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问题的话,你们是想让我问，还是你们自己挑人”
祝辞深知孟煜川绝对不是什么好货，干脆道“自己挑人。”
孟煜川遗憾地说“那好吧,你挑谁”
祝辞第一反应“瑜姐。”
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肯定都憋着一肚子坏水，徐瑜总不会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吧。
应该
同学们纷纷把目光投向徐瑜,徐瑜原本没参与他们的游戏，但架不住学生太殷切,她只好从孟煜川手里拿过话筒。
思考片刻后，问了个她确实有点在意的问题“你们两,有没有早恋过”
同学们无声尖叫。
一来就戳中他们喜欢的点,瑜姐真给力
祝辞心说不痛不痒,正要回答时,孟煜川突然打断道“不对啊瑜姐,你这问题问得太模糊，你要问的是他们俩有没有跟人早恋过,还是他两有没有早恋过”
徐瑜一愣，她一时都没想到还有这个歧义，失笑道“肯定是他两有没有跟别人早恋过啊。”
祝辞想也不想说了没有,时湛也是。
闻言同学们有点失望,但又在意料之中,毕竟同班三年,他们只听过各种流言，并没有见到这两人跟哪个女生关系特别亲密过。
“下一个，要不你来选”祝辞问时湛。
时湛“你选。”
祝辞耸耸肩,挑了个平日里性格文静，不太会起哄的男生。
那男生被周围人出了一堆主意，大概还是不大好意思为难别人,所以只问了个中规中矩的问题“你们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这问题可太简单了，祝辞一个字概括“装。”
祝辞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跟时湛正面遇上是在高一入学仪式上。
他跟时湛都是优秀学生代表，要上台讲话，那时候祝辞对时湛无感，觉得两人站在台下不尴不尬的，就主动跟时湛打了声招呼。
结果时湛居然看也不看他，光低着头盯演讲稿，好像特别不想理他似的。
祝辞当时就想把装逼两个字摁到时湛脸上。
而听到这个回答的同学们“”
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时湛倒是垂眸静默了一会，像是在思索，然后他不疾不徐地说“有点凶，但心地很好。”
祝辞心说我可去你的吧，真当我失忆了不记得是不是。
下一个同学，祝辞选了沈念，理由差不多，沈念不会为难人。
不过这次他计算错误。
沈念虽然不会刁难他，但是她旁边一圈女生可不好应付，只不过考虑到徐瑜在场，她们还是稍微收敛了些，撺掇着沈念问问题。
沈念只好问道“你们现在微信里最近一个聊天对象是谁。”
这问题就有点八卦了，几乎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朝他们这方向看过来。
祝辞很重地磨了下牙齿“时湛。”
时湛很轻地勾了下嘴角“祝辞。”
同学们顿时失望道“噫”
你两就坐前后，有啥好聊的啊
是交流学习还是在微信互殴啊
孟煜川也觉得遗憾，很快就把同学们的疑惑问出来“你两就坐前后，干嘛还聊微信啊。”
戚宁也懵了一下，他本来以为祝辞最近聊天记录肯定是跟外公了，没想到祝辞坐在他旁边，居然跟时湛聊天也不跟他聊天。
还是用微信聊的，有什么是尊贵的他不能听的
他立马说“下一个能不能问他们聊天内容”
祝辞说“这属于侵犯隐私了啊，拒绝回答。”
于是下一个提问的同学没问这个，而是问了他们“现在对对方的想法”。
祝辞沉着脸“不想说。”
时湛低着眼“不方便说。”
同学们又觉得有些扫兴，又莫名好笑“你两偷偷统一答案”
“祝辞你用过沉默权了，最后一个问题一定要回答了”
“我来问我来问选我选我”一个胆大的女生举起手，她先是忌惮地瞟了眼徐瑜，但还是按捺不住激动。
祝辞就选了她。
女生清清喉咙，一字一句清晰问道“在这辆车上，有没有对你们来说很特别的人”
这问题就更暧昧了，几乎已经是赤裸裸在问，有没有喜欢的人在车上。
于是众人胃口被吊得老高，不由自主噤声屏气，生怕错过谁的回答。
祝辞第一反应是说没有，但唇舌好像被什么牵住，他突然说不出话来，又好像是想先等另一个人的回答，于是只是静默。
可前排的时湛不知为何，也没有马上说话。
祝辞隐隐有种没来由的直觉。
时湛可能也在等他先回答。
众人受不了这焦灼的气氛，正要催促时，徐瑜转过头来教训他们“你们都把我当透明人都把握点分寸，玩游戏适可而止，别太过线，谁要是这么春心萌动，来我办公室坐坐，我给你们降降火。”
同学们只好不情不愿地应声。
祝辞和时湛就这样被高高拿起，轻轻放过。
