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19)

    好不容易解除了危机,游因和阎知州在回房前,先去了一趟姜水的屋里,把周南生那小子断掉的手脚接上。

    再连人带链子,把他拴在床上。

    担心姜水和另一个跟他们同屋的男人也会中招,阎知州把三人都绑了起来。只是姜水和胆小男人身上的禁锢松一些,方便他俩活动。

    做完这些事,小妈和大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进屋前,阎知州被游因拦了一下。

    漂亮的家伙一句话都没多少,只轻飘飘斜来一个眼神,就把自己的嫌弃表现得淋漓尽致。

    阎知州很想揍他,但又想到姜水那两声憨笑和那一句“是我的”,他就把那股火都撒到了门边的草坪上。

    游因看他在那激情蹭草坪,很想吐槽一句狗熊蹭树,可他担心他这么说会激起好大儿的逆反心理。

    到时候直接穿着他那双破鞋走进屋,游因真的会谢。

    确定这里是安全屋的游因不再担心开灯是否会吸引boss过来的问题,回屋后第一件事,便是用盆里的清水清理一下衣服上的污垢。

    阎知州一进屋,看到的就是他赤着上身,坐在灯旁擦衣服的画面。

    阎知州

    虽然他知道游因是个男性,但有的时候他真的会被那张雌雄莫辨的脸误导,从而模糊了他的性别。

    就像他摘下眼镜,略有些纷乱头发垂散鬓边,与昏暗的光影一同柔和了五官轮廓的现在。

    阎知州看着,脑子里会不自觉冒出个,这小子真的很漂亮的诡异感慨。

    他视线扫过游因的脸蛋,看到这小子难得狼狈的脸上多了几条划痕,刚才蹭到了尘灰,看着不太明显。

    现在他把脸擦干净,这几道划痕就突兀了起来。

    在阎知州的认知里,男人身上的伤疤代表了荣耀和事迹的留痕。可他看着游因脸上那几道小划口,却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怎么有男人脸上带伤还能漂亮成这个鬼样子了

    阎知州皱了一下眉,逼着自己把眼睛从他身上转开,转身走向柜门,然后变戏法似的,从柜子里又搬出一条又粗又长的铁链。

    “以防万一,今晚我们也要拴上。”

    游因“”

    游因“你就非得捆我一回呗”

    阎知州“”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好像他真是为了满足自己似的。

    虽然他真不是这个目的,但阎知州不欲做解释,提着链子走到游因跟前,他居高临下,冷声开口“我来还是你自己动手。”

    游因无奈地抬了抬手,示意他打住。随后认命般叹了口气,穿好衣服,将银白色的铁链一圈一圈缠绕在手腕之上。

    上锁固定后,游因上床睡觉,主打一个从容优雅。

    链子另一头的阎知州把链子拴在顶梁柱上,也在自己身上重复了同一行为,才坐到桌边开始值夜。

    与平时不同,今日与阎知州一同值夜的还有盏灯。昏暗的光线不足以完全驱散黑暗,却好歹起到了明亮视野和安定心神的作用。

    阎知州借着灯打量屋内情况,绕了一圈,最终竟还是落在了在床上安睡的小妈身上。

    冗长的铁链从阎知州脚下向外延伸,于地面蜿蜒,直到在床底盘旋了好几圈,才垂起一个向上的弧度。

    最终没入床帘,完全散了踪影。

    阎知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盯着链条消失的地方好一阵。

    倏然,窸窣的链环碰撞声响起,好像是里头的人翻了个身,手顺势垂放床沿,将凸出一个圆润的鼓包。

    也有可能是他曲起的膝盖,翻过身来恰好探出床沿。阎知州盯着那个鼓包发散思绪,好一会儿才猛地回过神,停止了这一古怪行为,开始整理过去这几天里发生的事。

    到了后半夜,准备像往常一样和游因换班的阎知州走到床边就要叫人。

    然而撩开帘账,床铺上那张酣然入梦的脸却叫停了他。

    面朝床帘,游因侧身而睡。大概是因为链条有些重的缘故,被链条禁锢着的那只手正垂在床沿。

    金丝眼镜安置在枕头边上,柔软的发丝散在脸侧,他双目紧闭,呼吸绵长,模样乖顺。

    阎知州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是第一次看见游因睡觉的样子。

    虽然两人同在一屋住了得有四五天,但前几日没开灯,他们所有的交流都停留在黑暗中,所以他才没能看到这家伙睡得这样毫无防备。

    居然毫无防备。

    这是相信他还是相信链条

    还是纯粹的心大

    呵。

    以这小子的性格来看,阎知州觉得原因应该更偏向后者。

    扬起一个无声的冷笑,他放下床帘,重新坐回了刚才的位置。

    倒也不是心软想让谁睡个好觉。

    阎知州只是考量到自己和普通人的身体素质不同。他只要休息一小段时间就能恢复,所以不如把时间调配出来,让所有人的状态都保持在一个良好的状态,以更好的应对后面可能出现的危机。

