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诸伏高明。

    赫然看向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安室透不由得心里一紧,种种猜想纷至沓来。

    柳行人为什么会认识高明哥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难不成是为了hiro故意在接近高明哥吗

    听到门开的声音。

    安室透视线移向那个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黑发少年。

    白色的兔子卫衣衬得那张圆脸更加稚嫩,微微放空的鹿眼看上去无辜而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因洗手打湿的袖口外,是正在不断甩水珠的手。

    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上没有茧子,

    少年修长白皙的双手上没有任何茧子,肌肤细腻得一看就属于没经过什么锻炼的普通人。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和组织沾不上半毛钱关系的家伙。

    尽管如此,安室透仍对他有些许怀疑。

    虽然看上去毫不起眼,但是他竟然认识高明哥,还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

    再次推翻对柳行人的印象后,面上习惯性勾起一个笑容,安室透指了指桌上的手机,“有人找你。”接着抽出纸巾递过去,“擦擦手吧。”

    “谢啦。”

    接过纸巾把手擦干,柳行人摸过手机打开,是一条短信。

    [柳君近来如何诸伏高明]

    啊,是长野的那位诸伏高明。

    他对这个人有印象,印象还颇为不错。是长野那边很负责的好心警察先生。

    看其面相就知道,对方是个聪慧灵敏,行事慎重,个性细密,心意坚定,而且很重视家庭,有着浓厚的亲缘关系和手足之情的,大好人。

    但可惜,发脚压眉,父母早逝。形状曲折绵延,眉色浓密,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意向。兄弟宫当下很暗淡,但好在眉未断

    心里有些意外,柳行人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了回消息。

    [还不错,东京这边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好心人。柳行人。]

    比如说当初刚到东京,就碰见了请他吃饭的好心人。只不过对方现在好像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

    但是那顿饭的人情,他也早在当时就还清了。在那位好心人毫无所觉的时候。

    对方回复的很快。柳行人刚发过去没几分钟,诸伏高明的信息就又过来了。

    [那就好。柳君先前所提之事,余甚感怀慕。不知何时可与君面谈,详述斯事诸伏高明]

    撇撇嘴,柳行人随手将手机揣进兜里,不打算再回了。

    他本就不是很喜欢跟人交流的性子,尤其是对不太熟的人。能回复一次消息,已经是对诸伏高明有极高好感度的表现了。

    就算对其印象不错,柳行人也不打算再回复第二次。因为太麻烦了,他能想象到,只要他还可能继续回复,对面的人必然会不断联系他。

    嫌弃jg

    见柳行人不再回消息,安室透立刻抓住时机发问“柳君,认识长野的那位诸伏警官”

    “啊嗯。”反应了两秒对方说的诸伏警官,柳行人点点头应下来,重新摸起碗筷吃了起来。

    金黄的糖心从外皮中流露出来,淋漓地浇灌在白色的米粒上,恰到好处的盐巴混合些许胡椒的鲜麻,口感一级棒。

    可惜刚才忙着说话,没好好品尝。如此想着的柳行人,又用勺子舀了一大口塞嘴里。

    真香

    “柳君不是一直在东京吗怎么会认识长野的警官呢”安室透状似无意问。

    像小仓鼠一样鼓着腮帮子嚼啊嚼的柳行人闻言抬眸,并未回答,反而指着安室透的盘子问“你不吃的话,这一盘可以给我吗”

    安室透并没有立刻答应他,而是笑着说“我给你的话,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咽下嘴里的美食,舌头一卷,将唇边的饭粒抿干净。“我是在长野认识他的,当时没钱回家,他好心给我买票让我回东京的。”

    将面前没动过的盘子推过去,示意对方可以吃了。懂得见好就收的安室透没再追问下去。

    只是偶尔瞥向手机的视线,可以证明他并没有将此事放下。

    远在长野,同样注视着手机的诸伏高明,意识到对面人不会再回复后,便收起了手机。

    看来,他需要抽空去一趟东京了。起码,也要问清楚,对方上次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卧蚕眉丹凤眼,发脚压眉,眉骨棱角分明,色浓却眉不断,有意思”

    “作为你给我买车票的回报。好心提醒一下,早点去找人吧。”]

