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

小说:帝王夺娇 作者:轻舟辞鹤
    天子近卫齐声领命,迅速将苏吟和谢骥扯开,搬来一长凳摆在谢骥面前。

    谢骥安抚地朝苏吟笑了笑,趴了上去。

    两个近卫一人持三尺五长的大杖,一人拿着棘鞭,分别立于谢骥左右,道了声“得罪”,然后毫不犹豫便朝他用力挥了下来。

    宫里的侍卫个个都练出了一身行刑的好功夫,一鞭下去皮开肉绽,一杖砸落骨断筋折。

    苏吟看得眼眶发烫,心中才刚泛起丝丝疼意,就听不远处的帝王压抑着怒气冷冷吩咐“将她带上,即刻回宫。”

    首领太监王忠忙应了一声,走到苏吟面前客客气气地开口“谢”

    “谢”字一出,身后立时投来一道极冷的目光。冻得王忠打了个哆嗦,急忙改口“苏苏大姑娘,请吧。”

    苏吟垂下眼眸,抬步往外走。

    谢骥少时不知在陋巷挨过多少顿打,后来进了北境军营又被罚过不少军棍,是以十分能忍疼,纵然没多久就被打得血肉模糊,也硬是一声都没吭,却在看见苏吟被带走之时瞬间红了眼眶。

    满朝皆知新帝恨极了旭王及其党羽,旭王麾下之人无一例外均被诛杀。

    苏吟这一去,应就是永别了。

    谢骥心中大恸,两行清泪顿时落了下来。他挣扎着起身,嘶哑着嗓音朝那道清婉纤瘦的背影喊道“夫人”

    男人悲痛崩溃的哭喊响彻整个定北侯府。苏吟脚步顿住,回头看去,见谢骥浑身是血地趴倒在地上,霎时鼻尖发酸。

    宁知澈面色一沉,蓦地回身看向苏吟,待瞧出她脸上掩饰不住的情绪,眼眸瞬间染上赤色,轻嗤一声“心疼了”

    “也是。”他扯了下唇角,眼里却无半分笑意,“谢骥是你抛弃朕后千挑万选的新夫君,年纪小,又会喊你姐姐,这般招人疼惜,你自是会心疼。”

    他这话讽刺意味十足,听得苏吟微微低下了头。

    宁知澈见她垂首不语,似是默认,眼眸的赤色霎时又深了几分,胸腔剧烈起伏几息,冷冷道“记住,你已和他和离了。随朕回宫,若再敢回头看一眼,朕立时便宰了他”

    苏吟脸色微白,忙依言抬步跟了上去。

    院门外乌泱泱跪着一大群人,正是定北侯府的府兵和侍卫。侍卫首领一见苏吟被押出来,顿时神色复杂。

    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小侯爷与夫人分别两月,今晚定是要行那事的。

    方才陛下亲至,一进门就带着御前侍卫径直往赤麒院走,且不许人传话。眼见陛下就要踏进主院,他惶急之下只好婉言请陛下先去前厅稍坐片刻,本以为陛下在听出他的话外之意后会止步,谁知陛下当场脸就青了,寒声命所有人都在外头跪着,卸下一个御前侍卫腰间别着的弓箭便进了赤麒院。

    陛下与夫人过去那一段情,京中无人不晓。他原先只以为陛下反应这般古怪是因心里头还惦记着夫人,刚刚才知,原来夫人竟是旭王党羽。

    侍卫首领暗暗摇头。

    难怪陛下这般不留情面,明知侯爷和夫人正在云雨还要亲自进去捉拿夫人。

    听闻那些曾背叛过陛下投靠旭王的人都被丢进血襟司处以极刑,夫人当初是陛下的未婚妻,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被一百个手底下的兄弟背叛也比不上被自己女人背叛来得屈辱痛苦。让皇帝屈辱痛苦的人,焉能有什么好下场

    夫人此番,怕是连全尸都难保了。

    已至深夜,紫宸殿中灯火通明,暖黄烛光穿透层层垂落的珠帘纱幔,朦胧照出其内那双男女的身形。

    宫婢们遵皇命而入,个个心惊胆战地将脑袋低得不能再低,不敢瞧那位云鬟雾鬓、素衣雪肤的貌美夫人一眼,动作利落地将一篮篮玉兰花瓣洒入浴池中便匆匆告退。

    她们走后,整个浴房便又只剩苏吟与皇帝两人。

    苏吟端坐于椅上,纵然被黑布蒙眼,也能感觉到帝王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下一瞬,站在不远处的帝王忽然动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她身前。

    苏吟浑身发凉,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恭声唤道“陛下。”

    却听铮然拔鞘声起,一道劲风朝她劈来,身前微微一痛,似有尖刃抵在她衣襟处。

    苏吟几乎一瞬间便明白过来,那是宁知澈被封太子之时圣祖爷赐他的宝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想到此处,她不由一怔,紧绷着的身子放松下来。

    比起被送进血襟司折磨而死,一剑毙命倒真算是死得痛快了。

    剑尖被人控制着往下划,但预想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层层衣料缓缓破开,苏吟忽觉身前骤然一凉。

    她呆呆感受了片刻,待反应过来,雪嫩的脸庞瞬间憋得通红,白皙的耳垂红到滴血,下意识想抬手挡住,但双腕被缚在身后,腿也被绑在椅子上,如何能动得了

    一只微凉的手伸来,往外拨开被划破的华裳。

    苏吟薄肩微微发抖,颤声道“陛下”