没人再敢接着追问刚刚那个问题，孟煜川很快又带动气氛玩起别的游戏，这一篇章被翻过，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个小插曲。
但车厢后排却安静了下来，出奇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大巴车抵达目的地。
今年h市的体测点在市一中。
一中新院区位于h市高新区，远离闹市，因此校区占地面积很大，更是奢侈地设立了两个操场，用来进行大规模体测正好。
为了确保每个项目不会出现拥挤或空缺的问题，他们所有人都会领到一张不同的顺序条，祝辞运气爆棚，第一个项目就是引体向上。
他状态不错，发挥出了最佳水平，一口气做了八
个，裁判老师在他的成绩表上勾了“合格”。
渡过这个难关后，其他项目就微不足道了。
到下午四点半，祝辞五个项目全部考完。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徐瑜在班群里通知考完的学生去东门集合，于是他捞了个穿一中校服的同学问路，然后朝东门方向走去。
一中校园绿化面积很大，道路两边栽满香樟，阳光洒落一地斑驳，夏末的空气还有些燥，混着点青草泥土的气味。
祝辞塞着蓝牙耳机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耳机降噪效果太好，所以直到有人喘着气从后面追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祝辞才停住脚步回望。
是刚刚祝辞抓住问路的男同学。
歌听到一半被打断，祝辞下意识拧了下眉，然后摘下一边耳机“还有事”
男生头发染成棕色，个子跟祝辞差不多高，他呼出口气，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
祝辞说“没听到。”
“你是祝辞吧，我经常听人提起你，你在我们学校也蛮有名的。”
祝辞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挑了下眉“所以”
祝辞的长相不是温和那一挂。
他眼窝偏深，五官清晰立体，唇色红润，可以说是好看到了张扬的地步，甚至略带攻击性。
尤其是不笑的时候，他周身会带些凌人的盛气。
不过那男同学似乎并未感觉到祝辞的疏远，依旧咧着灿烂的笑“加个微信可以吗，认识一下。”
不远处，孟煜川和时湛一起考完最后一个项目，在路口遇到了，就一块往东门走。
孟煜川远远地就看到祝辞的身影了，正抬起手准备喊他时，又硬生生停住了，“咦，他认识一中的”
时湛没有应声。
孟煜川自言自语“这男的好像还挺眼熟，我想想在哪见过”
时湛“走了。”
孟煜川猛地想起什么，一把抓住时湛手臂，“等等湛哥，我想起来这男的是谁了。”
时湛被迫停住，侧过头，略带询问地看着孟煜川。
孟煜川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和微妙，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在好几个好友圈里看到过他，他好像是那个。”
怕只读圣贤书的时湛不懂，孟煜川挠头抓耳地解释说“就是那啥，他喜欢男的，有传他交过几个男朋友的。”
时湛停顿片刻，视线轻移，瞥向祝辞的方向。
一阵风吹过，香樟树枝轻摇，透过缝隙的光忽隐忽现，连带时湛眼底的情绪也变得明暗不清。
孟煜川很快就把那点别扭抛到脑后，他看到男生把手机递到祝辞面前，显然是在要微信，不由感慨说“没想到祝辞居然男女通杀。不过也是，就他那张脸，多养眼啊，我要是女生，我也喜欢哎哎哎，你干嘛去”
孟煜川还没说完，时湛已经提步向前走了。
孟煜川瞪圆了眼，心说时湛这书呆子就是不解风情，没点眼力见，别人在那暗送秋波，你走上去凑什么热闹
他连忙跟上。
另一边，祝辞目光低垂，快速扫了眼男生递过来的手机二维码，正想要一口回绝时，突然脑海里有字幕闪过。
前方有坛醋经过，味太冲，熏死人了
祝辞“”
他似有所感，侧过头一看，果不其然，时湛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了。
祝辞看了看他和后面的孟煜川“你两也考完了。”
时湛嗯了一声，目光轻轻掠过站在侧边的男生，然后不动声色问祝辞“你要买什么。”
祝辞“啊没买东西啊。”
时湛“那就不用加了，他做微商的。”
男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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