    说完,那披着他外套的少年就窜进了长野回东京的新干线里。

    “等等”话刚开口,诸伏高明试图询问的声音就被关闭的车门完全阻隔。

    早点去找人,找谁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好友都在身边,唯一谈得上可以去寻找的,只有他失去音讯很久,生死不明的兄弟诸伏景光。

    可是,那封角落画着数字0的信封,信封里弟弟被子弹穿透的手机,无一不在暗示他的弟弟诸伏景光已经遭遇不幸。

    难不成

    只可惜,所有的问题都被吞回肚里,无人解答。

    说起诸伏高明和柳行人的相遇,纯粹是一场两个人都未曾想过的意外。

    那时诸伏高明刚去父母的墓前祭拜完,正顺着小路往回走。走到半路,就看见平日里荒无人烟的树林中,有位衣衫褴褛的少年躺在一颗松树下,生死不知。身上还落着些许松针,显然已经躺了好一会了。

    作为一名极富有责任感的好警察,诸伏高明心下一紧,立刻小跑过去,伸手探了探呼吸,感受到些许气息喷在手指上,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人还活着。

    用肉眼大致检查了下,面前的少年虽然衣服破破烂烂的,但好在身上没有什么伤口。

    诸伏高明拍掉少年身上的松针,果断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少年身上,一把将人抱起后,少年的裤兜中掉出来一本学生证。

    拿起一看,上面写着

    [柳行人

    东京都立大学

    人文科学研究科

    人间科学专攻

    心理学社会心理学

    修士在读]

    果然还是个学生啊。

    这样想着,顺手将学生证塞回对方的衬衣口袋起码不容易丢。

    无论如何,还是把人带去医院检查下再说吧,毕竟有些伤是表面看不出来的。更何况也要问问,这个叫柳行人少年为什么会那样跑进这个寻常没有人来的树林里。

    从各个方面来看,诸伏高明考虑的都很周全,可惜,事不如其所料。去医院的半路上,人醒了过来。

    透过车内后视镜,诸伏高明看见,少年在发现自己是在车上被人带着走时,整个人立刻警惕起来,“你是”

    右手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左手从兜里掏出警察手册利落翻开展示给后座,用冷静沉稳的声音快速解释“我叫诸伏高明,是个警察。刚才发现你无意识躺在树下,现在要送你去医院进行检查。”

    看到警察手册后,出于对警察的信任,少年立刻松懈下来。

    “你的学生证刚才掉出来,我将其放回衬衣口袋里。另外,你叫柳行人敢问君何以在此树林中”见此,诸伏高明开始询问。

    倒不是他忽略了柳行人额头那道狰狞的伤疤,但诸伏高明本身的素养和体贴,使他没有过多追究那道陈旧的伤口。

    毕竟那一看就是很久以前的旧伤了。

    或许是确认了自己目前是安全状态,柳行人理直气壮道“我不记得了。”

    果然还是得带去医院检查下。

    无声叹了口气,诸伏高明不再多言,驾车带人来到医院。

    等柳行人做完一系列检查后,确认其除了记忆部分丧失外一切正常,身体上的小伤口也进行了处理。诸伏高明思考再三,将人带回了警察局。

    “这是你的家庭住址,你可以自行返回吗柳君。”诸伏高明有些迟疑,他本是想送那少年回去的,可是

    案发现场那边也需要他,敢助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促了。

    “没钱回去。”柳行人掏了掏空荡荡的裤兜,一脸无辜。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诸伏高明按了按眉心,“如果我给你买好从长野到东京的新干线车票,再把你送到对应车站,给你买份东京地图,给你画好从车站到你家的路线。你可以自己回去吗柳君。

    “那没问题。”柳行人爽快点头。

    因为不放心,走之前,诸伏高明还特意将自己的号码存入柳行人的手机里。

    “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知道吗”诸伏高明不放心地再次叮嘱。

    “好。”柳行人点头应下。

    于是,就这样,诸伏高明认识了一个名叫柳行人的少年。

    而对方走前说予他的话,却足足困扰了他好几天。

    那个叫柳行人的少年,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心态和理由,说出让他找人的话。

    难不成他认识自己的弟弟诸伏景光甚至再大胆一点,他知道景光还活着,并且可能知道对方当前所在的位置。

    一想到这个可能,诸伏高明便迫切的希望自己立刻赶到东京去追问个究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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