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六章 以官易妇邓玄茂,毒计心头贾文和

    那边厢,刘禅这边还在愤慨

    那群商贾,狗一样的东西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这边厢,曹魏上庸郡的北巫县,正在发生着一件事儿

    准确的说是一件趣事儿,关乎一桩买卖。

    此间县长,南阳新野人邓飏yang,这位云台二十八将之首邓禹的后人,在后曹魏时期被称作“台中三狗”之一。

    最终平步青云,混迹到成为曹爽之重臣的男人。

    此刻,他正直年轻,风华正茂,除了有些发福的肚子外,就数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珠子格外的醒目、显眼。

    而这个眼珠子里面仿佛永远镶嵌着两个字“贪婪”

    此刻,他正一脸堆笑着望着眼前的一名少年商贾,“马贤弟啊,咱们两家都是助光武皇帝中兴汉室的云台二十八将中南阳将门之后,我是新野邓家的后人,你是湖阳马家的后人,咱们这层关系摆在这里,即便是往日走动的少,可心里面亲近着呢,有什么话,你何必绕弯子呢还不能直说嘛”

    的确,如今在北巫县县衙书房中的两人,除了这位云台二十八将之首邓禹之后邓飏外,另外的则是云台二十八将中排位第十五马武的后人马虎

    当然,家门只是个敲门砖,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今的邓飏乃是这联接荆州与汉水之间北巫县的县长。

    而马虎,因为分家,虽是将门之后,却只沦为一方商贾。

    身份上,两人差着呢。

    这么看,邓飏也算是客气

    “还不是生意嘛”马虎堆笑着迎上邓飏,“邓兄啊,你是不知道啊,做生意什么来钱最快无外乎是把蜀中的特产运到中原去卖,把中原的特产送到蜀中去卖,这每一趟的往来价值颇丰啊”

    “噢”邓飏那原本飘忽的眼珠子突然一定,“哈哈哈”他一边笑一边说道“原来是魏蜀汉中战事,断了马贤弟你的财路了,哈哈哈看来,马贤弟是想要从我这里借条道往那汉中走水路去蜀中做生意啊”

    “是是”

    邓飏这么说,马虎只能笑着点头。

    “哈哈哈”邓飏突然又笑了,“这还不简单,凭着咱们两家的交情,你叫你们族长给我爹带个话来,我爹这给我压下来了,我还能不放行么何必老兄你特地跑这么一趟”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话还是这么一句话,可意思就能够发散的去理解了。

    邓飏想表达的其实是

    这种事儿,是咱俩的事儿,咱们两家的交情就是再好,你不表示表示就想从这北巫县过嘿嘿嘿

    一切尽在没有说出来的话里。

    话说回来,这位日后“台中三狗”之一的邓飏本就是一个贪财好色之人。

    如果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发展,臧霸没有投诚于蜀汉

    那他的儿子臧艾,会在将来时为了让这位邓飏举荐一官半职,甚至把其父臧霸的侍妾都送了过去,一时间在京中沦为笑谈。

    正所谓“以官易妇邓玄茂”

    此番,听得他这么讲,当即马虎就懂了,“哈哈哈哈”他一脸堆笑的靠近了邓飏几步,几乎是贴身的说道“邓兄,这事儿我还真的跟兄长说道说道,就这事儿,我还真没跟我们邓家族人提起,我直接就跑来见兄长你了”

    “噢”邓飏明知故问似乎的感叹了一声,做出一副不解状。

    马虎接着说,“咱们这祖上的关系那是祖上的关系,我不能让这祖上的关系扰乱了兄长的公务啊”

    “噢”邓飏觉得这小子很上道,当即“吧唧”了一下嘴巴,淡淡的说,“你的意思是县官不如现管呗”

    随着这一句,马虎与邓飏的距离贴的更近了,他一边扬手一边小声说道“我不能少了这个孝敬兄长的机会啊”