    宁知澈没有理会她的话,目光落在她身前的缕缕红痕上。

    苏吟肤白,这些痕迹落于其上,便如雪中落了瓣瓣红梅,万分刺眼。

    宁知澈指尖微微颤抖,触上最鲜艳的那一处。

    何其讽刺,他从前连亲吻都只舍得隔着额间玉饰落下的心上人,最终却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与别的男人做尽了男女之间的亲密事。

    脑海中霎时又浮现出那扇窗,窗纸上清晰映着一双影子,小夫妻鸳鸯交颈,云雨恩爱,女子的咛声与男人的低吟伴着交错的呼吸从窗缝钻出来,传到他耳中,如惊雷一般将他劈得心神俱碎、五内俱焚。

    这三年,不知她已与那个男人有过多少个这样的夜晚。

    宁知澈眼眸瞬间染上猩红,倏然抬手挥剑将绑住苏吟手脚的绳子斩断,尔后扯下蒙住苏吟双眼的黑布,直直望着她。

    苏吟低头看去,意识到他方才瞧见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万分羞惧之下,杏眼瞬间盈上泪意。

    “莫哭。”宁知澈抬手为她拂去睫上泪珠,动作温柔至极,看着眼前艳色,眸光骤然一暗,“待会儿有夫人哭的时候。”

    苏吟听出他话中深意,抬眸看去,这才发现眼前竟是一个浴池。

    这般大的池子,这般雕龙画凤、富丽华贵的装潢,只能是天子寝宫才能有的了。

    苏吟顿时心头狂跳。

    宁知澈这是何意不是要处置她将自己一个臣妻带到他寝殿的浴房来做什么

    心乱如麻间,帝王忽地开口吩咐“将衣裳脱了,入水沐浴。”

    饶是心里已有准备,但一听此言,苏吟仍是心神俱震,耳边嗡嗡作响,脑中瞬间变成一片空白。

    她脸色苍白,不敢相信道“陛下”

    “没听明白要朕重复一遍”宁知澈嗓音微凉,“还是说,夫人今夜不需再沐浴一回”

    苏吟身子微僵。

    若换在平时自然是要的,她与谢骥行房后还没来得及洗沐,只用帕子草草擦了遍身子,但她怎可当着宁知澈的面在此处沐浴

    苏吟唇瓣翕动,努力稳着声线开口“多谢陛下恩赐,但罪妇污浊之身,不敢脏了陛下的碧清池”

    宁知澈沉默了下来,旋即冷声道“夫人既知身染污浊,便该快些褪衣入水将自己洗干净才是。”

    苏吟睫羽轻抖,心知他是不愿回避了,垂眸看着被划破的雪色裙裳,终是咬牙抬手解衣。

    件件华裳坠地,苏吟身上只余一件玉色小衣和素色绸裤,纵然她再如何波澜不惊,可身为大家嫡女、高门主母,此刻却在昔日情郎今时仇家面前宽衣解带,万般羞耻和难堪齐涌上心头,无论如何也解不下去了。

    “为何停下”宁知澈忽地开口,声音平静却又莫名带着几分哑,“是要朕帮你”

    苏吟纤指攥紧小衣的破裂处,出言试探“罪妇只是在想,陛下恨我至极,为何不连夜将我打入血襟司”

    宁知澈闻言静了很久,尔后淡淡答她“如你所言,朕的确恨毒了你。”

    苏吟心跳一滞。

    “这三年朕蛰伏于南阳,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该如何折磨报复你。”帝王眸色深沉如墨,“血襟司刑具再多,也难泄朕之恨。”

    最后一丝侥幸也化作乌有,苏吟置身于温热池水的氤氲水雾中,却觉遍体生凉。

    血襟司专为审问和惩治重犯所设,其中酷刑多达数百种,每一种都令人闻之丧胆。血襟司指挥使折磨犯人的手段也极厉害,能吊着犯人的命,让其神志清醒地一一捱完数百刑罚再体无完肤地死去。

    宁知澈竟连血襟司都瞧不上,那要如何报复她才够

    苏吟脸上血色褪尽,既已得知自己必死无疑,便也没了顾忌,索性问个明白“陛下既是如此恨我,便该对我这副身子也万分嫌恶才对,为何要带我来此处沐浴,还留下来瞧我褪衣”

    宁知澈又沉默了许久,随后轻轻一笑。他本就面如冠玉、清濯无双,此刻绽出笑来,仿若青松上的雪在一瞬之间消融,更是俊美夺目“举凡男子皆好美色,朕亦不能免俗。夫人雪肤花貌,京中再无哪个女子比你更合朕的心意。”

    苏吟未料他竟说得如此直接,玉容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宁知澈这是何意杀她之前还要凌虐她一遭

    她是知晓的,男人与女子不同,在有些男人眼中,男女之事可算作报复和羞辱女子的手段,所以即便对着极其厌恶的女子,也能与之亲近。

    苏吟不敢相信宁知澈也会这样做,艰难道“可可我已为人妇,一介残花败柳,陛下白璧无瑕,万金之体”

    “夫人不必妄自菲薄。”宁知澈凉凉打断,说不出来是在嘲讽她还是自嘲,“朕于床笫之间的癖好独特,就喜欢人妇。”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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