父亲要摒弃鲁肃的“联刘抗曹”

    为何父亲哪怕背上“鼠辈”之名,也要偷袭荆州,背刺荆南

    爹的志向一如那始皇帝一般,他要这四海万方皆是东吴,他要这天下只有一个声音,那便是东吴的声音

    他的志向中,从未有过刘备、关羽、关麟的一席之地,也从未正视过所谓的“孙刘联盟”

    孙权的话还在吟出。

    “自古成王败寇,这天下终将有人一统无论是我,是刘备,是曹操,都是奔着一统的目的去的大家都在为那天下唯一的一个声音而战斗合众连横,阴谋算计,暗箭伤人这场战斗中没有正义,没有仇恨,只有成王败寇直到角逐出那最后一个声音,唯一的一个声音,方才能停止基于此,爹怎么会恨那关麟呢大家都是怀揣着同一样的目的只是,爹棋差一着,先先一步出局了”

    说到这里时,孙权以袖掩杯,仰首而尽。

    见他酒液入喉,孙鲁育的眸色中露出极大的哀色,可俨然,孙权眉宇间那抹寻死的坚定却未尝稍改。

    俨然,这毒酒并不会即刻发作。

    孙权也释然般的从食盒中挑出一个橘子,一边替女儿剥开递给她,一边轻轻的说道“替我告诉所有家人,我的死是时事所迫,大家无需悲痛,更无需仇恨。那关麟虽是个可怕的敌人,旦夕间焚烧城郡,将数以万计的生命燃烧殆尽,可他却从未对百姓、对黎庶施以炼狱火海否则,江东早就异主,也不会等到现在”

    “他是你爹一生遇到的最可怕的对手,却也是最可敬的对手,你们在他治下的江东,必定可以安居乐业,百姓们在他治下的江东,也必定可以富庶而安康,能做到这点,爹总是可以瞑目了。”

    说到这儿,孙权将桌案中被食盒压着的那封信拿了出来,“这是我留给你小姑,你母亲,还你阿婆的信,这种时候,也唯独你能替我带出去了好了,该交代的爹已经都交代完了,小虎,你回去吧你在关麟身边,爹最是可以放心,日后,你也要庇护你的这些家人哪好了,好了走吧,走吧,你走了,你爹再无牵挂,也能安心的走了走了”

    呜

    终于,憋了一整晚的孙鲁育,再也遏制不住心头的情绪,“啪嗒、啪嗒”,他的眼泪顿时如泉涌,她一边哭着,一边起身往牢狱外走去,可刚走了几步,她突然转身,疯了一般的扑向自己的父亲。

    “爹爹”她一边哭,一边道“有一件事儿,女儿瞒着所有人可女儿想告诉爹”

    建邺城的行宫之中。

    “当真喝了”陆逊问出这一句话时,眼瞳不由得睁大,无比惊愕且不可置信的望着来禀报的校尉。

    “是慢性毒药,毒发的话会在三个时辰后”校尉如实禀报道“从孙尚香夫人购买这慢性毒药到添加入酒中,均有我们的人亲眼所见,孙鲁育姑娘带至牢狱,孙权饮下整个过程中不曾掉包。”

    哪怕这校尉说的信誓旦旦,无比笃定,每一个环节均有“线人”亲眼目睹,但陆逊还是不敢相信,曾经东吴的国主,那曹操口中“生子当如孙仲谋”的男人,他他真的如此坦然、如此决然的饮下了这杯酒。

    绝不把生命拖到公投的那一日

    这

    这

    陆逊整个觉得还是惊讶。

    关麟倒是并不奇怪,在后世这种舆论的压力不知道压死过多少人,是非、真假在流量,在一面倒的舆论面前,什么都不是

    或许这等压力,曹操凭着他的大气与豪迈能扛得住,刘备凭着他的隐忍与藏心术也能扛得住,但孙权,因为心怯,因为他成长的环境,因为他经历过的种种,他一定抗不过去。

    只是,关麟没想到的是

    这位前东吴国主竟提出,要在临死前见他一面

    也罢

    关麟其实也想与孙权聊聊,只有三个时辰一些话还是要讲明白

    只是,哪怕是关麟也没有想到,孙权这次喊他来此,是因为女儿的缘故,这才告诉他一个惊天的秘密。

    准确的说,是一个有关曹魏内部让人闻之惊愕,听之毛骨悚然的秘密。

    这事关曹魏的世子,乃至于曹丕、曹彰、曹植后的第三代继承人之争

    法正,这位历史上终年四十五岁,死后让刘备连哭数日,追谥为翼侯,成为刘备时代唯一一位有谥号的大臣

    俨然,他并没有因为服用过“血府逐瘀汤”而立竿见影的好转。

    相反,他的身子更加的虚弱,更加的冰冷,咳嗽也更加的剧烈,乃至于咳出的血越来越多。

    仿佛这一次次的咳嗽,都在剧烈消耗着他的生命一般,乃至他鼻息间的气息都变得愈发虚弱。

    刘备守在他的床边。

    说起来,刘备这辈子哭的够多了,眼泪流的也够多了,但依旧比不上这几日的泣泪如雨,他坐在床榻的一边,可他的脚下,他的衣衫上早已布满了泪痕。

    再给他几日,他怕是要哭出一条河来

    这一夜,刘备已经哭到极致,累到极致,不知不觉中,他趴在法正的身旁睡下了

    可迷离中,他仿佛听到了什么。

    不,那是在睡梦中,法正在向他最后的留言。

    “主主公”

    “孝直,孝直我不要在这里见到你”仿佛是预感到法正是在睡梦中做最后的嘱咐刘备大呼“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兴汉大业少不了你,我我也不能没有你啊”

    梦境中的刘备嘶吼的声嘶力竭。

    “主公切莫伤怀,人固有一死,我法正也不畏死,唯独有些担忧主公啊,担忧你的身体,担忧你兴汉的大业,担忧你将来这路上必定会遇到的重重荆棘担忧我走后,那荆棘伤到你可怎么办”

    “孝直,孝直”

    “主公,你听我说,我若死了,你你要更加相信,更加器重诸葛孔明,他是如姜子牙、张子良一般的大贤,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便如同主公的兄弟关云长、张翼德般一片忠心付于汉,他是个完人哪他能把一切都献给主公,献给大汉,但这样的人必定会疏忽家人主公要顾虑到这些,替他照顾好家人,让他无后顾之忧但也千万不可让他太过操劳”

    “除此之外,还有那关家逆子,哈哈,这种时候,可不敢说是关家逆子了,该说是关家的麒麟儿是咱们大汉的麒麟儿,主公若要北伐,必需得巴蜀、荆州、江东齐齐北上,有诸葛孔明的智计,有关云长、张翼德、赵子龙的勇武,若再辅以此关云旗的布局与谋算,那兴汉大业近在眼前,必定成功我法正一生嫉恶如仇,从不轻易赞誉他人,可人之将死,所言皆是肺腑,主公不可以年轻尚欠而忽视此关云旗,有他相助,三兴大汉指日可待”

    “我,我怕是活不成了,可我便是化身一坡黄土,亦当庇佑大汉,庇佑主公,也庇佑我法孝直一生中唯一志同道合的挚友”

    “主公啊你北定中原之日,可否记得在我那墓碑前亲口告诉我一声,我在九泉之下也当为我的挚友为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为你刘玄德大庆”

    这是睡梦中的

    汉师北定中原日,国祭无忘告法正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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