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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循旧例了,不轻不重,好死不如赖活着,看得开就还能活。

    另一边,回到王宅的姬无拂正在反省自己越来越视人命如草芥的心态,被人跪啊拜的次数多了,实在很难把自己和别人都当做一样的人。但反思己身这种事对姬无拂来说实在是有些太陌生了,实在起不到作用。

    明明她一直是个助人为乐的好亲王,最近几样事都是自己撞到手心,退一万步来说也不能怪她啊。唉,怪只怪新都的风水不好,男人不安分。

    第二日就是姬无拂早就拟定的出京日子,长寿被端王长史打包送到秦王宅,紧跟着阿史那舍尔竟然也带着行囊上门了,一副要私奔无赖到底的样子。

    看着阿史那舍尔带着巴掌宽的宝石项链眼巴巴地凑近,姬无拂觉得他确实有几分像是一只绿眼睛的落水狗,绿眼睛的人和狗一样都是珍稀的。不过,姬无拂自认在阿史那的事上已经仁至义尽,为了一点儿可怜带上一个累赘绝不是明智的决定。

    正巧姬无拂对单独留在另一座王宅的孺人谢氏有些不放心,山中无老虎,很容易让猴子妄自称大王。虽然两个人不如三个人稳定,但孺人裴氏还有些用处,于是姬无拂颔首放了阿史那舍尔进门,也免得这半聪明不聪明的蠢货被回鹘使节说动。即便男人说的再多,他们多变的本性也不会改变,关在后宅是最好的处置方式。

    秦王后宅的规矩按照姬无拂的心意随时更新,除了从早晚缝衣纳鞋酿菜,还添了澳地规矩。阿史那舍尔毕竟是未正式过门的小郎,单独分了一个院落住着,后宅的事还是先交由谢氏处理。

    唯一称得上意料之外的是孟予的到来,孟予是临时从刑部衙署赶来的,身上还穿着官服。孟予的来意比她的到来更令人意外“四娘若是不缺人手,可否将冼参军暂借刑部诸多礼法,山中人是看不出真假的,还得一个跳出山外的人来辨别。”

    姬无拂倒是没意见,叫来冼暄把孟予的意思说了“你怎么看”

    有外人在,冼暄满身老实派头“我都听大王的。”

    姬无拂无视冼暄背对孟予抽风似的眨眼,当场决定了她的去处“那就留下吧,孟师傅最周到了,她会照顾你的,不会留你太久。”

    冼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会太久是多久”

    姬无拂顶着自家参军冒火的眼神,又扭头问孟予“孟师傅要留她多久”

    孟予给了个保守的估计“三个月,至多三个月。”

    刑部至今还是挂在姬无拂名下的,她不能不管,拍板道“那就三个月,孟师傅会按时送还你的。”

    做主君的想要过得舒服些,下属就不能太空闲。值得庆幸的是,她身边一直有这样可以信任托付的人。

    路过的秦王长史先是同情地望一眼冼暄,随后她哼着歌往书房走“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

    忙着指挥宫人清点行囊、车马、来往人员的秦王家令垂珠步履匆匆,冲着悠闲自在的长史背影偷偷瞪了一眼。垂珠从前也是留在新都留守王府的,虽然留在新都时不时要替远在千里之外的亲王造成的“大事”、或是闯下的“祸事”扫尾,但比起在外奔波操持还是要轻松许多了。

    长史平日过得可是顶头无上司、内外全做主的好日子。

    垂珠腹诽冼暄交出去的文书,印章是秦王盖的,誊抄后的书卷是长史着人去送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孟予对冼暄的关注,瞧她们佯作不知的模样,人心真坏啊。

    第281章

    姬无拂摸着良心, 眼睁睁看着孟予把冼暄连人带行囊一起载走了为了防止向往自由的冼参军逃跑,孟予特地多带了一辆牛车来。姬无拂就差没掏出一块手巾来挥舞“去吧去吧,我会想念你的。”

    绣虎与孟予的侍从交割完冼暄的侍从和行礼, 顺顺当当地把人送出门外。这时候秦王宅内一应布置已经齐备, 随时可以出发了。绣虎先入室内回禀,结果发现原先坐在这儿的秦王早就走没影儿了, 拉过步履匆匆的宫人问了才知晓, 冼暄一出门秦王就让下属速速上车准备出发了。

    碍于秦王迅捷的动作, 秦王宅驶出的车队与孟予慢悠悠晃出坊门的牛车交错而过, 绣虎紧赶慢赶上了车,好一番同情“大王这就将冼参军送给孟刑部了”

    在绣虎眼中, 冼暄是个能干事实的诚实人, 为了秦王一句话就能入海数载, 功成名就之后也不忘提拔恩情,放弃了在东边水军内的大好前途选择秦王府的参军如此种种,绣虎对冼暄是满心赞赏, 一句坏话都没有。

    姬无拂本是仰头靠在宽敞马车厢的蓬松软枕上,闻言歪头去看绣虎,“你可不要冤枉我, 我这可是为她考虑。”

    当年冼夫人一片丹心,其后人依然不见如何提拔, 朝中用冼家声势,却也忌惮。冼家在广州势大根深,虽然百年过去,依然是广州屈指可数的门户。当年广州都督路氏是做的太过, 可也能看出广州都督的在广州的权威确实微小,连出州治所都难。而冼暄却能与都督府的胥吏谈笑风生, 甚至遇事,胥吏也更倾向冼暄。

    但冼家在中原世家大族眼中,与蛮夷无异,想要在朝中有前程,除了攀附权贵,就只有去做皇帝的心腹。皇帝虽好,身边的人才却挤挤挨挨地没有年轻人的立足之地了。

    秦王是冼暄的最佳选择,而秦王也不想辜负冼暄的忠诚。没有野心的人是不会为当朝亲王随口的玩笑而去海浪之间搏命的,姬无拂要用仕途来回报冼暄的功劳。

    “诶”绣虎愣了一下。

    姬无拂无心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宣之于口,只说“再去问一问长寿,端王处可要再见一面么此去,至少也要耗费半载。”

    绣虎下车,垂珠又捧着名册踏上“人都齐全了,城外太子与宋王柳树下摆酒相送,大王要留步见一面吗”

    “酒”姬无拂摇摇头,“柳同留音,河边人多我不爱去,你去代我回了两位阿姊,即将出远门就不饮酒了,去取托盘来。”

    垂珠一一应下,脚步轻快地从隔壁的马车内拿出姬无拂要的托盘,再回到秦王车驾,姬无拂已经亲手斟茶两碗,示意垂珠放在盘中托走。

    姬无拂提醒她“速去速回,城外百姓出入众多,我们不能占据空地太久,即刻便走。”

    秦王在这个节骨眼上离京,且放出要在外久居的风声,这在很多人的眼里几乎等同于姬无拂亲手放弃了继位的希望。千钧一发之际,永远是近处的人最得利。姬无拂无法理解,新都中逐渐涌动的暗流来自于何方,皇帝正当年或许在大多数的人眼中皇帝已经是个实打实的老人了,但在姬无拂感知中,皇帝全无老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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