    “哈哈哈哈”邓飏当即大笑起来,原本跪坐着的他站起身来,笑着感慨道“说起你们家这个亲戚,也真是的,上个月我爹还给我派了五万石粮食的任务,说是族里要修缮祠堂,供奉祖上可他老人家也不想想,我这儿是个清水官邸,这五万石粮食,我哪拿得出来呀”

    这话脱口,马虎眼珠子一定,“兄长,这事儿你别管了,这件事儿好说五万石粮食我出我替兄长出了”

    “哟那我可就谢谢你了”邓飏故意做出惊讶状。

    “小事儿一桩,小事儿一桩”

    “哎呀。”邓飏又长吁短叹道“有时候啊,这当官还真难还真比不了你们这些走南闯北做买卖的,你就说去年吧,我刚上任到这县城嘿,你猜怎么着,这往汉江的路不通啊。我寻思着你们这些做蜀中买卖的怎么能不走汉水呢于是,我就拿了四十万五铢钱,把这陆路到水路的这一段给修通了,可谁曾想,这一修不要紧,咱们这县城啊本就不富裕,这下好了,倒欠了此间大户三十七万钱,我我自是一贫如洗啊,到如今我都堵不上这窟窿你说这钱我怎么还哪”

    “这”马虎眼珠子一定,“兄长你这做县长的就这么清贫哪这说出去谁信哪”

    说到这儿,马虎伸出手,“不就是三十七万钱么兄长是为我们这些商贾修的这条路,知恩图报,我们怎么能让兄长去还呢兄长,借据你给我,这钱我还了,我还了”

    “不行不行”邓飏故意连连摆手,“我这穷有穷志气,咱俩第一次见面,我怎么能让你帮我们县还这个钱呢不行,不行”

    “怕什么咱们这叫一回生,二回熟嘛”马虎依旧堆笑“平常我想孝敬兄长,这不还没有机会呢这要放在平时,哪轮得上我呀”

    孝敬这俩字挑明了。

    邓飏越发大胆起来,“君子之交淡如水,这一提钱怎么突然就没意思了,我穷有穷志气,可我穷不怕,我怕什么呀我怕尽不了我这孝道”

    “你看看我这夫人也真是的,平常穿衣服,嘿还就喜欢穿蜀锦你说说她”

    “还有我家这老太爷,平时想干嘛不成,非想要把邺城的宅子给重新修缮一番他也不想想,这修房子能修的起么没有个几十万钱修的了么”

    “你再说我这儿子把”

    “我最气的就是我家那条狗你猜猜他怎么着”

    为了敛财,在邓飏言语中他们家的“狗”都扯上了,就差他们家的狗都必须得穿蜀锦了。

    当然,马虎一个劲儿的堆笑,邓飏提出的要求无有不准。

    哪曾想,到得最后这邓飏话锋突的一转,“我想起来了,当年我在官窑里有一相好,本打算待我及冠之年娶妻后,纳了为妾可谁曾想,这小婆娘被你爹看上了,竟也纳了为妾,这事儿哎呦喂怕是不好办哪”

    邓飏这话本也就是试探着这么一说人家纳妾都纳了,要回来多不礼貌啊

    哪曾想,马虎毫不犹豫,直接回道“这好说呀这不一句话的事儿么敢情我回去就让我爹把那妾室给兄长送过来这还不是兄长的一句话嘛”

    随着这一句话的脱口邓飏都愣住了,此间书房的气氛陷入了一种微妙的、不可名状的气氛之中。

    一息、两息、十息、二十息

    整整二十息过后。

    “哈哈哈哈哈”

    邓飏与马虎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起来,笑声别提多爽快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马虎才从县衙中走出,门外的一干来自洛阳的商贾早就是翘首以盼,看到马虎出来了,连忙围了上去。

    “怎么样啊”

    “这事儿,成了么”

    “粮食运到汉水稳么”