    于是一夜无话,游因第二日是被鸡鸣声叫醒的。

    睁开惺忪睡眼,他刚想抬手揉揉眼睛,就感觉手腕被重物拽了一下。酸疼麻胀随之涌来,游因不由得哼了一声,随后不到三秒,面前的床帘便被人从外掀开。

    “早啊,阎先生。”与冷着脸的阎知州对视,游因换上那副欠揍的笑容。

    从枕头边摸来眼镜戴上,他摩挲着将铁链摘下,痛痛快快地伸了个懒腰。

    因为特殊待遇享受惯了,也没什么兴趣,他倒也没问昨晚上阎知州为什么没喊自己起来换班。

    隔壁房间天一亮就有人在哀嚎,游因随意洗漱了一下,跟着阎知州游荡到隔壁房门,开门就听到姜水的求救声。

    “哥,救命快帮我们解开这个吧。”

    因为周南生不老实,其他被锁在一块的两人也跟着遭罪,身上链条被他拽得死紧,游因赶到这会儿,他们身上都勒出了不少青痕。

    “好痛啊,好痛啊小妈哥我感觉,我感觉好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好痛啊,我全身都在痛”周南生声泪俱下,对着游因哭诉。

    后者瞥了身旁沉默的始作俑者一眼,忍不住笑“没有,你做梦了,谁会没事打你呢又不是什么变态。”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都被绑起来了”周南生得到了小妈哥的安慰,身体那点疼痛奇迹般地减少了不少。

    但他还是情不自禁想向游因诉苦,博取同情。

    于是他皱着一张脸,哭道“小妈哥,我昨天晚上是不是中招了所以你们给我捆起来了啊我身上的这些伤是不是袁老爷那个死老登搞的妈的我就知道他馋我身子”

    姜水听周南生越骂越过分,一得空就赶紧捂住他的嘴,给游因乐得够呛。

    这位看热闹不嫌事大,还特地拍了拍阎知州的肩膀,喊人一句“你怎么能馋人家身子呢老登。”

    忽然很后悔昨天让游因一觉睡到大天亮的阎知州牙都快磨出了声儿。

    “闭嘴吧你。”

    他压低声。

    热热闹闹的一个早晨,在和袁老爷一块吃饭的时候变得安静无比。虽然面上看着神色平静,但谁都能感觉到这位nc身上隐隐散发的怒气。

    直到袁老爷吃完饭,主动离桌,其余人才稍微松口气。

    郑晓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声询问开心炫饭的游因“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听到院子里吵吵闹闹的你们跟袁老爷打架了”

    游因摇了摇头,伸手将把脸埋进碗里炫饭的姜水拔出来。后者得了指令,激情解说,把游因和阎知州救人事迹吹得天花乱坠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的童子尿记上一功。

    周南生在旁边听得脸青一阵红一阵,最后想到早上还当着阎知州的面骂他老登,脸直接变得煞白。

    而姜水,则是得到了郑晓和章沫两名女性的爱怜目光。

    吃完饭后,大家照常散场。章沫却始终惦记着游因昨天晚上跟自己说要合作的事,找了个他落单的机会凑过去。

    “你昨天晚上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游因笑道,“我知道对周南生下手的人是你,也知道你现在的立场,所以你想出去的话,就必须跟我合作。”

    章沫脸色一白,登时冒出一身细汗。

    “你”

    “嘘。”懒洋洋依在墙角的游因双手环胸,竖起食指抵在自己唇边,他说,“其他的话别乱说,一会儿该被那只藏獒听去了。”

    章沫愣了一下,疑惑道“哪里来的藏獒。”

    游因漂亮的喉结滚动一下,溢出声笑。

    “你看那,闻着味儿就来了。”他扬了扬下颚,对着章沫身后的方向张口,“嘬嘬嘬。”

    章沫拧着眉转头,顺着游因视线望去。

    正好看到黑着一张脸的高大男人向游因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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