    在这些声音中,马虎先是沉默,然后如释重负般的长长吁出口气,宛若那胸头的大石头在这一刻才轰然落地。

    他一字一顿的说,“成了,成了,不过先说好了,这次蜀锦赚的我们南阳马家要多分一大份儿”

    啊

    就在这些商贾惊愕之际。

    马虎的声音再度吟出,“老子把小娘都送出去了呼呼,都别愣着了,赶快赶快安排粮食过这北巫县运往汉水,后面走水路到米仓道,然后运到定军山下千万不能耽搁了咱们与傅将军和那位关四公子约定的时间”

    说着话,马虎大步流星的就往前走,神色匆忙且凝重。

    反观这一干商贾,似乎、仿佛、大概,后面的过这北巫县、走汉水,他们是听懂了,可前面的那把小娘给送出去那又是几个意思呢

    就在众人愣神儿之际。

    前面传来马虎的声音,“还愣着干嘛,快啊,时不我待”

    俨然,就数着他对赚这一笔蜀锦的钱最是迫切了。

    汉中,阳平关上,关楼高耸入云,飞檐翘角,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更显得气势凌人。

    城头的旌旗迎风飘扬,发出猎猎声响。

    关前的道路则是狭窄且崎岖,两旁则是深不见底的峡谷,让人望而生畏。

    夏侯渊与贾诩在拜见过曹操过后,已经归来。

    连带着,还有曹操新提拔要重用的小将姜维,三人一道站在城头。

    这也是夏侯渊带姜维参观各处驻防的最后一处

    “姜小将军觉得本将军这汉中的驻防如何”

    随着夏侯渊的发问。

    姜维回道“如果单论驻防而言,无懈可击可夏侯将军只是为了驻防么就不想击退蜀军重创蜀军么”

    也不知道是因为姜维的话,还是因为他小小年龄就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当即,夏侯渊与贾诩互视,继而“哈哈哈哈”两人均大笑了起来。

    唯独不同的是,夏侯渊笑的很豪放,而贾诩笑的很是含蓄、克制。

    就在这时

    “报”一名兵士匆匆登上城楼,在夏侯渊面前跪倒,然后拱手说,“据探马来报,今日定军山下蜀军的灶台比昨日又少了一些且发现蜀军已经派出小队在沿途附近狩猎。”

    当这样一条消息传来。

    原本还在笑着的夏侯渊与贾诩突然间,他们的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

    两人彼此互视像是用眼神在彼此交汇着什么。

    “果然”还是夏侯渊当先打破了这份宁静,“贾先生所料不错,蜀军的粮食已经快要见底了”

    “没错”贾诩一边缓缓点头,一边望向姜维

    姜维有些不解,“灶台减少的原因有很多也有可能是蜀军将一些人马撤回也有可能是干粮的变化,未必就是缺粮吧”

    “呵呵”贾诩还在笑,他一边笑一边向姜维解释道“的确,蜀军若是撤回一些兵马,是会减少灶台的,可现在蜀军灶台减少的数目是每日递减,尽管很微小,但每日都这么微小的减少就有些蹊跷了”

    “与此同时,无论是金牛道、还是米仓道都未发觉有蜀军的出现再加上蜀军已经开始就地狩猎那不久后,他们就会就地捕鱼以此来补给粮食的消耗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刘备打了一辈子仗,他的军师法正也是擅谋之人,他们绝不会在驻军的过程中大肆变化,他们的变化会极其微小微小到就连他们自己的兵士都没有察觉。”

    俗话说,汉末乱不乱,贾诩说了算。

    作为老江湖、老毒物、大忽悠的贾诩,他对这谋略,对这行兵布阵太懂了,也唯独他会细致入微的观察别人疏忽的东西。

    “好了”夏侯渊一挥手,“贾先生就莫要给这晚辈授课了,等打赢了这场,我们有的是机会给这位小将军授课”

    随着夏侯渊的话,贾诩微微颔首,继而眯着眼,淡淡的说,“刘备此番北击汉中,是抱着只许胜,不许败的决心,兼之现如今汉军在中原大获全胜,三军士气高涨,除非蜀军彻底断粮,否则他刘备一定不会撤退如此,夏侯将军要有心里准备,一旦蜀军粮绝,有退军的意思,那必定顷刻间人心惶惶,到时候将军一支兵马出阳平关截其后路,一支兵马从定军山俯冲而下,如此可得全胜也”

    呃听着贾诩的计策。

    夏侯渊若有所思的颔首点头,姜维却是有些想不通的地方,他伸出手挠了挠头,然后忍不住好奇的问“敌军即便是粮绝,也不会连退军的粮食也耗费干净,况且蜀军的兵力亦有二十万之多我军即便是两路包夹,似乎也未必就能占到便宜啊”

    姜维一副不解的模样。

    很明显,他是一个很善于发现问题,也很善于学习的人。

    倒是贾诩,随着“哈哈”一声,他又一次淡淡的笑了,一边笑,一边饶有兴致提携后辈似的的解释不,准确的说是反问道“我何曾说要两路夹击蜀军了”

    “啊”

    姜维一愣。

    贾诩接着说,“敌军粮草告捷,被迫返归,我军无需夹击,只需前后不断的骚扰蜀军,延缓其退军的速度,只要我们能在蜀军粮草耗尽之前阻挠其返归蜀中,那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刘备又如何打得了这断粮之战,此战足可以全歼蜀军若能擒杀那刘备,到时候,你说这汉与蜀又该听谁的呢啊哈哈哈哈”

    笑了

    贾诩罕见的笑了,俨然,他对他的这一番毒计很有信心。

    姜维这才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出兵未必击杀敌人只需要将敌人的弱点不断的放大就好就足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一波,姜维感觉他学到了,也学会了

    “多谢贾先生指教”

    当即,姜维拱手。

    贾诩依旧眯着眼,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番恭维,他只淡淡的说,“小事,小事儿”

    定军山下,二十万蜀军,如今的境况表面上因为中原的大胜,天子的夺回,洛阳的攻陷士气大振。

    可实际上,一抹深重的迷雾阴云正笼罩在这里。

    对于刘备、对于法正,甚至对于知晓三军粮草储备的赵云而言,局势已经愈发的不利,他们的压力空前巨大。

    一次寻常的军事会议后,张飞、黄忠、马超当先走出大帐。

    “哎呀俺就不懂了,俺二哥与云旗在洛阳城都特娘的杀穿了可咱们哎呀哎呀”

    张飞的脾气直,心里面藏不住事儿,他愤愤不平的对身旁的黄忠、马超说,“云旗赠给子龙的那云别传不都写明,那夏侯渊是个穷逼,只要攻他的鹿角,就能诱得他出来然后一举斩杀了那夏侯渊嘛可明明这计谋已经定下了,可俺就不懂了,大哥怎么就就迟迟不敢上山了怎么突然就变得这般怂气了”

    随着张飞的抱怨

    黄忠与马超彼此互视了一眼。

    要知道,以往不登定军山的理由是粮草未到,可这个理由已经持续了几个月,大家都不傻,其实他们隐隐已经有一些猜想。

    这是明摆着的事儿。

    洛阳大捷,这对三军的士气与战意是极大的振奋。

    这种时候,但凡有一个不进军的理由,那一定是粮草是原本该到的粮草出现了什么纰漏。

    偏偏,这种事儿又不能明说这会影响三军的士气,抵消洛阳大捷提振的三军战意

    所以事儿就变得复杂了

    若说退吧这可不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事儿。

    但凡退了,那以后将士们再难提振到如今的士气,汉中的攻略将变成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

    可若说不退了

    呵呵那粮食从哪搞总不会这穷山避壤之地,会有人把粮食给主动送来吧

    两难这便是两难

    想到这儿,黄忠与马超的心绪也变得繁杂,倒是张飞,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大大咧咧,抱怨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哎呀,这要等到啥时候啊,俺等的花儿都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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